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的围城——亡命天涯(89)

静安的围城——亡命天涯(89)

首页冒险解谜亡命天涯更新时间:2024-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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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故事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故事讲述了又憨又直率的女人静安,经历30年的坎坷人生路,以她的倔强和顽强,披荆斩棘,从灰姑娘一步步逆袭成功的故事,还有跟她一路走来的那些朋友们——

1、

表哥表嫂的面包车里,静安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表哥表嫂的两只眼睛,像针一样,扎着静安的脸,静安克服着内心的羞耻感——

抱着冬儿离家出走,静安是有羞耻感的。到舞厅里唱歌,静安也是有羞耻感的。传统的一些规矩,束缚着静安的内心,让她自己有时候,也辨不清方向。

她只能在摸索中,寻找一条能走的路,寻找一条有光的路,哪怕满地荆棘,她也会走下去。

表哥家里,表嫂说了算,跟道儿上的人盘道儿,都是表嫂下去盘道儿。

表嫂盯着对面的静安,说:“你咋能到这地方唱歌呢?这多磕碜呢?谁好人到这地方唱歌啊?”

表哥觉得表嫂的话难听,想插一句话,表嫂瞪了表哥一眼,表哥就把想说的咽下去了。

静安说:“表嫂,我靠自己唱歌吃饭,磕碜啥呀?”

表嫂说:“那不是卖唱的吗?谁好人到舞厅混呢,那还能混出好来?”

静安说:“你们面包车不也是靠舞厅挣钱吗?老板给钱,你不也是拉着服务员,送到百乐门吗?”

表嫂说:“我们把乘客送到百乐门就走,你是到百乐门里唱歌。到这里的男人哪有好玩意?你还敢到这里唱歌,你胆子太大了!””

静安不想跟表嫂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能不能不把我的事情,跟九光说?”

表嫂说:“我大姨去我家好几次,说你外面有相好的,要和九光离婚,把孩子还抢跑了。静安,你做得太过分了,你就是真的想跟九光离婚,你也不能把老周家的孩子抱走啊!”

静安说:“我婆婆说我外面有相好的,她纯粹是造谣。我现在跟九光是分居,我是孩子的妈,我抱走孩子有啥不对?”

表嫂说:“你都是结婚的女人了,不应该跟男人胡扯六拉,谁好女人跟男人离婚呢,离婚多磕碜呢。你抱着孩子跑了,你知道别人怎么笑话我大姨家吗?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一走了之,你不知道,我大姨家天都快塌了——”

静安说:“我没有相好,老周家是造谣——”

表嫂说:“你抱着孩子跑了,没有相好的帮你,谁信呢?”

表嫂很固执,静安无法说通表嫂,就更别说劝说表嫂了。

女人想离婚,不仅是丈夫,就连婆家的人,都会给你扣上一个外面有相好的罪名。唯有这样,才能减轻丈夫以及婆家的羞耻心。

给女人扣上这个帽子,那么,女人想离婚,不是丈夫的不好,也不是丈夫打女人,是女人有外心了,女人外面有人勾着,她才想离婚。

女人一旦被扣上这样的帽子,百口莫辩,你解释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什么证据不证据?丈夫说你有相好的,那你一定有相好的,哪个丈夫愿意自己头上青草绿?

对于静安敢抱着孩子跑了,不跟九光过了,这在三十年前人们的眼睛里,就是大逆不道,是触犯了天条。

就连静安自己,明知道自己是对的,可内心深处隐隐地不安,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在旧习俗旧规矩里生活久了,想找回自己,想找到一条正确的路,太难了。辨别方向的眼睛,有时候都被风雪迷住了。

表嫂还说:“你还跟相好的合伙把九光送进拘留所,你多心狠呢,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静安愣怔了,问:“九光进了拘留所,因为啥事啊?”

表嫂说:“你还装啥糊涂啊?不就是你跟相好的,合谋把九光送到拘留所吗?把九光整完蛋,你们好在外面过逍遥快活过日子。”

任凭静安怎么解释,表嫂都觉得静安是在狡辩。

倒是表哥,帮静安说了几句话,他说:“九光媳妇也有难处,再考虑考虑,等考虑好了,就回家吧,九光对你挺好的,你走了之后,他一直在找你,我大姨家的人都在找你。”

静安说:“表哥,那你先别把我的消息告诉九光,我考虑一天,后天我想好了,我自己给九光打电话。”

表嫂还想说什么,表哥拽了表嫂一把,表嫂就什么也没说。

面包车走了之后,静安隐隐地不安,表哥是不是缓兵之计?表嫂会不会把自己的藏身之地,告诉九光?

2、

静安越想越不安,她回到百乐门,客人有点歌的,宝蓝把点歌单递给静安。

看静安有些失魂落魄,宝蓝说:“别想那么多,有钱还不赚?”

静安想把自己心里的恐惧跟宝蓝说,但宝蓝已经上桌,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听静安说这件事。

三哥也走过来,催促静安唱歌。

三哥说:“你的事儿,宝蓝和二平都跟我说了,你别怕,哪也不用去,就在百乐门待着,你对象要是敢来,他就出不去这个屋子。”

静安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别人说帮你,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是帮,也只能帮一点,谁能帮你一辈子?谁也没有这个责任。再说,你跟人家什么关系,人家要帮你?

还有,总靠别人帮,不是办法。万一哪天身边要是没有人帮忙,只有自己呢?难道路都不走了?等死吗?

静安恨自己懦弱,没有胆量,没有强大的力量,抗衡九光。

唱完歌,静安心里越来越不踏实,跟三哥把唱歌的钱分了,就来到包厢的门外,把二平叫了出来。

静安说:“二平,我得走,我对象知道了,肯定来找我。”

二平说:“你不是说,面包车走了吗?你表哥表嫂给你容一天空儿吗?”

静安说:“我觉得表哥是缓兵之计,是先稳住我,我担心,他们回到大安,就会把我的消息告诉九光,我得走——”

二平说:“不会有事的,你被他吓破胆了。”

静安说:“你别劝我了,我有预感,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等宝蓝文丽他们下桌,你跟他们说一声——”

二平说:“你都不跟她们告别一下?”

静安说:“来不及了,再说,她们也会劝我,不让我走——”

二平说:“你去哪儿啊?一个人带着孩子?再说,房子不租了?房子里的东西白买了——”

静安说:“我不多说了,到了新地方,我给你打传呼。”

二平说:“你可千万记得给我打传呼,别把我们忘了——”

静安着急忙慌地背着包,背着吉他,从长胜出来,去幼儿园接回了冬儿。

还好,冬儿已经退烧了。静安领着冬儿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

冬儿感受到了静安的心情,也开始局促不安,说:“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静安说:“搬家。”

冬儿说:“妈妈,搬去跟爸爸住?”

静安收拾东西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她转身看着冬儿,说:“妈妈和爸爸离婚,你跟谁?”

冬儿撇嘴要哭。静安说:“你不用看着我说,你自己好好想,你跟谁?”

冬儿哭着说:“跟妈妈——”

静安心里清楚,冬儿想跟她在一起,但同时,她也想跟爸爸在一起。

早知和九光的婚姻到头来要散,当初为什么要生孩子呢?生下孩子,就是把自己的一根肋骨拆下来了,做成了孩子的人形。

从此后,静安少了一根肋骨,腰就挺不直,一辈子被孩子牵着鼻子走。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一根肋骨,是她的一半的心。

来不及想太多了,静安收拾好东西。

行李是拿不走了,新置办的锅碗瓢盆也拿不走,静安把身份证,钱,书,本,笔,都放到背包里,还有她的换洗衣裤,还有冬儿的换洗衣服,一大包,也都放到包里。

静安背着一个双肩包,提着一个编织袋,背着一个吉他,手里牵着冬儿,仓皇地从出租屋走出来。

没有跟房东打招呼,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给房东打电话吧。

静安牵着冬儿,径直往火车站走。

从出租屋到火车站不远,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两家镇是个小镇子,只有一列火车,下午两点左右,从长春到白城,还有相反的一列火车,从白城到长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这是一列慢车,才会在两家镇这个小站停下。快车是不在两家镇停车的。

以往,火车站前,能有两三辆小红车,但是这一天,战前空空荡荡,没有小红车,只有卖康乐果的摊子,伫立在雪地上。

冬儿看着康乐果,看了很久,没有移开目光。静安给冬儿买了一袋康乐果。

冬儿又说渴了。静安出来急,忘记带水,她到站前的商店给冬儿买了饼干,买了水,留着路上吃。

没有小红车,就只能坐下午两点的火车去安广镇,或者是去前郭。安广和前郭,都是长白线上的小城市。

静安不敢去大城市,她对大城市天生有一种恐惧,觉得城市太大,没有安全感。

静安也不会去农村,农村太小,她和冬儿去了,太显眼,一下子就会被别人记住。

静安就想去普通的,跟大安差不多的小城市。等到了新城市,先在旅店落脚,再找房子,再找工作,再找幼儿园,安顿好冬儿——

静安的脑子乱糟糟的,先要逃离两家镇,带着冬儿离开这里。

静安和冬儿进了候车室,买了去安广镇的车票,坐在候车室冰凉的长椅上,内心忐忑不安,担忧九光追上来。

冬儿要去卫生间,静安就把放在椅子上的所有物品,都背在肩上,提在手里,怕一疏忽,东西丢了。也担心顾忌东西,女儿丢了,那她就没有活路了。

从卫生间出来,静安站在水泥砌成的水池上洗手,心脏越发跳得砰砰响,她有种预感,好像危险越来越向她迫近。

领着冬儿坐在候车室,不时地看着售票窗口墙上的挂钟,就希望时间快一点,快一点到开车的时间,

外面的小红车一个都没有,这些车今天都有活儿,都去跑线儿了?静安只能坐在候车室里,焦灼地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后来,她担心九光找上来,就背包罗伞,牵着冬儿,到铁轨旁边去等车。

检票员走过来,说:“出来这么早干啥?这列慢车晚点了,回票房子等吧,孩子一会儿冻感冒了。”

静安又领着冬儿回到候车室。冬儿早晨还在发烧,再冻病了,静安心里的内疚就会更严重。

只要冬儿有个风吹草动,静安就会自责,是不是不应该把冬儿带出来?是不是把冬儿留在家里,冬儿过得会更好?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

这种自责,让静安心神不宁,让静安看不到前路的灯光,就好像在一片迷雾里走,没有方向感。

火车发车的时间都已经到了,可火车还没来。静安到售票口去问,说晚点半小时。

3、

静安只好带着冬儿,继续坐在冷椅子上等待。她又陷入自责里,对去安广镇也是忐忑不安。

对陌生的城市,总是怀有不安,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忽然,静安听到冬儿说:“爸爸——”

静安没当回事,以为冬儿又是自言自语。可随后,她却听到一个让她害怕的声音,说:“爸爸来接你回家。”

静安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都冻得起冰碴,她抬头看到九光的一张脸,知道跑不了了。

九光的脸上,看不到愤怒,也看不到喜悦,他伸手把冬儿抱起来,对身后的人说:“找到了,冬儿在这儿。”

静安看到候车室门口,走进婆婆,表哥表嫂,候车室的台阶下面,有表哥的面包车……

命运就是这样,再一次把静安像一条鱼一样,抛到了岸上,潮水褪去,静安在岸上挣扎,扑腾,毫无办法。

火车为什么晚点呢?

慢车晚点是经常的事情,静安不懂,经历的多了,就懂了。她还以为老天就是帮九光,帮九光找到她。

九光抱着冬儿,跟冬儿亲热了一会儿,冷冷地看了静安一眼,说:“别坐着了,走吧。”

九光的眼神像外面的大雪一样凉,静安不用看,也知道回去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

尤其这次,表嫂还说了,说“静安伙同相好的,把九光送进了拘留所”,九光要是这么认为,静安回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静安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去拿自己的背包。九光却把静安的包拿走,递给身后表嫂。

九光看了静安一眼,说:“你别拿着了,怪累的,出来这么长的时间,累坏了吧?”

九光语气里的嘲讽,让静安心哆嗦,怎么办呢?她不能跟九光回去,回去之后,她会遭遇什么?她再想出来,就更难了。

静安忽然瞥见旁边的厕所,说:“我要去厕所。”

九光皱了一下眉头。静安故意大声地说:“我要去厕所——”

惊动了旁边的检票员,走了过来,说:“咋回事?”

静安想说:“我不认识这个男人,我不能跟这个男人走——”但肯定没有。

只要九光说,她是老婆——神仙都得让路。谁敢拦阻啊?谁拦阻,谁就是静安外面的“相好”——

女人,当你是一个男人的老婆的时候,你就不是自己的,你先是别人的老婆,等你离婚之后,你才完全是自己。

婆婆担心出现别的变故,就说:“走吧,我跟你去。”

静安伸手跟表嫂要包,说:“包给我。”

表嫂犹豫了,不给静安包吧,将来九光和静安两口子和好了,静安会恨她。给她包吧,又怕静安跑了。

静安说:“包里有纸,还有卫生巾,我去换——”

九光认定静安不会跑,孩子在他手里,静安往哪儿跑?就是跑,也跑不了,就对表嫂说:“包给她!”

静安拿过包,去了厕所。婆婆紧跟其后。但婆婆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静安,只好别过脸,看着门口。

两家镇的厕所,很简陋,就是普通的蹲坑,坑与坑之间,筑了一道水泥墙,水泥墙不高,两尺高左右。

静安用水泥墙挡着,从包里拿出身份证揣进兜里。自己的钱,放到哪里儿了,一时之间,却没有摸到。

婆婆已经走了过来,静安不能再找了。

她磨磨蹭蹭地站起来,系腰带的时候,忽然从窗口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列火车正停在窗外。

其实,就是在静安和九光对峙的时候,就是她往厕所走的时候,火车到站了。

火车站的窗口,大多都有铁栏杆。但30年前,两家镇 小车站,旁边都没有出站口,下了火车,直接就上马路。厕所的窗口,没有铁栏杆。

静安从窗口看到,穿着蓝色制服的乘警,手里举着小红旗,嘴里吹着勺子,冲车头有规律的摆动,这说明,这列火车马上就要开——

静安还看到乘务员退回到车厢里,站在车门口,伸手要关车门。

静安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把包一把塞在婆婆手里,说:“妈,你先出去吧,我没整明白,还得重新整一下。”

婆婆手里拿了静安的包,又看到静安蹲下了,她没有怀疑静安,推门出了厕所。

静安手脚哆嗦着,赶紧系上腰带,一步上了窗台,从窗口跳了下去,飞奔向徐徐开动的列车。

列车员已经伸手关门,静安大声地喊:“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

婆婆没发现静安跑了,但候车室里抱着冬儿的九光,正好脸冲着检票口。检票口后面的大门开着,正对着那列徐徐开动的列车。

九光看到静安在追火车,他连忙放下冬儿,大步追了出去。

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动,静安拼命地奔跑,追她的火车,拼命地去追。车上的列车员向静安挥手,严厉地斥责着:“别追了,危险,危险!”

静安听不见,她已经看见九光追上来了,她要是让九光追上,她就会丢了半条命,再也没有勇气跑出来。

静安的两条腿向安上两个轱辘,飞快地追着火车。车上的列车员看静安死活不走,就跟着火车跑,只好开了车门,伸手把静安拉了上去。

车门关上了,静安瘫坐在地上。列车员劈头盖脸地将静安一顿骂,静安都听不见,就看到列车员嘴巴一个劲地动,满脸怒气。

静安又硬撑着站起来,往门口走。被列车员一把拽住,说:“嘎哈呀?你还要跳车呀?我一年的奖金都没了!”

静安说:“我想看看,后面追我的人,上没上火车。”

列车员说:“他是孙悟空啊?还能上火车?你,我都是违规把你薅上来的,他在后面,上不来!”

火车的速度已经加快,列车员狠狠地训斥静安。静安坐在地上,任凭列车员骂。她两条腿哆嗦着,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旁边过来一个推小车的售货员,打量静安,说:“你是不是饿的?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心脏受不了。”

静安伸手掏兜,手都哆嗦着。兜里有三十多块钱,其他钱,都在背包里,吉他也扔了,冬儿也扔了,她只带出一个身份证。

没敢买面包,也没敢买水,兜里这点钱,是她最后的一点救命钱。

静安趴在水池上,拧开水龙头喝了一肚子凉水,两个腿肚子还在哆嗦着。

拽她上车的列车员,已经心平气和,问:“你到底咋回事,要追火车啊?后面追你的是谁呀?”

静安说:“我丈夫。”

列车员说:“你跑啥呀?两口子咋地了?打架了?”

静安说:“我要跟他离婚,他不离。”

列车员上下打量静安,眼神不那么友善了。他说:“他不离,就是你有外心了——”

静安说:“对,我有外心了,我不想跟他过了。”

列车员说:“你外面的相好也不咋地呀,没说帮你一把?啥也帮不上,你还离啥婚呢?”

女人只要说离婚,100个人里,有101个人,会认为你外面有相好的,要不然,你怎么会离婚呢?打两巴掌扇两撇子,谁家夫妻不都是这样过日子吗,咋就唯独你想离婚呢?那肯定是你外面有人儿了!!!

静安看明白了,只要她说离婚,就是她有问题。什么问题?肯定是男女问题。

以后,她再也不会跟旁人说这件事,因为她说,就好像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

尤其女人,更不相信你离婚没有男女问题。同样的女人,日子过得生无可恋,也被老爷们揍,老爷们也酗酒耍钱,她离了半辈子的婚,都没离掉,你咋就离了呢?那肯定是外面有相好的帮你。

直到三十年后,静安都快忘了这件事,一个女邻居问起来,忽然说:“那你肯定外面有相好的,要不然你咋挣命地要离婚吗?”

静安说:“你咋猜得这么对呢?我外头有十个相好的,这说明我能耐!”

等静安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她上错车了。这不是长春往白城开的那列慢车,而是白城开往长春的那列慢车。

静安没有去长春,她兜里的钱,要是补票到长春,就不剩什么了。

车到新庙,静安茫然地下了车。

这是个小城镇,比大安小一些,破一些,但比两家镇大一些。

静安出了火车站,不敢在站台上久留,连忙往热闹的市区走。汇在人流里,静安就感到一种安全感。

在这里,九光找不到她了吧?


4、

九光原本打算去追静安,但静安上了火车。他想骑着摩托去追,被他妈拦住了。

他妈说:“冬儿在你手里,你怕啥呀?她早晚会回来的!”

九光说:“我担心她这次跑了,就不会回来。”

他妈说:“她不是要离婚吗?离婚不也得回来吗?你在家等着就行了,不用去追。再说,她看不见孩子,几天就回来了!哪有当妈的能离开孩子的!”

表嫂也说:“算了,孩子接回来就行,我看冬儿脑门有点热,孩子是不是发烧?赶紧回家,给孩子看看病。”

表哥表嫂是开着面包车来的,冬儿上了车,却发现妈妈没在,她就哭起来。

无论婆婆怎么哄,冬儿还是哭。婆婆生气,板着脸吓唬冬儿,说:“你再哭?我就给你扔车下去!”

冬儿不敢哭了,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到了大安街里,九光抱着冬儿去了诊所,医生给冬儿开了一些药。

九光回到家里,静安的背包,静安的吉他,都放在炕上。看着静安的东西,静安却没有追回来,他觉得心里堵着。

冬儿看着妈妈的吉他,就走过去,摸着吉他,说:“妈妈呢?妈妈呢?”

九光说:“*妈不要我们了,*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以后见到*,就不要跟她走,你要是跟她走,爸爸就再也不要你了!”

冬儿委屈地哭,九光就吓唬冬儿。吓唬不住,就买点吃的哄着冬儿。哄不住,就吓唬着。

婆婆在一旁安慰九光,说:“你去上班吧,我看着冬儿,不会有事的,将来,她回来离婚,你就不给她孩子,她舍不得孩子,就离不了婚。”

夜晚,九光打开静安的背包,发现背包里有一沓子钱。

静安有这么多钱呢?是自己挣的,还是相好的给的?

九光自己给小茹钱,他也认为静安在外面有相好的,相好的也会给静安钱。

第二天早晨起来,九光给冬儿吃药。冬儿哭,吃不起进去药。

九光啪地揍了冬儿一巴掌,说:“哭!哭!就知道哭!跟*一样,再哭我揍死你!”

冬儿不敢哭了,乖乖地吃了药。吃了药又哭,药全吐了出来。

九光气急了,啪啪地打了冬儿几巴掌,硬把吐出来的药,给冬儿吃了进去。

冬儿一边哭,一边用手拨开九光,她哭着喊:“找妈妈,找妈妈——”

冬儿又呕吐,九光捂着冬儿的嘴,说:“你要敢吐出来,我就整死你,让你找你的死妈去!”

冬儿呛住了,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又尿了裤子。

九光更生气,把冬儿摁在炕上打。他把对静安的气,都洒在冬儿身上。

大姐周英从外面走来,在窗口她就看见九光打孩子。

周英生气地推开九光,说:“有你这么看孩子的吗?这么点的孩子你就打?咋下得了手呢?”

九光说:“她不吃药,一个劲地吐,还找她妈——”

大姐说:“你滚犊子,孩子要是跟着你,可真倒了血霉,还不如让静安带走!”

大姐把冬儿抱起来哄着,冬儿却迷迷糊糊地要睡觉。

大姐害怕了,说:“冬儿,不能睡呀,不能睡,跟大姑说说话——”

冬儿迷迷糊糊地叫着:“妈妈,妈妈——”

大姐辛酸,落下眼泪,恨恨地看着九光,说:“九光啊,你可别作孽了,这冬儿要是毁在手里,你要贪官司,静安也会跟你拼命的!这是你自己的闺女啊,你咋下得去手?她还不到三岁呢,你是她亲爸呀!”

九光垂着头抽烟,不吭声。

大姐又去哄冬儿,说:“冬儿不要睡,大姑带你去小铺,买好吃的去,找妈妈去。”

冬儿精神了一点。大姐给冬儿换了裤子,穿上棉猴,又把冬儿要吃的药带上,带着冬儿去了小铺。

公公看到冬儿一张脸通红的,眼睛也哭肿了,气坏了,先骂静安,后骂九光。

大姐说:“孩子没吃药呢,咋办?她吃药就吐。”

婆婆说:“那打一针去吧。”

冬儿听到打针,又开始哭。大姐和婆婆还是把冬儿送到诊所,打了一针。回到小铺,冬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大姐对公公和婆婆说:“咋办呢,这个九光啊,他带不了孩子,脾气不好,孩子一哭,他就打孩子,那将来就把冬儿打窝囊了,打傻了——”

婆婆说:“过一段冬儿她妈就回来了。”

大姐说:“静安这次肯定是铁了心离婚,要不然,她不会带孩子走的。”

婆婆说:“她不是带孩子走的吗?这不就是说明,她离了孩子活不了,她惦记孩子,早晚会回来的。”

大姐说:“回来又能怎么样?两口子天天打架,我们也不可能天天看着静安,她有一天,不还得抱孩子跑吗?”

婆婆生气地看着周英,说:“那你啥意思啊?说话咋总是向着静安呢?”

大姐说:“我向着谁呀?我把钱都借给我弟弟九光了,我还向着谁?我是可怜冬儿,可怜这个没妈没爸的孩子!”

婆婆说:“你咒你弟弟干啥?九光不是活得挺好吗?”

大姐说:“妈,你就别糊涂了,别自己骗自己了,静安是肯定不会跟九光过了,跑两次了吧?既然这样,就让九光和她好好地离婚吧——”

婆婆说:“离婚之后呢?孩子呢?老周家的孩子就给老陈家了?”

大姐说:“什么老周家,老陈家,分那些干啥啊?这孩子还是姓周。”

公公在一旁忽然冲大姐吼:“滚犊子,别管我们家的闲事!回你家得了!”

公公的吼声,又把冬儿吼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小铺里的几个人,眼神惊恐不安。

大姐气哭了,说:“你们缺钱了,找我借钱,你们出事了,找我帮忙,我帮完忙,还落一身不是,摊上你们这样的爹妈,我也只能认了,下辈子我绝不托生成人!”

公公说:“赶紧滚,你就是不孝,有这么说爹妈的吗?”

大姑姐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就咱们这样的家庭,好赖不知,好坏不分,你放心吧,静安不会跟九光过了,你们就记住我这句话!”

大姑姐推门走了,用力地摔上门!

冬儿看到大姑走了,又开始哭。公公厉声地冲冬儿吼:“再哭,我就捏死你!”

《静安的围城》1-187章,都在我的主页—文章—合集里。

本故事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故事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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