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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道家以“道”为名,以道为尊,以道为本。道家思想认为,道是外物的本原和本体,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是从道中产生的。那么道是怎样创生万事万物的呢?老子用一句话概括了这一过程,即《道德经》第四十二章所说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老子说的一、二、三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该作何解释呢?居士我慢慢为你分析:
道生一也就是无中生有的过程,正如《道德经》第四十章所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在上一篇文章中,居士我说过,道又被老子称之为“无”。这个“无”不是虚无、空无,而是指道无形无相,不可捉摸。道没有具体的形象,没有特定的性质,无法用感官去观察。《道德经》第十四章中写道: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
老子说,道这个东西啊,你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到,摸也摸不着,没有什么形状,看上去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这么神秘莫测。
老子又说,道这个东西啊,虽然不可捉摸,没有形状,但其中确实是有事物的,这个事物真真切切的存在着。这就是《道德经》第二十一章说的: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是“无”,但是其中有象、有物、有精,其实就是物质性的混沌之气。混沌之气有形有质,混然同一,所以是“有”,又是“一”。无形无状的道中产生了混沌之气,这一过程就是“道生一”。
一生二道中生成了物质性的混沌之气,而物质有种种具体的属性,这些属性两两相对相反,比如动与静、明与暗、高与低、热与冷等等……这些相反相对的属性也就是所谓的矛盾对立。
我们的先人们将这些相反的属性总结为阴与阳,比如动是阳,静是阴;明是阳,暗是阴;高是阳,低是阴;热是阳,冷是阴……所以,混沌之气中存在着阴与阳两种相互对立属性,也可以认为,混然同一的混沌之气生成了阴气与阳气这两种相反的气。这就是《道德经》所说的“一生二”。
宋代大儒周敦颐将“一生二”的过程详细解释为:“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也就是说,混沌之气的运动产生了阳与阴的对立。
二生三如果混沌之气中只有阳气与阴气的对立,那么就不会产生出大千世界中精彩纷呈、多姿多彩的各种事物了,因为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孤立的阴气与阳气无法产生其他事物。
幸运的是,阴气与阳气不仅相互对立,还会相互激荡、相互作用、相互混合,就生成了第三种气,才会有万物的产生,而这第三种气就是——“和气”。和气就是阴气与阳气的和谐,也是两种矛盾性质的对立统一。阳气与阴气是二,再加上和气便是三,这就是“二生三”。
在《易经》当中有两个相反的卦:否卦与泰卦。这两个卦都是由乾卦与坤卦组合而成的:
如果乾卦(天)在上,坤卦(地)在下,这就否卦。天在上、地在下,这象征着天地不相交通,因此否卦代表着闭塞、否定,是没有生机的。
相反如果坤卦在上,乾卦在下,就组成了泰卦。天是阳气,要往上走,地是阴气,要向下降,于是天与地(阳气与阴气)在中间相遇、激荡、交感,才能通泰,并生成和气。这就是二生三的道理。所以泰卦代表着通泰。
三生万物现在道生成了混沌之气,混沌之气之中产生了阳气与阴气,阴阳调和又形成了和气,阴、阳、和这三者便能生成万事万物了。
可以用绘画来打个比方。用黑笔在白纸上画画,这幅画就包含着黑与白两种颜色。如果黑色与白色是孤立的,那么只能画出简笔画。但是如果让黑色与白色混合为灰色,而且黑色与白色的含量不同,灰的程度也不一样。这就成了素描,画面一下子就变得丰富多彩了。所以画家可以用黑、白、灰三种颜色来描摹任何事物。
“三生万物”的道理也是这样:黑象征着阴气,白象征着阳气,灰象征着和气,这三者生成了世间的万事万物。
任何一种事物都是阴阳调和的产物,所以其中既蕴含着阳,又蕴含着阴,而且阴与阳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如果阴与阳只剩下对立,那么这一事物必然面临着解体消亡的结局。
所以《道德经》第四十二章接下来说道: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冲”就“激荡”的意思,万事万物都背负着阴而朝向着阳,阴阳二气相互激荡生成和气,因此形成了一种和谐体,万物才能稳定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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