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讲 《易经》与词语(下)
《易经》一书,其词语晦涩难懂,句法也因词语而产生变化。在读《易》时,先理解古语的字、词语含义,然后才能通顺的读《易》。试讲如下。
一是倒装词句。
《周易.震卦》“六二”爻说:亿丧贝。
《释文》引用《郑注》说:十万曰亿。
清朝大学士梁玉绳说:“亿丧贝”乃倒文,与《庄子.在宥》篇“万有亿丧”同一句法。
清朝经学家焦循在《易话》中说:古人词多倒装,《易》尤多此。
在现代的语言文学中,倒装是常见的文学技巧。在现代的日常生活工作中,倒装也比较常见。
二是复句。
《系辞》说: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天下之至赜而不可乱也。此处两语前部分重复,都表达“赜”的深澳玄妙。并非郑氏、虞氏改下句的“賾”为“动”,所以很多讲《易》者,只能粗略的解读“不可恶”、“不可乱”,却忽略了“恶”与“乱”所产生的前提。
三是大名冠小名。
就是一种物件,小名称表里,大名称表整体的形。如清朝经学家俞樾在《古书疑义举例》说:《中孚.传》“乘木舟虚也”。
郑玄说:空大木而为之曰虚,总名曰舟。
用现代物理学解释,虚是指舟(船)内的空间,舟(船)是外在的形状。
四是虚字变为虚词。
《系辞传》讲云的变化为吉事,有祥云,其中有字即虚字,祥云为虚词。《易》所讲风云等自然现象时,文语义大体一致,所用虚字、词不同。比如“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河图的本义是灿烂星空(河)出现的“祥瑞图腾”,洛书原意也是祥瑞。后被儒家臆想为龙龟图。
五是以独有字代本字。
《易经》的古语音,与现代语音不一,所以古代的通假字,用今天的语言无法解释。清朝经学家俞樾在《古书疑义举例》说:《周易.鼎.彖传》曰:“鼎,象也。”
按:六十四卦,皆观家系辞,而独于《鼎》言象,义不可通。
虞《注》曰:象事知器,故独言象也。此亦曲为之说耳。
《周易》“象”字,依《说文》当作“像”。
《说文.人部》:像,象也。从人象声,读若养字之养。
然则“鼎象也”犹曰“鼎养也”。下文云: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是其义也。学者不知“象”为“养”之假字,故不得其义。
所以说,掌握古代语言的通假字,才能理解古文的本义。
六是两字相连而义各指。
这种语言表达,在古代比较常见。清朝大学士焦循,对此作过详细分析。他在《易话》说:《易》辞每相连两,而实分指两处。
《夬.彖》“王庭”二字,庭指《剥》五,王指《夬》二。
《复》“上六”爻曰“国君”二字,国指《复》
成《明夷》上《坤》,君指《姤》成《需》下《乾》。
“帝乙”两字相连,帝指《归妹》上《震》,乙指《泰》上《坤》,而帝乙谓《归妹》成《泰》也。
“高陵”二字相连,高谓《师》成《升》下《巽》,陵谓《升》成《蹇》下《艮》,高而陵,谓《师》先成《升》后成《蹇》也。举此数端,可例其余。
古代语言中,有的两字相连也表两个意思,如“妻子”,是妻和子。
七是一句中起语义转折。
古代语言中没有因为所以,虽然但是类的词语承接上下文,是其词语本身即含语义转折义。以焦循之法试讲如下:
焦循《易话》说:《易》辞每一句中,自为转折。
如“大师克,相遇”。《同人》上之《师》三成《升》,为“大师克”;《升》通《无妄》,《升》二之五,即《姤》二之《复》五之比例,为“相遇”,因克而转为相遇也。
又如“履霜,坚冰至”,《乾》上之《坤》三成《谦》,为“霜”;《谦》通《履》为“履霜”,《履》上《乾》为“冰”;《履》二之《谦》五则“坚冰至”。
霜轻而不坚,冰坚而不薄,则轻薄改而为坚厚,非冰与霜为一事也。
这是在语言中,承上启下的语义转折,所表达的是两个事物的关联性。
八是正话反说。
这种语言方式,无论古代或现代都常用,并且已成约定俗成的固定的话语。如“阴阳”、“风水”等。
焦循《易话》说:辞有一气顺说,未以一二语反掉以申明之者。
只有通晓《易》词、句法,才能解《易》。很多学者望文生义,从而歪解《易》本义。其他古籍的解读,也离不开以上几法。
下一讲 《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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