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狂风肆虐的雪山边境线,飘飞的大雪早已将脚下的废墟小镇掩埋。现在是夏季的末尾,本不是会见到雪的季节,但雪山这边却依旧保持着千里冰封的严酷环境,这是数百年未曾改变过的。这里是圣魔大战的最后战场,那场战争永远地改变了这里的环境。
“你不应该意外才对,毕竟这里是我经常驻留的地方。”安培拉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雪,大咧咧地坐在桑切的身边。温热的酒下肚让她感到了一丝暖意。
在这风雪当中,桑切为了抵御严寒而不得不将自己的包裹得严实,同时废墟当中也点燃起了火,被冻得干裂的柴火不时地噼啪作响,酒酿与食物就放在边上烧烤着,香气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然后从废墟的缝隙当中钻出,消失在了风雪当中。反观安培拉,依旧是一身清爽打扮,除去刚刚脱下来被热气烘烤得蒸汽飘飘的长袍,全身已经赤着粉肩与修长的双腿,完全没有把寒风与大雪放在眼里的打算。
“思思,迪奥娜你们到四周警戒一下,这个是犒劳品。”安培拉将几枚多里果丢给了两人。
语气当中充满着不容分说的命令感。
“主人不可以喝得烂醉哦,还有事要做。”思思嘱咐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安培拉不耐烦地说道。
精灵们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我是没想到你知道我在这里。”
“只要我锁定的猎物,就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只是没想到,身为少爷的你会来到这种荒郊野岭风餐露宿。”
“支开他们是为了避人耳目吗?”
“算是吧,毕竟我也有很多事不想让人知道。”
“你是来跟我说教的吗?”
“说教吗?我也想用这种温柔的方式,可惜我不太会。”
“那还是要像以前那样战斗一番吗?”
“你知道你几斤几两吧,就算是勇者,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像你为了追求力量而有了直接与圣器融合的想法吗?”
“你这话真的是有意思。”安培拉打起了哈哈。
“一直以来我都有件事想问你?”
“问吧。”
“在你使用女王大人的圣器窥探未来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呢。。。这事你不是知道吗?”安培拉又是一口热酒下肚。
但受到了桑切一脸的疑惑。
“哦,抱歉,托米尼恩斯之书拒绝了你。”安培拉一脸抱歉地说道。“怎么说呢,当时的我只想找到迅速变强的方法而已,在打开那本书的时候,书像是在回应我的渴求一般,大量的信息不断地往我脑子里钻,我看到了无数个我死在了战斗当中,那种绝望感我至今也没有忘记。”
“也染上了诅咒。”
“任何力量都需要代价,就像你现在在做的事一样,但我并不后悔我如今做的事。”
“启示录也告诉了你圣器融合的方法?”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危险的方法,你担心过头了啦。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什么?”
“今天是我来说教你的,怎么变成了你对我的指指点点,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也不至于忘了在战斗上,你从来没赢过吧。”温热的酒再度下肚,这个温暖的小屋气氛立刻变得凛冽。
“是吗。”桑切感叹道。“那我希望你在这里放我一马,你会怎么做?”
“哇~你们尼奥兰顿的人可真的是干脆呢,在你放出麻查·罗度给女王大人添麻烦的时候,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觉得我很好说话吗?”安培拉说道。
她的长棍立刻指着桑切的脑门。
“我可不认为你很好说话,只是一个请求。”桑切一脸镇定地说道。
“这个请求我无法接受,毕竟你已经给女王大人造成了麻烦,帮女王大人解决麻烦也是我的任务之一。况且放了你,你肯定也不会就此罢手不是吗?”
“确实如此。”
“我也不是来跟你贫嘴的,如果你不打算就此罢手的话,我只能打倒你然后带着你回去。”
“不过,你作为女王的勇者,来攻击隶属于圣教的勇者,你就不怕给女王添更多的麻烦。”
“前提是圣教敢对我抱怨的话。”安培拉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么祝你能在这风雪当中活下来。”
“看起来你堕落得很彻底啊,桑切。”安培拉说道。
语气当中充满了暴戾。很明显,安培拉是生气了。
四周与雪交融在一起的怪物逐渐朝着他们逼近。
“就算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我也要继续做下去。”
“你真的很蠢呢,死妹控。”安培拉说道。
“主人,不好了。”迪奥娜神色紧张地从半空中飞了过来。
风雪下的环境已经的压抑,红眼的兽人怪物齐刷刷地看向了正在喝酒的安培拉。
“迪奥娜回来。”
“可是主人。。。”
“没事的,先回来,有帮手在。”桑切唤回了自己的精灵。
“看样子,你不想让你的契约精灵知道你在做的事。”
“你还是跟这些怪物聊聊吧。”
“这就是你做的交易吗?是不是被人骗了?”
安培拉的长棍在风雪当中蜂鸣着,细雪落在棍上立刻变成了蒸汽。
“让他们好好地陪你玩玩吧,我先告辞了。”桑切随即消失在了风雪当中。
“思思跟上那小子。”
“可是主人。。。这些怪物。。。”
“都是些小玩意儿,还不足够给我造成威胁。但他要是逃进了雪山里,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了。”
“我知道了,主人自己也要小心。”
“嗯。”
***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啊,队长,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做这种处理垃圾的活?”李斯莉大声抱怨道。
“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没听女王大人说人手不够吗?”斯卡纳说道。
“我期待的假期啊,又没了。”弗利昂大叫道。
原本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就能迎来短暂的休假。但后方出现的魔物群让霍华德小队不得不临时加班。
“确实非常的可疑,听说圣教那边的队长们也大多都外派执行任务了。”哈顿抬手一枪轰碎了一头双翼飞龙的脑袋。
“我想大多数勇者都已经被派往了魔物群进攻的前线,目前联军与兽人军团的对峙已经是白热化阶段了,全面开战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霍华德说道。
他的圣盾挡下了一头大·双翼飞龙的利喙,从圣盾当中迸发出的无数锁链缠住了双翼飞龙的前后两对翅膀。
利兹的魔法咏唱适时地接续上了霍华德圣盾的束缚,紧接着无数的水刀将这头拥有罗塔级的庞大魔物撕碎。但他的血肉很快就成为了他所率领的其他部下的进化食粮。
“完全是没完没了啊,队长。”弗利昂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三头大· 双翼飞龙。每一头的实力都超过现在的他,如果不是有李斯莉的加护以及来自霍华德的勇者加护,他现在应该已经被迅速进化的大·双翼飞龙刺穿了身体。
“进化速度也太快了吧。”李斯莉嚎叫道。
“就像是烤了三分熟的蛋糕突然加了把火。”斯卡纳说道。
“大叔,现在可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李斯莉说道。
“还真的是抱歉。”斯卡纳的冰箭刺穿了一头袭向利兹的双翼飞龙。
紧接着利兹一道水幕落下,直接冻结了三头双翼飞龙。
“薇薇,战场情况。”
“残余双翼飞龙七十八头、大·双翼飞龙十五头、零星的卡顿级魔物三十五头。”
“完全不是零星啊,薇薇姐。”弗利昂吐槽道。
“别抱怨了,目前联邦内的所有勇者全部不在,前线非常的紧张。如果我们无法将这些魔物阻挡在这里,联邦城可就真的大危机了。”
“就像是有计划的一样。”斯卡纳说道。
“难道兽人一族中还有操纵魔物的人存在?或者说与魔族一方有什么合作?”利兹说道。
“哈顿。。。”李斯莉赌气般地看向了身为兽人的哈顿。
“斯莉,这个问题你不应该向我抱怨,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对兽人一族的事所知甚少。”哈顿无奈地说道。
“如果安培拉姐这个时候在就好了,这些怪物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李斯莉感叹道。
“从当时的相遇到现在已经已经过了四五年了,听说她一直在雪山线以外活动,究竟是在做什么?”霍华德说道。
上一次相遇还是在克兰德的故乡当中,也从安培拉那里学习到了不少战斗的技法。当时的他们可没有少吃苦头。
“复仇吧。安培拉姐觉醒力量也是因为家乡被名为魔王骑士的巴夫因所吞噬,这个家伙也是将前代拉斐尔战棍的勇者初雪和她的契约精灵流苏吞噬的家伙,而前代拉斐尔战棍的勇者与小紫苑的关系就像是师徒一般。因此,安培拉姐寻找巴夫因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也是为小紫苑的徒弟报仇。”
“斯莉知道的还真清楚啊。”弗利昂说道。
“我不都记在了笔记里,那份记录你不也看过吗?”
“你是说师傅观察日记吗?”
“那是当然,我的师父可不仅仅只有师父一个人哦。笨蛋新人,注意前方。”李斯莉大喊道。
“我知道啦。”弗利昂在李斯莉的加护下高高跃起,一刀斩断了双翼飞龙的一边翅膀,但因为伤口太浅,差点被双翼飞龙的利嘴咬到。
“战斗中别走神。”薇薇对着两人说道。
“小伙子,战斗中走神会让你丧命的。”替弗利昂补刀的哈顿说道。
“不过说起来,安培拉小姐不是不久前才和克兰德他们相遇?那家伙是不是又在闹什么大事件了。”斯卡纳说道。
他射击的准头却没有丝毫的减弱,长期战斗所成长起来的无比熟练地射击意识让他随时都能保持住这份专注。
“女王那边给到的信息并不完整,现在女王大人还有许多事要做,只能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才能知道了。”霍华德说道。
“话说回来,这次克兰德他们前往陀达萨伊,安培拉小姐出现在那里是巧合吗?那孩子做事总有一种猜不透的感觉。”利兹说道。
“这就是安培拉姐啊。”李斯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不过能在大战当前出现一个新的勇者对联邦来说确实能够舒一口气。”弗利昂说道。
“伊洛特那家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不过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出现下一位继任者。”
“契约精灵还是一一,这是我没想到的。以前发生过这样事吗?”哈顿说道。
“薇薇姐,对此怎么看?”李斯莉问道。
“战斗中,不要分神。”薇薇厉声道。
“咦。。。”李斯莉发出了一声惊叫。
“薇薇还真的是严厉呢。会吓坏孩子的。”利兹替李斯莉打起了掩护。
“不要太宠他们了。”薇薇说道。
“或许是圣天使大人引发的奇迹也说不定,不管是伊洛特或者一一都没有做好分别的准备。”霍华德说道。
***
“你究竟和谁做了交易?”安培拉问道。
她的长棍指着在寒风当中吐出白息的桑切问道。血液与内脏沾染着她的衣服和身体,在寒风当中变成了刺骨的冰碴。
“你还一如既往地是怪物。”桑切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知道我底细的人很少,你算是其中一个,如果我为了封口在这里将你*死,女王大人应该也不会过问什么。”
“我该说你冷血呢还是热血。有时候,你看起来真的非常的恐怖。
“确实,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都这么说我的。”
“那次你大闹圣教的事,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吧。”
“手下败将的你还有能打败我的手段?那我还真的应该期待一下。”
“说得也是,既然如此的话。”
“为了不让你觉得我在占便宜,思思,不许出手哦。”安培拉冲着天上思思喊道。
“现在联邦有危机,你们不要把战斗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啊,主人。”思思急着说道。
“我才不管那些呢,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更让我兴奋。”
“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是嘲笑哦,反倒是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你认为尼奥兰顿家的人需要同情吗?”
“因为我不保证会一棍子把你敲死,不限制力量的话。”
“所以才说你是个怪物啊。可恶。。。”桑切甩动腰间缩小化的长枪。
魔力注入其中便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枪头微动带着桑切绝对不能输的热切刺向了毫无防备的安培拉。
这种拙劣地战斗方式,明显无法在安培拉面前占到便宜。圣器的光芒在黑夜的雪地中绽放,身为勇者的桑切自认为战斗力不输任何人,可他眼前的是安培拉,一个就算不用魔法就拥有屠戮魔物的强大实力的女孩,桑切在与安培拉交手的数十次战斗中,没有一次能够占得便宜,每一次交手,他落败的姿态都显得那般的颓废。
“呼唤你的精灵吧,桑切。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废物。”安培拉说道。
安培拉的长棍在雪地上搅动,在地面划出了一团紧蹙的白色花朵,随着桑切不断渗出的血液而变成了红色。随即她的长棍一击打在了桑切带有加护的肩上,整个人都直接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桑切的枪刃同样地划开了安培拉左腹的肌肤。
“主人。。。”思思焦急地说道。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安培拉说道。
随后便用冰魔法直接将伤口冻住了。反观桑切,在这不长的战斗里已经遍体鳞伤,自己的武器也被打落在地,刚才的那一下更是将他的肩胛骨打出了裂痕,安培拉所说的手下留情就是尽可能地不将他打死。
“如果你的觉悟就这么点的话,你是不可能打倒我的。死妹控。”
“呵呵呵,就算有觉悟我也很难打败你,这件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桑切说道。
“你跟那些人只交易了那些残次品吗?”
“随你怎么猜,但我是不可能停下脚步的。”
“是吗?那我就只能让你的双腿断在这里了。”
安培拉的长棍指向了桑切的双腿。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当然知道,不过,前提是你们整个圣教和尼奥兰顿能够跨过雪山找到我。”
“你是在开玩笑的吗?”
“怎么,害怕了吗?我会很快就切下来的,没有任何的痛苦。”
说着长棍在神圣魔力的加持下变成了长枪的模样。
“好吧我无话可说。”桑切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倒在了地上。
“所以,能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了吗?”安培拉伸手,示意桑切起身。
她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那个勇气在她手上再度逃走。
“我躺着就好了。”桑切说道。
“那随你便了。思思,能帮我把营地里的东西带回来吗?”
“主人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思思嘱咐道。
“我知道啦。”
等待思思离去,桑切开始述说起了自己知道的情报。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我父亲从贵族的位置上拉扯下来。”
“拉扯下来?什么意思?”
“联邦内贵族的腐败问题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确实,就算没有长期留在那里,人鱼族的诱拐事件以及克兰德最近参与其中的几个案子,都是与贵族有关的案子。身为勇者的你,兼任圣教的职务,只要有蛛丝马迹,想要遏制腐败不是很轻松的事吗?这和你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曾经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我也不会努力地与圣教攀上关系。”桑切一脸不甘地说道,随后表情有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粗略来说,联邦内的势力是以圣教、女王统辖下的公会以及贵族三方势力组成。在这三方势力当中,以女王为首的势力是最大的,教会仅次于女王,贵族则是势力最弱的存在。但就是这个最弱的势力,掌握着联邦大多数的权利,他们肆意地挥霍着手上的权利。
说起来可笑,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翻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完全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安培拉不屑一顾。
“当我将掌握的资料交给了圣教以及女王大人的时候,这些材料全都没了音信。在我提交到议会的时候,悉数驳回。当时我质问过女王大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个勇者,而且还是圣教的队长提供的材料,就没有任何的可信度吗?女王给出的答复是无法查证。
在我提交报告和证据的前、后脚,我所调查到的证据全都消失了,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生一般。当时我才意识到,在我的身边有着一双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的眼睛,那些陪着我调查的队员们开始出现了不明原因的调动。最终,因为各种原因,圣教也单方面禁止了我对贵族们的调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戛然而止。
直到不久之前,在处理玛拉耶的案子时,我与某个人碰了头。”
“那个让你放出麻查·罗度的家伙?”
“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有那个声音极其的怪异。”
“是魔王骑士吗?”
“并不是,对方自称自己是骑士的手下。他将拉基尔与能够改变联邦的麻查·罗度的情报告诉了我。当时的我已经走投无路,多年的努力在我父亲以及其他贵族面前显得那般无力,因此我透过兽人族的中间人与那个名为拉基尔的家伙取得了联系。”
“那个拉基尔,你认识吗?”
“不认识,为了避免麻烦,我也从未和对方碰面过。不过,对方是萨摩耶有名的奴隶商人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而麻查·罗度被封印在雪山之内的情报也对方提供给我的。令我在意的是,那头猛兽被封印的原因。帕瓦斯之枪轻松地将复杂的魔法结界打开。”
“你这是在自夸吗?”
“哈哈哈。”桑切尴尬地笑了笑。“解除结界之后,我能感受到那头巨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难以言喻的威压。之后的事便是兽人族战争的爆发,我想目前联邦内贵族已经瑟瑟发抖了。”
“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贵族真的蠢,这当然包括你了。”
“你完全不懂政治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我确实不懂政治,但我也没有看出来你反抗的决心。什么叫证据石沉大海就没有出路了?而且,我自始至终也不知道你这家伙究竟要反抗什么。你的敌人是你的父亲,那你找你父亲复仇啊,为什么要拉整个联邦下水?”
“如果我和布兰妮对家族出手,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可都是会被*死的,不仅仅是那些孩子,就连那些孩子的母亲也。。。”
“看起来你真的只是凭借脑子一热,真的跟傻子一样。”安培拉说道。
“你不也什么都不知道。。。”
“傻子就是傻子,再怎么自我感动依旧是个傻子。你知道你保护的那些孩子现在在做什么吗?”
桑切悲伤的脸上露出了茫然。
“如你所愿,这次兽人一族对联邦发动了战争,同时在联邦会议上,兽人族的使者也揭露了不少贵族的丑闻,有些丑闻看样子是你泄露出去的,对吧。那些丑闻在联邦内确实地引起了轩然大波,平民对贵族的质疑也到了顶峰,详细的情报去问女王。”
“这就是我所想的,只要动摇贵族,把贵族这个吸人血的体制彻底从联邦当中剔除。”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议会的主体是拥有权利的贵族与各个地区的代表,你觉得玩政治的话有多少人能和贵族抗衡?”
“可他们的老底被掀了,要把他们拉下马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在你被冻僵的脑子里确实容易。因为战事的发生,让大量的人负伤、死亡、流离失所;因为战争,人族对兽人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大量驱逐、残*兽人的案件开始发生;。而这次为了平息平民对贵族的怒火,贵族被要求着出让部分的有生战斗力量上前线以彰显贵族的是还有力量维护联邦的和平与稳定。而尼奥兰顿家似乎派出了五个斯克与菲果位阶的人上了前线,之后会根据战场情况,再将其他的人员送往战场。”
“你说什么?”
“你是傻瓜吗?既然你想要推翻贵族,肯定会有贵族为了维持当前的情况而不得不做出妥协的,既然你觉得这种手段能够动摇根基,那么贵族当中肯定会觉得这种危机是洗白自己的重要手段,对于那些家里孩子多而又想着洗白自己的贵族,自然是把对于自己最没用的人送上战场,奴隶也好、没有任何能力的孩子也好,甚至你想保护的兄弟姐妹也好。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了推翻自己的家族,而把如此多的人送进了坟场。”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具体的情况你问问女王大人,我想她最近正在筹备与兽人一族全面开战的问题。”
“现在我已经没脸再面对女王大人和圣教了。”
“一个大男人,做了错事就逃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当好你的公子哥呢?”
安培拉一棍子掀飞了桑切,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他又一次落进了厚厚的积雪当中。半截身体露出在外面。
“不过我也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主意?”
“你可以去找贵族毁灭者帮忙。那家伙的话,一定有办法实现你的愿望。”
“贵族毁灭者?”
“就是那家伙啦,克兰德,那家伙的话。。。”
“我跟你口中的那家伙又不熟,而且他还是个罪人,也是被我丢进牢房里的。”
“那家伙才不会记住这么多事呢,而且你家的事似乎和他本身的某些利益有些关联。”
“某些利益?”
“对,某些利益。如果那家伙发现的话,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样的*乱呢,到时候你和你那个勇者妹妹一定要出手帮助他啊。如果让他帮忙的话,不过,就算不用要求他帮忙,他应该也差不多快发现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
“没有,就当我的委托吧。如果你帮我照顾一下那家伙,我也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
“当然你要自己去想啊,只要我能做到的话。当然,不是现在。在我们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吧,把你的愿望告诉我。”
“我知道了。以这个姿势接受这样的委托,还真的是别扭。”桑切说道。
“主人,你怎么又。。。”思思拖着安培拉的简单行礼飞了过来。
“这瓶酒我带走了,这冰天雪地的没有这个玩意儿还真有点难受。”安培拉甩了甩还没有空的酒瓶说道。
“你要去哪?”桑切问道。
“去搅局,你有兴趣去吗?”
“搅局?你打算进入战争吗?”
“当然,这么有意思的事,我可不打算放过。”
“可是。。。”
“不过不是前线那种无聊的地方,而是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难道?”
“就是你说的那个难道,有兴趣吗?”
“你是不要命吗?”
“怎么可能,我这条命还要留着复仇呢。”
“是吗,那我还真的是期待。但你的命还能撑多久呢?”
“说的也是呢,我也不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总会有办法的。”
“喂。”
“关于这件事,还请替我保密,我可不希望在我离开那天,身边一堆人哭哭啼啼的。”
“那家伙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是吗。”
“作为我饶你一命的交换,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一下克兰德。我总有预感那家伙会在那里遇到一些麻烦。”
“好吧,我答应你。”桑切的语气有些无奈
“那么告辞了。”
安培拉的身影逐渐地消失在雪地当中。
“真是个自由自在的女人。自由得让人羡慕。”桑切的泪水从化成了冰珠从眼角滑落。
“主人真的要去求助那个人的帮助吗?”迪奥娜从圣器当中飞了出来。
“我要用自己的手将那些孩子救出来。不会再借任何人的手了。”
***
“发现那个人族没有?”
“没有,那家伙趁乱逃进了城里,似乎用什么东西遮掩了身上的味道。”
“不过那家伙也受伤了,就算不管也应该快死了吧。”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追踪克兰德的兽人族士兵翻遍了街头巷尾的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到逃走的克兰德的踪迹。
“想要我的性命,下辈子吧。”克兰德捂着已经开始化脓的伤口在小巷当中寻找着躲藏的地方。
为了追上逃走的兔子完全地将自己暴露在了兽人的进攻之内,在追出两公里左右的距离之后,没有双耳的兔子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任凭他在身后如何呼唤都没能让那个人停下来。
当时克兰德最大的疑问便是,对方真的是菠菜吗?从身形上来看并不太像,除了那杆被布条包裹着的长棍颇为眼熟之外,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撑着他相信对方就是菠菜。
他身上的伤也是突围那些援军时落下的。
好在劳拉和钟莉两人已经逃走,他就算被抓了也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不过,狡猾如泥鳅的人想要被抓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算身负重伤,克兰德依旧从那些兽人手中逃走。
劳拉令人难以下咽的遮蔽气息的药丸还有一些,本以为足够支撑他找到朱三头了,只是没想到兽人族内部的调查已经开始。而且,女王派遣到萨摩耶的内奸似乎有不少投了敌,在这个宁可错*一万,也不放过一千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少人被拖到广场处死,麻查·罗度的高压统治让这里充满了戾气与喧嚣。
“可恶。。。”克兰德咒骂一声。
大脑的思考与身体的疼痛交织在一起令他苦不堪言,身上能够遮蔽味道的药已经所剩无多,封锁的加强也让他无法顺利前行,为了保持逐渐低下的精神以及处理伤口,克兰德将刀刺进了化脓的伤口处,嘴里咬着已经发臭的破衣服,汗水夹杂着血污从嘴角流下。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剜去伤口。在这兽人族的大本营里,想要使用魔法无疑是告诉所有的兽人,你们的猎物就在这里。因此,克兰德这样做也是别无办法。
但苍蝇总能找到即将腐败的肉块,兽人们很快就在城镇的角落发现了散落的血渍与没有处理掉的发臭的肉块。
“找到。。。”在兽人还要呼唤队友时。
克兰德发颤的身体已经率先行动了起来,他的利刃非常顺利地给予了对方致命伤,然后随即一个翻滚,躲开了从角落处飞来的长枪。
“嗷呜~!”一声刺耳的狼嚎让克兰德汗毛倒竖。
今天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也说不定。克兰德如此自嘲道。
身体颤抖的幅度越发地大了起来,刀刃切割的手感让他做出了呕吐状,多日没有进食的胃里能够出来的只有混着血的绿色胆汁。发沉的双脚支撑着随时都能倾倒的身体做着最后的抵抗,自从营地一别之后,克兰德发现自己握着短刀的手总会不由自主的发抖。这不是因为受伤产生的反应,而是他打心底的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克兰德挥舞着短刀迅速地朝着剩下的那个发出讯息的狼人族刺去,做最后一搏就完全没有多少的顾忌,对方应该也没有想到克兰德会使用魔法,火焰推动着他的身体刺进了对方的咽喉。
两人一同倒进了血泊当中。
“必须赶紧离开。”克兰德也来不及挥掉刀上的血液,便将短刀插进了自己的刀鞘内。
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感让他直接将混杂着血液的胆汁吐在狼人族的尸体上。
克兰德艰难地重新爬起,但意识已经几近全无。
“人族?”逐渐消失地听觉捕捉到了身后的声音。
克兰德迅疾拔出短刀做出防御姿态,模糊的视线隐约地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绒毛,孔武有力的躯体站在他的面前。
现在的克兰德已经没有多少气力,逐渐发热的身体与消失的意识让他难以支撑自己的动作,一个踉跄便撞上了一旁的墙壁。
“克兰德。。。?”
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喂,你怎么了?喂。。。”一声声呼唤并没有拉回克兰德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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