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离婚虐心文

现代离婚虐心文

首页冒险解谜救救亚当和夏娃更新时间:2024-04-30

  我叫苏简安,是个家庭主妇。

  我与我的丈夫陆薄言是初恋,相爱时很甜蜜,只是后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导致我们关系降到冰点,他恨我。

  可我是真的爱他,关系差点不要紧,我相信我们之间总能和好的。

  何况我们还有个孩子,婚后他虽然恨我,但对孩子着实不错。

  ——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亲手做了一桌饭菜,等他回家。

  我知道他一定会回家,因为在孩子面前,我们会维持一个虚假的恩爱形象,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也是我们相爱时的约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孩子意识到父母之间的矛盾。

  他一直做得很好。

  可是今天,我从中午等到黄昏,他仍没有回来。

  “夫人,吃饭吧。”不知何时,徐妈已经走到我身边,语气像是叹息,“少爷不会回来了。”

  我回神,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昏黑的夜色:“好,吃饭。”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眼前一亮,飞快地跑向门口,开门:“墨……”

  不,不是薄言。

  来的是一个女人,高挑美艳,容色殊胜,就好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她穿着一条宽大的裙子,挺着大肚子,裙子下是一双修长的腿。

  我愣了愣:“请问您找谁?”

  谁知对方毫不客气,直接撞开我走进门,旁若无人地脱鞋。

  徐妈看见了,眉头紧皱,好像想说些什么。

  我制止了她,让她回厨房不要出来。

  “你是谁?”我问那女人。

  换好鞋,女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极其自然地走向沙发,头也不回道:“宋媛。”

  这也太无理了,谁会这样做客?

  我抢先两步拦住她:“你来做什么?”

  宋媛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不让客人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莫名其妙,反唇相讥:“一个招呼都不和主人打,这就是你的作客之道?”

  她扬扬眉,脸上半点不自在都没有,道:“好吧,那在这里谈也一样。”

  “谈什么?”我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却又不愿深想。

  “谈你和薄言。”宋媛抿唇,轻轻地笑。

  轰隆——天边闪过一道惊雷。

  我错愕地看着她,只觉得那道雷劈在我身上,反应不及:“你,说什么?”

  宋媛倒是很耐心,看我的眼神高高在上,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薄言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的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我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出去接文件。

  上面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碰到文件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手像是被火燎了一下,慌忙收回手

  宋媛扬唇看我。

  我死死地盯着她,一颗心不断下沉。

  要我离婚,是薄言的意思吗?

  不,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想要离婚,完全可以自己来提。

  只要他说一句离婚,我绝不会纠缠。

  可他没有。

  他虽然恨我,欺负我,却从来没说过一句要和我离婚。

  如今更不可能叫别人上门逼我离婚。

  我努力无视心口的窒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离婚?”我看着她,指着门外,一字一句道,“我和他之间还有孩子,他不可能跟我离婚,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家。”

  宋媛脸色骤变,又讥讽一笑:“就你那病恹恹的孩子,能活多久?”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得滴血,疯了似的大喊:“闭嘴!你怎么能这么诅咒一个孩子!”

  “你不用挑拨离间了!”我怒火中烧,步步紧逼她,心中的火气激得我想毁掉一些什么,“薄言根本不喜欢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她怔住,一扫之前的嚣张自信,被我逼得连连后退,嘴上仍不肯认输:“我说得有错吗?你那孩子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他出生时弱得就像一只猫,出气多进气少,在医院里住了两年才勉强活下来,谁不知道?”

  “何况,你那孩子是不是陆家的都不一定……”

  她说的话太恶心,我怒极,忍不住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陆家的!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就在这时,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捂着肚子皱起眉,看起来痛苦万分,虚弱地痛叫道:“孩子,我的孩子……”

  伴随着她的声音,我看见有血从她的腿间弥漫开来。

  我顿时僵在原地。

  宋媛不再嘴硬,挣扎着捏住我的衣角,卑微祈求道:“不要,你不要伤害我,求求你,送我去医院吧。”

  我虽然生气,但也没想过要害一个孕妇。我也是*过的人,知道这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于是我连忙掏出手机,要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是薄言!

  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心里安定了不少,想和他说明情况:“薄言,宋小姐她……”

  可薄言看都不看我,一把将我推开,我猝不及防,跌在茶几上,后腰传来尖锐的疼痛。

  薄言紧张地扶起宋媛:“没事,会没事的。”

  宋媛虚弱的点点头。

  我震惊地盯着他们,喉咙干涩得像是能磨出血来:“薄言?”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无比冰冷,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心像被人用力捶了一下,我摇头,想说点什么,可脑子太乱了,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后腰的疼痛让我无法动弹,我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

  我心爱的丈夫,在我生日这天,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深夜,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

  后腰还在疼,像是有人孜孜不倦地提醒我,我有多可笑。

  我与薄言曾是初恋。当初爱得炽热,后来分手,再到后来结婚。我知道他恨我,可我以为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孩子都有了,他总有愿意相信我的解释,回心转意的时候。

  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对我。

  不知过了多久,薄言才回来,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和他说说话。

  薄言已经走到床边,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提起,强迫我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要推媛媛?你害得她失去孩子了你知不知道!”

  他眼底是滔天怒焰,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我心里一痛,道:“我没有,我没有推她。”

  “还敢狡辩?跟我去和她道歉!”

  一句话,就像一把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我想和他解释:“是她上门要我们离婚,是她先挑衅诅咒我们的孩子,我为什么要道……”

  啪!

  薄言打了我一巴掌,打断了我的话。

  我的脸重重地侧在一边,一动不动。良久,我仿佛才找回身体的控制权,缓缓转过头去看他。

  “苏简安,媛媛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竟然为了推卸责任抹黑她。”薄言恶狠狠地盯着我,脸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你怎么这么恶心。”

  他说我恶心。

  说我在推卸责任,说我抹黑宋媛。

  我从未感到如此悲哀过,我的丈夫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不。

  苏简安,媛媛。

  听称呼也知道,在他心里,我才是那个别人。

  何况,他要是真的愿意相信我,我们怎么会到今天的地步。

  我痛苦地摇头,喉咙里好像又泛起了血腥味:“我不会道歉,我没错,我不会道歉。”

  陆薄言眼神越来越冷,忽地勾唇,伸手捏着我的下颚,慢慢道:“你要是不道歉,我就把小宝带走,让你再也见不到他。毕竟,小宝不该有一个犯错不认的母亲,这样对他也好。”

  什么?!

  他竟然想把小宝带走?!

  我死死地盯着他,咬住唇,心脏像是停跳了,让我全身都麻木,连呼吸都艰难。

  他怎么可以这样?小宝是是我的心头肉,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动我的小宝?大人的争吵,为什么要波及孩子?

  我想问他,可我不敢。

  因为我知道,我要是再冒犯他,他会说到做到,他本就恨我。

  陆薄言还在说话,我从未觉得他如此面目陌生,近乎可憎。

  他的一字一句皆如寒刃入体,刺得我骨头缝都疼痛冰冷:“媛媛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她很善良。我真没想到你会一个孕妇下毒手,还能编出这种谎言来。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我能感觉到我在流泪,不停地流泪,可他没有丝毫动容。

  他说我恶心狠毒,还要动我的小宝。

  我绝望地看着他,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离婚。”

  桎梏一松,我整个人摔在床上,毫无反应,就像一条死去的鱼。

  其实离婚的念头早在看见陆薄言抱着宋媛离开时就有了,只是那会儿我仍抱期望,以为他回来后会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个谎言呢?

  至少我们这场虚伪无爱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

  可他什么都没有给我,只要求我给宋媛道歉,他从头到尾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曾经的那些温柔甜蜜,早已是过眼云烟。

  我什么也没有了,连尊严也没给我剩下。

  我痛苦地闭上眼,疲倦到不想说话,眼泪却不停地流。

  “离婚?”陆薄言声音沉冷,含着一丝讥笑,“你想离婚,好啊。”

  “净身出户,小宝归我。”

  我如遭雷劈,惶然看他。

  我没想到他这么绝情,一点情分都不留给我。

  这场婚姻,我是完完全全的弱势者,陆薄言位高权重,只要他不愿给,我就什么都拿不到。

  财产拿不到不算什么,可小宝是我的一切啊……

  他看着我,忽然俯下身来,伸手轻轻地摸我的头,就像心情好时摸宠物一样。

  “不敢是不是?”他开口,声音竟算得上温柔,可我知道,糖果下裹的是穿肠毒药。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宝,更舍不得陆家的钱。毕竟你就是这样势利的人。这次我就当没听见,不要有下次。”

  糖果下的毒药炸开,腐蚀五脏六腑,带来毁灭般的疼。

  “乖一点,你不会想知道,惩罚是什么的。”

  说完,他低头,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就好像视我如珍宝。

  可我遍体生寒。

  陆薄言回来前,我以为我已经够可笑的了。他回来后,我才发现我还能更可笑。

  不仅丈夫留不住,孩子也护不住。

  一吻毕,陆薄言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竟破天荒地不关心他大晚上要去哪里。只有些庆幸,他没再要我去道歉。

  那天以后,陆薄言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我不用猜也知道他在陪谁。

  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只要看到小宝,我就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就当我已经离了婚。

  我再也不要为他伤心了。

  这天晚上,我做好了饭,便让佣人去叫小宝下来吃饭。

  陆家不缺钱,家里佣人多,我虽然是家庭主妇,但主要做的事情也就是打扫主卧卫生和做饭。

  打扫主卧是因为那是我和丈夫的房间,不想让别人染指。做饭是因为,我喜欢做饭给丈夫和孩子吃。

  而现在……前者已经没有坚持的必要了,但好在还有小宝爱吃我做的饭。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红烧肉摆在小宝的专用椅前,这样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夹到。

  这时,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夫人!!”

  我心里一沉:“怎么了?”

  “小少爷他,他……”

  “他怎么了???”

  “他掉进湖里了!”

  我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飞奔了出去。

  佣人们在发现情况后第一时间打了救护车,帮我将小宝送到医院。

  我坐在抢救室门口,六神无主地给陆薄言打电话。

  毕竟是多年夫妻,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下意识还是想依靠陆薄言,何况出事的也是他的孩子。

  可电话那头,在我说完情况后,陆薄言却说:“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会尽快赶到。”

  有事?有什么事能比自己孩子的命还重要?!

  难道宋媛来了,他就连孩子也不要了吗?

  我愤怒地挂了电话。

  不来就不来吧,我的小宝有妈妈在就够了。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一条匿名彩信。

  鬼使神差,我打开了彩信。只一眼,就让我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陆薄言在摸一个坐在病床上的小孩的头,笑得十分慈爱温柔,看起来就像一对父子。

  仿佛有烈火在胸中灼烧,我瞪着照片上的两个人,想将他们一分一毫都印在心里。

  在小宝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甚至还有心情笑!

  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在乎他躺在手术室的孩子吗?

  为什么,他能这么狠心?

  就算不爱了,他也不该这样对我们的孩子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抢救室的门开了。我连忙冲过去问医生情况,可医生却抱歉地对我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许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我一定是没听懂,一定是理解错了。医生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呢?怎么能呢?

  “……很抱歉,孩子他,我们没能抢救回来。”

  “不,不可能!”

  我不相信,他们一定是骗我的。

  他们太坏了,把小宝抢救回来了就和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但他们救回了小宝,我就不投诉他们了。

  我先带小宝回家,小宝说了今天想吃我做的红烧肉。

  我冲进抢救室,却见小宝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手术灯孤零零地照亮,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

  他身上盖着一块白布,胸口一片血红。

  “小宝!”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到了家里。

  我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记忆慢慢回笼。

  陆薄言就坐在床边,神色憔悴,像连轴工作了一个月。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我心中恨意翻涌:“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陆薄言张口:“小宝……”

  “住口!”我怒火中烧,“你不配提他!你根本不配做个父亲!”

  陆薄言哽住,看表情好像有些受伤。

  我被这荒苏的表情给气笑了。

  他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受伤了?我的小宝连命都没了啊!

  “小宝他体弱多病,你知道的。”陆薄言还是坚持开口,“其实医生说过,他活不了多久了。而宋媛的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小宝虽然死了,但能救活另一个孩子,这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我怒极反笑,“是啊,对你来说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原本你的两个孩子都会死,现在只用死一个,你当然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苏简安!”他恼羞成怒,大声叫我的名字。

  “陆薄言!”我更大声地回敬他,“你听好了!你口中最好的结果,对我的孩子来说是什么?”

  “是他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体慢慢冰冷,还被他父亲挖了心!”我流着泪,声音却愈发大,字字泣血,“是全世界,只有他的母亲希望他活着!”

  他怎么能这样,连孩子的性命都能算计在内。

  父母不应该是孩子最好的保护吗?可他为什么能这么冷血!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陆薄言的表情,却听他沉默一会儿后,突然开口,声音讥讽冰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宝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我蓦然怔住。

  这句话威力太大,砸得我脑子空荡荡。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能懂,合在一起,我却听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我艰涩开口,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解释,告诉我,那句话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可他却冷笑一声,道:“苏简安,这么多年,你也装够了吧?我帮你和安澈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现在我在孩子夭折后拿一个心脏作为回报,很过分吗?”

  我极费解似的,茫然问:“帮我和……安澈养孩子?”

  “是!”陆薄言突然大声起来,语气激烈,字句间全是近似嗜血吞肉的恨意,“我全都知道,小宝是你和安澈的孩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收点利息而已,怎么了!”

  小宝是我和安澈的孩子?

  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忽然安静下来,望着前方傻傻出神。

  陆薄言说完那些,好像也觉得够了,不再多说,只冷冷地盯着我。

  “陆薄言。”良久,我才轻轻说,“我知道你恨我,当初你家里落魄,我弃你而去。后来你家富贵,我又回来。你觉得我势利,没有心。所以你恨我,要伤害我。你不再相信我对你的爱和忠诚了。可小宝是无辜的啊……你只要验个DNA就能知道真相,你为什么不验呢?”

  陆薄言瞳孔一颤,忽地僵住。

  我突然觉得好累。

  当年,我是那么爱他,被误会也好,被恨也罢,总觉得我们只要能重新在一起,就有和好的机会。

  可如今,我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孩子。

  我一败涂地。

  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僵持的空气。

  陆薄言接起电话:“喂?”

  大概是房间里太安静,手机传出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听见电话那头,宋媛惊慌失措地说:“薄言,不好了!君君情况恶化了。”

  陆薄言立刻站了起来,声音着急:“你别慌,我现在过去。”

  我嘲讽地看着他。

  挂断电话,陆薄言好像想和我说什么,对上我的视线后停住了。

  “你去吧。”我主动说。

  不是以退为进,是真心地希望他离开。

  我现在完全不想他在我身边,我怕我控制不住,*了他。

  ——

  就在陆薄言走后不久,我的手机也响了。

  我拿过来一看,是宋媛。

  她给我打什么电话?

  我不想接,任由电话自动挂断。

  铃声第二次响起。

  对方的锲而不舍令我生厌,鬼使神差地,我不仅接了电话,还按下了录音。

  “苏简安,听说你的孩子死了,节哀。”说着节哀的话,语气却阴阳怪气,就差把“死得好”三个字说出来了。

  我猛地一下坐起来,咬牙切齿。

  “不过,好在我的孩子得到了薄言的帮助,做完了换心手术,现在是个健康的孩子了。”宋媛言语带笑,“哦对了,还要谢谢你孩子的心脏。”

  我握紧了手机,怒意怎么也压不住:“你闭嘴!你竟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我的孩子!就是你诅咒的他!!!”

  “诅咒?你真的以为是诅咒吗?”宋媛似乎很得意,完全不在乎我骂她,自顾自道,“我去你家的时候有看见一片湖,当时我就在想,家里这么大,要是孩子掉下去的时候没人看见,该怎么办呢?”

  我脑子一空。

  “然后你猜,我做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我把担忧告诉了薄言,没两天,你的孩子就掉进湖里,淹死了。”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你……小宝本来不会死,是你们害死了他?”

  宋媛笑了起来,言语恶毒:“对啊,就是薄言做的。当初他爱的明明是我,凭什么你背叛他了,还能和他结婚。”

  我怔住:“你们当初就相爱了……?”

  我竟不知道,他当时心里就有了别人。可笑我还一心想着挽回。

  那时陆家险些*,安澈找到我,和我说可以给我一笔钱去帮助陆家,但我要与陆薄言分手,与他在一起一个月。

  我答应了。

  拿到钱后,我匿名资助陆家。

  因为陆薄言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付出,那会让他暴怒,会让他陷入对我的愧疚。

  我不愿让他陷入这样的愧疚与自责。

  所以他以为我因为钱背叛了他,现在陆家好转,我就回来了。

  所以他恨我。

  但陆家父母知道这件事,才会不顾陆薄言的反对逼迫他和我结婚。

  我们都以为他心里还有我,只是因为我曾经做的事情恨我,日子一久,一切就能回到最初美好的时候。

  可是我没想到,原来那时候他已经爱上了别人。他娶我,没有一丝一毫是自己意愿,全是父母逼迫。

  “对!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我的!”宋媛语气微妙含笑,“你真的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挽回他的心吗?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的孩子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心脏移植,你以为你的孩子能活到现在?”

  ……什么意思?

  所以,陆薄言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小宝,他留下小宝,只是为了那颗健康的心脏?

  “啊!!!”心口像是有一把锤,一下一下重重锤在胸口,我疼到无力反抗,近乎癫狂地嘶吼,“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你们才应该去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

  之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

  疯狂的恨意在胸中慢慢沉淀,就像一只猛兽寻不到猎物,暂时蛰伏。

  莫名其妙地,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陆薄言的时候。

  那是大学时期。

  他骑着一辆重型机车停在校门口,一双长腿随意架着,摘下头盔,凌乱的发下是俊美的眉眼,唇角勾着,漫不经心地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慵懒随性的味道,就像一幅画。

  他甚至都没看我。

  可我就这么爱上了他。

  爱到追了他三个月,恋爱七年,结婚五年。期间我满心满眼都是他,看不见别人。

  你看,爱上一个人多简单,只需要一眼就好。

  可放弃一段爱却要这么难。

  我痛苦地捂住双眼,取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安澈,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那是个很晴朗的日子,我用电棍击晕宋媛,绑了她,带她上了游艇,驶向远海。

  甲板上,我拍下她昏迷被绑的照片发给陆薄言。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焦急:“你在哪里?不要做傻事!”

  是啊,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出事了。

  我靠着栏杆席地而坐,抱着膝盖吹着海风,语气平静:“我会给你定位,两个小时,你不到,我就把她推下海。”

  我计算过了,从他的公司到这里,两小时刚刚好。

  果然,两小时后,他驶着另一艘游艇过来了。

  陆薄言站在那艘游艇上,满脸怒意冲我吼:“苏简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拖起还在昏迷的宋媛,头一次觉得他这样子很好看:“当然知道啊。”

  我笑:“你的心上人在我手里嘛,只要我轻轻一动,就能把她扔进海里。”

  陆薄言怒吼:“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反问,“小宝被你们害死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的呢?”

  我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隐隐生出一丝期盼。

  反驳我,快反驳我,说你没害死小宝,说我冤枉了你。

  可他没有,他只是更愤怒,就好像心虚了:“你疯了!”

  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听见他说:“小宝死了,那你父母呢?你不管他们了吗?今天你只要敢伤害媛媛,我就让整个苏家家破人亡!”

  他没否认,反而威胁我。

  我太了解他了,他这是恼羞成怒。

  所以,害死小宝,真的有他参与。

  恍然间,我想起多年前,他抱着我,认真地说要娶我。

  “我会和叔叔阿姨请求,让他们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我。我要好好照顾她,就像照顾自己的命一样。”

  那时的我又甜蜜又感动,还害羞,故意难为他:“要是我爸妈不同意呢?”

  陆薄言毫不犹豫:“那我就继续求。”

  “全天下再也没有人会比我还爱你。”他说得认真又笃定,眼神真挚,蕴满深情,“叔叔阿姨就算再舍不得,也会答应的。”

  当年那个提起我父母尊重又温柔的人,和现在这个可以毫不顾及用他们威胁我的人重合在一块,面目全非。

  何其不幸,我与他相识多年,见过他深爱一个人的模样,也见到了他恨一个人的模样。

  何其幸运,在他恨我的多年后,我终于舍得恨他了。

  爱恨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

  之前内心的纠结复杂在这一刻都归于平静,仿佛世间万物都失去了痕迹。

  我看着他。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某个瞬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让我一眼万年的陆薄言。

  可我的心却再也不会为之跳动了。

  “陆薄言。”我张口,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在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你想救她,有一个法子。”

  “是什么?”他急切地问。

  “你来替她。”我举起手里的刀,说,“我过来,替换她,我就让你的人带走他。”

  陆薄言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看见了,船舱里还有他的助理,只是一直没出来。

  他毫不犹豫:“好。”

  你看,他就是这样,为了心爱之人奋不顾身。

  当初,我在学校里遇到一个猥琐男,害怕得险些哭出来。陆薄言知道后,差点将那个人打死,后来陆家花了很多钱才平息下这件事,他自己也因为这事被父亲一顿暴打,在医院里躺了好久。

  事后,我去看他,他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里都是光。

  他说他不后悔,就算重来几次,他都要把那个人揍死。

  我又担忧又感动,哭了。

  他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肉麻兮兮地哄我:“别哭,你一哭,我的伤都跟着疼了。”

  你看,他多好。

  只是后来不再对我好了。

  ——

  我让他看见那把刀,就是在暗示,我会用刀,或许他过来,会受伤,甚至是死掉。

  毕竟我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从甲板上跳进海里,游到我的游艇边,攀着阶梯爬上来,冷冷道:“我过来了,你放开她。”

  我看着他,忽然换了话题:“你知道小宝死前,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陆薄言皱了皱眉,好像很不耐,但鉴于形势,还是配合问:“是什么?”

  “那时候我在教他写作业。你不知道,教小孩写作业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工作。”我感觉到眼眶在发烫,想笑,却挤不出来,“我被他给气到了,我和他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一点都不像爸爸妈妈亲生的’。”

  阳光,海风,游艇,大海,一切都这么美好,可我的心却一片荒芜阴寒。

  它空了一大块,海风呼呼往里灌,冰冷得令我麻木。

  我瞪着他,努力不让眼泪掉下:“这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知道吗?最后一句话,我在骂他!”

  “而你呢?你甚至不相信他是你的孩子!”

  陆薄言停住,看着我,似乎有些失神。

  我想笑,却在哭:“陆薄言,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不配当他的母亲……”

  陆薄言静静地看着我,眼底神色复杂。

  “怎么了……”宋媛在这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情况后,惊慌失措,“发生了什么!薄言,救我,我好怕。”

  陆薄言像是才回过神,道:“苏简安,你该把媛媛还给我了。”

  还给他。

  在神话传说中,夏娃是亚当的一根肋骨。

  所以当男人找到深爱的女人,就像是找回自己的肋骨。

  现在,他的肋骨被我绑架,用一个“还”字倒也形象。

  我惨笑,随意地抹了一把眼泪,道:“陆薄言,这个世界上哪里事事都能顺你的意。”

  “我把宋媛还给你,你能把我的小宝还给我吗?”

  “苏简安!你疯了!”宋媛大概是害怕极了,惊慌错乱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反问她,刀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

  “你们害死了我的小宝,而我的小宝救活了你们的孩子。你们正好欠他两条命啊……”

  宋媛颤抖起来,摇着头往后退:“不,你不能这样,薄言,薄言你救救我啊!”

  “苏简安。”陆薄言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一丝慌乱,“你放开她,有什么怨恨冲我来。”

  我讥讽地开口,泪痕被风吹得脸颊生疼:“陆薄言,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

  我盯着宋媛,一步步逼着她慢慢往后退,退到栏杆边,口中却是对陆薄言说:“以前,我听你的话,是因为我爱你。”

  “可现在。”我猛然回头,憎恨地看向他,喊道,“你害死了小宝,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爱你?!”

  陆薄言怔忪一瞬,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惊痛:“你……”

  我没让他把话说完,刀猛地向宋媛刺去!

  宋媛疯了一般往后退去,我眼看着她一脚踏空,跌落海中。

  “宋媛!”陆薄言大喊,随后我就看见他那艘游艇中,有个人影跃入海中。

  再回头,陆薄言已经到我面前,想抢夺我手中的刀。

  我连忙后退,拿刀尖对准胸口:“你别过来!”

  陆薄言顿了顿,神色愈发阴沉,随后继续向我走来:“你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敢不敢。”

  看,他有多恨我。

  他根本不担心我是不是真的想自*,他大概巴不得我死!

  突然,另一艘游艇上响起手机铃声,我猛然惊醒,回头看去。

  只见袁助理,救起了宋媛,在接电话。

  陆薄言趁机再次来和我抢刀。

  我不再犹豫,整个身子迎着刀上去。

  噗呲。

  一抹冰凉入体,真实的疼痛从胸口传来,遍及全身。

  剧烈的疼痛下,我强撑在栏杆边,抬眸看他。

  陆薄言怔怔地看着自己沾了血的双手,像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我能感觉到有温度从伤口奔涌而出,身体慢慢变凉。

  “陆薄言……”我吃力地说,“记住这一刻。”

  他猛然抬头,眼眶通红,伸手想捂我的伤口,却又好像不知该如何下手,咬牙道:“你不会死。”

  我可能是眼花,竟觉得自己在那双眼里看见了水光。

  他怎么会为我哭呢?他又不爱我。

  我轻轻地笑了,一字一句道:“记住,我恨你。”

  说完,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跳进大海!

  坠入海中的前一刻,我听见袁助理大喊:“陆总!弄错了!当初投资陆家的是……”

  “噗通!”

  苏简安纵身一跃,激起巨大的水花。

  陆薄言脑子一空,身体先脑子一步做出决定,跟着跳入海中。

  海水腥咸冰凉,激得陆薄言清醒过来,只见身旁一团淡红的海水,没有人。

  他毫不犹豫地下潜。

  那股红色连绵不绝,终点处的女人长发与白裙在水中散开,安静地下坠。

  陆薄言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安然赴死的决心。

  他疯了似的,拼了命下潜去追她。

  海水密度大,陆薄言潜得越深阻力也越大,肺部空气渐渐支撑不住,生出几分窒息感。

  可不知怎么回事,苏简安下坠的速度极快,就好像她天生便属于这片海,只是中途离开,在陆地上玩一玩。

  现在她玩累了,倦了,便要魂归故乡,葬于深海。

  谁也拦不住她。

  谁也留不住她。

  陆薄言慌乱至极,一颗心几乎要被捏碎,拼命伸手,想要碰到她。

  别走。

  别死。

  别离开我。

  海水铺天盖地,窒息与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记忆中的最后一眼,是苏简安被血色海水朦胧了的脸。

  ——

  陆薄言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

  他猛然惊醒,入眼的是白色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萦绕鼻间,他愕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正挂着水。

  海水、海风、阳光、还有红色的血。

  这些都不见了。

  病房里,只有袁助理和宋媛守在一旁。见他醒来,助理连忙扑过去:“陆总,您终于醒了!”

  陆薄言有些茫然,看向袁助理:“发生了什么?”

  袁助理一顿,正要开口,陆薄言发现不对了:“苏简安呢?她为什么不在?”

  刚问完,陆薄言就看见助理一下红了眼眶。

  心里一沉,陆薄言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怎么回事?”

  袁助理张口,声音嘶哑:“陆总,夫人她跳海了,现在还没找到……”

  大约是刚醒来,陆薄言感觉脑子有些晕乎,听见这话竟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怔怔地问:“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袁助理悲伤道:“出事后,我已经安排搜救队去海上搜救夫人了,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陆薄言只觉心口痛如刀割。同时,一阵晕眩袭来,他不由得晃了晃。

  原来不是梦……苏简安真的坠海了,她真的……

  这时,旁边伸来一双手,扶住了他,女人的声音里充满担忧:“薄言,保重身子。”

  陆薄言眼前一亮,迅速抬头,待到看清对方的脸,却又皱眉:“你为什么在这里?”

  宋媛语塞。

  她其实一直坐在旁边,只是陆薄言满心只有苏简安,没看见她。

  她原本想逃的,可想到逃了更加说不清,这才强迫自己留下来。现在对上陆薄言的眼睛,她一时之间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说,当然有人会替她说。

  袁助理:“陆总,在海上安澈先生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是当年资助陆家的另有其人,不是宋小姐,而是夫人。”

  “什么?”陆薄言愣住,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万分艰难才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夫人?”

  袁助理好像有些愤愤:“陆总,安澈说,当年夫人与您分手,去他的身边,是为了从他手中拿到能盘活陆家的资金。后来资金到手,她担心您知道她的事情,会内疚自责,这才让人瞒下您,另外找了个人出面替她资助陆家。”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宋媛:“没想到,最后这功劳却被别人捡走了!”

  宋媛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强自镇定道:“不是的,薄言,打电话的那个人是骗你的!当年资助你的人是我爸,你忘记了吗?”

  陆薄言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满脑子只剩下助理的话。

  这件事,他记得,以前苏简安也和他解释过。

  那是婚后的第一年,他仍旧恨着对方在自己落魄时离开,又在盛时回来。

  她背叛了他,还要怀着别人的孩子,强迫他娶她。

  他曾经有多爱苏简安,后来就有多恨苏简安。

  在孩子第八个月的时候,苏简安曾试图和他解释,说当年离开是为了拿到足够的资金盘活陆家。

  可那时他笃信帮助陆家的是宋媛,对她的解释一句也听不进去。更恨她要说这种卑劣的、一针就能戳破的谎,不肯稍微费点心思,说个圆满一点的谎言骗他。

  就好像她坚信他还爱她,只要她随便丢根骨头,他就还会像条狗一样围着她转。

  所以他对她恶语相向,毫不怜惜。

  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眼前骤然模糊,陆薄言用力闭上眼,忍住眼泪,哑声问:“安澈既然这么说,那他有证据吗?”

  其实陆薄言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安澈了。

  自苏简安从安澈身边回来,陆薄言就再也不愿意见安澈。

  如今,他来到这栋他深恨的别墅门前,按下了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安澈见到是他,丝毫惊讶也没有,反而笑了:“稀客啊。”

  陆薄言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不知是因为溺水后昏厥刚醒,还是什么原因,他的头很晕,眼睛很红,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保持自己的姿态,坐下,问:“在海上,是你给我助理打电话。”

  安澈看着他,神色复杂,许久之后才问:“苏简安呢,她还好吗?”

  提到苏简安,陆薄言心中抽痛,神色却更冷:“我的妻子,不劳你费心。”

  他盯着安澈,像毒蛇盯着猎物,一双眼猩红可怖,一字一句地开口:“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比起他的狼狈,安澈却自在多了。

  他甚至游刃有余地给陆薄言倒了杯茶,脸上的笑意一如当年那清雅的模样:“喝杯茶。”

  陆薄言耐心告罄,猛地将茶杯扫到地上,上前攥住安澈的衣领,咬牙切齿:“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安澈仍旧平静,目光在他脸上梭巡一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安澈眼里浮现出讥讽冰冷,打破了他先前温和待客的姿态,“当初你是怎么对她的?现在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他挣开陆薄言,从茶几下抽出几份文件仍在他身上:“你自己看吧!”

  陆薄言下意识地接住那几份文件,打开来看。

  那文件里,有当初宋媛父亲投资陆家的股权分配协议,也有宋媛父亲和苏简安签订的代持股协议。

  虽然都只是复印本,但陆薄言看得出来,这些文件的原件都是真实有效,具有法律效益的。

  大脑好像锈住了。

  陆薄言看着这几份文件,竟迟迟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当初,苏简安离开你,是我要求的。我以足够填补陆家窟窿的资金诱惑她,要她离开你和我在一起一个月。她答应了。”

  安澈看着他这副游魂般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他充满恶意地说:“后来一个月期满,她怕你发现我们的交易,怕你自责内疚,就没直接和我要钱,而是要我替她找个中间人出面,投资陆家。我答应了。”

  “我也曾问过她,她这么做,你要是误会了怎么办。你猜猜她怎么说的?”

  安澈如愿以偿地看到陆薄言脸色苍白,眼里流露出惊惶,那是面对失去的害怕,也是自我忏悔的痛苦。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在嫉妒对方。

  嫉妒对方能够拥有苏简安,能够这么轻易地得到自己心尖上的女人。

  这份嫉妒将他变得面目全非,逼得他远走他乡。

  如今,终于轮到陆薄言痛苦了。

  安澈笑着,一字一句,认真得像是在说一则诅咒:“她说你会相信她,就像她相信你一样。”

  陆薄言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心口连绵的疼痛骤然剧烈,就好像那只慢慢攥紧他心脏的手终于忍不下去了,猛然用力,要将他的心脏捏碎,以报复他这么多年的荒苏。

  他捂住心口,头晕又一阵一阵地袭来,眼前渐渐陷入一片黑暗。

  陆薄言慢慢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安澈的最后一句话闯进他的脑中,像是诅咒又像是判刑。

  “可你没有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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