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十二月初三,从河东逃归镇武的辽民,向正在此地的辽东王化贞报告,说后金发兵往镇江袭取毛文龙。王化贞当然不能坐视,于是谋划夺取海州,以吸引敌兵回援,缓解毛文龙压力。虽然由于王化贞的无能,行动最终流产,但这情报却是千真万确。
其实早在十一月初,后金方面就通过各种手段侦察毛文龙部情况,为军事行动做准备。十二月十四日夜,后金集结长甸、永功、大甸、新城、靉河等处驻军、丁壮,共计13540人,渡过鸭绿江奇袭毛文龙。不知为何,连远在辽西的王化贞都早早得到了情报,而几个月来一直在卖力袭扰后金的毛文龙,对此次却毫无察觉。
十五日金军*至龙川,幸好毛文龙当时不在,驻在九十里之外的林畔,金军随即向林畔方向展开奔袭,毛文龙猝不及防,仅率数人逃脱。后金方面大获全胜,据十八日高色奏报,斩吕游击及行总和把总、军士共五百馀人,复於外围剿*男丁千余人,俘虏五千四百四十人。后金还声称斩获镇江做内应的中军陈良策,俘其妻孥,不过这肯定是误报,因为直到天启三年元月,陈良策还活的好好的,在督理辽饷户部左侍郎毕自严手下做守备呢。
这是一次预防性的打击,目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广宁之战扫除后顾之忧。天启二年正月,后金方面开始大规模集结兵力,每牛录出甲士百人从征,再调发五十甲士留守辽东城,如果以每牛录200男丁计算,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动员规模。而除去八旗兵外,又令国中二十男丁抽一人充兵,其充兵者所骑马匹及所执器械,由二十人合摊,并将充兵人之家口,移至辽阳为质。
明军也察觉到了对岸的异常,十一日刘渠飞报,其部下探役于辽阳一带密探,奴众正蚁聚海州、牛庄,必在本月渡河。同时沿江哨兵也观察到,牛庄东南腾起一条五里宽、十里长的烟雾,似有大部队在行军。十七日,再报奴酋同第八子(皇太极),并明叛将,统马步兵,各带干粮、并攻城车辆、钩梯、及挖城銕锹,尽数西发,于黄泥洼投进。敌情已迫在眉睫。
这个情报又是相当的准确,十八日,努尔哈赤亲统大军出征广宁,於巳时(9~11)从辽阳启行,当日驻跸鞍山。十九日卯时(5~7)继续南下,当夜宿於牛庄。
十九日当天,驻守镇武堡的总兵刘渠与监军道高出得知敌情,急忙遣人通知前线西平堡守将罗一贵严守,巡抚王化贞也同时严令谨守,不可出战。出人意料的是参将黑云鹤却不遵军令,执意出战,主将罗一贵制止不住。
二十日凌晨寅时(3~5),后金军自牛庄开拔,辰时(7~9)从毛家寨、东夏郎二屯对岸的耿乐屯开始渡河,同时分兵从咬沟、杨林子,转湾空过河。沿河守备李正、蔡锁、万金等见敌军势大,纷纷溃退,执意出战的黑云鹤带兵赶来策应,寡不敌众,败奔至西平堡门前,被敌兵追及,当场战死。明军似乎一直不缺这种猛将,萨尔浒有杜松,沈阳有贺世贤,黑云鹤也是如此,虽然稍显莽撞,却是整个广宁之战中,明军唯一敢于应战的将领。说这些将领是猛将也好,莽夫也罢,令人尴尬的是,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明军连这样的莽夫也几乎找不出几个来了。午后申时(15~17), 后金大军於抵城下,围城立营。
二十一日晨,后金军对西平堡发起猛攻,此战双方的记述可以说大相径庭。据明朝方面的记载,后金军二十、二十一日先后猛攻三次,相持两昼夜,城上用火器*贼,打死奴兵无数,贼积尸与墙平。李永芳使人持旗大叫曰,知道守城罗将是好汉,速降,同享富贵。一贵则凭城大骂曰,朝廷何负逆贼,而后使人城上持旗,招之曰,贼速降,免贼死。李永芳大怒,尽锐攻之。战前,王化贞曾遣亲信江朝栋传令固守,罗一贵夺江朝栋之兵助守,却不令其入城。激战中罗一贵为流矢射中一目,不能再战,而黑云鹤此前已战死城外,守军遂无人指挥,加之外援不至,矢石火药俱尽。一贵遂北向再拜曰,臣力竭矣!遂自刭。都司陈尚仁、王崇信同死,奴尽屠西平。
而后金方面对此战则是轻描淡写,《满文老档》仅记载辰时(7~9),布梯盾攻沙岭,午时(11~13)攻取,仅用4个小时结束战斗,既没有记载守军的顽强,也没有李永芳出场的记载,甚至连前一天击*黑云鹤也不置一词。虽说《满文老档》抑败扬胜是经常的事,但同样的浑河之战,却夸赞“明之步兵,皆系精锐兵,骁勇善战,战之不退“,相比之下,可见此战并未给后金方面留下什么印象。而且明朝方面此战的夸大确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即使后金方面从二十日下午即发动进攻,最迟至二十一中午结束战斗,无论如何也没有两昼夜。而且后金刚一破城,随即掉头迎战明军援军主力,可见并未遭受什么严重损失。
也就在西平堡失守的同时,刘渠统帅镇武援军,已经赶到平洋桥。战前经、抚之不和世人皆知,但二人唯一的共识却是,如敌至则以重兵坚守镇武堡,以扼其深入广宁。然而西平激烈攻守的消息传来,二人却全乱了方寸,似乎完全忘记了战前的部署,分别遣人督促援军援救西平。
王化贞以孙得功之言,尽发广宁兵付祖大寿、孙得功,会合守闾阳的祁秉忠部,一起进战。熊廷弼则遣手下高国祯、王荣等,持高柄牌硃书至镇武,发谕贴与总兵刘渠,督促其撤营进兵,称总兵官与将官不上阵者,与千把总同斩;千把总不上阵者,与军兵同斩。一个不上阵者,一队斩。一队不上阵者,一哨斩。刘渠见谕贴,面色如銕,随即上马点兵出战,监军高出止之,刘渠但摇头无以应,遂统军而出。
两军对阵于平洋桥,接刃未几,明军即有先奔者,以致为贼所乘,全军大乱。战后辽兵、客兵相互指责,辽人曰西兵先逃,西将曰,辽人不战,但众口一词,都说最先逃跑的是副总兵鲍承先。前队的孙得功、祖天寿,见势不妙,亦分兵左右逃走,孙得功随后直接降金,祖天寿则直接逃离战场,一口气逃上了觉华岛。随后全军尽溃,总兵刘渠、祁秉忠督家丁力战,刘渠将印信付家丁黄雄賫出,自己战死乱军之中。祁秉忠身中二刀三箭,由家丁扶掖马上,*透重围而出,途中伤重不治。副将刘徵、游击李茂春直冲奴阵,*死多贼,皆中箭落马而死。当阵阵亡的还有都司赵启祯、副将麻承宗、张世显、守备杨茂春、千总王应举等。游击蔡汝贤腿中一枪一箭,守备李永培中四箭,颇希牧头重伤三刀,脸中一箭,都司佥书丘臣头中一刀,颈一箭,刘式章被矢贯髀。此当日明军中肯血战之兵将。
后金方面对此仅有三言两语,说“明三总兵官率兵三万来战之,我遂分兵冲击,斩领兵主将尤总兵官、祁总兵官、追其兵五十里。”后金甚至连领兵将领是谁都没搞清楚,祁总兵官指的是祁秉忠,而尤总兵官不知道说的是谁,尤世功早已战死沈阳,尤世禄此时还在家赋闲,而且也不过是个游击,根本没参加此战。而当场阵亡的总兵刘渠,后金方面甚至提都没提。
叛将孙得功战后倒是名声大躁,明朝方面对其恨之入骨,认为这家伙早就暗通后金,先是利用王化贞的信任泄露军机,勾引敌军入犯,而后临阵先逃导致大军崩溃,最后与黄进等先于敌而入广宁,封火药兵器军饷等库迎降,导致广宁满城鼎沸,百姓夺门而走,奸弁据门而守,*人劫官,遂不可为也。基本上整个广宁之战就是毁在他手上的。
说起来简直罪大恶极,可据《三朝辽事实录》记载,孙得功跟王化贞并无太深的渊源,他是王化贞初至广宁招募辽兵时,才从狱中放出来的,距此时尚不到一年。史料称王化贞倚之为心腹,并用为辽人帅,然而这个“辽人帅”却仅仅是个千总,直到战前两个月,才提升为游击,官小职微的孙得功是否有搅乱全局的能量?战后明方称,后金提升孙得功为广宁总兵,然而实际上他在后金仍然是个游击,后金并没有因其“大功”提拔他。而当时的降将,被后金就地提职的却很多,如“白土厂刘参将降金,陞其参将为副将。陞游击石天柱为副将。镇安堡人来请设地方官,遂陞金游击为参将遣往。”
此后孙得功也一直悄无声息,直到一年后,才因广宁功授予三等梅勒章京,也就是个副将,还是个三等,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立大功的样子。实际上据王化贞奏报平洋桥之战,“孙得功、黄进奋勇先发,亦众共见之,高(出)监军亦为职言,未可以其叛而从贼,尽诬以不战也。”我想,孙得功未必是一开始就铁了心降敌,只不过眼见十数万大军不堪一击,彻底丧失了信心,故而降敌。只不过事后总要为大败找个理由,所以把他当做了反面典型。
时广宁城内尚有守军一万六千余人,一切守御之具齐备,都司佥书杜学伸所率车营,也结营而回,即贼至城下,未必就能攻入。二十二日王化贞还曾差人请熊廷弼同来广宁死守,而熊廷弼并未回书。然而民心恐惧,皆谓奴恨广宁人甚,城陷必屠之。于是孙得功与黄进等于二十三日趁机入城,封火药兵器军饷等库,煽动民众共谋斩关迎降,城门一启,遂不可复止,守兵随即出城逃亡,且多有自城缒下者。军队逃之夭夭,生员百姓则自己剃头,设龙亭准备迎降,更有暴徒准备绑了王化贞迎贼请功(一说是孙得功预谋)。
幸亏其亲信参将江朝栋得到消息,闯入化贞内室告急,王化贞当时正在写信,见朝栋闯入大怒,斥责其无礼,朝栋一把拉住王化贞曰,事急矣,快走快走!王化贞不信,亲自登楼眺望,发见城头已无一兵一卒,而城内炮声、喊*声不止。这才入内,将先人遗像,并勅书符验包裹治装,江朝栋见他还如此好整以暇,急的跺脚,曰:少迟即祸及矣。
王化贞留下四仆、及旗鼓把总检点断后,又差二人传令各道各厅撤离,并焚毁火药局,这才领二仆二友出门,出来后才发现,所养马匹已经皆为叛贼盗去,仅剩一匹,幸好各将送化贞七匹,故家人大半只能步行。走出西门,家仆相继逃散,止剩江朝栋、陈一元、书辩梁应科三马相随,另有两骆驼驮王化贞行李四箱。行至城门,为叛民所阻,有人直指王化贞曰:你不能走。并夺去一驮行李。化贞曰:此皆往来书札,没有财物。群贼破开,果然没有。又有叛贼照化贞打来,将随行一人头面打破,化贞幸未之伤,朝廷封疆大吏狼狈已极。幸好此时倪宠、张士胤、黄中顺、汪翥、尚志弘、王楹、卢养财、李满仓,达(启勋)、李(秉承)二总兵等数十骑驰至,持刀乱砍,将贼*散,王化贞才得以幸免出城。
熊廷弼此前已率军从右屯出发,至闾阳驿欲接应广宁,监军道邢慎言、高邦佐皆劝廷弼力救广宁、擒叛将,韩初命则认为不可。此时收复广宁,擒*孙得功等易如反掌,但熊廷弼仅有5000余人,夺回城池亦不可守,故熊决定率众退还。王化贞与众人经闾阳驿,追至大凌河遇熊廷弼,化贞见廷弼大哭,廷弼却笑曰,六万军荡平,竟何如?此时即便证明王化贞的愚蠢,但熊廷弼如何能笑的出来?化贞惭愧不已,提议固守宁前等处,熊廷弼却道,晚矣,公不受紿慕战,不撤广宁兵于镇武,当无今日。此时兵溃之势,谁与为守?惟护百万生灵入关,勿以资贼足矣。于是率部西行。
熊廷弼此举无疑犯了严重错误,在其西逃时不但无人追击,后金甚至还不知道广宁已被放弃,仍在沙岭扎营,直至二十四日方进入广宁城。由于经、抚俱逃,人心奔溃,辽西数百里之内兵民逃之一空,城郭、器械、火药、盔甲、牲畜、芻料数十万,尽弃于奴。白土厂、大黑山、小黑山、镇安堡、大凌河、锦州等处守将彷徨无主,只得迎降。十三山至大凌河、小凌河、松山、杏山和塔山诸城,无人防守,皆被乱民、西虏抢劫焚毁。宁远、前屯,等连敌踪影尚未见到,即被弃之不顾,甚至距山海关仅仅40里的中前所,兵民也一哄而散。
而直到二月初九,明方惊魂初定时,监军御史方震孺出关探查,发现中前所、芝麻湾、前屯,未见狼藉,城郭无恙,甚至大炮都摆在城上未动,道路塞而复通,只是人民逃避一空,偶有虏骑出没,只要有兵有将,依旧可守。而广宁南面的十三山,竟有军民数千据险抗奴,奴酋反复围攻,至九月初六方陷,距广宁失陷过去已达半年之久。可见当时放弃关外是何等的狼狈,又是何等草率。
关外诸臣中,高出、胡嘉栋、韩初命皆随熊廷弼逃向山海关,王化贞、张应吾随之。巡按御史方震孺则单骑先走,牛维曜、邢慎言随之。兵部怒斥诸臣,夫寇至而弃封疆,曰力不敌也,贼来而急奔走,曰战不胜也,试问广宁陷后,有贼来宁远否?有寇至前屯否?闻风而溃,见影而逃,只顾身命不顾封疆,只思奔窜不思捍御,异哉!诸臣辱君命,负君恩,其宁有死所哉!
文臣中唯有兵备道参政高邦佐,闻经抚俱逃,叹曰,不能存广宁,何颜入关,自缢于松山公馆,遣家人持书归报,以为臣死忠不能事其父母为憾。高邦佐是万历二十三的进士,与辽沈之战殉国的张铨、何廷魁同为山西籍,熹宗后为其在宣武门外建祠,题名三忠。
西逃的数十万兵民并未脱离险境,皆拥堵于山海关前不得入内。总督蓟辽王象乾认为溃兵从征在逃,于法不能轻纵。而且开关混入奸细,更不得了。加之数十万流民入关,群行内地,必致流劫道途,后果难料。兵部尚书张鹤鸣亦奏请,其逃兵勿放一人入关。一入关,内地震动,或随带奸细不可究诘,且沿途抢掠,又使各处援兵见之,知退有生路也。于是山海关闭关不纳达三日。时援辽溃兵数万,遍山弥谷,西望号呼者,竟日达夕。逃难辽民数十万,隔于溃军之后,携妻抱子,露宿霜眠,朝乏炊烟,暮无野火。前虞溃兵之劫掠,后忧塞虏之抢夺,啼哭之声震动天地。此时如敌兵追至,必将是一场巨祸。
二十六日方震孺等入关,午后申时(15~17),熊廷弼至关下,入罗城,力言此番溃兵与去岁不同,挟弓骑马,枪刀火器无一不备,万一激变,斩关凿穴墙,势所必有,不如放之便。王象乾方同意放行,但犹恐持刀骑马者穿闯入关,下闸仅使容身通过。于是熊廷弼谕令溃兵放下兵器、马匹,偻越踰墙。关门一开,逃兵尽入,其中竟有和尚数百,实皆为削发降奴者,为逃入关内,尽去其发,伪装为僧而已。
然而关外人马众多,一时不能能进入,熊廷弼亲率家丁驰至关外弹压,及红花店等处,跨马巡行慰抚,以安众心。抚臣恐人惊摇,与宁前道副使张应吾殿后。总兵达启勋、李秉承等,率众击*尾袭劫掠辽民的虏骑,先后获虏级21颗,虏方遁去,辽众得不惊散。溃兵尽数入关后方放辽民,肩摩踵接而入,先到亦俱进关。直至七、八天后,二月初三,后至者也都进入罗城,车牛牲畜亦尽随入。
熊廷弼知其罪已在不赦,上言但等六七万乱军,数十万避乱之民处治妥帖,即槛车赴阙,以候诛戮。然而此时关城城垣低薄塌圯,罗城内器械填塞,溃兵、逃民团聚如斗之城,互煽互惊,立见兽散之势,如何能处置妥帖?无奈之下,只能任由残兵一哄而散,七八万人转眼尽散,后虽有明旨招集溃兵,但溃兵已过通州、玉田,无从招矣。战前王化贞报称广宁旧兵,及新募计十四万一千三百有奇,如今彻底烟消云散。出关马匹不啻八万,而今仅存十中之一。再想组织这么多军队送到辽东,即百万饷银亦不可得,朝廷之惊怒可想而知,即此一桩,熊廷弼岂能逃过一死?
就在熊廷弼、王化贞等狼狈逃往关内的时候,广宁却仍是空城一座,此时关外已成真空状态,当天白土厂等周边城、堡守将,纷纷率先前来请降。二十五日,右屯请降,二十七日义州请降。二月初一卯时(5~7),努尔哈赤起兵*向山海关,当日宿於十三山。初二日,至杏山驻跸。初三日,努尔哈赤由杏山启行,至十五里外,得报山海关外村堡居民及其妇孺皆迁入关内,庐舍尽焚,确信已无利可图,遂还军驻跸塔山。初四日,自塔山还锦州。十六日,努尔哈赤命诸王统一半兵马留守广宁,自还辽阳。十八日,努尔哈赤自三河堡还,过海州,驻跸土河堡山冈,即由彼起行,於申时,入辽阳叩谒堂子,广宁之战结束。
整个广宁之战,后金仅攻了西平堡一城、打了平洋桥一战,明14万大军便自行崩溃,几乎彻底扫平明朝关外势力,取得了惊人的战果。战后,后金将河西广宁九卫所有人口,悉数渡河迁往辽东地方。白土厂、魏家岭、双台二堡等处人口则先移居於广宁,后亦迁往河东。后金缴获马、牛、驴等牲畜、衣物、财物、粮草等不计其数。仅右屯即获米粮五十万三千六百八十一石七斗七升。缴获熊廷弼所购布匹,仅分给军士做营帐之布即有四千五百六十疋。
后金为运输战利品,将辽东周围河中所有汉人之大刀船,海州、盖州、复州、金州四卫,所有善於操舟之人,皆派往船运右屯卫之粮。并停筑辽东城,停止垦种官田,所有民夫及牛车,满万辆即遣,自游击下之中军、千总中,各派一干练之人为长,全力督运广宁之粮。而此前王化贞却致诸军半年无饷,军士号哭震野。真是万死莫赎!
三月十三日,朝廷逮王化贞,命熊廷弼褫职,回籍听勘。高出、胡嘉栋已经是再逃,着锦衣卫拿解来京究问。其余道将各官,着张鹤鸣会同王象乾严查,明白俱奏。
最后讲讲西平堡的位置首先,插图中原图明显是将西平堡和西宁堡搞错了,后金军从东往西渡河,刘渠由镇武出援,双方的记载都很明确,后金先攻西平堡,双方后战于平洋桥,如果按插图显示,从地理位置上讲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
其次西平堡绝不可能就是西宁堡,据《奉天通志》,中记述:”西平堡即西宁堡“。然而据《明穆宗实录》记载,“隆庆元年六月甲申朔, ○戊戌,兵部覆巡抚辽都御史魏学曾条陈边务,一分卫治,言迩者行太仆寺少卿,加以宪职,割镇武、西平、西宁、西兴、盘山、五驲堡属之,使居中统辖”,西平、西宁同时存在,明明白白的是两个不同堡垒。
最后,还有说平洋桥即为西平堡,更不可能,首先双方记载都明确说明是两处战场,而同样是《明穆宗实录》,上条记载的五年后,隆庆五年十二月,“○辛丑,兵部覆辽东巡抚张学颜应诏条陈可行者四事,一请于辽东平洋桥增筑一堡,以防虏骑冲突……”,也说明平洋桥堡为后建,不可能就是平西堡。所以改正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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