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助犯了众怒的金光瑶逃跑远渡东瀛争取时间,苏涉不惜牺牲栎陵门生的性命让众世家失去灵力,在被识破了诡计之后更是撇下自己的门生趁乱逃走,对于自己的门生他不屑一顾,对于金光瑶他却是拼尽全力的付出,就算原著中写道:
苏涉锃地拔出了佩剑,魏无羡用两根手指把剑锋拨开,微笑道:“做什么?可别忘了,你现在灵力尽失啊,这样威胁我有用吗?”
苏涉举着剑,刺也不是,收也不是。一阵咬牙,吐出一口血,终于强力破除了禁言术,可一张嘴,声音沙哑得犹如苍老了四十岁:“你们针对我翻来覆去,究竟含沙射影什么!”
魏无羡道:“我这是在含沙射影吗?那我再说清楚些。你们失去灵力,一定是因为都做了同一件事。什么事?*走尸。*走尸的时候,这位秣陵苏氏的苏宗主,和你们一路上来。他装作是御琴退魔,其实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战曲的一部分篡改成了另一段害人的旋律。你们在浴血奋战,而他表面上和你们一同战斗,暗地却下阴手……”
苏涉道:“含血喷人!”
魏无羡道:“在场姑苏蓝氏的琴修不少吧?方才你们上山时,秣陵苏氏所奏战曲是不是有错?”
端坐在殿中的诸名蓝氏琴修思索一阵,一人道:“当时战况激烈……我等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注意旁人弹的是不是精准。”
闻言,苏涉面色稍霁。蓝启仁却忽然道:“确实有几处不对。”
别家有人疑道:“世上当真有这样邪门的曲子,听了就能让人失去灵力?!”
魏无羡道:“怎么没有?琴声能退魔,为何不能召邪?有一本东瀛秘曲集,叫做《乱魄抄》,里面抄录的都是东瀛之地流传的邪曲,连*人秘曲都有,让人暂时失去灵力,又为什么不可能?蓝启仁前辈就在这里。你问他,姑苏蓝氏的藏书阁下、禁书室中,有没有这本书?”
定了定神,苏涉冷笑道:“就算有这种曲子,当年我在姑苏蓝氏学艺时,品级不够根本进不了禁书室,无缘得见。后来我也不曾迈进云深不知处一步,对这本书更是闻所未闻!倒是你,对这《乱魄抄》如此熟悉,又和含光君亲密异常,岂不是比我更有可能接触这本书?”
魏无羡笑道:“我可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奏过什么曲子。谁说一定要你能进禁书室?你主子能出入自如不就行了?篡改曲谱的伎俩,大概也是他教给你的吧。”
能在云深不知处出入自如的位高权重者,苏涉的主子,不必明言,谁都知道,只有敛芳尊!
苏涉道:“笑话!敛芳尊让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是统领百家的仙督,又不需要争权称霸,让这么多人前来送死,他有什么好处?”
魏无羡道:“若是真的没好处,他也不会让你三番两次扮成个鬼鬼祟祟的雾面人来抢夺赤锋尊的尸体和阴虎符残件了。你主人打的好主意,四下抓捕各家子弟,把这么多人都引到乱葬岗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借口受伤不来避嫌,和你里应外合,一个用邪曲败人灵力,一个用阴虎符操纵凶尸围山。最后上千人全军覆没在我的地盘,说不是我下的手,谁都不信对不对?你们也不怕撞上我,反正魏无羡臭名昭著,新仇旧恨一齐上涌,群情激奋根本没人听我辩解,说不定会再引得我*性大发大开*戒,还省得你们动手了!”
一片惊疑不定之中,苏涉强自镇定,道:“一面之词。”
魏无羡看着他,继续道:“你出身姑苏蓝氏,身为外姓门生,靠着剽窃模仿本家秘技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你知道姑苏蓝氏中许多人都对你和秣陵苏氏满心不屑,于是你就利用这份不屑。邪曲虽能害人,但对奏者灵力也有要求,光是你一个人,当然没办法奏出让近千人都失去灵力的威力,所以你带来了秣陵苏氏的所有琴修,让他们与你合奏!在场各家只有姑苏蓝氏有可能听出不对,然而他们不屑于注意你,就算是注意到了你们弹错战曲,也只以为你学艺不精,把门生也教错了。
“既然你信誓旦旦说这是一面之词,那么你敢不敢现在当着我的面,把秣陵苏氏之前上山途中驱尸退魔的战曲再弹一遍?蓝湛你别听,我听就行了。反正我修鬼道又不需要灵力,没了也无所谓。”
蓝启仁就站在这里听着。如果苏涉现在弹的和刚才不一样,立刻就会被揪出来!
伏魔殿中众人悄悄地离秣陵苏氏众人越来越远,不知不觉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将他们孤立在中间。魏无羡趁机道:“不肯弹?好,没关系。你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他从怀中取出两张泛黄的纸张,晃了晃,只让人隐约看清上面记的是曲谱:“你以为之前在金麟台我们真的无功而返吗?那铜镜之后的密室里,金光瑶藏着的两张从乱魄抄上撕下来的残页,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只要拿给蓝启仁前辈一看,让他辨一辨里面有没有方才你奏过的旋律,就真相大白了。”
苏涉冷笑道:“你撒谎。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随便乱写的曲谱,用来污蔑。”
魏无羡道:“难道我还整天带两张曲谱在身上准备随时拿出来?反正是不是撒谎,蓝启仁前辈一看便知。”
苏涉原本怀疑有诈,但见魏无羡满面诡笑,语气笃定,蓝启仁接了过去,看得眉头皱起,心中一紧,道:“蓝前辈,当心有诈!”说着伸手去夺那两张纸。
正在此时,避尘的冰蓝色剑光向他袭去。
苏涉腰间佩剑出鞘格挡,怒道:“卑鄙!”
挡了一下之后,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上当了!
苏涉的佩剑,名叫“难平”,此刻与避尘相击,银色的剑身之上,正流转着暗红色的剑光——分明灵力充沛!
苏涉见一时大意,被探出了底,和蓝忘机拆了几招,感觉吃力,刚想腾出手抓个人质,魏无羡立刻看破了他的意图,道:“当心!他要抓肉盾了!”
众人纷纷闪避。其实倒也不必,因为蓝忘机动起手来就和魏无羡说起话来一样,步步紧逼,不留余地,苏涉不得不全力应对才能不落于下风。他踉踉跄跄退至台阶前,低头一看,脚下正是红色的咒阵。
蓝忘机神色一凛,魏无羡心道:“要糟!他要破坏这个刚刚补好的阵法了!”
果然,苏涉咬破舌尖,含了一口血,往地上一喷。密密麻麻的血迹遮盖住了黯淡不清的红色痕迹。蓝忘机顾不得再去与他缠斗,左手在避尘锋芒上一划,试图重绘。苏涉趁机摸出一张符咒,往地下一摔,一阵蓝色的火焰和烟雾滚滚冒起。
传送符!那多次出现的雾面人,果然就是苏涉!
阵法将破,摇摇欲坠。秣陵苏氏那群门生面色茫然,看来苏涉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弹的是错误的曲子,也没告诉他们避免失去灵力的法子。也就是说,在原本的计划里,这群秣陵苏氏的门生,和旁人一样,都是要去死的。他们生怕旁人心生怨恨,要找他们报复发泄,挤成一团。
苏涉对金光瑶的命令无不遵循,金光瑶尊敬泽芜君蓝曦臣,就算蓝曦臣灵力尽失被作为人质扣留,苏涉仍然遵循着金光瑶的风格,不敢造次于蓝曦臣,连魏无羡对他的行径也表示赞叹道:这个苏涉对别人阴阳怪气,对蓝湛更是怨气深重,对金光瑶倒是尊敬有加。
最后,苏涉因为救金光瑶而死,这对于舍命守护报答金光瑶知遇之恩的苏涉而言死得其所,连在场的魏无羡也啧啧称赞他,只是不知道当初追随苏涉,以苏涉为榜首的门生会如何做想:金光瑶左手在断手处撒了药粉,可药粉立刻就被血流冲走。他几乎是眼含热泪地去撕自己的衣襟,想包扎止血,可他左手原本就被棺材和黑箱里的毒烟灼伤,使不出力,颤抖着撕了半天和撕不下来,只是徒增痛苦。苏涉连滚带爬扑过去,撕下自己的白衣给他包扎,恰巧蓝曦臣护着聂怀桑退到安全处,苏涉在身上到处摸多余的药膏药粉,摸不到,对蓝曦臣道:“蓝宗主!蓝宗主,你有药吗?帮帮忙吧,宗主他对你一直以礼相待的,你就当帮个忙吧!”
蓝曦臣见到金光瑶几乎快晕过去的惨相,眼中流露出微微不忍。
聂明玦已然是一具被滔天怨气所驱使的死尸,暴躁且凶悍,攻击不分对象,温宁修整片刻,再次上前缠斗。可温宁怨气不如他深重,身形也没有他高大,加上魏无羡笛子已裂,无法为他加持,微落下风。躺在地上的金光瑶断手流血之势好容易止住,苏涉爬起来就把他往背上背,想趁乱逃跑,这动作使聂明玦又警惕地注意到了他们,掀飞了温宁,大步朝金光瑶走去。
苏涉猛一侧身,足尖挑起方才被击落在地的长剑,运起全部灵力刺向聂明玦的心脏。兴许是生死关头,这一剑奇快奇狠,剑身被他的灵力灌满,光华流转,璨璨生辉,比他以前那看似优雅的无数剑都来得精彩惊艳,连魏无羡也忍不住想赞叹一声漂亮。当的一声,聂明玦也被这爆发一剑逼得退了一大步。灵光微消,聂明玦便再次上前,不依不饶地抓向金光瑶。苏涉左手将金光瑶朝蓝曦臣那边抛去,右手持着断剑割向聂明玦的喉咙。
纵使聂明玦全身上下犹如钢铁般刀枪不入,可缝住他脖子的那根线却不一定!
若这一剑得手,纵使不能降服聂明玦,多少也能争取一点时间。可这聪明的一剑却挥了个空。这把剑方才因苏涉的猛然爆发被灌注了太多灵力,超出了它的承受极限,挥到中途,竟然自己折断了。苏涉的剑锋错过了聂明玦的喉咙,聂明玦的右手却正中他的胸膛。
苏涉的这份精彩,转瞬即逝。他甚至没来得及吐出一口血,说句或体面或狠戾的遗言,目光里的生气便瞬间熄灭。
因为金光瑶对自己的赏识和相助,苏涉的栎阳苏氏得以发扬光大,苏涉也得到了江湖中人,他梦寐以求的尊重和仰望。对于金光瑶的这份随手的点滴恩情,苏涉牢牢记在了心里并涌泉相报。栎阳苏氏因为他而起,又因为他而散,这个极度虚荣,时时需要别人来肯定他、俯首于他的家主就这样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门派舍弃了,江湖上留下的也只会是他为虎作伥的骂名,真是令人嘘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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