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中国古诗词自然少不了李白,我希望通过王琦注的《李太白全集》和大家一起了解李白波澜壮阔的一生,我不是相关专业人士,只是一个喜欢李白的爱好者,大猎赋没有找到译文,自己翻译错误之处还请多多指正,希望大家积极补充修正,诸君共勉!
时间
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李白35岁,玄宗又有一次狩猎,正好李白也在西游,因上《大猎赋》,希望能博得玄宗的赏识。
背景
封建帝王常在冬天狩猎。唐玄宗即位后,已有过多次狩猎,每次都带外国使臣同去,耀武扬威,以此震慑邻国。《大猎赋》夸耀本朝远胜汉朝,并在结尾处宣讲道教的玄理,以契合玄宗当时崇尚道教的心情。 李白西来的目的是献赋,也趁此游览一下长安,领略这座万国朝拜的帝京风光。
全诗
古赋八首 大猎赋并序
白!以为赋者,古诗之流。辞欲壮丽,义归博远。不然,何以光赞盛美,感天动神。
我认为赋是古诗的一种流派。其文辞应该追求壮丽,意义应该取向广博深远。如果不这样的话,又怎能称得上是对美好事物的赞美,并感动天地、震撼神灵呢。
而相如、子云竞夸辞赋,历代以为文雄,莫敢诋讦。臣谓语其略,窃或褊其用心。《子虚》所言,楚国不过千里,梦泽居其太半,而齐徒吞若八九,三农及禽兽无息肩之地,非诸侯禁淫述职之义也。
像司马相如、扬雄那样,历代被公认为雄健的文豪,没有人敢批评他们的文风不正。大致谈谈它的要点,私下里认为它的用心是有偏狭的。而如果大致地谈论一下《子虚赋》的话,其中所描述的楚国领土还不到千里,而梦泽就占了其中的一半,而齐国领土却大约是楚国的八、九倍。那时的农夫和禽兽都找不到一块可以休息的地方,也不符合诸侯履行职责时应有的节制和谨慎的态度。
《上林》云:左苍梧,右西极。考其实,地周袤才经数百。
《上林》诗中说:左边是苍梧,右边是西极。但实际上,那里的地理周围不过数百里。
《长杨》夸胡设网,为周阹,放糜鹿基中,以博攫充乐。《羽猎》于灵台之囿,围经百里而开殿门。当时以为穷壮极丽,迨今观之,何龌龊之甚也。
《长杨》以胡人设网、筑周阹为荣,把麋鹿放逐到苑囿的围墙中,以此显示博大、新奇充当乐事。《羽猎》描绘在灵台园囿中进行狩猎,其规模之大经过百里的路程才到达猎场的殿门。当时被认为是最壮观最华丽的,如今来看这是多么粗俗啊!
但王者以四海为家,万姓为子,则天下之山林禽兽,岂与众庶异之?而臣以为不能以大道匡君,示物周博,平文论苑之小,窃为微臣之不取也。
但是帝王以四海为家,万民为子,那么天下的山林禽兽,有什么与百姓不同呢?而我认为不能以大道来纠正君王的过失,只展示出广博的知识和普通的议论,而没有达到文论的高峰,因此认为这样做是不明智的。
今圣朝园池遐荒,殚穷六合,以孟冬十月大猎于秦,亦将曜威讲武,扫天荡野,岂淫荒侈靡,非三驱之意耶?臣白作颂,折中厥美。
当今圣明的朝廷园林纵深广袤,耗尽了国内所有的资源,在孟冬十月的日子里举行盛大的狩猎活动,炫耀威力讲习武事,扫荡了天地间的邪气,怎么会是过度荒淫奢侈,怎么会违背仁爱之道呢?我写了一篇颂文,颂扬君王的优点和美德。
其辞曰:粤若皇唐之契天地而袭气母兮,粲五叶之葳蕤。惟开元廓海宇而运斗极兮,总六圣之光熙。诞金德之淳精兮,漱玉露之华滋。文章森乎七曜兮,制作参乎两仪,括众妙而为师。明无幽而不烛兮,泽无远而不施。慕往昔之三驱兮,须生*于四时。
说的是:皇帝的统治契合同天地母亲的恩德一样,如五叶植物一样枝繁茂盛。在开元时期开创海内一统的局面,总结先帝开创更大光明。秉承五德之一的淳朴,受到清晨露水的滋养。文章辉煌灿烂如同日月星辰啊,制作达到了天地两仪的境界。包罗众妙之长而成为众人的师表,明察秋毫使得没有幽暗的地方,恩泽广施到极远之处。仁德的三驱狩猎啊,掌握四季的变化。
若乃严冬惨切,寒气凛冽,不周来风,玄冥掌雪。木脱叶,草解节,土囊烟阴,火井冰闭。是月也,天子处乎玄堂之中,餐八水兮休百工,考王制兮遵《国风》。乐农人之闲隙兮,困校猎而讲戎。
若是严冬惨切,寒风凛冽,从不周山吹来的风,北方神掌管风雪。树木掉落叶子,草木凋零,深广的烟云笼罩着山川,温泉被冰封住。在这个月中,天子深处于玄堂之中,展示功德让工人休息。遵循《国风》的规范。在农闲的时候,以狩猎之事讲其武事。
乃使神兵出于九阙,天仗罗于四野。征水衡与林虞,辨土物之众寡。千骑飚扫,万里雷奔。梢扶桑而拂火云兮,刮月窟而搜塞门。赫壮观于今古,嶪摇荡于乾坤。此其大略也。而内以中华为天心,外以穷发为海口。豁咽喉以洞开,吞荒裔以尽取。大章按步以来往,夸父振策而奔走。足迹乎日月之所通,囊括乎阴阳之未有。
于是神兵从天宫中出现,天子列阵埋伏在草原。征用水衡和林虞,辨别土物和资源的多少。骑马千里疾驰,声势如雷贯耳。朝日初升的扶桑山掠过火云,到月宫门户搜寻。赫然成为古往今来的盛大景象,震动了天地。这是大致情况。而内在以中华为天地中心,外在以不毛之地为海口。豁开咽喉而洞开,占领边疆取胜。按照计划往返,夸父持马而奔走。足迹遍布日月的轨道,整个天地都包涵进去了。
君王于是撞鸿钟,发銮音,出凤阙,开宸襟,驾玉辂之飞龙,历神州之层岑。游五柞兮瞰三危,挟细柳兮过上林。攒高牙以总总兮,驻华盖之森森。于是擢倚天之剑,弯落月之弓。昆仓叱兮可倒,宇宙噫兮增雄。河汉为之却流,川岳为之生风。羽旄扬兮九天绛,猎火燃兮千山红。
君王撞击鸿钟,发出清脆的响声,出行于凤阙,敞开上衣的领口,飞龙载着玉车,穿越神州的高峰叠岭。经过五柞而俯瞰三危山,挟带细柳而经过上林。如云的高牙楼阁林立兮,驻屯华盖的密集荟萃。举起倚天剑,弯下落月之弓。昆仑山在喝叱声中倾倒,宇宙在惊叹声中增添雄伟。天空为之倒退,河山生出疾风。旗帜在九天之上扬起,战火燃烧千里山峰映的火红。
乃召蚩尤之徒,聚长戟,罗广泽,河雨师走风伯。棱威耀乎雷霆,烜赫震于蛮貊。陋梁都之体制,鄙灵囿之规格。而南以衡霍作襟,北以岱常作祛。夹东海而为堑兮,拖西冥而流渠。麾九州之珍禽兮,回千群以坌入;联八荒之奇兽兮,屯万族而来居。
召唤蚩尤的同伴,取长戟,罗列在广阔的平原上,雨师和风伯赶来助阵。威风如同雷霆一般震撼,声势赫奕可畏,震撼了边远蛮族。鄙陋梁都城的体制,看不起灵囿的规则。以南方的衡山、霍山作为襟要,以北方的泰山、常山作为要塞。以东海为护城河,挖渠引流至西冥之渊。号令九州内外的珍禽,集成众多而一同涌入。把八荒的奇兽联结起来,并来这里居住。
云罗高张,天网密布。罝罘绵原,峭格掩路。蠛蠓过而犹碍,蟭螟飞而不度。彼层霄与殊榛,罕翔鸟与伏兔。
士兵如同天罗地网,法网密布。绵延的罝罘山势高峻,峭壁林立遮掩着道路。微小的飞虫想过也过不去,微虫想飞也飞不出去。在层层云霄租塞之间,翔鸟与伏兔隐约可见。
从营合技,弥峦被岗。金戈森行,洗晴野之寒霜。虹旗电掣,卷长空之飞雪。吴骖走练,宛马蝶血。萦众山之联绵,隔远水之明灭。
勇士们从军营中集合起来,布满了山岗。挥舞着闪光的金戈,洗去了晴野的寒霜。虹旗有的力飘动着,卷起长空的飞雪。战马飞奔,鲜血飞溅。群山连绵不断,流水在阳光下闪耀着波光。
使五丁摧峰,一夫拔木。下整高颓,深平险谷。摆椿栝,开林丛。喤喤呷呷,尽奔突于场中。
士兵如力士般能摧毁山峰,一个人就能拔起粗木。整顿高颓的山岭,身涉险谷。摆动着椿树、栝树,开敞林丛。声音洪大,展示英勇无畏和力量。
而田强古冶之畴,乌获中黄之党,越峥嵘,猎莽仓。喑呼哮㘎,风旋电往。脱文豹之皮,抵玄熊之掌。批狻手猱,挟三挈两。既徒搏以角力,又挥锋而争先。行甝号以鹗睨兮,气赫火而敌烟。拳封貒,肘巨狿。枭羊应叱以毙踣,猰貐亡精而坠巅。或碎脑以折脊,或歕髓以飞涎。穷遐荒,荡林薮,扼土狛,殪天狗。脱角犀项,探牙象口。扫封狐于千里,捩雄虺之九首。咋腾蛇而仰吞,拖奔兕以却走。
如田开疆、古治子那般勇猛。乌获、中黄伯那样的人,越过山峰,在莽苍苍的丛草中出没。呼吸和咆哮声一样,狂风卷起闪电来往。脱去豹子的皮,抵住黑熊的掌。手掌劈打狻猊,搏斗厮*。徒手比力气,又挥舞长刀争先后。行进时发出号令,气盛如火焰。拳打野豚,肘击巨狿。打死狒狒,貐身体力结摔崖而亡。或击碎脑壳折断脊骨,或咬碎它的脑浆溅出飞涎。冲向远方的荒野,扫荡林中的兽类,扼住土狛,击败天狗。拔掉独角犀牛的角,挖掉象口中的牙齿。扫荡千里的狐狸,砍掉毒蛇的头颅。乘驾飞龙其气势浩荡 拖着野牛奔走。
君王于是蛾通天,靡星旃,奔雷车,挥电鞭,观壮士之效获,顾三军而欣然。曰:夫何神狭鬼栗之骇人也!又命建夔鼓,励武卒。虽躏跞之已多,犹拗怒而未歇。集赤羽兮照,张乌号兮满月。戎车轞轞以陆离,彀骑煌煌而奋发。鹰犬之所腾捷,飞走之所蹉蹶。攫麏麚之咆哮,蹂豺貉以挂格。膏锋染锷,填岩掩窟。观殊材举逸辟,尚挥霍以出没。
君王展开翅膀,穿越天际星旃,乘坐奔雷之车,挥舞电鞭,望着壮士们取得胜利,而感到欣然自得。说:战士们真是神勇之至,鬼栗之惊!于是他命令击鼓,激励武士们。即使敌人已被击败多次,战士们的斗志仍然不减。在赤羽映照下,在乌号声满月下。战车在战场上发出隆隆的声音,骑兵勇往直前闪耀着煌煌的光芒。像鹰犬一样迅速地腾跃,像飞走一样奔跑。抓住那些咆哮的麏麚,蹂躏那些挂彩的豺貉。刀锋上沾染着敌人的鲜血,填补岩洞。观察敌人的疏忽弱点,神出鬼没无人可当。
别有白猸、飞骏,穷奇、貙獌。牙若错剑,鬣如丛竿。口吞殳铤,目极枪橹。碎琅弧,攫玉弩,射猛彘,透奔虎。金镞一发,旁叠四五。虽凿齿磨牙而致伉,谁谓南山白额之足睹?
还有白猸、飞骏、穷奇、貙獌。牙齿错落有致像剑锋一般锐利,鬃毛如丛生的竹竿一样坚硬。它们口中可以容纳长矛铁盾,眼中能透视枪林箭橹。可碎琅弧,夺取玉弩,射猛彘,穿透奔虎。它箭矢一旦射出,就能轻易地射穿四五层铠甲。这些猛兽们虽然有凿齿磨牙的威风,但谁敢与南山上的白额猛虎相比呢?
总八校,搜四隅,驰专诸,走都卢。趫乔林,撇绝壁,抄獑猢,揽貊豸国。囚鼬鼯于峻崖,顿彀貜于穹石。养由发箭,奇肱飞车,巧聒更嬴,妙兼蒱且。坠鸀鳿于青云,落鸿雁于紫虚。捎鸧鸹,渠鸬鷅,弹地卢与神居。斩飞鹏于日域,摧大凤于天墟。龙伯钓其灵鳌,任公获其巨鱼。穷造化之谲诡,何神怪之有馀。
八校猎队,搜遍四角,驰骋专诸,都卢地区。高大的树林,撇过一道绝壁,叉取猕猴,擒获貊兽。囚禁鼬鼯在陡峭的崖缝,把彀貜栓在巨石边。养由基发箭射击,骑飞车追赶,比谁能射中,和蒲且子比。掉落在青云中的鸀鳿,落在紫虚上的鸿雁。打落了鸧鸹和渠鸬鷅,看大地神仙居住地。在天空中斩*飞鹏,在天空中摧折了大凤。龙伯钓起了灵鳌,任公捕获了巨鱼。穷尽了造化的谲诡,还有什么神怪是不剩余的。
所以喷血流川,飞毛洒雪,状若乎高天雨兽,上坠于大荒;又似乎积禽为山,下崩于林穴。阳乌沮色于朝日,阴兔丧精于明月。思腾装上猎于太清,所恨穹吴于路绝。而忽也莫不海晏天空,万方来同。虽秦皇与汉武兮,复何足以争雄。
在狩猎过程中,猎手们喷洒鲜血、飞散毛发,宛如天空中洒落下来的兽群,从高空坠落到荒野之中;又仿佛堆积如山的禽兽,在森林中崩落。太阳在早晨失去了光彩,而月亮在夜晚失去了精气。狩猎揣着万分的雄心壮志,恨没有穹吴的道路,而突然间波涛也平息天空也变得晴朗无云,万国来同难以实现。即使是秦始皇和汉武帝,又怎么可能与之争锋。
俄而君王茫然改容,愀然有失,于安思危,防险戒逸,斯驰骋以狂发,非至理之弘术。且夫人君以端拱为尊,玄妙为宝。暴殄天物,是谓不道。乃命去三面之网,示六合之仁。已*者皆其犯命,未伤者全其天真。虽剪毛而不献,岂割鲜以悴轮。解凤皇与鸑鷟兮,旋驺虞与麒麟。获天宝于陈仓,载非熊于渭滨。
过了一会君王感到茫然失落,面容变得愀然忧虑,开始思考安全和戒备危险,这正是他纵横驰骋、狂放不羁的原因。但这并不是治理国家的宏伟策略。作为君主应该以端庄拱持为尊,以玄妙智慧为宝。暴殄天物,是不符合道义的。于是他命人除去三面的网,以展示六合之间的仁德。已经*了的都是触犯天命的,未*的还给它们自由。剪下了毛发就不会因此献出,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它们。我们将凤凰和鸑鷟解开,旋转着迎接麒麟和驺虞。我们在陈仓获得了天降的宝物,有贤臣在渭滨。
于是享猎徒,封劳苦。轩行庖,骑酌酤。韬兵戈,火网罟。
于是享受着狩猎的乐趣,体恤劳动的辛苦。一边走一边煮食,在马上斟酒。放下武器,收起网罟,不再打猎。
然后登九霄之台,宴八紘之圃。开日月之扃,辟生灵之户。圣人作而万物睹,览蒐敖与狩岐,何宣成之足数?哂穆王之荒诞,歌白云之西母。
随后登上九天的楼台,游赏于八荒的园圃。打开日月的光辉,通往生命的门户。圣人看万物,搜罗荒野狩猎山林,这些又有何值得夸耀之处呢?嘲笑穆王的荒诞行为,歌唱白云中的西王母。
曷若饱人以淡泊之味,醉时以淳和之觞,鼓之以雷霆,舞之以阴阳。虞乎神明,狃于道德。张无外以为罝,琢大朴以为杙。顿天网以掩之,猎贤俊以御极。若此之狩,罔有不克。使天人宴安,草木蕃植。六宫斥其珠玉,百姓乐于耕织。寝郑卫之声,却靡曼之色。天老掌图,风后侍侧。是三阶砥平,而皇猷允塞。岂比夫《子虚》、《上林》、《长扬》《羽猎》,计麋鹿之多少,夸苑囿之大小哉!方将延荣光于后昆,轶玄风于邃古,拥嘉瑞,臻元符,登封于太山,篆德于社首。岂与乎七十二帝同条而共贯哉?君王于是回霓旌,反銮舆。访广成于至道,问大块之幽居。使罔象掇玄珠于赤水,天下不知其所如也。
又不如让人们满足于淡泊之味,陶醉于淳和之酒。以雷霆之声鼓舞人心,以阴阳之理引导人情。任其神明,习于道德。张设无外之网,琢取大朴之木。放下天网以掩护,猎取贤俊以统治。这样的狩猎才是克制的。使天人安宁,草木繁衍,六宫充斥珠玉,百姓乐于耕织。排斥郑卫之声,拒绝靡曼之色。请天老掌理图籍,请风后侍从左右。于是三阶磨砺,皇猷允塞。这岂比《子虚》、《上林》、《长扬》、《羽猎》之诗,计算麋鹿之多少,夸耀园林之大小哉!方将照耀荣光于后代,超越玄风于邃古,拥有嘉瑞,臻于元符,登封于泰山,刻石于社首。这岂能与七十二帝同等看待如出一辙呢?君王于是回转霓旌,回车行旅。寻访广成子于至道之境,访问之幽居。让罔象从赤水中拾取玄珠,普天下不知其所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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