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六十章 两派宿怨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六十章 两派宿怨

首页角色扮演御魔诀更新时间:2024-06-15

宋子游在元胤身边,道:“或者七派四柱,的确需要一个领袖了。今天到的,大多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呢。”原来小雷音寺寺院宽阔,单是祝寿的宴席,就开了三百多桌,七大剑派和西天四柱中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前来赴宴,少数未来者,比如纯阳剑派掌门李纯阳,就因闭关修养,也派了门中三位长老和一位掌门大弟子岳中轩前来恭贺寿喜。而这次英雄是数百年中难得一见的盛举,若非芷月上人名满天下交游广阔,众所钦服,也决计难以邀到这许多武林英豪。

天山剑派乃是七剑四柱中声名最著者,元胤更是到会各大门派年纪最轻者竟陪主座,与小雷音寺主持大师芷月上人及镜空镜光两位上人一道,同座的还有玉阙剑派掌门人白飞珞、纯阳剑派长老定止真人、极禅剑派掌门左沧溟、青羽剑派掌门季三思、冰火谷谷主宇文灼、天岳城掌门司徒晟及小须弥剑派掌门陆孤蝉,皆是一时英豪、名冠宇内的大宗师老前辈,只有白飞珞与元胤两人最年轻。陆孤蝉与元胤相见,十分亲热,白飞珞则是冷面冰霜,丝毫不假辞色。在座众人都知玉阙剑派与天山剑派因步非天若出的恩怨,照顾两派情绪,绝口不提往事。

白飞珞举素酒祝寿,并道:“恩师去世前,将雪龙定骨丹煅炼已毕,嘱咐晚辈送来给大师服用,晚辈借花献佛,以此恭祝大师松鹤延年,名垂不朽。”芷月上人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只小小锦盒,打开一看,便合掌微笑道:“我当日一句戏言,没想到令师耿耿于怀,老僧罪过,罪过。”白飞珞微笑一声道:“恩师她老人家在日,言出必行,生平从未食言于人。晚辈不敢与恩师相较,也知言出必行,其行必果。”说罢把眼睛横了元胤一眼。

元胤只当不知,自从身边取出一个大盒,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芷月上人,道:“天山地寒,偏处一隅,只得草花数朵,恭送大师。”将盒盖打开,原来是四朵含苞欲放的天山雪莲。天山雪莲乃是珍贵的药材,练武的人用了天山雪莲,可以去邪毒,存正气,内力练到相当程度再服用天山雪莲,有增强功力、益寿延年的奇效。只是天山雪莲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之上,十数年方能长成花朵,又过三年,方能开花,极为难得。外界但能见到天山雪莲制成的干花已是难得,四朵含苞欲放的鲜花,却并非人人都有缘能见得,当下各自惊叹不已。白飞珞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当下陆孤蝉等人,各自备有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芷月上人。芷月上人令沙弥弟子收了,写上名字,都摆放在佛像金身之前。

陆孤蝉祝寿已毕,说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御魔之志,若无一个领头的,终究大事难成。今日到倒是推举一位德高望重、人人心服的豪杰出来,由他领头,众人齐奉号令,上人此议甚善。”芷月上人微笑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老一辈的只管与年轻晚辈栽树乘凉,至于这位晚辈会不会打理前人辛苦种育成才的大树,那就不是我们所能见得了,还要看各人的造化。老衲有个想法,那便是陆掌门所提到的,将来领袖正道武林联盟的人物,必须德才兼备、有登高一呼的号召力,剑法道法都是正道武林中的上上之选。老衲想趁着大家都在,不如将老衲的祝寿大会举办成一个为正道武林选拔盟主的大会,不知各位尊意如何?”

陆孤蝉拱手道:“大师所言极是。推选出来担任七剑四柱联盟领袖的人,必当德、才、艺、变皆全,方是人才。因此举办一场武林大会的确有非常的必要。”镜空上人眉头微皱道:“举办比武大会来决定盟主的人选虽然是好,老衲只怕刀剑无眼,误伤人命,大违比武大会选拔人才的本意。”芷月上人点头道:“正派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不可好勇斗狠,以命伤命。谁要故意伤人,便立刻剥夺了他参加选拔的资格,本派人众也一律逐出门去,从此正派武林中的任何大事,都不能参与。”

众人都点头道:“此乃老上人安常之议。”各自举酒,轮番上寿。酒过三巡,寺中弟子,各自依辈分上前拜寿,直过了两个多时辰,正逢着日上中天,芷月上人对镜光上人道:“将老衲的意思告知前来的七派四柱弟子,凡是有心竞逐七剑四柱联盟盟主之位的弟子,无论道行高低年纪老幼,皆可安排入场比武。”镜光上人应道:“遵命。老衲这便去布置。”原来小雷音寺鼎盛时期弟子曾有两千之众,因此小雷音寺当初募捐建寺,便特意留了好大一块空地,专门辟为本寺弟子练武的场所,如今只要稍作整理,便即能用。众人等在寺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外面传来紧密的钟声,群峰回响,震耳欲聋。芷月上人微笑道:“请各位随老衲一同出去吧。”

众人跟着三位上人,到了小雷音左侧一处更大的广场之上,元胤拉着袁灵枢的手走在人群中间,道:“你的大姐和三妹都来了吗?”袁灵枢点头道:“小须弥剑派加上陆掌门只来了三位,原来在小雷音寺驻扎的小须弥剑派弟子,都已经打发回山去了。宁珂大姐和沁月三妹跟陆掌门一起来的。三妹不喜热闹,更因乃是王国公主的身份特殊,因此与大姐被安排在内堂用斋,所以我们来的时候只见陆掌门,不见她们俩。”待会她们俩要来看你。”元胤点了点头道:“你们几个女孩子和大姐三妹在一起吧。”袁灵枢应了,带着水镜心和顾晓芙去找陆宁珂和沁月公主。

众人刚到场边坐下。但听场中司仪僧人唱名,出场的两位,一位是纯阳剑派大弟子岳中轩,另外一位则是天岳城掌门司徒晟的大弟子上官弘。两派往来亲密,纯阳剑派掌门李纯阳与天岳城掌门司徒晟私交原本就不错,门下弟子往来频繁,彼此交情十分深厚。参加比试,只是显显本门的武功剑法,切磋之意远大于争取盟主宝座的本意了。

但见两位年轻人一入场,只听上官弘一声长啸,飞身跃起,左掌护身,右手五指如钩,迎头向岳中轩当头抓下。他这一招凌厉狠辣,委实厉害之极,但岳中轩既不抵挡,也不闪避,众人正在暗暗惊讶,上官弘这一下将要抓到岳中轩顶心,突觉左右两股掌风先后扑到,岳中轩竟在瞬时之间连发两掌。上官弘功夫了得,右爪继续发劲,左臂横挥,要卸掉岳中轩拍出的掌力,岂知岳中轩掌上功夫极为精深,左右两掌掌力同流,一阴一阳,力道竟是大得出奇。上官弘受这大力激荡,蓦地凌空拔起,右手急变爪为掌,力挥之下,身子向后凌空倒翻,几乎被岳中轩迫得倒退出去,双掌一错,急步跟上。岳中轩拔出宝剑,叫道:“有僭!”右手挥处,剑尖直指上官弘前胸。

他长剑来得虽慢,却隐隐带着嗤嗤风响,眼见长剑再进数寸就要触到上官弘前心,忽然之间只觉凭空刺出的长剑微微一沉,上官弘后发先至,长剑剑尖带起一股劲风箭也似地向岳中轩反击过去。这一下来势极快,岳中轩只觉对方手上微微震动,立即便是一股劲风来袭,疾忙低头,冷风倏地擦鬓而过。岳中轩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心道:“上官师兄乃是天岳城掌门大弟子,比我年纪不过大着几岁,修为竟是如此精深,的确出人意外。”

原来天岳城的天岳飞龙剑法乃是七剑四柱中著名的上乘玄门剑法,历代天岳城城主都在这门剑法上下过不小的苦功。这门剑法的厉害之处在于不但可以一人单剑使用,若两人合使,小则可联手搏击,化而为大,可用于千军万马的冲袭战阵。敌人来袭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身旁同门侧击反攻,宛若一人同使数门武功,威不可当。

上官弘剑法大开大合,岳中轩却是精巧细致,两人再拆数招,上官弘忽觉对方已不再正面回击,只是因势带引,将他发出的剑力消解无形,他长剑虽可舞动,但可及敌的圈子被对方压得渐缩渐小。又过片刻,手中宝剑竟似被对手无形无质的剑力裹住,施展不开来。若是此时后退脱身,取胜的时机便稍纵即逝,而岳中轩得自乃师李纯阳亲手传授的剑法行止有素,出手一招快似一招,硬拼之下,必无幸理,及至上官弘撤剑后退,为时已是不及。八卦四象,都被敌人占了主动。岳中轩剑招急变之下猛发一掌,掌力带劲,啪的一声,上官弘宝剑嗡嗡作响,足下站立不定。

岳中轩得此良机,急使一个“飞鸟投林”长剑向前轻轻一推,就在这一当口儿上,刚好与岳中轩上官弘剑力相遇,上官弘左足踏上半步,大喝一声,长剑飞点,霎时间先后分刺岳中轩手腕与肘外。岳中轩大声喝彩:“上官兄好剑法!”退开两步,依样画葫芦,出剑解招。

阳光之下,只见两人长衣飞舞,剑气如霜,纵跃来去,掌打剑刺,直如虎跃豹翻。上官弘乃是天岳城首座大弟子,绝非庸手,两人剑法时快时慢,但见掌风激荡,剑光飞舞,酣斗中忽见岳中轩身形微晃,自乾位之上一剑直刺出去。这一剑来得奇诡之极,全然不合剑理,但又快捷如风,上官弘欲待格挡,哪里还来得及?急忙微微一闪。

岳中轩一剑虚袭,剑在半途又倏地转向,长剑外圈,青光闪动,指向上官弘肋间,剑势飘忽不定,正是纯阳剑派的镇派绝学“纯阳玄机剑”,上官弘破无可破,情急中横剑封挡,左手袍袖急振,向岳中轩胸口横拍过去,这一拂用上了天岳城精研数代的乾坤金刚掌力,掌力实是非同小可。岳中轩只觉胸口一疼,急运气护住心脉气脉,手中剑只一慢,上官弘已是剑掌齐施,反击回来。岳中轩身形灵动之极,进得快,退得更快,反手一掌,砰的一声,两人在半空中连翻三个筋斗,方才落地。

就在这片刻之间,上官弘东闪西晃,片刻之间连下三四路*着,长剑连势,威力极盛,岳中轩身形滴溜飞转,身形灵动,剑影翻飞,上官弘的三四路*手都在片刻间被他化于无形。元胤见了,心道:“听说纯阳玄机剑七虚一实,虚招诱敌扰敌,岂知变化之际,虚实转换,中间竟能不留痕迹,果真是高明之极的剑法。”再看数招,但见两团银光上下盘旋飞舞,不过十招之间,已无法分清场中哪个是岳中轩,哪个是上官弘,众人看了,都不禁雷鸣般喝彩。只听当的一声,一口宝剑激飞上天。岳中轩与上官弘两人哈哈大笑,携手下场,竟是岳中轩以精致小巧的剑法借力打力,在最后几招中以剑震剑,将上官弘长剑震脱出手。两人私下交情深厚,出场比试,全然是印证彼此武功,并无争雄之心。天岳城掌门司徒晟与纯阳剑派护法定止真人看了,也都不禁微微点头,面带笑容,以示赞许之意。

两人虽然费了许多手脚,围观众人倒为两人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比武而情不自禁地喝彩,一时掌声雷动。芷月上人微笑道:“后辈有此功力,也算难得,可见江湖正道人才辈出。”宣布司仪记了岳中轩胜场。这里岳中轩与上官弘两人刚刚下来,那边青羽剑派掌门大弟子宫慕白已出,挑战冰火谷谷主宇文灼的大弟子江楚崖。宫慕白是青羽剑派掌门季三思的得意高足,用一口长剑,冰火谷弟子江楚崖却是用的一对护手双钩,钩头映着阳光,蓝印印地寒气逼人,左钩一起,一招“席卷山河”,疾向宫慕白左肩钩落。

宫慕白向右略闪,江楚崖钢钩落空,左腕随即内勾,钢钩向下拖回,向宫慕白后心钩到。宫慕白矮身避开,跟着右足飞出,疾踢江楚崖手腕。江楚崖双足力登,冲天飞起,右手钩当头劈下,宫慕白长剑一挡,当的一声响,火光四溅,身形一长,剑尖晃动不休,招招直取江楚崖穴道,青羽剑派短小精悍的“青羽玄黄剑”剑法始见端倪。江楚崖挥钩斜劈,招式未老,双钩已然倒卷上来。他一出手便是绝技四十八路“断魂钩”,招中藏套,套中含式,变化多端,勾夺锁拿,厉害非常。双钩乃是长剑长枪一类直兵器的克星,江楚崖一身功夫委实不弱,宫慕白剑法虽厉,毕竟投鼠忌器,剑招上只慢得一慢,江楚崖双钩已是见招破招,一声清啸,陡地反攻,那便一钩快似一钩。宫慕白接了三十余招,竟已有些看不清对方剑势来路,长剑疾展,牢牢护住要害。

两人连拆了七十招,钩剑相交,忽听叮的一声轻响,江楚崖双钩一锁没锁着宫慕白长剑,宫慕白觑着空隙,长剑轻轻一抖,剑锋已贴住了钩背,顺势疾削。这一招“浮江而下”,乃是以剑制钩的精妙招数,若是对手武功稍逊,江楚崖只须钩身外掠,立时便可将来剑荡开。但宫慕白来势奇快,江楚崖翻钩欲荡已是不及,当的一声,右手钩月牙戟刃护手竟被宫慕白长剑削了一大片,江楚崖急欲撒钩后退,宫慕白削来的长剑竟然硬生生收住,差着半寸许,江楚崖手背就要受伤。宫慕白长剑非但不向前削,反而向后收了数寸。江楚崖双钩一交,斜身退开,双手抱钩拱手道:“多谢宫师兄手下留情。”宫慕白谦谦有礼,抱剑拱手道:“江师兄未出全力,小弟胜之不武,惭愧,惭愧!”众人看了,都禁不住一声喝彩。

原来宫慕白出身富户之家,二十三岁时忽然道心发现,遂尽散家财,入青羽山拜师学道。他拜入师门时,早已过了练剑学道的最佳年龄,季三思是剑法大家,慧眼识才,一反常规,对这个最晚入门的关门弟子细心指教,授课极严。宫慕白在他严格教训之下,短短七年竟然后来居上,剑法道法上的修为比青羽剑派其他早入门的师兄师姐们还要精湛得多。季三思自创“风云伏龙剑”时常常征询弟子们的意见,就数宫慕白提的意见与看法最为中肯,帮季三思解决了不少难题。季三思老怀大慰,遂渐次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最近些年,季三思更不出面料理门派事务,权柄皆悬于宫慕白之手。只是宫慕白深自收敛,极少抛头露面,江湖中对于这位即将受传青羽衣钵的关门弟子,大多并不熟知。这次若非芷月上人大寿,季三思已是二十年不出青羽山一步了。

元胤见了此景,便对宋子游道:“这位宫师兄涵养胸襟果然了得,足可与姜师兄相提并论了。”背后有人道:“既是有心相识,倒也不妨结交。”元胤闻言回头,但见三位女子,俏生生地立在身后,一个是袁灵枢,一个是陆宁珂,另外一个则是沁月公主,说话的正是沁月公主。元胤拱手道:“不知公主到此,唐突,唐突。”沁月公主笑吟吟地道:“灵枢二姐和宁珂大姐都说元大哥功夫了得,小妹亟欲一见,不知大哥可否赐观?”元胤还未开口,只听有人冷冷地道:“天山绝学,煊赫武林,天山老祖所传衣钵,要过这个小阵,大约也不算什么事。本座有心与元掌门切磋几招,不知元掌门可否赐教?”

元胤回头一看,却是玉阙剑派掌门人白飞珞不知什么时候跟到了场中,正在指名叫阵,忙拱手道:“今日乃是芷月上人生辰大会,大家都是正道同门,比武切磋,不必急在这一时。”白飞珞当他怯阵避敌,冷笑一声道:“当年的天山老祖据说横行天下,所向者无有所惧。老祖衣钵才传了几代,天山剑派的徒子徒孙就如此胆小如鼠了么?”

元胤心中微微有气,沉声道:“天山剑派,哪怕黄口小儿也无有惧怕之心。本座也是看在正道同门与小雷音寺的份上,才不愿与白掌门放手一搏。白掌门要斗,日后随时上天山来,本座无不奉陪。”白飞珞尖笑道:“然后天山剑派弟子一拥而上,又把本掌门禁锢起来,强令本掌门给你们天山剑派生几个孽种,再给玉阙剑派历代祖师脸上抹黑么?”她说话尖酸刻薄之极,元胤不禁微微动怒道:“白掌门,天山剑派的确有对不起玉阙剑派的地方,但请白掌门嘴下留德,不可辱及天山先师!既然白掌门一定诚心赐教,本座便应了你便是!”

白飞珞冷笑连声道:“很好!”双手抱剑,团团一揖,大声道:“玉阙剑派借此良机,要向天山剑派讨回公道,请在场各位武林同道作个见证!”芷月上人急忙道:“不可私斗!”镜光上人却道:“师兄,两派的纠葛恩怨,迟早要作个了断,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令两派私下动起干戈,还不如在各位武林同道的见证之下彻底解决为善。”季三思也道:“镜光大师说的有理。两派恩怨由来已久,若是心有芥蒂,于正道联盟实为不利。今日是个最好的时机,哪一派接受条件,都有武林中人在此作证,日后也不怕联盟内部再起内讧。”

芷月上人长叹道:“老衲只是不愿见同室操戈而已。既然他们心意已定,老衲也就无法管得了那么多了。但此地乃是佛门庄严之地,两位既然在这里解决旧日恩怨,那么你们的比试,便仅限于‘只分高下,不决生死’,以免大伤和气,将两派之间的恩怨越结越深!”只见白飞珞手握宝剑缓缓抬起,元胤忽道:“输赢如何?”白飞珞冷笑道:“本座输了,从此不问玉阙剑派与天山剑派往日的恩怨,两派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元胤要的正是她这句话,朗声道:“请各位武林同道作个见证。白掌门,请!”白飞珞冷笑道:“如果你输了,我要你下跪给玉阙剑派历代祖师在天之灵赔礼,你手中的沧海神剑,也要你缴还给玉阙剑派!”众人见她无礼过甚,都不禁议论纷纷,元胤压着心头怒火,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飞珞铮地一声拔剑出鞘,剑尖指地,涩声道:“元大掌门,请!”“请”字刚一出口,长剑挥动,一阵劲风向元胤迎面扑去,她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但剑尖嗤嗤作响,想是一上手,内劲便贯于剑身,剑尖晃动不休,还夹杂着点穴的功夫,正是乱环金蛟剪剑法中的一式攻着。元胤竟不理会,轻飘飘一个转身,左手挥掌击出。白飞珞疾起左脚,配着剑法,长剑横扫,登时剑影飞舞,变幻无极。白飞珞心头一凛,打起十二分精神,右剑左掌,全力应付,两人一转眼便拆了十数招。

白飞珞虽是玉阙真人最小的弟子,但玉阙真人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各大名家的武功剑法道法,几乎无一不知。白飞珞学武时即已决意要为大师姐任银鸢讨回公道至死不休,因此玉阙真人在垂暮之年,精心将各大著名武学剑派的得意招数一一与她拆解,再传授給她,再加上玉阙剑派本派的“乱环金蛟剪剑法”精微奥妙,加上白飞珞天赋极高,因此二十年中便将师父所传尽都学会,还在江湖中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只是玉阙剑派与天山剑派结怨太久,白飞珞足迹不到天山,因此天山众人只知白飞珞继任玉阙剑派掌门之位,对于她的剑法道法的修为,还仅仅限于传说之中,从未亲眼见过。

步非天将玉阙剑派的沧海神剑骗走后,玉阙真人又煞费苦心,走遍名山大川,终于寻到天崩地裂之后飞离昆仑五行之精中的“金精”重铸了一口宝剑,名为“神金极灵剑”,玉阙剑派铸成此剑后,秘而不宣,也都白飞珞亲自拿的主意。她心计聪敏,也知魔教势力渐渐庞大、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到时必有一个齐集天下英雄的武林大会,若在这样一个大会上以神金极灵剑一举击败天山剑派,一洗玉阙剑派往日的耻辱,那是上善之策。此刻她不但仗有宝剑在手,出招更是匪夷所思,从所未闻,但见她剑锋在空中横划斜刺,剑锋所指,却处处都是元胤身上的大穴。眼前这路剑法是她浸淫最久,旁人武功再强,若是无法知根知底,则是万难抵挡。她深得本派“乱环金蛟剪”剑术精髓,一剑既出,二剑随至,剑招迅疾无伦。元胤身形飘忽,连避了她四剑,并未还手。

但白飞珞剑法越来越快,剑光当真宛若两条横空出世的金蛟剪一般,前后两招之间相互配合得天衣无缝,招式精奇,势道凌厉之极。元胤连避十招,自忖道:“当着天下武林正道同仁的面,我若一味回避不斗,终于太不像话。我若全力而出,白飞珞未必是我对手。”在马家村一战时,元胤伏在后山,清清楚楚地见过白飞珞使本门剑法力斗魔教六大高手和党羽,对她的剑法,已是或多或少有了不少的了解,当下边躲边想道:“我若去手过重,伤了她,总不是好。对了。”

忽然想起当日在月灵山时,曾遇镜光上人亲手赐教,令他重观“天龙般若大法”经文,自己也终于从经文的指示之中,练成了一套天龙般若三十六路掌法和二十七路天龙般若剑法,心中一动道:“白飞珞自任掌门以来,外界对她的武功道法从未见过,可见她积势已久,就等着今天这样一个机会要折了天山剑派的威风和名头,那么在此之前,她也一定在她师父的指教下,熟谙我天山剑派各类剑法。天龙般若剑法是我自创,虽然并不成熟,但总算她未曾见过,更未曾听过。既然她以奇制巧,以巧胜重,我何不也出这一路奇兵?”

一念及此,身躯连晃三晃,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向右滑出三步,一招“星月无云”,转过身来一剑斜刺,离白飞珞右肩尚有三尺之遥,便已圈转,跟着一招“天马横空”,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但见白飞珞竟是丝毫不管他出剑来自何方,右手长剑的剑尖不住上下晃动,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长剑越递越急。

这路剑法正是玉阙剑派“乱环金蛟剪”中最为精妙的剑招,这路剑法使到酣处,五步一转,十步一旋,剑势险峻,两道剑光先发后至或后发先至,越交越高,越来越险,剑招也是越来越狠辣。她每一剑似乎都要从元胤身上对穿而过,但其实自始至终,并未出过一招真正的*招。元胤一边运剑抵挡她的攻势,一边想着当日在月灵山中镜空上人私下对他谈及天山剑派及各派剑法精髓所在道:“你自创的这一路剑法和掌法,可说击无不中,*人下剑不用第二招。

剑法能练到这般地步,已是超凡之至。你师父天玑子对剑宗根本之道也不过略知皮毛,真要练到精绝之所,剑、气分开制敌,又谈何容易?”想到此处,他沧海神剑倏地刺出,五剑连击,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他自创这路剑法时,得了镜光上人这样一位老一辈绝顶高手亲手指教,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忽而使出,便如先前便已学得精熟一般,却显然又比他自己原来学过的剑法要高明得不知多少。白飞珞猛见这路剑法,不禁悚然一惊道:“师父在时,曾对我剖白天山剑法三十三种,为何他用的剑法我从来未曾见师父跟我说过?”

华山玉阙当年的大宗师三衣真人曾是天山老祖的忘年之交,因为此故,三衣真人在天山剑派做过三十多年的大护法之职(这正是天山老祖的开明之处。大护法并无实际职权,但有监督掌门和门下弟子的重责,大护法的人选也未必非要从本派弟子中选取,但凡愿意留在天山、德行兼备者,都可以由掌门人礼聘为本派护法)方才返回华山,从此后三衣真人名镇四海,声望不在天山老祖之下,最终成为术冠西域的三大宗师之一(还有一位是玄魔),因此玉阙剑派的剑法剑意,都多多少少有些天山剑派剑法的影子,玉阙剑派弟子对天山剑派剑法的了解程度,也远在其他武林正道同门之上。但元胤此际使出的剑法却是一套从佛门内功心法中自创变化出来的剑法,不要说白飞珞,就算玉阙真人还在世,见了这套剑法恐怕也要瞠目结舌,不知以对。

但白飞珞能力压本派多位长老和长辈,被玉阙真人一手扶上掌门宝座,绝非幸致。但见她连退出十七八步后,神金极灵剑朝前一指,淡金色的剑身在空中一颤,发出一阵刺耳之极的嗡嗡之声,元胤举剑招架,白飞珞的神金极灵剑如鬼如魅,竟然倏地绕到了元胤背后。当此急变,元胤却是不慌不忙,并未回头,但见他沧海神剑向后一背,选了一个怪异的摔剑手法,白飞珞神金极灵剑刚一刺到他背心,几乎触着他赭黄水火袍,蓦地蓝光一闪,火星迸散,沧海神剑已电光般反撩上来,正好将她这一剑*手解了。白飞珞虽在主攻,手腕依然被元胤这一招怪异之极的剑招震得微微一麻,急忙飞身倒纵开三丈多远。饶是如此,她耳边只听得森然有声,眼前一团青丝飘过,却是自己的长发已被元胤如影随形的反击削了一截下来。这还是元胤念着同门之谊不肯痛下*手,否则白飞珞脑后已是受了重伤。

她大急之下,心念电转:“他这是手下留情。我若不出全力,就算胜了他,也并不光彩,何况我不出全力,恐怕也真的无法胜他!”当下刷刷两剑,分向元胤前胸与右肩刺去。在一剑刺出,乃是玉阙剑派镇山剑法“紫笄四十八路神剑”中“鹤翔玉阙”的剑法精要,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玉阙剑派十二种剑法之冠,众人只听得铮铮铮之声不绝,不知两人谁攻谁守,也不知在顷刻之间两人已拆了几招。

但见元胤已不再使自创的天龙般若二十七路剑法,出招收招之间,改回了天山剑派三十三种剑法之中的一路“混元气剑”,长剑晃动,一招“鸣泉如海”,接一招“混元云气”,诡奇之极,动向无定,难以捉摸。白飞珞对混元气剑不可谓不熟,见元胤使出这路剑法,见机极快,当即与元胤双剑只微微一沾,便不架而走。她玉阙剑派剑法变化繁复,防身败退之际,宝剑依然东刺西削,令人眼花缭乱,但见小雷音寺三位上人,镜光上人微微点头,镜空上人微微摇头,芷月上人却是一言不发,眼皮低垂,似乎这场激烈之极的恶斗,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元胤沧海神剑一振之下,竟是剑越使越快,一套七十二路的“混元气剑”使得宛若云飞雾涌,旁观者渐渐目为之眩,采声大作。白飞珞也是精神百倍,值此恶战,她玉阙剑派十二种剑法全力施展开来,众人眼前只见元胤沧海神剑与白飞珞的神金极灵剑蓝、金两道光芒相互绞*,并无一人丝毫后退。激斗中白飞珞蓦地飞起半空,一剑斜刺下来,元胤挥剑一挡将她震开,忽然剑法再变,这回却变成了天山剑派三十三种传世剑法中的“绵里藏针剑”,剑法绵绵密密,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阴柔之力,招招成圆,余意无穷无尽。但他于两套性情截然相反的剑法之间转换自如毫无破绽可寻,在场观战者不下千余,大多是剑法行家,见他剑法再变,衔接之巧,却是前所未见,都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

白飞珞被玉阙真人定为掌门续任后,于各式各派剑法武功,渐能明其要旨。但若穷究其要,于各派剑法的精微细致之处几乎是无所不知,是以见到元胤的剑意,心想:“这少年比我小不了十岁以上,能做到西域最大剑派的代掌门,果非幸致!”要知天山剑法虽异,每套不同独立的剑法之间的含意,却隐约可以贯通循环。

元胤所使的天山剑法,乃是从他的二师兄沈坤岳和三师兄白子剑处学来,但他剑法根底固然不及前两者,衍空及变通之法却比两位师兄要高得多,加之他的师父天玑子又是天山剑派一宫九殿中屈指可数的剑术大师,元胤此后更陆续得过僧护法、玉凌霜和袁灵枢等人的渐次指摘与传授,所知天山剑派剑法的范畴,自非白飞珞可及。二人拆到三十余招后,白飞珞本门剑法已穷,只好从头再换一套剑法出来对敌。好在她此刻修为极高,对本派精妙繁复的剑法早练到了一气呵成的地步,她剑招变幻,剑招使得绵密之极,旁观众人看得高兴,喝采之声此起彼伏。

武功之道,贵精不贵多,贪多必滥,乃是练武的大忌。但天山老祖学贯三界,每一套剑法的创制与实践,无不亲力亲为,往往单是一路普通的天山剑法,便能于奇巧之处击败敌人而轻而松之。相比之下,剑法的如意与变通联系,玉阙剑派剑法便稍显不如,偏偏白飞珞正是一个贪多不厌的人,她苦练剑法道法,但有便来,随手拈之,随手便练,于是她剑法的纯厚与单质,便远不及元胤,所胜者,无非内力精纯尚在元胤之上罢了。又拆了二十来招,白飞珞长剑削向元胤左腿,元胤左足飞起,疾踢她剑身。

白飞珞只觉剑刃一沉,元胤沧海神剑已是急攻她右腰,白飞珞剑锋斜转,当的一声,双剑相交,火星爆散,剑尖震起。二人同时挺剑急刺对方咽喉,出招迅疾无比,眼见这一招几乎无人能施手挽救,两大武林正道后起之秀便势必要同归于尽,旁观众人都忍不住惊叫。只听铮的一声,双剑剑尖竟在半空相撞,两柄绝世宝剑倏地弯成弧形,跟着二人双掌相交,砰地一声,宛若平地起了一个焦雷,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两人同时在半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同时飘了开去。双剑如此在半空中相碰,那是旁人千万次比剑也难得遇上一次,他二人却是在生死相搏之际剑尖相碰,围观众人但见这几招使得实是惊险无比,手中无不捏了把冷汗,连那一声喝彩也都忘了。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白飞珞猛地长剑疾抖,但见金星四散,剑气森森,正在不及眨眼之时挥剑反击,元胤剑法快捷之处尚不如她,匆忙之下中指一弹,白飞珞身在半空,毫无借力,但觉手腕剧振,神金极灵剑竟然被元胤弹脱出手,直飞上半空。元胤一指弹出,后剑疾发,沧海神剑蓝汪汪的剑尖倏地指到白飞珞胸口,但见金光一闪,沧海神剑从半空掉落,正正掉在沧海神剑剑身之上,元胤反手一拨,双剑在手,顺手一送,神金极灵剑不差毫厘插进了白飞珞腰间剑鞘之中,沧海神剑锋利的剑尖顶着白飞珞胸口,沉声道:“白掌门,芷月上人定好的规矩,这一场比试,只分胜败,不决生死。你是认同的是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这场比试,便到此为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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