从前,梧州鸳鸯江上有一渔民,姓黄名亮。年方二十,尚未成亲,他年幼丧母,与年逾六旬的父亲相依为命。他们有一艘小渔船,父子俩常年累月靠打鱼为生。黄亮生得五官端正,身材结实,人虽沉默寡言,但却喜爱音律,特别是吹萧。常在闲暇时吹箫以自娱,渔民们听了他袅裊动听的箫音,工作的疲劳便会消失,因此,大家都非常喜欢他吹箫解闷。
一天夜里,黄亮吃罢晚饭,伺候老爹安睡后,又习惯地拿起箫管,坐到船尾上,悠然地吹奏起来。当晚正值农历六月十五,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净澈明亮。月光柔和地洒在鸳鸯江面,象披上一层淡黄色的轻纱;渔火点点倒映水中,就象碧空的繁星落在江上;微风拂过,江水粼粼,水中繁星又化作万缕金丝,摇曳荡漾,簇拥着那一艘艘渔船。黄亮悠扬的箫音正是描述这美丽而又恬静的渔乡夜景,憧憬着美好幸福的将来。渔民们听得心都陶醉了。
此时,忽见一只白鹤飞来,在黄亮头顶上空不停地盘旋,直到声止了才飞走。如此一连几晚,每逢黄亮吹策,都见白鹤飞来。有一夜,箫声响后,白鹤又飞来了,怎知它施了一圈,便一头载了下来,正巧跌在黄亮身旁,把黄亮吓了一跳。他俯身察看,发现白鹤右翅膀中了一箭,鲜血涔涔。就在这时,有一只小艇飞速地朝黄亮的渔船划来,艇上站着一人,手持弓箭,高声吆喝道:“阿亮! 你看见白鹤掉下来吗?掉在哪里?!”
黄亮一见此人便感心恶。他漫不经心地答:“什么也没看见。”
那人即向身后划艇的人挥手说:“快划到下游寻找!”小艇急急地划走了。
原来此人是本地的一个大渔霸,姓刘名洪。他的伯父是在任的苍梧太守。这刘洪依仗着伯父的势力,独霸一方,对渔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压迫。他规定各渔户每天所捕获的鲜鱼,都要拿到刘洪开设的鱼铺交售,而他又把鱼价压得很低,如果有谁将鲜鱼外卖,被他发现就遭殃一一轻则罚款,重则被他打个半死。甚至连打鱼的工具也没收。因此,渔民的生活非常贫苦。不仅如此,刘洪还是个好色之徒,凡是稍有几分姿色的渔家妇女,被他遇到,便会被他刁难、调戏、污辱,更为恶劣的是,他还常在晚间与家丁刘仁划着小艇在渔船群中穿插,专门猎美,吓得渔家妇女在夜里都不敢露面,渔民们对他恨之入骨。
那天晚上,刘洪与家丁正欲登艇,忽见白鹤在江上飞旋,想把白鹤射下烧了下酒。便立即回去取了弓箭,划艇追赶,对准白鹤放了一箭,那被射伤了的白鹤,凑巧跌在黄亮的船上。
再说黄亮待刘洪的艇去远了,便叫醒老爹,告知刚才发生的事。两人马上为白鹤拔箭,并在伤口上敷药包扎,然后仔细地端洋白鹤。只见这白鹤长三尺,体羽洁白如雪,飞羽却是黑色,头顶丹冠象颗红宝玉,两只晶莹大眼,惊疑地默默地望着黄亮,并可怜地依偎在黄亮的脚边。
黄老爹用手轻抚白鹤,低声对黄亮说:“这鹤名叫仙粉,你说是仙家所养,如今有缘得见,是非常宰运的啊!我们要好好地护理它。”
黄亮于是每天取谷物、清水饲喂白鹤。晚上当黄亮吹萧时,那自鹤总是依畏在黄亮身边聆听。转眼十多天过去,白鹤的箭伤痊愈了。黄亮心想,应该放它回家才是。于是他象对人说话一样地对白鹤说:“仙鹤呵,你的伤已好了,你快些回家去吧!”说也奇怪,白鹤象听懂了他的话,连连点头。黄亮抱住它向天空一送,白鹤拍翅飞了起来,在黄亮头上盘施三次,长唳三声,才依依不舍地朝鹤岗飞去了。
自从白鹤飞走后,黄亮心里便若有所失,老是惦念容它,他恨不得立刻跑上鹤岗去找到它。究竟为什么,他也说不出原因。
这座鹤岗屹立在鸳鸯江畔。山虽不高,但很清幽秀丽,岗上古木参天,四季繁花似锦,百鸟争鸣,早晚霭雾缭绕。那秀丽的山峦倒影在碧绿的鸳鸯江上,只见江水潋滟,山影鄰鄰,更显得幽异神秘。 祖辈以来,在渔民中就流传着关于神秘鹤岗的传说。说这山曾是鹤仙幽居之处,因此名为鹤岗,又说山上的仙鹤中有一颗“鹤顶红宝珠”乃是世间稀宝。渔民们若得了它,便可引来四海鱼群,下网不空。但山中有神虎看守,神蛇巡逻。凡人上去,必遭伤害。过去曾有不少勇敢的人,大胆上山寻宝,结果无一生还。老人们因此常将此事告诫儿孙们,说宁可世代受穷,也莫上鹤岗冒险。黄亮为了找到心爱的白鹤,寻到“红宝珠”以造福渔民,经考虑再三,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冒险上山。主意已定,但又怎样才能,上得去呢?他苦思瞑想,终于心生一计:暗地里准备了三只雌猫和三只公狗。待到更深人静,老爹巳睡熟时,他才轻手轻脚地离船上岸,带着猫狗劲奔鹤岗。
这一夜,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黄亮不由想起白鹤伤愈离别至今,已整整两个月了,思念之情,更加深切。
上到山上,但见浓荫蔽天,只有三几缕淡淡的月光从枝叶间筛洒下来,象碎银片般撒在地上;云雾缠绕林间,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只蝈蝈在鸣叫,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黄亮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突然一只老鸹在他头上叫了两声,吓了他一跳,他失足踩在青苔上,“拍”的一声滑倒在地。他爬起来正欲前行,忽然一阵腥风吹来,迎面还有两盏绿灯闪射,这绿灯越来越近。他迅速躲在树干后察看,原来是一条象面盆般粗的大蛇蜿蜓而来,两盘绿灯就是它的两眼睛。黄亮大吃一惊,暗想这定是巡山神蛇来了。他立即把三只雕猫放出,神蛇发现猫儿,便转身去追。三只猫左跳右跃,神蛇紧追不放。猫儿一会爬上树去,一会跳落地上,神蛇也跟着上下窜赶。而猫儿身轻敏捷,神蛇却体重身长,这样追了多时,神蛇渐渐体力不支,最后喘着粗气,疲倦地爬回洞里睡大觉去了。
刚才的情景,把黄亮吓懵了,当他清醒过来向前走了十多步时,却又闻得一声吼叫,把山林都震动了。他想,这准是守山神虎来了,便放出了那三只狗。虎一见狗,立即张牙舞爪地擒。可狗在密林丛中窜钻灵活,神虎一连扑了十多次都扑了空,气得它怒吼一声,才把狗镇住了。它趁势猛扑,一只只地把三只狗都吃了。神虎吃饱了,也就懒洋洋地拖着尾巴回窝里睡大觉去了。
黄亮等神虎走后,舒了一口大气,擦干了头上的冷汗,迈着酥软的双腿,一步步朝山顶攀登。到了山顶放眼四望,啊!只见一片平原,绿草如茵。四周是异草奇葩,异香成烟,扑鼻欲醉。如画的景物使他犹如置身于仙境之中。他四处寻觅,却不见白鹤的影儿,更不知宝珠藏在何处。他疲乏极了,便靠在一棵大树下,坐在厚厚的绿草上歇息。 绿草柔软如毯,使他感到特别舒道。不一会,他便醉熏熏地睡着了。
矇眬中他听到一阵少女的嬉笑声,接着又是一声惊叫:“姐姐们快来呀!这里有生人。”他睁眼一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年约十八岁的白衣少女,随后又跑来了九个生得差不多的白衣女郎。她们惊疑地注视着他。刚才首先发现他的那个少女象发现了什么似的,她向年纪稍长的一个少女耳语了一阵,便含羞地躲开了。那个大姐便笑着对众人说:。“姐妹们,贵客到了,还不好好地款待!”众人都笑着答:“是呀!”于是一齐请他到一间非常华丽的宫殿般的屋子里坐下。大姐说:“君既有缘到此,不用害怕,也不要客气。”黄亮见她们温柔善良,也觉心定。
众姐妹捧出用碧玉盘盛着的各色奇果,皆非人世间所有的,请黄亮吃。经过一夜奔劳的黄亮,已是十分疲惫和饥饿,也就不客气地吃了一些,吃后顿觉精神清爽,倦意全消。他向众姐妹施礼道谢:“感谢小姐赐食。”
大姐说:“区区野果,不成敬意。如果要感谢的话,倒应该是我们呢!”
他问大姐:“各位小姐住在这里很久了吗?”
大姐说:“我们是南极仙翁的仙鹤十姐妹,因羡这鸳鸯江的秀丽景色,所以常来这里玩和栖息。前些时候,年幼的十妹云姑,因贪听君子吹奏的簫音,被坏人用箭射伤;幸得你父子好心,为她救治,后又让她回来,云姑万分感激,天天思念君子。君今不辞艰险,寻找至此,真乃天缘巧合。”
黄亮听了,这才明白自己要找的白鹤原来就是她们。心想,既然是仙子,那么,“鹤顶红宝珠”必定在她们的手中了。他正暗自高兴,大姐又说:“云姑与君子诚属有缘,如不嫌弃,愿将云姑许配给你,不知意下如何?”
黄亮听后自是又惊又喜,连忙施礼道:“幸蒙仙姑垂爱,我很感激,只怕凡夫俗子,无福攀配仙姬啊!况且家中尚有老父,未敢擅自作主。”
大姐说:君子休说那些客套话了,趁今晚良宵,正好与十妹缔结烟缘,明日再送你下山去。
黄亮还在迟疑不决, 众仙女已为他布置好厅堂、新房了。他盛情难却,只好与云姑拜堂成亲了。是夜夫妻思爱,自不必说。
第二天一早,夫妻起床正准备下山,云姑忽见黄亮脸有愁容,便含笑问:“郎君因何愁眉不展,不妨告知,为妻或可为你解困。
黄亮说:“我此次上山,一为寻你,二想寻得“红宝珠’回去,好为乡亲们谋福利。如今虽幸得与仙姑缔结良缘,但红宝珠还未寻获,叫我怎好回去呢?”
云姑点头笑说:“郎君热心为乡亲,奴很敬佩。请放心,红宝珠在此呢。”说毕即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递与他,黃亮拿过来一看,那是一颗象鸡卵般大小的红珠,光芒夺目,鲜艳可爱。但与一般珠子差不多,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黄亮疑惑地问:“这就是民间传说的那‘鹤顶红宝珠’吗?”
云姑笑道:“郎君休小看此珠。此珠子乃是南极仙翁摄取我们仙鹤十姐妹的丹顶灵气,吸取日月精光,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吐纳才炼成的。此珠在平时与普通的珠子无异,但要它变化时,则发光可代日明,发热可毁城池,又可镇山驱邪,威力可大啦!”
黄亮又问:“宝珠威力虽大,但对我们渔民有何益处呢?”
云姑神秘地笑说:“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我们下山去吧。”
提起下山,黄亮尚心有余悸,云姑早已觉察,便说,昨夜郎君上山时受了惊,是吗?如今不怕了,保你安全下山便是了。”说罢,去拿出一件仙羽衣来,两人披在一起。云姑叫他闭上眼睛。他登时觉得两腋生风,脚离地面,腾空直去,耳畔风声呼呼,倾刻又脚踏实地了。云姑说:“郎君,我们已到山下了。”他张眼一看,自己和云姑已身在鹤岗山脚了。云姑收起了仙羽衣,由他带着走向江边找到了黄老爹的渔船。只见渔船上的蓬笪已是破烂不堪,黄老爹孤零零地坐在船头织补破鱼网。
黄亮快步上前叫了声“爹”。黄老爹抬起头,眯着眼睛对他看了看,又惊疑地用手揉了一下眼皮。黄亮知道爹年老眼力差了,便再叫:“爹,是阿亮回来了。”
黄老爹登时欢喜得落下泪来,哽咽着说:“儿啊,你可回来了!一去几年,可怜爹盼你盼得眼睛快瞎了。你到哪里去了啊? !”
他不解地说:“爹,我昨晚才离开家,今朝即回来了,怎么说我去了几年呢?”
黄老爹生气地说:“你还瞎说什么,你是在三年前的老历八月十五晚去的,如今已整整三年了。”
他这才若有所悟:是了是了,难怪人们常说“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黄亮见自己离家这么长时间了,使得老多孤独地过着劳苦生活,心里很难过。便说:“爹,我们进船仓里慢慢谈吧!”
黄老爹听他一叫,才发现儿子后面还跟着个姑娘呢。黄亮对云姑说:“这是我爹。”云姑腼腆地作了个万福,叫了声“爹”。这可把黄老爹弄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进仓坐下后,黄亮便将如何上山寻找红宝珠和白鹤,后来得遇仙姑结姻缘的经过详告老爹。乐得黄老爹心花怒放,笑睐眯地端详云姑,口中不住地赞叹:“好一个贤媳妇啊!羞得云姑脸儿绯红,不敢抬头。黄老爹赞过后,不觉又发起愁来,叹了一口气说:“难得仙姑垂爱我儿,但我家贫寒,恐怕日后会使仙姑受苦啊!”
云姑安慰老爹说:“爹放心吧,我既来了,自然愿同甘共苦,岂会有半点怨言呢!何况下山时我带有红宝珠一颗,这可以为乡亲们带来幸福。她将宝珠的使用办法告诉了老爹。黄老爹这才转忧为喜。当晚,黄老爹一家欢乐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第二天,渔民们得知黄亮回来了,纷纷来探望、道喜。舱里挤满了人,险些把黄老爹的渔船踩沉哩。大家见了云姑,都惊叹她的美丽,祝贺黄老爹有福气。黄老爹告诉大家:白天不用出去打渔了,今晚子时划船到鸳鸯江口集中,可以捕得很大的鱼。众人虽半信半疑,但回去后还是做好了准备工作。将近子时,黄亮划船到鸳鸯江口,只见众渔船已汇集江心等候多时了。大家见黄老爹的船划过来,便一齐靠拢过去,迫切地问怎样捕鱼。但黄老爹和儿子、媳妇都默坐船中,不动声色。大家正在纳闷,忽听远处传来城里的更鼓声,子时已到。这时云姑拿出一颗光如灿的红宝珠,放进一只小网袋内,用绳系着抛到江里去。瞬间,只见水中闪现一片红光,接着水花飞濺,鱼群竞涌而来,都围绕着红宝珠游来游去。云姑高声叫众人撒网捕鱼。渔民们纷紛撒网,果真是网不空。很快每艘渔船都装满了又肥又大的鲜鱼。渔民们乐得眉开眼笑。
第三天,自此,一连十多天,渔民们都这样进行捕渔,每天丰收,生活有了改善,大家都非常感放云姑。
且说渔霸刘洪近日因见渔民交来的鱼,条肥大,箩箩装满,数量很多;又听说渔民白天都少出工捕鱼,心中便生疑窦,马上派家丁刘仁出去打听。刘仁去了半天才回来,他将黄亮与白鹤仙女成亲,以及白鹤仙女用宝珠帮助渔民在夜间捕鱼的事禀告主子。刘洪听了十分震惊,他沉默片刻后,忽然奸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有此美貌仙姬,岂可白白错过机会...”刘仁领会主子意图,乘机谄媚说:“少爷是不是把她....”接着做了一个猥亵的动作。刘洪禁不住哈哈大笑....
次日清晨,刘洪亲临鱼铺,待黄亮挑鱼来交售时,便笑嘻嘻地迎上前去:“阿亮,你来得好早,昨夜打鱼辛苦了吧!”黄亮一怔,心想这家伙怎会知道我们晚上捕鱼的呢。刘洪又说:“闻说你娶了个绝色娘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没有向你贺喜呢!今晚我要到你家喝杯喜酒呀。”说罢哈哈大笑走开了。
黄亮对着刘洪背影狠啐了一口,悻悻地回到船上,心中闷闷不乐。云姑看见地这副愁容,问他有什么心事。他长叹二声,便把刘洪今晚要来吃喜酒的事说了出来。
云姑说:“郎君不必忧虑,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保证今晚无事。”
刘洪因急着要找黄亮媳妇,好容易等到黄昏,他胡乱吃了晚饭,就穿上一身华丽衣服,叫刘仁划艇去黄亮渔船。就在小艇快要接近黄亮渔船时,那月色如昼,江水如镜的驾鸯江上,突然风波四起,浓雾弥漫,方向难辨。风浪把小艇掀得东歪西斜。刘洪惊恐万状,哪里还敢去找黄亮呢,他急叫刘仁拼命划艇回去了。
刘洪昨院虽被风浪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到家还惊魂未定,但贼心不死,又想出毒计,布置手下立即行动。
早上,黄亮挑了一担鱼到鱼铺交售,刚放下担子,就被刘洪的两个家丁抓到房里。早已在房内等候的刘洪,他悠闲地品着茶,一见黄亮进来,便装出一副笑脸说:“你来啦,昨夜无缘喝你的喜酒,也就罢了。听说你那娘子有一颗什么宝珠,能否拿来给我看看?你就暂住这里吧,宝珠我派人通知你的娘子送来了。怎么样?”
黄亮一听,不禁大怒说:“宝珠是我们渔民的,怎能给你!”
刘洪说:“不送来宝珠,你就在这里等着。”说完他吩咐家丁去通知黄老爹叫媳妇送宝珠来。
入夜,驾鸯江上不再传来黄亮那优美的箫音了,渔民们觉得很纳罕。直到子时大家集中去捕鱼时,才从黄老爹口中得知渔霸刘洪为了夺取宝珠而强行监禁黄亮的事。大家都很气愤,便停止捕鱼,商量办法拯救黄亮。年青的渔民主张一齐拥去刘家索人,如果不给就动手抢;年长的渔民却认为即使把人抢回来,日后仍会有麻烦的,得想个两全之策才好。但大家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最后,大家认为:渔民过去世世代代没有宝珠也能打渔,只是生活穷苦些;如今决不能为保宝珠而让黄亮受苦,还是拿宝珠去换人回来要紧。
云姑见众乡亲如此关心黄亮,很是感动。她暗思,她要救黄亮并不难,何况上次刘洪给她的一箭之仇还未报呢。她很想看看刘洪到底坏到何等程度,以便与他算个总帐!于是,她对大家说:“众位叔伯兄弟姐妹尽管放心,量他刘洪不敢动亮哥的半根毫毛,明天我就请我爹人家将宝珠送去,让亮哥回来。当然,宝珠绝不会落到刘洪手里的。现请大家赶快捕鱼!大家听了才稍为放心下网捕鱼。
天刚亮,黄老爹带着宝珠和几个渔民到了刘洪家。刘洪见到黄老爹,很不悦,不觉脸色一沉正待发作,忽又转怒为笑地说:“黄老爹,你是送宝珠来的么?”
黄老爹应:“是”,一面将红宝珠递上。刘洪接过宝珠。放在掌上只顾贪婪地观赏来观赏去,口中不住啧啧赞好。竟不理会黄老爹他们了。
黄老爹他们不耐烦了,说:“刘爷,阿亮现在何处,请你放他出来吧。”
刘洪吡牙笑了笑说:“阿亮吗,他好好地住在这里呢。黄老爹,听说你那媳妇是仙鹤,她有一件仙羽衣,谁穿上都能随意腾云飞翔,是吗?你把这件也拿来,我就立即放阿亮回去。”
听了这话,黄老爹气得脸色发紫。他愤怒地指着刘洪骂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太欺负人了!”
刘洪冷笑道:“你们好大胆子,有了宝物瞒着我暗地受用!如不拿来,你休想今生再见到阿亮。”说毕拿着红宝珠踱起方步,转入后堂去了。
黄老爹七窍生烟,正要冲上去与刘洪拼老命,几个渔民赶忙拦住他:“在此争他不过,我们还是回去商量对策吧!”他们回到船上,众人围过来问长问短。当大家知道刘洪又耍赖,登时群情激愤,恨不得马上*掉刘洪,救出黄亮来。
云姑对大家说:“各位乡亲请息怒。刘洪恶贯满盈,!待我把仙羽衣送去, 惩治他!”她拿出仙羽衣拉起黄老爹就走。大家耽心云姑受欺负,便都伴随着前往。
刘洪一见云姑,两只贼眼骨碌碌地直往她身上打转。他垂涎欲滴,恨不得将这美人搂在怀里亲热一番,无奈众人在此,他只得忍耐着。他从云姑手上接过仙羽衣一看,只是一件用雪花般洁白的羽毛连成的上衣,闪闪发光,轻若云霞,确是宝物。他越看越爱,竟把仙羽衣穿到身上。他得意了阵,待要把它脱下时,岂知怎么也脱不下来了,而且渐渐觉得两腋生风,身体飘然上升。这一变化把他吓得哇哇乱叫,“来人呀!快将我拉住...牧命啊!”说时迟那时快,他已不由自主地飞出大厅,直往空中升去。他的家丁们急得团闭转,眼巴巴地看着主子升天去了。
刘洪被仙羽衣带到半空中才停住。他往下一看,哎哟!离地足有几百丈高,吓得他半死。他老婆在下面大哭大喊,答应即放黄亮,叫家丁们向云姑求情。但这时云姑和黄老爹以及黄亮都不知去向了。众家丁慌忙赶到黄老爹渔船寻找,将近船时,却见一只大仙鹤驮着黄老爹和黄亮,正从头顶上慢慢飞过,朝鹤岗顶去了。众家丁徒呼奈何。
被悬在半空中的刘洪,哭哭啼啼,声嘶力竭地不断大叫救命,引得全城百姓仰首观看,渔民们更是拍手称快,人人咒骂他罪有应得,该受这个惩罚。
刘洪老婆在地上手忙脚乱,烧香朝空跪拜,求神佛恕罪,却无济于事。
第二天,悬在空中的刘洪,已被冻饿得头昏眼花,忽然,他觉得怀中那颗红宝珠暖了起来,逐渐滚烫,把他肚皮烫焦了。他痛得受不了,眼前一黑,便从空中摔到地上,成了肉饼,一命鸣呼了。
就在刘类摔下来的同时,那颗鹤顶红宝珠也从他身上飞了出来,变成了一个火团,落在鸳鸯江畔,发出一声巨响,义变成了一座大山。后来人们便把那山称作^珠投岭”。至于那件仙羽衣,也在刘洪从高空下跌时,从他身上飞脱了,衣上的片片羽毛化作无数仙鹤,纷纷朝鹤岗翱翔而去。
渔民们为了感谢白鹤仙女云姑和黄亮,便在鹤岗山麓建了一座“白鹤观”,好让子孙后代永远纪念他们。后来,渔民们还模仿当年云姑的红珠捕鱼方法,用灯光来诱捕鱼群。
本故事转摘自由黄海涵搜集整理,广西民族出版社发行的白鹤仙女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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