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悬疑电影之巅,刘青云精神分裂,活埋自己竟是为了破案?

华语悬疑电影之巅,刘青云精神分裂,活埋自己竟是为了破案?

首页冒险解谜奇妙探案日记更新时间:2024-05-17

最好的香港电影在哪里?

当然没有标准答案。

星爷的玩味、墨镜王的神秘、吴宇森的豪情、徐克的邪魅、林岭东的冷峻、许鞍华的细腻……

各花入各眼。

比起这些常会提起的“港片招牌”。

Sir总是忍不住偏爱那块特立独行的牌匾:

银河映像。

连名字都有些无厘头。

弹丸香港,何来银河?

可正是顶着这四个字,他们在大浪淘沙的港片时代,蹚出一条优雅精致的“影像银河”。

今天。

是时候擦擦牌匾表面落下的灰——

《神探》

必须承认银河映像的时代过去了。

6年仅一部新作。

而且还是明显因为种种不得已,而支离破碎的人情之作。

本月即将上映那部新片,曾让老粉DNA动了一下。

韦家辉,《神探大战》,定档7月8日。

可惜出品方名单中不见“银河”。

电影Sir还没看暂不作评价,但从片名可知,它带有浓重的“银河味”。

《神探》。

豆瓣近25万人为它打出8.5高分,杜琪峰代表作之一,更是让韦家辉在华语影坛收获三座最佳编剧奖。

现在重温,Sir仍觉得它被低估。

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重新进入银河映像的影像世界,更能冲刷出它金光闪闪的质地。

也更可清晰地看懂人性的幽暗。

01

表面上看,这是一部标准银河映像式的电影。

剧情简单:

一个警察丢失警枪,接着警察为了掩盖过失,制造着更多的过失。

这种故事杜琪峰早在《PTU》拍过了。

变化,来源于杜琪峰背后那个男人:

韦家辉。

香港金牌编剧,脑洞奇大。

哪怕是那些为了维持公司运转而不得不拍的纯商业片,在他的设计下也别具一格。

《瘦身男女》。

爱情故事怎么拍出新意?

他找来刘德华、郑秀文。

把这两个堪称人类菁华的俊男靓女,装扮成300磅的超级胖子。

化学反应神奇地发生了:

几乎每个观众都等待着,他们恢复“本色”的那一幕。

《最爱女人购物狂》。

周星驰还原了张柏芝的市井味。

韦家辉则放大了她身上港女的精明感。

出生就被弃置在各大名牌店的张柏芝,慢慢长大成超级购物狂。

孤儿、购物癖、选择困难症……

元素看似八竿子打不着。

捏在一起后,却精准地描绘出都市繁华背后的人心隐疾。

但韦家辉在香港影坛最无可取代的,还是对超然世界的迷恋。

《我左眼见到鬼》的人鬼恋。

《再生号》三层嵌套的鬼情鬼事。

再到《神探》中主角能看见“人心里的鬼”。

“鬼”的涵义,五花八门。

《神探》的“鬼”,是被各种*催生出来的“心鬼”(心魔)。

警员高志伟(林家栋 饰)。

一阵口哨声,吹出他体内七只“鬼”。

每只鬼对应一种性情,他们会在适当的场合“附身”,帮主人解决一种具体的危机。

该享受时,高志伟是贪婪懦弱的“林雪”;

面对盘问时,“林雪”扛不住,他就是机敏狡诈的“刘锦玲”;

怒火中烧时,需要一击致命,他是暴戾凶残的“张兆辉”。

然而。

“鬼”不再是电影主角。

换成了一路窥视他们的“神”。

02

自带看透人心的能力,陈桂彬(刘青云 饰)成了“神探”。

这种“神”的第一重表现,是“神奇”。

办案无往不利。

陈桂彬大约是整个香港几万名警察中破案率最高的探员,几乎没有他破不了的悬案。

探案方式也神奇。

一件谋*案,被害人是女学生,遇害后被装进行李箱。

怎么查?

陈桂彬是坚定“体验派”。

在警察局内模拟出犯罪现场。

只见他对着一头被吊起来的猪又砍又劈,时而还捂脸抹泪。

末了,让助手把他装进行李箱,从楼上滚到楼下。

滚完,从箱子里钻出来,陈桂彬已然在楼梯上滚得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

你很难说这个时候的他头脑能做出精准判断。

可神探却一语道破凶手身份:

是冰淇淋店的老板!

没推理,没证据。

乍看瞎扯淡。

可谁说《神探》是一部侦探片呢?

台词一早点明:

查案要用右脑(感性思维)

不要用左脑(理性思维)

什么叫靠右脑的感性思维?

洞穿人心,“成为”当事人。

当他扮演凶手时,他就洞悉了凶手;当他扮演死者时,他就洞悉了死者。

对,神探不是普通人。

“神”的第二重表现,是“神经”。

上司功成身退,得准备一份送别礼物。

同事们买了一只宠物犬,他则割下自己的耳朵送上司。

为什么?

他说,因为上司心里“没有鬼”。

所以陈桂彬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了他。

这个行为,对标的是一百多年的那个天才画家,梵高。

据说,梵高认识了一个在妓院谋生的少女,这个少女虽处风尘,内心却洁净如处子,于是,他便割下了自己的耳朵,作为礼物相送。

电影是在说,陈桂彬就像梵高一样:

天才,疯狂,也孤独。

被警队开除,被妻子抛弃,成了常人眼中的神经病,甚至在“鬼”的眼中,他也是神经病。

陈桂彬终日身着九分裤,露出一截小腿,像个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的小丑。

走起路来还一摇一晃,更显滑稽。

陈桂彬是上天赐予这个世界的天才,也是这个世界的孤儿。

这是个没人要的人,是个异类。

他仿佛是这个世界的解药,但这个世界却是他的受难。

在他走向最后的终局之前,他先走向孤独。

03

《神探》故事的高级之处,在于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正邪之争”。

即——

神和鬼,并不完全对立。

电影里几乎所有人都有“鬼”。

首先是始作俑者高志伟。

他贪图享受,趁同事下车的空当,就敢偷钱。

丢了枪,同事要上报,高志伟就能立刻痛下*手。

*死同僚后,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让案情变得更复杂,才便于自己脱身,在面对他本可以开枪制服的偷枪凶手南亚人,他选择不开枪。

这时,先后出现的三只鬼是高志伟的贪婪、凶狠、狡诈的实体化。

恶人有鬼,好人也难逃鬼缠身。

商店里,一个红发女孩对着另一个女学生耳语,教唆她趁人不注意,偷走一支口红。

陈桂彬制止了她。

她不是“人”,她是女学生心里的“鬼”。

这时,鬼代表的是女学生想要跟同学攀比的虚荣。

抛弃了陈桂彬的前妻张美华(林熙蕾 饰)也有鬼。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陈桂彬甚至都不认得她。

因为她已经“面目全非”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 旁人眼中的前妻张美华是林熙蕾,神探眼中的张美华是陈慧珊

她口口声声说是替医生来问陈桂彬为什么半年没有复诊,然而她并不是真的关心陈桂彬的状况。

她来找陈桂彬的真实目的,是她手头有桩案子查了半年都没进展。

她需要借助“神”的力量。

神探只是她需要时才会想起的查案工具。

这时,这个由陈慧珊扮演的“鬼”,是张美华掩饰不住的自私

临别时张美华道出一句关键台词:

所有人都有鬼,就你一个没有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你有问题

是啊。

人生在世,为了适应社会,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始终只有一面呢?

当你开始逃避、改口、掩饰、虚与委蛇、强颜欢笑的时候,你的鬼就从虚无中现形了。

陈桂彬原本也没有鬼。

他只想做一个始终如一的人。

所以,当他想表达对上司的崇敬时,他可以做到不顾旁人眼光地切下自己的耳朵。

他不会去想别人能否接受他的这种举动,正如他不打算向这个鬼蜮横行的人间妥协低头。

可结果如何?

他的我行我素让他丢掉了警队的职位。

五年过去了,他找不到新的工作,不仅没能融入社会,变得更加孤僻,甚至还被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抛弃。

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面对、不敢面对。

为了不使自己崩溃,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鬼”。

他将自己的灵魂切割开,化作了他想象中的妻子。

因为这种转变是在无意识中发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妻子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时,这个“鬼”是在替韦家辉向我们耳语,陈桂彬也学会了逃避

原来,面对世人排挤孤立的冷眼,他并非毫无所觉。

他的内心是在意的、彷徨的:

他一面认为看到鬼是上天赐予他的天赋,一面也怀疑着,这究竟是不是一种诅咒式的惩罚。

他只能不断用跟自己强调“我想用它做点事”的方式,来安抚自己动摇的内心。

只是这句话,听上去总显得底气不足。

所以说,“鬼”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个我们时常冒出的幽暗之心罢了。

04

说完神鬼。

最后说说“人”。

整个故事里最“正常”的人,可能是警探何家安(安志杰 饰)。

如果不是这个旧相识意外闯入,陈桂彬的余生或许都将在孤独与失意中度过。

何家安在查高志伟的案子,却全无头绪。

于是找陈桂彬帮忙。

他打着感情牌,说视陈桂彬为师父,希望能够请他出山。

原本陈桂彬不为所动,直到,何家安掏出了他的配枪——

这把枪曾经属于陈桂彬。

在陈桂彬看来,如果这都不算命运的召唤,那什么算呢?

电影没有点明。

但在Sir看来,陈桂彬此时前所未有地认为,看到鬼就是老天爷赐予他的天赋,他进而认为自己被上天赋予了相比常人更多的责任。

他需要用这种能力多做些事,破除更多妖魔,斩*更多邪祟。

没有实质的证据,但他一定在说服自己相信,最好就这么相信下去。

就像他愿意相信,一场突如其来的降雨,是老天爷对他走对路的“启示”(sign)。

在他接过那把久违的配枪的刹那,他心潮澎湃,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他已然决定要肩负起自己的“使命”,至死方休。

这种决心从他“妻子”在厨房里骤然剧烈的剁肉声中便能听出。

如果说以前妻形象出现的“鬼”代表的是他内心的恐惧和软弱,那这把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手中的命运之枪,代表的是他要与之对抗到底的执念。

别人的*,无外乎钱权名利。

陈桂彬不是没*,他的*更大,大太多——

他要利用自己的能力,成为某种正义的使者。

因此,他产生了一种耶稣受难般的殉道者的幻觉。

这是他可以忍痛割下自己耳朵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他查起案来,把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疯狂本相。

一个例子。

陈桂彬跟着嫌疑人高志伟跑到厕所,撒尿到对方的裤腿上。

他用这种方式试图激怒对方,让他失控,以便暴露内心的“鬼”(秘密)。

他丝毫不考虑惹火对方的后果,脸上甚至挂着狡黠的暗笑。

高志伟暴怒。

他把陈桂彬的头砸向镜子,砸向洗手池,砸得他七荤八素、血流如注。

陈桂彬不以为意。

恍过神来后,也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割耳后装的假耳)还在不在——

他很在意这只假耳,这是他作为殉道者的功勋章。

他像是一个捉鬼法师,只有捉鬼会让他兴奋,只有超脱日常世界的精怪才会让他感兴趣。

他有着巨大的善心与雄心。

陈桂彬这个角色的魅力也在于此,他有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坦荡和执着。

正如影片开头,当陈桂彬决定出山帮助何家安时,妻子对他说:

我有预感你会被那东西害死

陈桂彬回道:

我宁愿被那东西整死

也不想这样委屈

“那东西”是什么?

粗浅的理解,就是人之邪恶。

更深一层,是人性本恶。

每个人,因为环境的影响,都会被逼出心里的“鬼”来。

所以陈桂彬,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还是选择要打这场注定失败的仗。

于是便有了结尾那场,被奉为全片精华的枪战戏。

一片片玻璃墙的映照下,人心鬼蜮一一显形。

每个人枪的指向都有着明确的心理动机。

南亚人指着高志伟,因为他知道自己拿着高的枪,高要*自己灭口。

高志伟指着南亚人,因为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拿回对方手中的枪,并且*人灭口。

陈桂彬指着高志伟,因为他知道高是这一切的祸根恶因所在,制止高志伟,才能拯救其他人。

尽管思维方式截然相反,但有一点陈桂彬跟福尔摩斯是一样的:

他们看穿了人的*,却也低看了人的*。

因此何家安的那一指最后冒出,也最意味深长。

他不再信任陈桂彬。

这一指,消解了陈桂彬挺身而出的一半意义。

剩下的一半,在陈桂彬*死高志伟后,亲眼目睹何家安心里的鬼越来越多,即将变成下一个高志伟时,也消亡殆尽。

陈桂彬的拯救行为失败了。

何家安彻底在自己的心魔面前俯首称臣。

但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吗?

陈在最后时刻拿枪指向高志伟。

也是在这一刻。

他抛弃了“神”和“鬼”。

完成了“人”的回归。

因为——

对,他不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拯救。

就像割下了耳朵,他才变回一个追求正义,但仍缺陷的普通人。

最后。

Sir仍想再次赞叹《神探》的结局。

尽管其中奥妙早被网友分析透了。

何家安开枪后,内心又生出新的“鬼”,教唆他重新布局现场,为自己脱罪。

于是。

何家安前后三次摆弄着现场的枪支,擦拭指纹,试图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

影像里,是典型杜琪峰式冷酷的风格。

极简的俯拍,强烈的明暗对比,没有对白。

可为什么要来回摆三次?

一次,足以达到反转效果;

两次,足够表现人性幽暗。

三次呢?

Sir心里,这正是杜琪峰、韦家辉,以及所有“银河映像”创作者真正独特的地方。

或许。

电影可以不止于猎奇的惊叹,愤怒的批判。

更是创作者以及观众的自我挣扎和反思

这也是Sir仍怀念它的原因。

阴沟中的我们,或者想抬头仰望那灿烂的星河,或者想沉迷于无尽的黑暗。

可总有人要去清醒地凝视。

那黑白之间的灰色。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哆啦C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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