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两面三刀的贵妃

我是个两面三刀的贵妃

首页角色扮演悦韵江湖更新时间:2024-04-21

入宫那天,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后——我的嫡姐,朝她挑衅地笑。

而她,却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帕子,看着我贴在皇帝怀里,而后再劝皇帝,贵妃这般于礼不合。

我嗤笑一声,冷冷瞧着她,缓慢开口:「姐姐不愧是后宫典范,礼数仪态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可妹妹是庶出,父亲嫡母都不管我,自小野惯了,陛下纵容我,才让我免了许多礼节……」

「还请姐姐多多担待。」

我看着她那有怒不敢言的模样,转身走了。

对,没有行礼。

1.

「站住,妹妹就算野惯了,总不得行礼都不知道该怎样罢!」她冷声道。

我不紧不慢地转身看着她,又装作一脸惶恐模样,向她请罪:「皇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刚刚是臣妾不好,想来娘娘大度,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贵妃这般无礼,想来是礼仪嬷嬷没教好了,这宫里的人当真是越来越懒,一天天的拿了俸禄就当了甩手掌柜。来人!」

「皇后娘娘不必过于怪罪嬷嬷,臣妾脑子笨,学得自然慢些。」我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今儿臣妾失仪,自请罚抄《女戒》十遍,娘娘可满意?」

「贵妃有心,自然是好的。」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以身子不适为由,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低头沉思。

许乐瑜啊,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设了个圈套,就迫不及待的往下跳了。

2.

当天晚上,皇帝传我侍寝。

我特意带着纸笔去了合欢殿,在皇帝还在处理政务时,故意唉声叹气。

江淮竹终于放下了手中奏折,看着我一副霜打茄子样,忍俊不禁。

「怎的,今日这般唉声叹气,何人惹你不高兴了?」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淮竹,一个滑铲,直直扑到了他旁边,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拿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擦着。

「陛下,您知道的,臣妾最不喜欢抄书了……」

江淮竹一笑,点了点我的额头,道:「谁有胆子罚你抄书,皇后?」

我摇摇头,「皇后娘娘拿他人性命威胁臣妾,臣妾不得不委曲求全。」

「想让朕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眨眨眼睛,「臣妾的意图这般明显?」

「抄多少了?」他拿过桌上的纸,摇摇头,「你唉声叹气那么久,就抄了一页?」

我不自在地咳了咳。

「也罢,明日朕让李海福传个话,今日天色已晚,熄灯就寝吧。」

我兴奋地想要朝江淮竹脸上亲一口,被他拦住后还是笑眯眯地傻乐,「臣妾就知道陛下对臣妾最好了~」

「这些话,你留在龙榻再说也不迟。」

3.

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见到许乐瑜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嘲弄。

「许乐韵,你当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平时偷鸡摸狗的事情干惯了,本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过去了,可你现在居然偷到了我头上?」她手中的那支银簪,是娘亲送我的十四岁生辰礼。

一个巴掌招呼在脸上,我忍着疼与恨,卑微地跪在地上,颤抖开口:「这是小娘留给我的生辰礼……」

「我呸,你小娘也是个偷鸡摸狗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许乐瑜随意把玩着那簪子,嘴里的话却沾了粪。

「求你,还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娘缠绵病榻已久,昨日不知怎地受了寒,高烧不退,府中下人却没一个肯去叫大夫的。

她情急之下拿了银簪想自己去,哪知却被许乐瑜堵在路上。拖不了了,小娘的病拖不了了……

「大小姐,求你,还给我吧……」我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她笑了,那双做工精细的绣花鞋,缓缓移到了我的手的上方,而后狠狠踩下来,碾着。

我吃痛,却收回不得,只得等她踩够了,等她高兴了。

我听见了她的笑声,是那般的张扬肆意。

听得人牙痒痒。

「也罢,这破东西,本小姐瞧不上,赏你了。」

她走了,带着丫鬟婆子们嬉笑着走了。

我飞快地跑到了医馆,将大夫带到了小娘的住处。

推开门,只看见屋内打碎了一盏茶杯,碎片四溅。

小娘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床边。

往日总会浮现笑容的脸上已了无生机。

我自嘲地笑笑,将大夫送走,如行尸走肉般,游走在大街。

天爷应了景,降了场大雨。

冰冷地雨水在我脸上拍着,却浇不灭我心中的怒火。

雷声轰鸣,雨势愈发大,那一刻我在想——

要不就这样,随着小娘去了吧。

可是不行,凭什么,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就要失去亲人?凭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女儿,许乐瑜可以高高在上?凭什么嫡母可以混淆黑白,陷害小娘?凭什么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女不管不顾?

人生前十五年,像场幻境。

一点一滴,浮现在我脑海。

挨过的巴掌,出过的丑,即将死亡的惊慌,还有……小娘的死状。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我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我被送到庄子里,美名其曰静心养病。

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复仇。

可以我一人之力,路途遥远,见不到尽头。

直到我收留了一位衣衫褴褛的俊俏少年。

少年眼尾细长,眼底乌青,胡渣未剃。

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山根两边的痣分外明显。

倒像个……

落难的小狐狸精。

他知道我所遭遇的一切以后,淡淡地问了我一句:

「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我狠毒地笑了。

「求之不得。」

4.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雨夜中我救下的少年,是当今废太子——江淮竹。

他母后被当今贵妃陷害私通,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默许的。

南阳虞氏一族风头正盛,虽无意参与朝廷争斗,但树大招风,他外公手握兵权,三个叔叔在朝廷为官,母亲又是后宫之主,不免引来他人眼红。

皇帝,会忌惮一切威胁自身地位的人。

无论是臣子、兄弟、发妻……甚至子女。

江淮竹说,他母后被诬陷那日,春日暖阳,风动林梢,他被小表妹央着,陪她去了西宫,放风筝。

不过那风筝线像是有预感般,断了。

风筝越飞越远,飘到了高高的天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别无他法,只好回宫,推门而入,一只酒杯滚落在他脚边。

抬头望去,他母后趴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那抹红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说着,攥紧了我的裙摆,浑身都在颤抖,眼眶也早已蓄满了泪水。

他母后满脸鲜血,却仍是笑着:「淮儿,逃出去,逃的越远越好,这辈子都不要回到这个囚笼。」

「可惜了,母后还没看我的淮儿长大后的模样;没看你娶妻生子;没看到你不被皇宫束缚,做自由自在的鸟儿……」

虞氏被按上叛国投敌的罪名,满门抄斩,全族五百六十四条人命。昔日繁荣昌盛,欢声笑语的虞府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他是太子,逃过一劫。

不过被废了。

软禁在冷宫里。

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谁都不知道他那三年怎么过的。

可他没有想到,贵妃一族还不放过他,对他赶尽*绝,三年后的雨夜,他从小到大的暗卫用尽全力劈开了一条路,大声嘶吼着,叫他走。

一路上,风餐露宿,尝尽世间冷暖,才忽然明白——他的锦衣玉食,全建立在黎民百姓之上。

直到,他翻墙进了我所住着的庄子,躺在干草垛里睡了一觉,才有了安身之处。

5.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鼻子一酸,想到了那盏破碎的茶杯。

我缓缓道:「江淮竹,你说,用米浆糊上的茶盏,还能泡茶吗?」

江淮竹垂下眼帘,声音微不可闻:「不能,」过了一会,他的目光忽然坚定,「但是坏了把的斧头,装个新的,还能继续砍柴。」

「许乐韵。」

「嗯?」

「等我大仇得报,定不忘今日之恩。」

「……不必,我只要她许乐瑜生不如死;让杨氏尝尽报复;让那道貌岸然的许侯爷,知道什么叫天道轮回。」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只会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我不断地绣帕子,绣荷包,托丫鬟拿出去卖,得来的银子,尽数存着,才养的起两个小孩,和一只猫。

这猫儿听话,是在发现江淮竹的第二天晚上,也躺在了那个干草垛里。

那时,我堪堪十五,江淮竹也才十七岁的年纪。

他教我如何刀刀刺在敌人要害,如何保全自己,筹谋之道,皇廷法则……

而他,也费尽心思地招揽人才,培养暗卫,步步险棋,只要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逐渐的,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我们的日子也好了起来。

至少……不用吃了上顿没下顿。

6.

次日,当我睁开双眼时,早已日上三竿。

昨晚……

我叹了口气。

昨晚帮他捏了许久的肩膀,近日天气回寒,他肩上有旧伤,还偏偏不让生人按,说是膈应。

因为,只要手微微一转,就可以扼住人最脆弱的地方。

我一笑,「你便不怕我*了你?」

「这条命是你救的,若是想要,你便拿去……」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大仇未报,还缺了我这把好刀。」

我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缓慢凑近,直至四目相对,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喷洒在脸上,缓缓唤了声:「江淮竹……」

他的手搂住我的腰,尾音上挑应了声:「怎么?」

「你不是刀。」我道。

「那是什么?」他反问道。

「是剑。」我眨眨眼。

此话一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人的怒火。

「许乐韵,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闲得慌?」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一把把我推开。

我耸了耸肩,可怜巴巴地绞着帕子,「臣妾手都快酸死了,眼皮子也快睁不开了……」

我听见他重重叹了口气。

「睡你的觉去吧,睡死过去,这辈子都别醒得了。」

「臣妾遵命!」

7.

午膳,我与江淮竹并肩坐着。

看着鱼贯而入的布菜宫女们,我默默吞了口口水。

果然,皇帝待遇就是好啊。

江淮竹看我眼睛都放光了,无奈摆手,将候着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给我吓了一跳。

不吓还好,这么一吓我倒是记起来了。

今天还没去膈应许乐瑜呢。

既然是宫斗,那就要玩的大一些嘛。

下个毒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这第一步棋啊,就是名正言顺地看着她,阻止她翻风作浪。

8.

西域进贡的安眠散,是江淮竹赐我众多宝物中的一份。

这安眠散,药如其名,功效是安神助眠。

不过这用多了嘛……

大概就是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居然到了棺材板里。

我找了个由头,邀许乐瑜去玉宛亭那赏景去了。

活埋便宜了她,不过对付她那跟班倒是不错。

她那跟班贪嘴,自是不知道病从口入的道理。

遥遥瞧见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过来,而身边,总算少了一条扰人安宁的狗。

啧,左右护法,还有一个心思深沉多疑的左护法。

每日皇帝在这时,必定经过玉宛亭。

我与她在桥上漫步,脸上笑着扯家常。

我停住步子,看向池塘。

水不算脏。

「姐姐,你看,那鱼儿游得多欢啊。」我指着池塘中央的几条鱼,笑着摇着手中的扇子。

她玩弄着指甲,漫不经心,「这些鱼,不过一辈子囚在这方池塘里,再怎么金贵,还不是供人玩乐的命?」

我没接话。

她又道:「妹妹可会水?」

我点头。

「那待会可要救姐姐啊。」

小样,这手段都敢拿出来用。

我的手被她放在她的肩上。

……自寻死路。

我一个用力,将许乐瑜的肩膀拧脱臼了。

她忍着恨意与疼,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懒得废话,一把把她推下桥。

喂鱼吧你。

9.

江淮竹在远方瞧见了我们这的情形,快步来到我的身旁。

身边的宫人都去救凤驾了。

江淮竹戳了戳我的手臂,佯装严肃:「你啊,尽会想些损人的招儿。」

我无奈耸耸肩,「陛下教得好。」

许乐瑜被救上来后,径直扑到了江淮竹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陛下,你要给臣妾做主啊……贵妃她平日侍宠生娇,眼高于顶,不将臣妾放在眼里,臣妾是中宫之主,自是要让着些妹妹……可、可如今……」

江淮竹一脸心疼地扶起她,而后看向我:「许乐韵,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脸后知后觉地看向许乐瑜,惊讶道:「皇后娘娘不是会水吗?」话一出口,我又捂住嘴巴,「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明明答应你守好秘密的。」

我看见许乐瑜的表情上有一丝裂痕。

10.

「究竟怎么回事?」江淮竹的表情已经带了几分不耐。

我顺着这个茬,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模样,拉了拉江淮竹的衣袖。

「陛下,臣妾只是在和皇后娘娘玩游戏呢!」

许乐瑜冷哼一声:「游戏?贵妃便连理由都找得这般敷衍了。」

我没搭理她,自顾自卖惨:「陛下,臣妾儿时常与皇后娘娘在湖边玩,娘娘说湖里边凉快,叫臣妾下去试试……可每当臣妾进了湖,总是看不见娘娘的身影。

「今日,我邀娘娘出游叙旧,正好聊到了以往光景,娘娘说今日她想下湖试试,我便像她以往推我般将娘娘推入湖中。

「都是臣妾的错,伤了娘娘玉体……」

我一把跪在江淮竹的脚上,只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

许乐瑜看着我这般出格的举动,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素手指着我,怒斥道:「贵妃真是没有规矩,陛下龙体金贵,怎能跪在陛下的脚上!」

「是陛下允许臣妾这般的……臣妾膝盖落了病根,跪不得。」我声音中带了些委屈。

江淮竹将我拉了起来圈在怀里,而后看向站在旁边的许乐瑜,语气不悦:「皇后,贵妃所言可假?」

笑话,当然是假的。

我哪有机会和她同游湖泊呢?

我是那只,永远站在背后的臭虫,是生活在她才女光环笼罩下的阴暗角落。

我只知道,她的生辰,见不得臭虫,便将我故意锁在柴房,三天三夜不见光明。

11.

许乐瑜矢口否认。

可这闹剧一出,没有合适的理由收场,是不可能的。

江淮竹无条件偏向我,禁了许乐瑜三个月的足。

我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只觉解气。

余光落在那抹碧色身影上。

多疑之人必有致命的弱点。

江淮竹敲了敲我的脑袋,将我的思想拉了回来。

「想些什么,这般入神?」

我一笑,「陛下,我想要些麝香。」

江淮竹允了我。

我将得来的麝香,放入了许乐瑜每日要燃的安神香中。

掌管燃香事务的,便是这位左护法——碧叶。

许乐瑜的眼线遍布皇宫。

我便当着她的面做一出戏。

12.

我去了碧叶每日必定经过的小道。

她见了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便起身要走。

我叫住了她。

「久闻你绣工一绝,不知你可有空,为本宫绣工花样子?」

不出意料,她拒绝了我,「奴婢手拙,都是那些宫女乱传的罢了,何况贵妃娘娘宫里人才芸芸,自是不缺奴婢一人。」

我挑了挑眉,「碧叶姑娘这般谦虚,到叫本宫为难了。」

「奴婢不敢。」她立马跪下了。

我将她扶了起来,又从发间随意取下了根步摇,放入了碧叶手中。

她连忙推拒:「娘娘,使不得。」

我故作嗔怒,「本宫让你绣你就绣,这不过酬劳罢了,如若皇后娘娘有什么不满,叫她来与本宫说就是,绣个帕子,皇后娘娘不必小气成这般模样吧。」

碧叶别无他法,领命走了。

我余光瞥见了一抹裙角。

「回宫吧,记得备些干果,本宫要看场好戏。」

13.

「娘娘,凤仪宫传来消息,说是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闻到了麝香味。」

我随意地躺在美人榻上,泠鸢为我捶着腿。

「太医说发现的及时,所幸没有伤到身子,而碧叶办事不力,被罚了半年俸禄。」

我捻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挺甜。

「她们二人主仆多年,这点伎俩还不至于反目成仇。」

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悦韵宫?」

「给朕行礼,就口头说说?」

「那不然呢,陛下舍得臣妾跪您?」我挥挥手,示意泠鸢退下,「就算舍得,陛下也不怕折寿?」

江淮竹在我身边坐下,「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我坐了起来,将葡萄递到了江淮竹嘴边。他一愣,还是吃了下去。

我努努嘴,「陛下是九五至尊,岂是臣妾可比的,臣妾可没那个胆子,敢争陛下的皇位啊~」

江淮竹敲了敲我的脑袋,随我去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挑拨离间呗。碧叶若是死忠于许乐瑜,大不了就让她到地下去和她的好娘娘主仆深情。」我淡淡看了江淮竹一眼,「你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 朝中势力已被我换了大半,安定候的兵权,也给了我的心腹,至于太妃一派……呵,今日将他们以往的腌臜事都翻了出来,倒是扫清了好几个老不死的。」

「那些人作恶多端,就这般死了,倒也便宜了他们。」我摇摇头,叹息一声。

江淮竹却是揉了揉我的脸,盯着我,眼睛满含笑意,「你夫君我可不是那么菩萨心肠的人。」

我背后一寒,只觉得他笑意不达眼底。

「你研发了什么酷刑?」

「无非就是让我的小狼崽多了顿晚餐罢了,不过它们爱吃新鲜的,不喜欢臭了的。」

我一把推开他,骂道:「暴君啊!」

「我若是暴君,你便是妖妃,自古君王犯错,可都是美人顶罪的。」

我翻了个白眼。

这祖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14.

无情之人,尝到情爱,终会沉沦。

单丘是江湖有名的骗子。

我花了重金,才将他请了过来。

我坐在主位上,抿了口茶。

瞧着跪在地上,容貌俊俏的少年,笑了笑。

「久闻单大侠精通骗术,可今日叫你来,不是骗财。」

少年一愣,「那是什么?」

「骗情。」

「当今皇后,许乐瑜的心。」

我看着他思量。

最后,他重重点了头。

「既然收了酬金,江湖人并无出尔反尔之事……草民,定不负娘娘所托。」

15.

中秋宫宴,丝竹乱耳,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西域来了一位貌美无双的琴师,那琴音如同高山流水,山涧清泉,松林细雨,婉转起伏。

许乐瑜看清了那人容貌,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她的目光对上了抚琴之人的目光。

短短几秒,再难挥去。

许乐瑜压着嗓音,询问碧叶:「他叫什么名字?」

碧叶俯首在她耳旁。

「回娘娘,逝者已逝,莫要耿耿于怀。」

许乐瑜脸上略显不悦,「什么时候轮着你一个奴婢来管教本宫!」

碧叶慌忙跪在地上,声音惊慌:「那是西域来的琴师,名单丘,字墨。」

15.

当朝皇后尤擅抚琴,一宴遇知音,知音世所稀。

单丘被留在乐坊任职,成了乐坊指导。

下人通报,皇后传唤。

他去了。

传唤他来的人,打扮的雍容华贵,与那日在宴席中遥遥一瞥的样子差不多。

美是美,不过心肠狠毒,是位蛇蝎美人。

坐在主位上的人开了口。

「那人中秋宴席上,听闻单琴师一曲,甚是欣赏,不知今日本宫可有幸,与单琴师探讨一二?」

单丘闻言,不卑不亢,「娘娘折煞臣了,臣不过一届琴师,并无多深的造诣,还请娘娘见谅。」

许乐瑜笑了笑,「单琴师这般谦虚,倒叫他人无地自容了。」

她将茶杯放下,话锋一转,「单琴师虽是西域来的,可看着容貌,理应是位中原人啊。」

「回娘娘,臣的生身父母乃中原人,不过出生那年正逢饥荒,幸得西域一商队所救,才能平安长大。」

「原是这样……」

许乐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深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而看向单丘的眼神,却像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16.

单丘出入凤仪宫愈发频繁。

许乐瑜弹了一曲凤求凰。

她看着眼前静默不语的男人,分了神。

单丘皱眉,打断了她的弹奏:「娘娘,音错了,曲便乱了。」

碧叶在一旁咳嗽。

许乐瑜一愣,才明白自己的失礼,勉强扯了扯嘴角,将人打发走了。

她转身,回了主殿,从梳妆台上拿出了存放已久的首饰盒。

那只盒子里,躺着一只孤零零的玉簪。

梅花样式的,做工粗糙,不可能是皇后的规格。

许乐瑜洗去了皇后的妆容,脸上略施粉黛,挽了个百合鬓。

她摩挲着那根玉簪,良久,才将它插入发间。

铜镜里的人,僵硬地笑了笑。

「好看吗?」她问向身旁侯着的碧叶。

碧叶嘴甜,接话很快。

「娘娘自是最好看的。」

「他也这么夸过我……」许乐瑜的指尖碰上了自己的眼尾。

「娘娘……」碧叶欲言又止。

「行了,本宫自有分寸。」

17.

「娘娘,这是你今日错的第四个音。」

清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许乐瑜耳根一烫。

「咳咳,本宫头一回学这首曲子,还请单琴师见谅。」

单丘却直直握着她的手,抚上了琴弦。

指尖勾勒着琴弦的形状,轻轻一拨,便发出乐音。

「单丘,你逾矩了。」许乐瑜猛地将他推开,声音分不出喜怒。

单丘闻言,只跪在地上,脊背挺直,请罪道:「臣一时心急,任凭娘娘责罚。」

罚?

她舍不得。

即使他不是他。

18.

杨家有子,温润如玉,成熟稳重,不过十九的年纪,足智多谋,才华横溢。

许家的嫡姑娘,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要月亮给月亮,要星星给星星,娇生惯养地,将脾气也给惯坏了。

她十四岁那年贪玩,随父去往杨府赴宴时,偷摸跑出席上,才得了空隙喘气。

她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偶然遇见一个纳凉的亭子,走近了才看见,有一位公子在与自己对弈。

那公子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眼瞳静如潭水,沉稳温润。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鼻尖那颗妖艳的小红痣。

她好奇,便坐在了一旁,看着局势。

白子落下,黑子便已经陷入重重包围中,情势险峻。

而黑子落下时,好像在做无用功。

许乐瑜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姑娘可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依我看,这黑子应落在这,便可绝地反击。」她指了指棋盘其中的一个空位,「公子那般下法,莫不是心里已然想要白子赢呢?」

那位公子沉默地继续落子。

最后,黑子竟是*出了重围,与白子一方不分上下。

许乐瑜有些尴尬。

「公子,方才是小女子出言过激,还请公子莫怪。」

「无妨,倒是姑娘方才那一招,*伐决断,比寻常人都要更加厉害一些。」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她。

许乐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岔开话题:「不知公子姓名?」

「杨彧,姑娘你呢?」

「许乐瑜。」

杨彧闻言一笑,「好名字。」

19.

从记忆里再抬头时,已经到了晚上了。

许乐瑜自嘲地笑笑,将发间那只玉簪取了下来,握在手心。

那是杨彧在她十五岁那年生辰送她的。

「彧哥哥,这是……你亲手刻的?」许乐瑜问。

杨彧神色有些不自在:「我,我……我第一次做这种小玩意儿,瑜儿你……」

「瑜儿很喜欢!」她连忙抢了他的话头。

许乐瑜看着那根玉簪,怎么瞧都觉着喜欢。

「瑜儿……等你及笄,我便向你爹提亲。」

「好。」她笑着应了。

20.

许乐瑜当了这么久的皇后,日日不被皇家规矩所束缚着。

心中日日如万蚁啃食,煎熬难耐。

这一次,她想疯一回。

反正都做了那么多错事了,再多添一桩,亦无妨。

她将碧叶支走了。

她久久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竟叫一向清冷孤傲的男人多了几分不自在。

「皇后娘娘,臣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为何一直盯着臣看?」

单丘并不喜欢被人这般直视。

许乐瑜啧啧摇头:「单琴师本宫今日才发现,你竟生了这样一副好皮囊,倒叫本宫都自愧不如。」

「娘娘过誉,皮囊再美,终究会年老色衰,又何必在意?」单丘谦虚道。

「哦?那你便是在骂本宫年老?」

「微臣并无他意。」

气氛僵持了一会。

许乐瑜噗嗤笑了,凑近了瞧他。

她伸手,抹去了单丘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单丘被她逾矩的举动惊的一愣。

「单琴师脸上确有灰尘,不过本宫方才已为你抹掉了。」

「娘娘……您逾矩了。」单丘声音失了往常的平静。

「单琴师不必与本宫这般见外。」

许乐瑜看着他,一颦一笑摄人心魂。

「……微臣告退。」

单丘忙抱着琴走了。

没人告诉他当今皇后是个女流氓啊!

22.

单丘不得不去凤仪宫。

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许乐瑜若有若无的靠近。

这一日,她唤他过来时,撞见了她醉酒。

独自一个人抱着酒坛发呆,蠢极了。

见他来了,又露出个痴痴傻傻的笑。

他这才发现,今日的皇后,不是皇后,更像平常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娇俏可爱。

娇俏可爱……

这次放在她身上,还真是毫不相干。

毕竟,他亲眼看着,一个离自己较近的婢女,被抛尸枯井。

不过蛇蝎心肠的女人罢了。

想到这,单丘对将要发生的事更加厌恶几分。

「皇后娘娘,您醉了,今日不适合弹琴。」

「嘘~别叫我皇后娘娘……怪难听的,若是需要,你叫我瑜儿便好啦!」

许乐瑜醉眼朦胧,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皇后娘娘,这不合规矩。」

23.

醉酒中的女人不顾其他,摇了摇单丘的衣袖,说想看星星。

单丘转身把窗子打开。

许乐瑜又不乐意了,非说要单丘弹琴听。

「娘娘想听什么?」

「凤求凰,凤求凰~」

琴音渐起,许乐瑜痴痴地看着他,不知不觉竟落下几滴泪来。

就连何时琴声停了,她也不觉。

「娘娘,擦擦罢。」

单丘递给她一方素帕。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翻复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许乐瑜握着手帕,缓缓念出了几句诗。

「娘娘好兴致。」单丘无奈道。

谁承想许乐瑜突然欺身而上,压住了他,衣物不知何时被拉得松松垮垮,春光乍泄。

单丘闭了眼,不去看她。

「阿墨,你看看我呀,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墨是单丘的小字。

居然就这么被她叫了出来。

单丘觉得这一单*似乎异常轻松。

这女人,蛇蝎心肠就罢了,还蠢笨到这么轻易就被骗了。

啧。

24.

「娘娘,衣服。」单丘好心开口。

许乐瑜一瞧,红了个满脸,赶忙把自己演好。

单丘估摸着这女人应该是酒醒了,便要起身离开。

许乐瑜却一把从她腰后抱住他,不让他走。

「皇后娘娘,于理不合,于礼不合。」单丘劝她。

「阿墨,我过的好苦,我不想进宫,更不想当娘娘,你带我走好不好?」

单丘背后衣衫传来湿意,竟是许乐瑜又哭了。

「娘娘,您醉了。」

「我没醉,阿墨,带我走好不好?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好不好?这里终日被乌云笼罩,我快死了!」

25.

单丘将近来发生的事都道与我听了。

他问:「贵妃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骗情骗情,两情相悦,才算情。」

我淡淡瞧着新做的蔻丹,懒懒开口。

「微臣明白。」

单丘离开了。

我动身上,去了御书房。

近日京城边的小村匪寇流动,猖狂得很,想来无人授意,他们是不敢在太岁爷头顶上动土的。

江淮竹已经一连多日没有见到人影了,我不免有些担心。

一进殿,坐在主位上的人一袭松绿常服,摆子上缀着几片竹叶,墨发被随意的挽了起来,碎发零星,江淮竹就那般随意地翘着二郎腿,欣赏大臣们写出来的笑话。

他神色慵懒,眼底乌青,薄唇紧抿,山根边的两颗痣更明显了。

见我来了,他抬眼扫了我一圈,继续将目光放在折子上。

「秋狩快到了,你准备准备,别添乱子。」江淮竹淡淡道。

他这么一句敷衍的话,倒叫我又笑又气。

笑他这般忙也记得关心我,气他觉得我尽会整些幺蛾子。

「陛下,臣妾来看望您,您就这么一句话想把臣妾打发走?」我坐在他身旁,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折子。

定睛一看,那折子上显示有半页纸在夸赞江淮竹,后面则是劝江淮竹选秀开枝散叶,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我挑眉看他:「陛下怎么瞧?」

「不无道理。」江淮竹神色淡漠。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夺了他的狼毫,大笔一挥,在折子上写了个「滚」字。

他的眉眼间终于染上笑意。

「继续。」

我翻开下一本折子。

「如今后宫贵妃娘娘独宠,可陛下子嗣依然单薄,愿陛下大选秀女,开枝散叶,为后宫添福泽。」

我照样写了个「滚」。

江淮竹笑意更盛。

再翻开下一本折子,和前两本不同,直接说我是祸国妖妃,迷惑君主。

「朕说了,贵妃这般跋扈,迟早要被说红颜祸水的。」他的手搂上了我的腰。

「那也证明臣妾貌若天仙,毕竟这祸水的名声,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我在折子上写了比之前那两本还要大的「滚」字。

江淮竹拿过我手中的车子,摇摇头叹息:「贵妃与朕的字迹可不一样,回头让那些老顽固见了,定要递上个千百个折子,来扰朕的眼。」

我顺势躺在他怀里,坏笑着出主意:「陛下若不喜欢,就差人将折子送到臣妾宫里罢。」

「你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做什么?」

「陛下多虑,臣妾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一把火烧了这些东西,他们又能怎样呢?」

26.

「近日流寇那般多,秋狩还要继续进行?」我不解。

「秋狩秋狩,猎物都暴露在你眼前了,你会放过它?」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恨意,轻轻用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别失了自己。」我叹息。

他愣了很久,才道出那声:

「嗯。」

27.

日子过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秋狩很快到来了。

我褪了往日华丽的装束,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利落翻身上马,挑衅地看坐在主位上的许乐瑜。

不因其他,只因我旁边,是单丘。

随意与他攀谈几句,皇后那边传话,叫单丘过去。

我看着单丘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发笑。

坐在血汗宝马上的江淮竹脸色阴沉。

「陛下头上真是一个——春意盎然!」

他咳嗽几声,将我从爽意中拉了回来。

我正了正色,放出大话:「陛下,臣妾今日必定为您猎一只白狐,带回来给您做披风,怎么样?」

「话莫说太满。」他明显不信。

我「哼」了一声,一挥马鞭,径直跑向了山林深处。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真去猎狐狸。

找了个隐蔽的的地方,我找了个高处的树杈,躺上边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是被刀剑厮*声吵的。

28.

我坐在最高的树枝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两方厮*——

呃,好像是江淮竹他们单方面碾压啊……

「江淮竹,你玩阴的?」

为首的那个人慌张失措,他怒气冲冲瞪着江淮竹,指着他大骂:「江淮竹你个贱种,要不是你谋权篡位,这皇位……轮得到你来坐吗?」

那人很快被暗卫按倒在地。

江淮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他的面庞沾了几滴血,红的妖艳,像是地府来的阎王,一步一步踏近,宣告着死亡的来临。

他忽的笑了起来,歪头看着那人。

「皇兄真是说笑了,要不是朕谋权篡位,皇兄不就登基了吗?」

他将长剑贴上了三皇子的脸,一点一点划过,流下了血痕。

脸,下巴,脖子……

三皇子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江淮竹手又一挑,削了三皇子的头发。

玉制发冠滚落在地,碎了一地。

啧啧,京城谁人不知,三皇子最宝贵的,就是他那头头发。

「你!」

他挣扎,却被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周围一片沉寂,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看热闹,赶紧下来。」江淮竹无奈道。

「不要,下不去了。」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江淮竹将剑递给了随从:「有能耐上去,没能耐下来?」

我点点头。

他脚尖轻点,上了树。

下一秒,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风声呼啸。

再然后,我被江淮竹抱回了地上。

我看着周遭人一脸笑意,挣扎着出了他的怀抱。

「给你的。」

江淮竹朝我丢过来一只小白狐,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我摸摸鼻子,尴尬道:「不是说好我给你猎么……」

江淮竹叹了口气。

「这不是贵妃猎的么?可是这只狐狸太小了些,贵妃还是自己养着玩吧。」

我一愣,脸上热热的,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陛下。」我向他一笑。

29.

我与江淮竹自行策马回了营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意图谋逆,其心当诛,朕念手足兄弟之情,暂押天牢。」

我听着身边的黄门宣旨,心中毫无波澜。

三皇子不过是表面最明显的一根刺。

拔去了,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江淮竹似是看出了我的忧虑,暗地里勾着我的手指,与我咬耳朵。

「相信我。」

我回之一笑。

许乐瑜那边也该收网了。

30.

秋狩结束得草率,我还没放几天风又得回皇宫。

风吹过来还有些冷,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打算去凤仪宫找些麻烦。

我到了凤仪宫,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的坐在那,挑衅地看着许乐瑜。

害,说起来,今儿还是我第一次随着后妃一起来请安呢。

啧,嚣张跋扈这个词我都听腻了。

可那又能怎样呢?

我就是这么嚣张,就是这么坏呀~

许乐瑜说一句,我怼一句。

气氛压抑。

她却笑了。

出奇地没找茬。

我大概也知道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人于无形什么的,她最是擅长了。

31.

闹完凤仪宫后,顺便去了天牢。

「贵妃娘娘,天牢重地,您不能进去。」

眼前的看守凶神恶煞的,晃得人心烦。

我横了他一眼,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本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宫的路?」

说罢,我想直接走进去,却被那看守用剑威胁。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我生平最恨死板东西。

我冷笑一声,拔了旁边小侍卫的剑,直接架在他脖子上,只要靠近一点,那块地方就会皮开肉绽。

「今天就是陛下来了,他也拦不住我,让开!」

那看守屹然不动,竟是与我犟上了。

「怎么,你的脑袋是想到处逛逛么?」

「天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气氛僵持不下。

知道听着小黄门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我立马丢了剑,跑到江淮竹怀里了。

32.

江淮竹看我川剧变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陛下,臣妾都受欺负了,你还笑!」

我嗔他一句,可怜巴巴地告状。

待我添油加醋的讲完全过程,江淮竹只轻笑了一句:

「你们俩加起来应该没过五岁。」

我不服:「那我也是四岁半!」

那个看守故意咳嗽。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嗓子不舒服可以把嗓子眼抠出来。」

那个看守刚想争辩什么,就被江淮竹打断。

「行了,你要进去朕带你进去就行,不必与这个老古板多费口舌。」

经过那个看守时,我趾高气扬的「哼」了一声,气的他直瞪眼。

33.

天牢味道不太好闻哈。

我有那么一点点后悔进来了。

「刚刚还看你信誓旦旦的,怎么现在一脸嫌弃?」江淮竹和我并肩走着,偏头问我。

我挥了挥衣袖,想要散去些周边味道,但收效甚微。

「因为臣妾是妖妃啊,既然都成了妖妃了,为什么不任性一些呢?」

我牵着江淮竹的袖子捂住口鼻,一股好闻的竹子清香萦绕在我鼻尖。

「他那倔性子,也该治治了,朕正愁没法子叫他吃瘪,你倒是给了朕一个机会。」

话语间,我们已然来到了关押三皇子的所在地。

34.

啊,三皇子成光头了诶。

「哈喽,秃驴~」我对三皇子友好的招了招手。

三皇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戳了戳江淮竹的手臂:「你怎么他了?就他那嘴欠的样儿,骂他秃驴居然不还嘴,哑巴了?」

江淮竹愣了一下,叫我先回宫。

我推脱不得,转身走了。

……

「啧,三皇子,啊……不对,应该是江琮,你也有今天啊。」

江淮竹转身走进了关押江琮的牢房,华贵的衣袍与脏兮兮暗无天日的牢房格格不入。

江琮想开口说话,却发不了声,只能瞪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江淮竹。

他脸上那被铁烙的「奴」字,此时随着他面目扭曲显得狰狞。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江淮竹眯着眼看他这幅丑态,语气中全是蔑视。

他状私随意的走到烧红的炉子旁,拿起火钳把玩——

下一秒,就狠狠按在了江琮的身上。

皮肉冒出滋啦啦的声音,还带着一股焦味。

江琮疼的冷汗直冒,又不能喊出来,跑也跑不了——

他的脚筋早就被挑断了。

「啊,这就受不了了?」

「那朕泼泼盐水,三皇子不得疼死?」

36.

江琮即日问斩,抛尸乱葬岗。

江淮竹晚上来我寝宫了。

我看着眼前漫不经心净手的男人,有些好奇他在天牢里干了什么。

他却是跳过了这个话题,叫我早些就寝,他还要在批会儿折子。

「什么折子?」

「无非还是之前与你说的那些事。」

我直接把蜡烛扔在了折子上。

反正百官都对贵妃不小心打翻蜡烛见怪不怪了。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那么执着。

「贵妃,这样不好。」江淮竹假模假样的劝我,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陛下都把折子放火盆子里了,臣妾能不这么干吗?」我白他一眼,翻身上了榻。

「陛下记得熄灯。」

我裹上被子,滚到了榻里。

江淮竹没回我,我也懒得管了。

过了一会,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想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被褥突然被掀开,腰间也多了一双手。

我猛然睁眼,想离开他的怀抱,却被死死禁锢。

「江淮竹,你干什么?」

我回头看他,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看个轮廓。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叫人脸红心跳。

太……

太近了……

近到在这月夜,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那双眼睛像妖精的法宝一样,人看了就会被他吸入漩涡。

江淮竹看出了我的想法,轻笑一声:「好看吗?」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江淮竹笑意更盛。

他在我耳边轻语,声音沙哑,带着蛊惑:「想看其他的吗,嗯?」

37.

我一脚踹开了他。

江淮竹闷哼一声,松开了我。

好险,差点就被美色迷惑了。

「许乐韵,报完仇,你打算做什么?」

「……没想好。」我再次裹紧被子,往里缩了缩。

江淮竹说:「想不想当个皇后玩玩?」

我一愣。

心脏跳的好快。

比刚才还要快。

38.

鬼使神差的,我答应了。

毕竟当个皇后,后半辈子应该……吃穿不愁吧。

39.

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个让许乐瑜彻底死心的好日子。

别无其他,今天是杨小将军的忌日。

单丘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几日,单丘和许乐瑜慢慢「两情相悦」,正合我意。

40.

凤仪宫内,许乐瑜对着画像出神。

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人是单丘。

她急忙将画卷收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对他说:「你来啦?」

男人未向往常一样予她温柔一笑,而是冷漠疏离,一如两人初见。

「我是谁?」他冷声问。

许乐瑜不解:「你怎么了?」

单丘眉峰微皱:「好,那我问你,他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

「皇后娘娘,微臣不过一小小琴师,玩不起那么大的筹码,从此……便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单丘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许乐瑜连忙追上去。

却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凤仪宫。

「单丘叛国通敌,带走。」

「本宫看谁敢!」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怎么不敢?」

我抽出身旁侍卫的剑,直接扎在了单丘的胸膛。

一剑穿心。

单丘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单丘——」

许乐瑜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单丘的尸体旁。

她的手指抵上了单丘的鼻尖,确定聊无呼吸后,如坠冰窟。

「单丘,单丘?」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措和绝望,似是不敢相信突如其来的变故。

忽然,她抬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恨意:「许乐韵!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可我就是这么干了啊,皇后娘娘想要怎么样呢?」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欣赏她那愤怒的眼神。

41.

许乐瑜被丢在冷宫一角。

我屏退了周边的下人,看着她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的样子,畅快的笑了。

笑够了,我才慢慢蹲下,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金簪,用尖端挑起她的下巴:「许乐瑜,你也有今天啊?」

许乐瑜的嘴被我堵住,想要还嘴,却也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声音。

我细细端详她的样子,思考着从哪里下手。

手腕一转,就来到了最脆弱的眼睛。

我啧啧称叹:「多漂亮的眼睛啊……」

金簪抵着她的眼角,仿佛下一刻就要戳进去。

她拼命的挪动身子,想往后退。

我却步步紧逼,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

一个用力,金簪陷入血肉,扑哧一声,血液飞溅。

我没让血溅到我自己的衣裙上。

许乐瑜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口中喊着,却被破布尽数堵了回去。

这时我才慢悠悠的将她口中的破布拔了出来。

「许乐韵,你不得好死!」她凄厉地叫喊,吵人耳朵。

「本宫死不死,不是你说得算。」我转身,拿了杨彧的画像,问她,「许乐瑜啊许乐瑜,你应该记着今日是什么日子吧?」

「你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不是很明显吗?」我眉梢微挑,在她耳畔轻轻道。

随意从桌子上拿了把剪刀,从底部,一刀一刀剪了下去。

就像她小时候,剪烂我唯一一件得体的衣服一样。

「住手,许乐韵你干什么!」

「许乐韵,你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报复我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住手!你给我住手!」

「你果然和你那蹄子娘一样,下贱!」

……

我听着她骂,手上动作却不停。

直到画像碎成一片一片,才停手。

怎么够呢?

我将蜡烛扔到那堆碎纸上。

火光摇曳,映着她的脸,狰狞恐怖,毫无昔日小姐风范。

「和你的杨哥哥死在同一天,应该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吧?」

「哦,对呀,单丘也死在这一天呢。」我摇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许乐韵,你还有脸提单丘?」

我毫不犹豫,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怎么,那你就有脸提我娘啦?」

又是一个巴掌过去。

「看来你直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的位置呢。」

再一个巴掌。

「那我来好好告诉你。」

42.

「来玩个游戏吧。」

我点了一炷香。

「一炷香时间,如果你可以在这找到杨彧送给你的那根木簪,我就放过你。」

「如果不能……」

「那就和你心心念念的杨哥哥去做地府鸳鸯吧。」

我给许乐瑜松绑后,退出破屋,叫侍卫牢牢看着。

时间不断流逝,许乐瑜依然没找到那只木簪。

看着最后一点香灰掉落,我叹息一声,走了进去。

侍卫押着她,叫她只能向我跪下。

「啧啧啧啧,大小姐居然连只木簪都找不到啊。」

「没办法了,本宫都已经给过大小姐机会了,可是大小姐不接呀。」

「想知道木簪在哪吗?」

我缓缓从袖中拿出了那只木簪。

许乐瑜大叫着:「你耍我!」

我耸耸肩:「又没说一定在这房子里啊。」

43.

我吩咐侍卫在周围铺上干草和油。

许乐瑜两只手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姐姐,好好享受吧。」

我笑着,将木簪随意扔在地上,离她不远。

「对了,姐姐娘亲的死法,应当要比我的娘亲,惨上百倍吧。」

我接了侍卫递来的火把,点燃了她周围的干草。

在她愤念万分时,转身离开。

44.

冷宫起了场大火。

许乐瑜深知自己处境,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她想要将那只木簪陪着她一起上路,可是双手被束,她够不着。

那木簪,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浓烟涌入鼻腔,呛得她咳嗽不止。求生的本能催促着她赶紧逃离。

她的冷汗不断冒出,想要挣脱束缚着她的绳索,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她慌忙地将绳子往尖端地方摩擦,娇嫩的手被木刺磨破,渗了许多血,染红了木柱。

四周火舌舔着地面,只差一点点就会攀上那只随意扔下在地的木簪。

她已经吸入了大量浓烟,身体变得愈发无力起来。

就在她绝望之极,绳子断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那只木簪,将它拾了起来,又朝门口跑去。

房梁突然倒塌,压住了她,炙热地火舌燎着衣裙,刚拾到的木簪也无力脱手,滑到她的不远端。

她奋力挪动着身子,想要够那只木簪。

一点……

只差一点了……

「砰——」

又一根火柱砸下来。

那只木簪被火舌吞没,然后一点点消失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女人疯狂笑着。

「许乐韵,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火光照亮了整个冷宫。

45.

许乐瑜的死是发起政变的好机会。

无数贵妃旧党被连根拔起,通通下狱。

许乐瑜她爹进了天牢,母亲被流放。

正合我心意。

封后大典那天,我牵着江淮竹的手,与他共赏这盛世江山。

他说,未来的路,与我一起走。

(全文完)

###

### 番外一:摆烂日常

1.

许家上下锒铛入狱,以他们为借口,江淮竹顺藤摸瓜,除掉了许多贵妃旧党。

可是贵妃的四皇子,江淮竹一直没有找到动他的理由。

朝堂局势紧张,一连砍了许多人,却仍有顽固势力无法根除。

而如今,正是需要培养新臣的时机,江淮竹与四皇子两方平日里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整整一年,也没有明确的结果。

单丘那日咬了血包演完戏后,领了酬劳就跑了,许乐瑜那他是一句都未曾过问,可见其速度之快。

我如今身为皇后,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得大度豁达,就算有人往江淮竹那塞女人我也得受着。

切,可能吗?

于是在我一通操作下,后宫乃至前朝都在骂,皇后是个毒妇。

朝堂上提及此事,江淮竹倒也没动什么大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朕就喜欢野的。」

2.

看着悠哉悠哉跟个大爷一样躺着我榻上的皇帝,莫名想打当初手贱收留他的自己。

江淮竹笑眯眯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声音带着哄诱:「爱妃,来,坐朕身边。」

我对着他腰上来了一脚,想把他踹下去,可这狗男人居然纹丝不动,还极为轻薄地握住我的脚腕!

「登徒子!」我拼命想把脚收回去,却动弹不得。

他却在我灼灼目光之下,在我脚踝处印上一吻。

「夫妻之间亲热,算不得轻薄。」

「俏俏,我很想你。」

俏俏是我的小名,我在新婚之夜才告诉的他。

因为娘亲告诉我,只有这世界上与我最为亲密的人才可以知道。

此时江淮竹叫我的小名,意思不言而喻。

我挪着身子,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亲,虽然脚还被握在他的手里。

看着他期待的神色,我欲言又止:「江淮竹……」

他眸色一深:「叫我什么?」

「陛下。」

「改。」他掐我腰上软肉。

「皇上?」我故意装傻。

「俏俏知道我想听什么。」他一顿,飞速放下床帘,「或者俏俏留着力气,待会叫也不迟。」

3.

早间,江淮竹心满意足地在我颈间蹭来蹭去,不断偷笑。

「俏俏身上好香,还软……」

我毫无力气将他推开,只好任由他作乱。

「俏俏平日里要是有昨夜那般乖就好了。」

「俏俏的腰好细,轻轻一折就断了……」

「俏俏怎么一逗就羞了。」

……

「俏俏长大了。」

他盯着我的胸脯。

我忍无可忍,抓着枕头往他头上扔。

「这么凶干什么,生气会变丑的俏俏。」江淮竹一边说,一边把我亵裤扒了。

「滚呐!」我怒吼。

4.

「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呜呜呜呜每天都要被面上笑嘻嘻的猪拱走……我怎么这么惨啊!」我瘫在龙榻上,双目失神。

江淮竹听了我这话倒是笑了:「俏俏,我疼你疼的还不够?」

「滚!」

5.

刚刚前朝传来消息,四皇子暴毙而亡。

我疑惑看向坐在身旁慢慢悠悠用早膳的江淮竹。

他受不了我炙热地目光,无声笑笑:「看我做什么?」

「他咋死的,你下毒啦?」我搓搓手。

「没啊。」他回。

「不是吧,四皇子就单纯只是暴毙而亡?」我依然不相信。

江淮竹为我夹了个水晶饺子:「谁知道呢,天意如此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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