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晔旻
这年的5月30日,胡斯派的内战达到了最高潮。“塔布尔派”的军队占据了距离布拉格不远的里旁村附近高地。从地形来看,“圣杯派”的军队处于洼地,使塔布尔军的大炮能够充分发挥威力。但从军力看,敌人则居优势。“塔布尔派”领袖普罗科普共有骑兵800人,步兵10000人,战车360余辆;而“圣杯派”却拥有好几千骑兵,步兵25000余人,战车660余辆。
对于“塔布尔派”而言,兵力上的劣势似乎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毕竟这是他们在对付十字军讨伐时司空见惯的情形。但致命的是,作为曾经和“塔布尔派”并肩作战的同盟者,“圣杯派”非常熟悉胡斯军对车堡战术的运用与其强大威力,他们计划将“塔布尔派”军队诱出坚不可摧的车堡后加以歼灭。
于是,里旁战役开始后,“圣杯派”军队佯装发动坚决的进攻,他们编了11个大车纵队向塔布尔军的野营冲锋,纵队的前面是大炮,接近射程后,进攻者用猛烈的炮火攻击“塔布尔派”军队的防御工事。被围者遭到损失,但用更猛烈的射击来回答敌人。待烟雾消散,塔布尔军看见敌人正在逃窜,不知是计,便离开防御工事,紧追不舍。谁知他们一离开战车堡垒,敌人的骑兵立即从两翼猛攻追击者,冲进没有毫无防备的阵地。假如此时“塔布尔派”的骑兵战斗得力,或许还可以挽回败局,可是恰在这时塔布尔军的骑兵指挥官查贝克所指挥的骑兵竟然逃走了。数量占压倒优势的“圣杯派”步兵乘机冲了上来,并且突破了战车防御工事,双方在战场堡垒阵地内部展开激战。结果,“塔布尔派”惨败。到了晚上战斗结束,约有13000名起义者阵亡。
布拉格老城广场的扬·胡斯雕像和泰恩教堂
“波西米亚人只能被波西米亚人打败”,胡斯党人彼此拔刀相向终结了“掷出窗外事件”以来的战争。在同室操戈的里旁战役中直接受益的自然是皇帝西吉斯蒙德。1436年8月16日,这位狡诈的老君主郑重宣布“异端”波西米亚和天主教世界言归于好,由此正式结束了17年的胡斯战争。
但天主教世界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胡斯战争的一个结果是迫使罗马教会同意捷克信徒进行宗教活动时使用捷克语,而且学校讲课又都是使用的捷克语,这就大大提高了捷克语的地位,在捷克教徒们的眼光中具有了神圣的拉丁文的同等地位。这对处于德意志人三面包围中的捷克民族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而免遭同化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与此同时,不可一世的重装骑兵继在“英法百年战争”中遭遇英军长弓手的迎头痛击之后又在波西米亚被胡斯派的战车堡垒以及同火枪火炮的配合战术打得落花流水。与“中世纪”联系在一起的“骑士时代”退出欧洲历史舞台的脚步,也因此在胡斯军的隆隆炮声中显得愈来愈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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