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所出入（连载76）

十、融父之地

妖界中妖精们的修行和人界的人类是不同的，妖界主要是在修炼妖丹，而妖丹的修炼的主要途径就是耗时间，是靠日积月累，一点一点地积累，故而，炼丹成功的妖精往往寿命极长，不像人族仅有短短的几十年。

当然，修炼也是有捷径的，比如得到一种妖术，按着其法修炼便会快了许多，不过这样一般不会全面提升，会让自己偏科，在妖术所属的方面将会大有建树，而反衬着其他方面就显得较弱。还有就是天缘奇遇，运气好的爆棚，捡到到了一个益于修炼的宝物，宝贝让自己的修为一日千里，这样的运气总是极少数。那么第三种，也是妖精们修炼最多最常用的捷径便是吸收天地间日月精华之灵气。去做这种事情是让一些妖精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四处游荡的目的所在，它们终其一生都在寻觅着一切可以吸收有助于修炼的灵气，那些地方便是它们心中的圣地。

玄关之地便是妖界传说中日月精华富集之地，这里昼升日精，夜吸月华，灵气氤氲缭绕，玄关之地的一草一木，都带着仙气，触之便能混沌开窍，食之则会百骸通畅，还能慧及心灵，更不用说强身健体这些基础功力了。

那心智修炼是妖族修炼的一道极难逾越的槛儿。众灵之中唯有人类进化得最为完美，人族的修炼方式也与妖族不同，虽然都是经过身体脉络的修炼，以使自身修为积累，量变引起质变，境界得到提升，最终元神出窍，渡劫成仙。但人族是炼得是三魂七魄发生了质变，而妖族则是妖丹。由于妖丹修炼相对单调，所以妖仙很少能成修成上古元始大仙那样的神仙，元始大仙的原身几乎都是人形。不过也有例外，像一些上古瑞兽也能修成境界很高的上仙，譬如凤凰、麒麟之类，当然龙族更是例外，他们每条龙的法力都很高强。这些瑞兽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修为，因为他们的妖丹早已不复存在了，已经分成与人族同样的三魂七魄，甚至他们的三魂七魄比人类的还要玲珑剔透。

看来分裂妖丹是每个小妖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有完成了分丹才能升高层次，若一直停留在修丹阶段，就是成了仙充其量也是一个低级仙，是个心智愚笨的妖仙。所以，修炼的妖精们千方百计寻觅的就是这分丹之法，而据说玄关之地的灵气便有分丹的功效，所以，玄关之地自然而然便成了妖精们心中的圣地。

不过，这个圣地是很神秘的，据说知道玄关之地具体位置的寥寥无几。那么玄关之地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妖界有着各式传说，有的说是在一处仙气缭绕的翠谷，也有的说是在一座海外仙岛。总而言之，知道的故弄玄虚，不知道的则寻路无门，一时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玄关之地在妖界被妖精们越传越玄乎，而且妖精们都是不喜动脑子的，最后便认为，只要找到这玄关之地，它们便能升仙了。

实际上所谓的融父之地并不是一处固定的地方，只要条件符合，四荒八极任何一处都能成为玄关之地。

那么，这玄关之地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呢。

自天地形成，盛衰生死，众生皆遵循阴阳交替、万物轮回的基本天道。阳气生发，阴气下陷，两仪须得平衡，这便要求有个阴阳交替互换之处，以便阳气过剩便除阳滋阴，阴气过剩则抑阴壮阳，而所谓的玄关之地就是这天地之间的阴阳元气的互换之处。

玄关之地并不是永久的。阴阳元气实际是漫天充斥着寰宇之间，这些气息潮流涌动，时而弥散、时而流淌，当在一处发生交汇冲撞，那一处地便成了玄关之地。当然，随着阴阳交汇互换，气息又变得流畅，这处玄关之地便会消失。

在凡界的玄关之地当然不会是只是一处的，任何符合阴阳交汇条件的都能成为玄关之地。于是，便有已具大乘道行的上神、上仙，他们深谙阴阳元气之法，可以特地在某地自行引导气息，这便能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玄关之地。当然，创造的玄关之地不能过于频繁激烈，若是影响到阴阳轮回的天道，不说九重天上的天庭不会容许，而且还会遭到天谴，故而无论道法再高的神仙，若想创造这玄关之地都是非常谨慎的。

而这北荒西境戈壁绿洲的融父之地，便是由一位妖族上仙创建的玄关之地。

这玄关之地创立不久，上仙命这些犬戎前来看守，由于犬戎白狼是发源于融父山的，他们便将这处玄关之地命名为融父之地。

今日，不咸山的蜚蛭误闯融父之地，已被犬戎团团包围，犬戎首领毫不隐瞒地将融父之地的秘密说出，因为他笃信这只老虫妖是插翅难逃，虽然虫妖本身就长着两对翅膀，是不需要插翅呢。

果然，双方一经交战，蜚蛭占不了一点便宜。

蜚蛭虽然修为深厚，有那千年的功力，却架不住犬戎数量众多。这些犬戎非常善于团体作战，他们不但能发射那威力极强的金箭，还会潮水般发起军队式的统一冲锋，这让蜚蛭步步后退，包围圈是越来越小，同时也是越来越难逃脱了。

蜚蛭有些懊悔，他还是低看了这些犬戎，本来想得挺好，这一群未开化莽夫般的土老冒妖怪，观其形态肯定也未分丹，那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充其量是射箭射得猛些，对付他们还不容易吗！制服了犬戎便可好好享受这玄关之地的灵气。然而，犬戎不是乌合之众，而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他被完全困住了，别说汲取灵气了，就是这样斗下去自己不知要耗掉多少功力，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太得不偿失呀。

然而，情况远比蜚蛭想象的严重，其实现在已不只是能不能脱困的情了，而是到了涉及性命攸关的程度了。随着战斗的深入，蜚蛭发现自己不但轻视了对方，还高估了自己，对方的功底显然不只是初级妖怪那么简单，个个都像分过丹的妖仙一般，他的甩头风前面几次可能其突然性，还有点作用，让近前的犬戎踉跄后腿，后面在用便没了效果，这些犬戎一定是有了应对之法，嚎叫着步步紧逼。

蜚蛭望着那一张张狰狞的狼头，个个眼睛里冒着绿光，脖项上长长的白毛随着摇头晃脑摆动着，心道：我靠，今个儿不会被狼吃掉吧！

蜚蛭双臂高举，闷声吼叫，翅膀急速扇动，他要施法妖术。只见他开始长身，身形越变越大，变成一只面目可憎的巨兽，手臂也从人手变成了青筋凸暴的兽爪，那膜翼翅膀也变得巨大，这不是他的原身，而是他原身的变体。翅膀开始一扇一扇，小风变成强风，那风带着腥气，他将嘴巴一张，一大口血红色的冰箭喷出。真是一场血雨腥风呀！

白狼犬戎排成整齐队列，在虫妖掀起的血雨腥风中岿然不动。风雨过后，众犬戎抖动身上白毛，那些血渍化成了一团团雾气在空中消散，血雾过后，犬戎们更加精神抖擞，他们嚎叫着，扬起遍地黄尘急速射向面前的巨兽，在黄尘中还夹杂着无数只金箭。

蜚蛭施展的这场妖术让他大伤元气，本来他是水妖，施法过后需要水来补充，可这干燥的戈壁哪来的水源，就是这草地也像是干草叶子，没有一点湿气。然而，就在他筋疲力乏未能恢复，那犬戎军队开始反击了，几支金箭洞穿了他的翼膜，他连忙收起翅膀。一支金箭插进了肩头，直抵骨骼，翅膀是破皮的疼，这肩头可是刺骨之疼，他本能地缩头耸肩还要去来躲避。紧接着那些黄尘携带着强大的内力压迫过来，犬戎队列将功力融合在了一起，那可以是一支军队的力量呀，蜚蛭再也抵挡不住了，轰隆一声，他那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众犬戎一拥而上，变出许多麻绳，将虫妖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些麻绳唤作捆仙绳，专门捆绑一些会变化的神仙，蜚蛭这下彻底跑不掉了。

回过头再说汐儿的三灵组，汐儿他们则是一直往南下去，一路上二少一老高调张扬，引得许多生灵的注意。不过这些低级妖精不敢靠前，反而都躲得远远的，望着这三个奇怪的生灵，是的，北荒荒无人烟，看到人形动物肯定奇怪，妖精们奇怪这三个小生灵竟能驾驭一头大白熊，那头白熊那样庞大，是可以一掌将我们拍扁的，这三个奇怪生灵定是法力高强的妖仙，可不能被他们看到了，于是妖精们虽然已经离得很远，还是赶忙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出声。

三灵组一路没有干扰，他们驰过冰原，穿过森林，来到森林与草原的交汇处。这里大小湖泊如明亮镜子一般散落在大地，远处一条山脉横亘南北，山脉植被郁郁葱葱，这便是他们的队长，蜚蛭地仙的封地——不咸山。

“看，不咸山！”风卜卜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对两位年轻的道。

“不咸山时什么地方？”汐儿问。

“是咱们队长的家呀。”

“哦，是嘛！”年轻的生灵来了兴趣。

“你来过？”荀望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队长的家？”汐儿问。

“汐儿，你忘啦，那日，荀义士告诉我说，咱们山海之队的队长是来自不咸山的地仙，卜卜我走南闯北，当然知道不咸山在何处了。虽然我没到过，但根据方位，这里一定就是不咸山。”

风卜卜见汐儿从白熊背上跃下，便又笑道：“呵呵，这下能见到队长了，真是高兴，我还不知队长是个怎样的神仙呢，一定也和汐儿队长一般地俊俏。”

“副队长！我是副队长！队长长得可是很吓唬人类的，你这个老人类别见了吓破胆呀。”汐儿做了个鬼脸。

“吓破胆？哼，我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吓人的妖仙能吓得住我？”风卜卜一脸的不屑。

“是虫妖。”荀望道。

“什么？”

“咱们队长是个虫子变得地仙。”

“啊，是虫子呀！”风卜卜有些不安，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虫子，不过甲虫还好，怕的是那会蠕动的蠕虫，听荀小祖宗讲过好像长着翅膀，应该不是蠕虫吧。

“什么样子，能大致形容一下？”风卜卜有些不太好意思。

汐儿没有注意到队员的变化，荀望倒是察觉到了。

“你怕虫子呀？”

“不怕！我就问问。”

“什么样子。就是毛毛虫的样子，长着许多翅膀的毛毛虫。”

风卜卜懊悔不已，不但是蠕虫，还是蠕虫中可怕的毛毛虫，这队长真是吓人，早知就不带着他们到这不咸山了。原来，一路上三灵组都是风卜卜在做向导。

不过，懊悔也已经晚了，他们这样大的阵仗早已惊动了不咸山的生灵。只见几个人影贴着树梢飞来，竟是公孙尊者带着他的人族修士，他们御剑而来。

好熟人又见面了。荀望一阵欢喜，果然蜚蛭队长没有说假话，这些中土修士没有跑掉，是待在他这儿。看来这些中土修士是来迎接他们，怎么队长没来，队长的架子不小呀。不管怎样，现在都是一条战壕里的了，礼仪为先吧。

荀望正要上前招呼，只听白熊发出沉闷的低吼。原来白熊见到了要把它熬成熊肉汤的仇人当然是分外眼红。

汐儿当然知道这些人族差点将她的坐骑当夜宵吃掉，不过当时已经将他们放过，此刻便不能再去追究，于是止住白熊，沉着脸道：“我们又不是一个队的，用不着你们来，我们自己去找队长就行，你们回去吧。”

公孙尊者一伙儿是奉命前来，当然是奉着主子青龙之命，青龙此刻正在不咸山。

青龙并不快活，老虫妖蜚蛭另建队伍，明显是不愿做他的手下，这让青龙非常恼火，不过他不能发作，因为他也是身不由己呀，大宗主是非常看中不咸山这处据点的。

青龙离开钟山不久，大宗主的话余音未消，还在耳边回荡着呢。

“小青呀，你也太不谨慎，北方神虽是个新进的职位，比起我们元始神是差许多，不过那也是在天册中注册了的，你数次欺瞒你主子禺胖子，人家是知道的。”

“大宗主，小龙用的是移神换形，再说哥哥也替我打掩护，还有，主公，嗯，是北方神公事出游我也及时返回，小龙做得天衣无缝，北方神应该察觉不到。”

“在我这喊北方神，在人家面前还要尊重一些喊主子，咱们暂不可与天庭有龃龉。移神换形只能在远处掩饰，到了近处，依着禺强的修为，他能看不出一个元神幻影？听说你在中土遇到了玄武神龟，你猜神龟为何会在中土？”

“啊，大宗主什么都知道！”青龙想起在中土东平湖那只大鼋，难道是主子安排的，不禁心跳加快。

“哼，你在中土行事太不谨慎，施法布云，改变天象，天庭已经察觉，告到了北方神那里了，你得回北极一趟，把事情在你主子禺强面前将谎圆好了。不过，也不必立刻回去，先办好一件事再回去，你可以说是你出来就是为了办此事的，自己跟了主子多年，私下里想替主子做些事情，让主子高兴，天帝那儿也有脸面。禺强若问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他，他亲自办岂不更好？你便说主子位列仙班，一举一动天庭都可知晓，若被其他神仙知晓，怕功劳被他们抢去。”

“是是是，大宗主，是何事这样重要，小龙一定尽力去办，不过就怕小龙能力有限，怕办不好。”

“此事其实很简单，去找一位人族修士。万物芸芸众生，本尊统揽大局，涉及到草芥蝼蚁细微，本尊便不好操作，还得小青你去。”

“是是是，是何人族这样重要，劳费大宗主操心，还引得天庭注意？”

“天庭最忌讳什么？也就是天庭反对什么？”

“天庭忌讳反对的？那肯定是违背天条，做一些不允许的事情。还有不好好上班，不应名点卯。”

“这算什么！那个上神上仙正常上班，应名点卯根本不叫事儿，点卯只是辖制那些老实蛋的初级小仙的。天庭最忌讳是预测未来！预测天象！天庭是不会让任何生灵知道鸿蒙宇宙的走势，那只是天帝和高高在上的三清大帝的权力，现在竟有一个人族修士竟然用什么阵法来预测天象，便是大不赦的罪过。不过这个人类构思也确实奇特，竟然用设在南荒和咱们北荒的阵法同时启动，来感应天道，不得不说人族的思维的确异乎寻常的，比那兽禽要聪明得多。”

“是是，人族想法是很多，我的那些人族修士就经常给我出点子。”

“你不要和人族搞得太过亲密，玩心眼子你是玩不过他们的。”

“是是是，小龙一定将大宗主的教诲牢记在心。大宗主，小龙到觉得找到那人族修士，倒可以为我所用，咱们不就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了？”

“万万不可！”老烛龙厉声道：“咱们的计划是绝密的，事以密成，那人族修士开启阵法来预测未来，天庭的计划暴露，那同样咱们的计划不也就暴露了吗！再说咱们龙族有自己的探测术，根本不需要人族的那种低级的，既费事，又不准。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找到这名人族修士，找到他在北荒所设的所谓北斗阵，阻止其开启，便能获得天庭的赞许、嘉奖，因为天庭也不想让一个小小人族来探知天庭的计划。这样的话，对于天庭来讲，青儿你和你的主子都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劳，这样以后在咱们行事之时，天庭和北方神不说偏向咱们，至少不会过于难为咱们。哼，透露一些局势，现在想要在这凡界兴风作浪的家伙可是不少呀，咱们早晚是要同他们杠上的。所以，咱们须得有些过硬的后台才是，所以那，小青，你一定要把此事办妥。”

“是是是，小龙一定找到那人族修士，阻止其开启那北斗阵。”

青龙从钟山回到不咸山，一见蜚蛭，那虫妖便要另立门户。青龙心中不快，又不能翻脸，便顺势将大宗主才千叮万嘱的重大任务转嫁给了虫妖。

分派完任务，虫妖去行动了，这不咸山就变成了青龙的领地，蜚蛭的手下那帮小妖精见了青龙如同耗子见了猫，个个胆战心惊，青龙也不把自己当外仙，整日里大腿翘二腿，吃着果子，品着香茗，半躺着在等虫妖将任务完成回来呢。

青龙如何能在不咸山稳坐钓鱼船？老烛龙不是已经告诫过他主子北方神已经知晓他私自外出，难道他就不怕主子怪罪？因为北方神此刻也不在北极。只有正式的出巡，北方神禺强才会坐着他的鱼鳞车辇，由青龙兄弟拉着，一些北极宫的卫队跟着，浩浩汤汤地出发。不过那样的出巡次数很少，北方神经常是独自秘密外出，越是这样，说明事情越是重要。而且这段时间北方神经常不在家，就连拉车的青龙们都不晓得主子去了何处。

青龙将难缠之事分派了出去，悠闲地坐在不咸山主位虫妖蜚蛭的软椅上，心里却不怎么踏实。

那老虫妖办事可得力？万一十天半个月没有任何进展岂不将我的事情耽误了！不行，还得自己这边也呀有安排。不过公孙他们讲他们是从未听过有什么会北斗阵法的人族修士，让他们去便相当于让他们在大海捞针，那还有谁可以调遣，难道是让本尊亲自出马？

青龙也确实指望不上蜚蛭了，此刻蜚蛭已在犬戎的融父之地陷入了重围。正当青龙思前想后焦虑之时，他感受到了浓重的元气在向他所在的不咸山而来，青龙一下腾云而起，躲在云后仔细观察，见北方天际来了几个神灵，是一个奇怪组合，两个人类，一个鲲灵，一个未开窍的兽类，那正是汐儿的三灵组。

其中的一个人类和那鲲灵元气极盛，一定不是凡角，这是何方神圣？径直向着不咸山过来要意欲何为？青龙脑筋一转，不妨先让公孙他们过去试探。

于是，公孙尊者带着他的那帮中土修士，在山前将汐儿的三灵组拦住，这才出现开头的那一幕。

公孙尊者见白熊发怒，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握住剑柄。又见那漂亮的黑衣女孩喝止住了白熊，刚放些心，那女孩便让他们滚蛋。公孙尊者知道这女孩虽然年纪轻轻，身份可不一般，是个什么族类的公主，那族类很厉害，不知那个长着翅膀的怪物是不是也是她们族类的，反正都不是人，那妖精公主更是得罪不起。女孩旁边的也轻视不得，一个是他们的小冤家，从南荒跟到了北荒的黄衣少侠，另一个更叫人忌惮，一个有着雪白头发、雪白胡子的老头，那年纪应该比自己要大上许多，这么大年纪修为已经不知有多深厚了，看他通身都好像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内功。公孙尊者一阵叫苦，一个黄衣少侠都不好对付，又来这两个强劲对手，还有那呲着牙的大狗熊，真是凶多吉少，苦上加苦。

如是平日，公孙尊者一定会发挥他和这帮中土修士的特长，桃树底下荡秋千——逃之夭夭了。不过，紧张归紧张，公孙尊者还是很有底气的，因为他有强硬的后台，青龙老板此刻一定就在山上看着呢。

“队长？你们队长？”公孙尊者没懂女孩的话，一边问一边保持高度警惕。

荀望上前道：“汐儿，别和他废话了，他们是不晓得咱们队伍的事情，那时他们已经被队长赶走了。”荀望乜斜着眼，看着这些中土修士。“我们队长自然是我们队长，就是那位让你们趴到地上长着翅膀的神仙，据说这座山也是我们队长的，我们来找自己的队长，怎么你们几个拦在前面不让过吗？”

“不敢不敢，哪敢阻拦各位。”公孙尊者态度很好。“哦，原来说的是蜚蛭仙尊，蜚蛭仙尊现在不在山上，出去办事去了，几天前就走了。”

人家反而比自己还清楚自己队长，不但知道队长大名，还叫的那样尊重，荀望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将冷脸对着中土修士，转头对汐儿和卜卜道：“队长不在呀，咱们还不去不去？”

“好好好，那咱们去其他地方。”风卜卜急忙道。走是正合他意，想想那些虫子头皮就发麻。

“咱们都到了队长家门口了，不进去就走队长若是知道会不会生气呀？”汐儿是很想上山去看看，那郁郁葱葱的山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好，咱们就上山看看。”荀望见到了中土修士，岂能轻易放过，有很多知心话要讲呢。

“上山可以，不过要等我回去通报一下。”公孙尊者点头道。

“通报？给谁通报？我们队长不是不在吗？”

“蜚蛭仙尊不在但有其他神仙在。”公孙尊者眼珠转着，考虑能不能将主子青龙在山上告诉给这帮家伙。

“神仙！什么样的神仙？”汐儿好奇问道。

“是那日在泰山上布云打雷的神仙？”荀望一下来了精神，他心如闪电：你们还和神仙有交道！是什么神仙会和你们这些坏人交道？他一下想到泰山的龙吟，那让他头脑欲裂的龙吟，使他印象深刻。对，应该是条龙，就如东平湖上看到的龙一样，他一直想有机会近处看看龙的样子，难道这中土修士所说的神仙是一条龙！

公孙尊者闻听一愣，心道：臭小子，知道的不少呀，可是你可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别到时候你的小命不保。

“什么布云打雷的神仙？神仙不都会布云打雷嘛。”公孙装糊涂，“不管怎样，你们得争得山上的神仙同意方可上山，我这就回去禀报。”

汐儿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见荀望像是很想上山，于是道：“好呀，你去问吧。”

风卜卜却不干了。人类是最看重礼节的，对一个正常吃五谷杂粮的人来讲，面子是顶顶重要的事，他可能不吃饭，也不能不要面子。风卜卜也不例外，他可是饱经沧桑，深谙世故，一眼便能看出哪些不合规矩礼法，虽然他修身养心近百年，七情六欲的世俗事儿看淡了许多，但有的关键时刻也会怒气冲顶、豪气干云。风卜卜他一听这老修士的话就炸毛了：什么，这山又不是你们的，使我们队长的封地，怎么，我们到自己队长家还要你们这些外人通报！虽然他心里面是很怕见那虫子队长的，不过有外人欺负他们，他便要替己方说话。心道：我管你什么神仙不神仙，妖怪神仙我见多了，少来拿神仙吓唬人。

“这是我们队长的山还要通报？我看不必通报了，我们这就上山，你们前面带路！”

风卜卜挺着胸膛，对荀望、汐儿将头一点，便一摇一摆往山上走。

荀望忌惮山上是否真有那龙在犹豫，一旁的汐儿已经高兴地蹦了过去，道：“对，队长的山不用通报。走，咱们上山！”

“各位大侠，蜚蛭仙尊是为龙尊出去办事的，他若不在便是龙尊当家作主，我觉得还是先通报一下，本尊真的也是为各位大侠好呀。”

荀望一听，便坚定了猜测：果然上面是条龙，这么说也就是在泰山兴风作浪的那条龙没错了，那龙道法高深莫测呀，我们一定要千万谨慎当心才是。

“汐儿、卜卜，既然队长不在，我看咱们还是到别处转转，等队长回来了再来。”荀望提议。

“各位大侠，都到了山脚了，来都来啦，还不顺势上去！我去通报一声，即刻便回来。”公孙尊者连忙道。心的话：好贼的小子，知道了我家主子在，就想跑？没门！

风卜卜见少年直向自己使眼色，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少年是祖宗的化身，岂敢不听，于是停住脚步。

正当三灵组犹豫不决，只听空中一声刺耳笑声：“哈哈哈，说得对，来都来了，怎么不上山呢！”

是青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