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AshuraSJ@bigfun社区
·梦魇“梦魇怯薛”,这是当初统治沁礁的那位异族帕夏的身份。“怯薛”、“跨越冻土和草原”,很明显都将这一组合指向当初令大半个欧洲抖成筛子大喊“你不要过来啊”的蒙古人;但结合地名“伊巴特”来看,长生天的子孙反而不是所谓“梦魇”的最佳匹配项。
现在去检索“伊巴特”这个名字,搜索引擎大概率会给出一座巴西城市作为结果;但从“萨尔贡”和沁礁的前世今生角度切入,沁礁所在地区的名字应该与古提王朝第8位君主·伊巴特(Ibate)有关。根据短年表纪年法(The short chronology,一种记录西亚、北非等近东地区青铜到铁器时代历史的纪年法),这位见于《苏美尔王年表》(Sumerian King List,简称SKL)记载的君主在前2095年到前2092年的3年间统治两河流域南部;但由于短年表纪年法存在许多不具备学术支持的漏洞,这个在位时间基本可以忽略不看——这位古提君主伊巴特统治的古提王朝和古提人,正是摧毁萨尔贡建立的阿卡德帝国的元凶。
发源于扎格罗斯山区的古提人被美索不达米亚人嗤之以鼻,后者将其视作说胡话的野猴子,却不想正是这些“磨牙吮血,*人如麻”的游牧民将苏美尔诸神践踏于尘土中。这些游牧民充分发挥其机动优势,采取*扰游击战术进攻苏美尔各城邦,往往等城邦军队开拔到达时,古提人已经放完冷枪一溜烟跑远,这使得各城邦几乎无法对古提人取得有效战果,通往各城邦的交通要道不再安全;而由于古代苏美尔城邦的田地大多集中在城外,派遣农民前去耕作生产也几乎成为不可能。据《苏美尔王年表》记载和短年表纪年法推算,古提人大概在前2150年击败乌鲁克和阿卡德军队,长驱直入阿卡德,并在约前2115年时将这座城池从地平线上抹除;
如果结合“怯薛”本身的象征意义,以及古提人的事迹,“梦魇怯薛”有没有可能是指代古提人?这个假设并非全无道理,但可能性相当微小:古提人虽然在灭亡阿卡德帝国后建立起古提苏美尔王朝,但这群放牧放习惯了的野猴子对治理国家一窍不通,对于关系国计民生的运河经营更是两眼一抹黑,导致古提人治下的两河流域陷入“黑暗时代”,城市荒废、饥荒屡见不鲜,人口数量急剧下降;同时,古提人没有强有力的政府机构,这使他们的统治极度松散,不少城邦(如乌尔和乌鲁克)在古提人灭亡阿卡德帝国后采取进贡和臣服双重政策,从后者处获得高度自由的自治权,使苏美尔·阿卡德文化得以留存,为苏美尔人驱逐古提人保留了火种——就古提人稀碎的治国理政能力而言,他们和励精图治的沁礁帕夏属实没啥共同点;从游戏内萨尔贡发展历程来看,被任命为沁礁帕夏的梦魇怯薛也并未推翻萨尔贡的统治,这是与古提人最大的差异——只能说,在伊巴特地区建立沁礁者确实有古提人的影子,但其内核和后续表现则可说与古提蛮子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那如果结合切身经历过帕夏统治的老伊辛、以及其名称来源——两度复兴的伊辛古城角度来看呢?伊辛曾两次建立起覆盖两河流域南部的政权,第一次是阿卡德人建立、亡于阿摩利人的伊辛第一王朝,第二次则是加喜特人建立、亡于亚兰人的伊辛第二王朝,后者被视为前者时隔多年的复兴,但第二王朝时期的统治者已非阿卡德人,这与凯尔希提到的沁礁变迁相似;而伊辛第一王朝衰亡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为伊辛供给淡水的运河被切断、难以进行疏通修复,也能对上天灾摧毁伊巴特地区移动城市的内容。若是从这种解释出发,那么统治沁礁的“梦魇怯薛”应指自巴比伦尼亚北部南下开拓的游牧民族阿卡德人,这倒也契合该阵营的名称“萨尔贡”;而那些不愿花大价钱复兴沁礁往日荣光的后继帕夏和萨尔贡王酋,则可能指复兴伊辛达130年、却始终无法与阿卡德人长达220余年统治相比的加喜特人。
当然,这只是一种出于原型探寻角度的衍生猜测,并不意味着游戏内设定就一定如此——“怯薛”这个不属于西亚文明的称呼就是最好的体现。以“怯薛”来称呼那位南下征战的帕夏,是借这一曾经令人胆寒的群体来凸显帕夏的骁勇善战和威名显赫;但碍于篇幅和内容相关性,这部分内容将放在下篇专栏中进行介绍。
·长生军阿卡德人、苏美尔人、阿摩利人、加喜特人……一个个族群从西亚历史舞台上黯然退场后,新势力总会很快取代他们的位置。小亚的赫梯人干碎阿摩利人巴比伦第一王朝后,加喜特人统治了两河南部,与复兴的埃兰、以及两河北部的亚述(Assyria)对峙,但后来也随风逝去。前1000年代,两河北部的亚述进入发展黄金期,很快通过对外扩张建立起覆盖整个西亚的庞大军国主义帝国;但亚述帝国竭泽而渔一锤子买卖的治理模式为其统治埋下不稳定因素,最终以帝国在前612年灭亡、遗领被迦勒底人(Chaldean)建立的新巴比伦王国(Neo-Babylonian Empire)和米底人(Medes)的米底王国(Median dynasty)瓜分而告终;
新巴比伦王国疆域(绿色)示意图。建立新巴比伦王国的迦勒底人属闪米特语族,他们在亚述帝国灭亡后取得了两河南部、叙利亚、巴勒斯坦、腓尼基等地领土,发展为幅员辽阔的帝国。这一政权最著名的统治者为尼布甲尼撒二世(Nebuchadnezzar II,前634-前562,前605-前562在位),这位新巴比伦王国国王以修筑美轮美奂的“空中花园”而为人所知;他在位时期是新巴比伦王朝最鼎盛的时代,但王国内部矛盾尖锐,在尼布甲尼撒二世逝去23年后就分崩离析
但是,新巴比伦和米底也就那样,二者在公元前6世纪中晚期先后被崛起的新锐势力所攻灭吞并。这支后起新秀兴于伊朗高原西南,先于公元前550年从米底治下独立,反手把米底据为己有,其后转战小亚,将吕底亚(Lydia)及其希腊城邦盟友连根拔起,又如入无人之境般灭两河流域新巴比伦王国,迅速发展为西亚地区如日中天的庞大势力——这个势力,就是由居鲁士二世(Cyrus II of Persia,即居鲁士大帝,前600-前530)建立的波斯第一帝国( The first Persian empire,即阿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d Empire)。
波斯首都帕萨尔加德(Pasagardae)的居鲁士二世浮雕
在居鲁士二世、乃至其后继者发动的对外战争中,有一只威名显赫的部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这支部队见于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 ΗΡΟΔΟΤΟΣ,前480-前425)的《历史》,其名称以希腊文写作“Ἀθάνατοι”,意为“不朽的”,这支部队也因此以“不朽者军团”(Persian Immortals)之名流传后世;它有个更人尽皆知的霸气名字,叫“长生军”——也是彩虹六号联动活动中,德鲁奇屡次提到的那支由死者构成的萨尔贡特色部队的出处。
前文提到,阿卡德的萨尔贡组建了历史上第一支常备军,是一支由5400人组成、直属于萨尔贡本人的军队;而居鲁士二世征召的长生军,则是历史上第一支具备快速补充兵源能力的常备军。“不朽者”或“长生军”之名,源自这支部队无论是成员负伤、战死或因其他特殊原因离队时,波斯帝国都能迅速将预备兵役填入部队空缺、使军队人数永远保持在1万人而得名——这种高效率的军事组织形式被不明所以的异国人(尤其是希腊人)视为长生军战士具有不老不死能力的象征,出于畏惧心理而称其为“不朽”。这种“永远不会减员”的性质,在明日方舟、以及其他很多涉及波斯题材的游戏中都被描绘为与死者或法术有关;在这些作品中,长生军要么是永生不死的超人部队,要么就是由死而复生的已死之人组成的亡骸大军,总之不是什么凡俗之物——但在现实中,这支部队仅仅是一支具备高效动员能力的精锐军团罢了。
*注:也有一种说法认为,“长生军”之名仅仅是希罗多德将古波斯语“Anûšiya”(意为同伴、伙伴)与“Anauša”(长生不朽者)记混的无心之失。
《斯巴达三百勇士》里的波斯长生军,其浑身黑袍、头戴面具的造型令人印象深刻——虽然中亚、西亚地区确实有在战场上佩戴面具的习俗存在,但这并非波斯长生军的真实面貌
描绘长生军形象的马赛克壁画,发掘于波斯帝国首都苏萨的大流士一世宫殿遗址(The Palace of Darius in Susa)。这幅壁画上的长生军士兵形象基本符合希罗多德的记载
根据希罗多德的记载,长生军兼具皇家卫队、仪仗部队、精锐作战部队多重身份,其士兵装备以皮革加固的柳条盾牌、长矛、弓矢、短剑、匕首等武器,身穿具备一定防御箭矢作用的鳞甲;普通长生军士兵的长矛末端为银制球状装饰,军官长矛末端装饰则为金制。当长生军行军时,总会有一支具备一定规模的车队为其运送补给,帝国还特意安排侍从为其服务,做足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准备;而长生军也不负期望,在居鲁士二世于前539年征伐新巴比伦时发挥重要作用,居鲁士二世之子冈比西斯二世(Cambyses II,前530-前522在位)征服埃及、大流士一世(Darius I,前550-前486)征服印度河流域和巴尔干等重大战事中,都能看到长生军的活跃身影;
当然,与长生军有关的最著名战役莫过于前480年的温泉关战役(Battle of Thermopylae),在这场战役的最后时刻,长生军将斯巴达王列奥尼达一世(Leonidas I,前540-前480)的部队团团围困,向他们投掷长矛、发射箭矢,将顽强抵抗的斯巴达人尽数*死(但这场战役的胜利没能改变波斯在希波战争中失败的结局)。但正所谓“逸豫可以亡身”,过于优渥的物质条件最终腐蚀了长生军,当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率领大军与波斯帝国决战时(公元前331年,高加米拉战役/The battle of Gaugamela),尽管当时的长生军配备有波斯第一帝国史上最精良的装备,最终还是和大流士三世一起走向败亡的不归路。
19世纪描绘温泉关战役的版画
描绘大流士三世(右侧立于战车上者)与亚历山大大帝(左侧黑发骑马者)交战的壁画。大流士三世是唯一留下画像的波斯君王,此壁画描绘的场景可能是标志波斯第一帝国衰落的伊苏斯战役(Battle of Issus),也有可能是高加米拉战役
当然,作为波斯帝国的标志性事物,“长生军”这一名号自然不会就此彻底湮灭于历史长河中。波斯第一帝国灭亡近800年后,复兴波斯帝国名号的萨珊王朝(Sasanid Empire,即波斯第二帝国,224-651)重新组建了名为“长生军”的精锐部队;虽然成员数量仍然是恒定的1万人,但萨珊王朝的长生军已非重装步兵、而是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兵。后来,东罗马——也就是败仗庭拜占庭帝国(Byzantine Empire,395-1453),于约翰一世·齐米斯西斯(John I Tzimiskes,约925-976)在位时期组建起一支由贵族构成的精锐重装骑兵部队,同样为1万人编制、同样叫“长生军”,在约翰一世对外作战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后世各种“长生军”基本除去了神秘的面纱,大多被视作对具备快速补员能力的精英部队的代称,矮子拿破仑的帝国卫队就被法国士兵称作“长生军”;甚至到了现代,“长生军”这个名号都没有彻底断绝——20世纪统治伊朗的巴列维王朝(Pahlavi dynasty,1925-1979)就曾组建过以“长生军”为号的“伊朗帝国不朽者卫队”(The Immortal Guard of Imperial Iran,简称“帝国卫队”/Imperial Guard)。这支部队是该王朝最后一位实权统治者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Mohammad Reza Pahlavi,1919-1980)的私人卫队,同时也被视作巴列维王朝的精锐作战力量;截至20世纪70年代末,这支“长生军”的人数已超过1万8千,是当时唯一永久驻扎德黑兰的军队——但随着巴列维王朝在1979年伊斯兰革命中被推翻,这支现代化的长生军没能派上什么用场就被解散了。
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
伊朗帝国卫队徽章
另一方面,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自诩为波斯帝国正统继承人,热衷于借助波斯帝国的历史遗存来自夸。经过长达十余年的构思策划,他在1971年举办了一系列纪念居鲁士二世建立波斯帝国的活动,合称“波斯帝国成立2500周年庆典”(2,500-year celebration of the Persian Empire),并在庆典上布置了一支仿照波斯第一帝国时期长生军装备样式组建的展示方阵——也就是说,巴列维邀请了全球近60个国家和地区的首脑前往波斯帝国首都之一的波斯波利斯(Persepolis),向他们表达自己对古老帝国的狂热喜爱和崇拜,并在这些大人物面前展出了伊朗帝国最引以为傲的cosplay技术,倒也令人着实感觉有些微妙。
波斯帝国成立2500周年庆典徽记,中间的图案是记录居鲁士事迹的“居鲁士文书”
庆典上的长生军方阵
·狮蝎象征勇气与权力的狮子是波斯帝国最著名的标志之一,帝国时期的许多波斯艺术品和装饰物都与狮子有关,各种神话传说中也常出现狮子的身影或元素——最典型者莫过于“鹰头狮”狮鹫(Griffin);此外,波斯传说中最古老的不死神鸟西摩格(Simurgh,也译“斯摩奇”)也具备狮爪的特征。在这两种神话生物之外,还有一种特殊存在也与狮子密切相关,就是干员狮蝎的原型——蝎尾狮(Manticore)。
波斯帝国首都波斯波利斯遗址的鹰头狮雕像
萨珊王朝徽章上的西摩格神鸟,以及一个7-8世纪时期的刻有西摩格图案的鎏金银盘。西摩格在神话中被描绘为一头天性慈悲的巨大雌性有翼生物,具有犬头、狮爪、孔雀羽等特征,也有其长着一个人头的说法;它曾三次见证世界毁灭,另有西摩格活到1700岁会投入火海重生一说。这种神鸟教会人类如何耕种和利用水源,它从生命之树上起飞时掀起强风,将各类种子吹落大地,从而使人世有了植物。种种强大能力和神奇事迹使西摩格成为波斯的象征,亦为波斯帝国王权的彰显
不同于游戏中温柔羞涩的小美女狮蝎,波斯传说中的蝎尾狮是一种……不太符合人类审美的怪物;但严格来说,蝎尾狮并非波斯的特色土产,波斯人称其栖息在印度丛林,是一种可怖的食人怪物。大约公元前4世纪在波斯宫廷担任医生的史学家克特西亚斯(Ctesias)在其著作《印度》(Indica)中最先提到这种生物,称蝎尾狮强壮而凶猛,通体赤红,其尾巴呈现蝎子后腹部样式(有些说法称其尾巴与龙相似),能通过毒螯蜇*生物(更著名的说法是发射尾巴上成簇的毒针)、将其吞食得一干二净。这种怪物最喜欢吃人,常常在丛林中猎*愚蠢的人类,之后将人吃得不留一点痕迹;它的波斯语名称——“Merthykhuwar”、“Mardykhor”,乃至希腊化波斯语“Martichoras”(μαρτιχόρας),都由“Mardya”(人)和“khowr-”(吃,食用)两部分词根组成,意为“食人者”,将其本性展示得淋漓尽致。
如果就这种描述来看,蝎尾狮算是一种比较帅气的神话生物,远远谈不上丑陋;但在公元2世纪的罗马修辞学家克劳迪乌斯·埃里亚努斯(Claudius Aelianus,170-235)笔下就不是这样了。在其代表作《论动物的特征》(De Natura Animalium)中,埃里亚努斯将蝎尾狮描绘为人首狮身蝎尾的异形怪物,这种怪物恐怖的血盆大口上下各有三排牙齿,蝎子般的尾部长有长约一臂的可再生致命毒刺;蝎尾狮以世间难寻的敏捷身手追*猎物时,能射出毒刺令猎物须臾毙命、之后将猎物撕咬为碎片饱餐一顿。在各种幻想文学的插图或绘画中,这种足以令人恐怖谷效应拉满的生物长这样:
13世纪《罗切斯特动物寓言集》(The Rochester Bestiary)中的蝎尾狮插画,画风还算正常
15世纪的蝎尾狮插画
16世纪瑞士医生菲利克斯·普拉特(Felix Platter,1536 -614)笔下的蝎尾狮。图片下面的生物名为克罗柯塔(Crocotta),是印度和北非地区传说中一种半狼半狗生物,能模仿逝者声音将人引诱至森林或墓地、再将其*死吞食;研究者认为这种生物可能就是鬣狗
17世纪初期英国神学家和博物学家爱德华·托普塞尔Topsell,1572-1625)在《四足兽简史》(The Historie of Foure-footed Beasts)中描绘的蝎尾狮形象,非常还原
一幅约创作于1678年的蝎尾狮插画的上色版本
这样看来,干员狮蝎能出落成如此亭亭玉立的大闺女也着实不容易——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狮蝎立绘中强调的蝙蝠翅膀,其实并不见于记载蝎尾狮形象的各种古代文献。从上文数张图片就能看出,一直到17世纪晚期,蝎尾狮都仅是一种不能飞的陆行生物;给这种怪物打上飞行加强补丁这一做法,主要见于现代魔幻题材作品,而传说原典中的蝎尾狮是没有翅膀这一要素的;
狮蝎初始立绘局部及精二立绘
那么,蝎尾狮这种魔幻生物是否像狮鹫一样,是一种纯粹空想的产物呢?并非如此,蝎尾狮其实是有现实原型的。克特西亚斯曾提到,他在波斯宫廷中见过这种来自印度的生物——考虑到克特西亚斯对波斯等地的认知大多为是更具可信度的第一手消息,这似乎证明“蝎尾狮”在公元前4世纪时确有其物。足迹遍布欧亚非各地、以内容严谨真实可靠著称的希腊地理学家和旅行家保萨尼亚斯(Παυσανίας/ Pausanias,110-180),在其《希腊志》(Περιήγησις)中也提及了蝎尾狮这一生物。但他认为,从体色偏红等特征来看,“蝎尾狮”很有可能是印度地区的某种老虎;所谓“三排牙齿”、“长有人脸”,大概率是印度当地人出于对老虎的恐惧而添油加醋、再加上消息长距离传播的三人成虎效应所致,使得原本在亚洲地区稀松平常的老虎被扭曲为诡异恐怖的人首恶兽、甚至连物种都发生了改变。现代研究者在对蝎尾狮传说进行考证对比后,也基本赞同保萨尼亚斯的观点,认为“蝎尾狮”实际上是以孟加拉虎为基础的半幻想产物。
孟加拉虎
这也算是干员狮蝎的种族被设为单独的“曼提柯”(Manticore,即蝎尾狮)的原因之一:尽管物种原型名称中带个“狮”字,但在方舟里,只有具备完整狮子形态、不掺杂其他特征的动物才被划为“阿斯兰”;大部分现代研究者将蝎尾狮视作孟加拉虎的传说化产物,但这种生物蝎尾或龙尾的特征、以及其传说色彩,又使其难以被直接归入普通的猫科;如果以蝎尾作为单独分类特征,目前、乃至相当一段时间内,方舟都没有推出以昆虫或节肢动物为原型的干员的趋势,后续处理起来会很别扭;且节肢动物本身分类繁杂,难以用一个名称概而括之——最重要的一点是,仅仅因“蝎尾”这个要素就将蝎尾狮算作昆虫,似乎有点太看不起狮。因此,出于种种考量,将蝎尾狮单独作为一个种族列出才是相对保守的做法——但这也可能意味着罗德岛上的曼提柯种族干员、甚至整个曼提柯族,就只有干员狮蝎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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