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嘉鱼县义工协会老邓转发的一篇自写体文章,像是一封信,又像是一串泪珠:
早些年,父亲因风湿性心脏病不能再去花圈厂劈竹条了,母亲菜场摆摊卖菜成了唯一的收入来源,微薄的收入都拿来供父亲吃药与维持日用开销。
母亲总是半夜一点半起床,去菜场批菜;正午去三角塘菜市场好心人店铺门檐下坐守;下午四点,又在菜市场门口守到天黑。
现在,我也患上与父亲一样的病,只得离开武汉残疾人工厂回了家。
早晨七点,我来到县城北门湖的三角塘菜巿场,出现在母亲一米远的背后。她正在用一桶清水冲洗批发来的一捆大蒜。由于行动不便,她必须右腿靠着一把旧皮罩着的凳子才能努力支起身子前进。
随着新城往咸宁、武汉方向扩建,大量人群到新区购房居住。临近的大型商场都配上了完整的生鲜交易链,如今三角塘菜市场日渐显得冷清了。
回家后我才渐渐知晓,母亲卖菜的菜市场是如此简陋,卖菜如此艰辛。她每天凌晨一点半去进菜,只是为了从批发商那里拿最新鲜,最有卖相,最低价的菜,只因父母卖菜前在神洲堤租种过七八年的蔬菜,精懂各种菜的习性。
凌晨一点半,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会从北门湖廉租房1栋准时推出用钢筋焊的小推车,弓着腰,背着一个掉皮的旧包,如同一只甲虫向三角塘转盘方向缓缓蠕动,留下一路小滚轮与水泥的摩擦声。
一只脚因为瘸,抬不起来拖水泥地的声音,单调,久久回荡。
经过十几分钟推行,推车拐弯进入菜市场。放下推车,母亲马不停蹄穿梭在几十个菜贩子中间。莴笋、大蒜、大白菜、菜苔,白萝卜、红萝卜、芹菜、葱、土豆、菠菜,一样样挑选。来来回回走动,体力不支的她每次只能提回十几斤的东西。
不一会儿她便汗流浃背了,我似乎可以听见她的喘息声,她解开了外套,靠在铁桩上伸了伸腰。
青豆、藜蒿进价高得令人诧舌,母亲在这里转了又转。在众多卖菜人惊奇的目光中,经过讨价还价母亲花八元八角一斤的价格买进二十斤藜蒿。她说进高价菜的人少就自己去进,这是生意经。
趁着天还没亮,她将菜一样样整理、扎把。偌大的菜市场,只有四面风的来回,只有几盏长毛的灯光,只有三十多个蚂蚁一样爬动的人。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卖菜的人们三三两两走向菜市场。71岁的老母亲必须像猎人一样敏锐,穿越在菜市场买菜的人群中,找到熟悉的面孔,用热情捕获陌生人。因为十一点之后,菜市场就会没有了嘈杂声,吆喝声,人们渐渐归家,母亲便成了偌大铁皮菜市场唯一的坚守人。
银发如烛蕊、嘴唇干瘪的母亲,就是用一辆七根钢筋焊成的简易推车,几个白色泡沫盖,一杆电子秤,一把罩着磨损皮的板凳,为一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向命运抗争着。
这样的老母亲实在值得尊敬,希望好心人路过三角塘菜场,都能帮她多买点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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