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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恭喜你退休啦!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李海笑着把一个大箱子拿给了我。
我赶紧打开箱子一看,居然是一辆老式的红色摩托车!我高兴坏了,开心地说:“海海,你怎么知道买这个给我?我小时候就梦想有一天能骑上摩托车,走南闯北的。”
“哈哈,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总说要买辆摩托车兜风,现在你退休了,梦想终于可以实现啦!”李海也很开心我喜欢这个礼物。
就在我们父子高兴聊天时,女儿李晓晓皱着眉头走过来,一脸不满:“李海,你怎么买这么危险的东西送给爸爸?让他退休了就静静在家陪妈妈不好吗?”
我赶紧劝女儿:“晓晓,你就让爸爸实现下小时候的梦想呗,我现在身体还硬朗着呢,骑骑摩托不碍事的。你和妈妈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提,我一定天天陪着你们。”
李晓晓没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离开了。我知道她是爱我好的,只是有点保护过度了。晚上我试着骑了骑这辆破旧的摩托车,感觉好激动呀!风吹在脸上,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十岁。
一个月后,我加入了本地一个叫“逍遥骑士”的摩托车俱乐部,认识了一群和我有同样激情的老骑士们。我们五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骑着车去郊外兜风。大家年纪都有七老八十了,但骑上车精神抖擞,好不热闹。
俱乐部的老大王军是我们的领路人,已经骑摩托车40年了,什么地形什么天气他都能驾驭,技术非常厉害。和他聊天我发现,他小时候家境贫寒,上学要骑着破旧自行车几十里山路,所以他特别钟情摩托车,代表对生活的倔强。
老二刘强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说小时候父母经常外出打工,他一个人在家没人照看,只能天南海北地逛街打发时间,久而久之,他对各地的景点地理了如指掌。刘强经常带我们去新的地方玩。
老三曹健是个特别热心肠的老哥,他退休前在一个装配厂做技术工人,积攒了一笔退休金。他经常请我们吃饭,给我们的车加油。我啧啧称奇,他怎么这么大方,曹健哈哈笑说:“钱就是用来花的,跟兄弟们聚在一起,开开心心最重要!”
那天王军神秘兮兮地说要慢慢告诉我老李的过去,搞得我很好奇。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几个人又聚在老地方喝酒聊天。酒过三巡,我装作随口一问:“哥,上次你说的老李的过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军喝了一口酒,眯起眼睛说:“老李年轻的时候当过职业运动员,是我们省有名的摩托车手,拿过全国赛冠军的。不过后来他因为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不仅永久失去了赛车手生涯,还差点丧命。”
我吃惊地说:“这么厉害的人也会出事故吗?他受伤后怎么就不骑车了呢?”
“那次事故对他打击太大了。据说他在高速路上遇到对面车辆失控,两车正面相撞,他重伤昏迷了一个月才醒过来。不仅腿部骨折留下后遗症,心里阴影也很深。”王军感叹道,“不过,老李的摩托手功底扎实,即使许多年不骑车,他的驾驶技术也毫无生疏。”
我听后对老李刮目相看了。能在生死关头后重新拾起对摩托车的热爱,实在不容易。
“原来老李也有这么复杂的过去啊。”我感慨道,“我现在更欣赏他了!”
“对啊,阅历最丰富的,还是老李这个‘老骨头’!”王军笑着说。
我想起自己刚退休时女儿的反对和担心,就说:“哥,有时候我也挺理解年轻人的想法的。比如我女儿就不同意我天天跑出去玩,她担心我出事。不过这也不能剥夺老年人去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啊。”
王军点点头说:“年轻人关心老人是好事,但过分担心也不行。我教训我儿子说,等他老了,我绝不会限制他去找快乐。我只要他健康快乐就够了。”
“嗯,说得对!”我附和道,“我也该好好跟晓晓沟通这个问题了。她一个女儿,总是有点过于紧张。”
“行了,今儿个先喝完这瓶酒,散了去睡吧!”王军举起酒瓶干了最后一口,我们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回到家里,我看见女儿正在厨房洗碗。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了抱她,温柔地说:“晓晓,爸知道你一直很关心我,谢谢你。以后我去玩你也别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你就放心吧。”
女儿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点头:“爸,对不起,我不该管你那么多。你开心最重要。”
我高兴地揉揉她的头发:“别这么说,你会关心我是对的。只要互相理解就好。”
从此,我和女儿之间少了些芥蒂,我也放心出去找兄弟们聚会了。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转眼我们“逍遥骑士”几个哥们已经凑在一起一整年了。
有一天,刘强突然说:“咱们好不容易退休了,何必天天困在这小地方?要不我们来一次说走就走的长途旅行,去更远的地方转转!”
我们决定趁着过年前,组个五人摩托车队,从郑州一路南下到海南岛,全程5000公里!这会是一趟多么激动人心的旅程啊!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经过精心筹划,我们“逍遥骑士”摩托车团终于踏上了南下之旅。出发前一天晚上,大家在郑州集合,一边检查车辆,一边兴奋地讨论路线。
我对这趟旅行充满期待,但还是给女儿李晓晓打了个电话,免得她担心:“晓晓,爸明天要和哥们们去长途旅行玩儿,你和妈妈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事打电话联系我。”
“爸,长途旅行骑摩托不安全,要多加小心!记得准备外套,路上别受凉感冒。”女儿还是忍不住唠叨。
“知道啦,你放心吧,爸爸不是小孩子了。”我笑着安慰她。
“遵命队长!”我们纷纷响亮地应道。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阳光明媚,路况良好,我们骑着车风驰电掣,既享受自由,也欣赏沿途秀美风景。我时常想起年轻时的梦想,开心地感慨它终于实现了。
“真他妈的倒霉!”刘强一边抹脸上的雨水一边咒骂,“要耽搁好几个小时了!”
“别着急,安全最重要!”王军说。
我也安慰道:“伙计们,趁现在歇歇脚,吃点东西。这场雨过后路面更好走了。”
大家听了都平静下来,拿出干粮果腹。我还特意给女儿打电话报个平安。没过一会儿,雨果然停了,我们又踏上了水洗过的青石山路。
就在我们经过一个深山泥潭时,悲剧发生了。前面的老李不慎滑进了泥潭,他的摩托被困在深坑里动弹不得。我们连忙下车想把他和车拖出来,但泥潭越陷越深。
“再这么下去车都要沉了!”老李焦急地喊。
“别急,我来想办法!”王军说着就爬向了老李那边,想把绳子抛给他。
就在老李陷入泥潭,我们手忙脚乱想救他出来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惊讶地拿出一看,居然是女儿李晓晓打来的。
“喂,晓晓你找爸爸什么事?”我着急地说。
“爸,你们人在哪啊?天气预报说要变天,让你们赶紧找地方避难!”晓晓的声音很焦急。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刚刚过去的暴雨只是个开始,更糟糕的天气还在后头。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山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晓晓,爸这里出点状况,我回头跟你详细说。我们这就往前赶路,争取今天晚上能出山!”我简短地安抚女儿,然后对大家喊道:“兄弟们,咱们必须立刻离开这该死的山路,否则天黑前出不去,就危险了!”
“老李的车还在泥潭里,我们得把它弄出来!”刘强焦急地说。
在王军的指挥下,我们把老李救了上来。但我们苦苦也没能把他的摩托车从深坑里拖出来。老李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爱车,沉默着离开了。我安慰道:“老李,只要你平安就好,车可以再买,命重要!”
于是我们匆匆启程,争分夺秒向山区出口开去。夜幕逐渐降临,道路更加难辨,我们开足马力却仍在盘山公路上爬行。冷风呼呼刮过,雾气越来越大,让人看不清前路。
“队长,我们得找个地方躲一晚了,太危险了!”我大声说。
“也只能这样了。”王军沉痛地说,“希望天亮后风小些我们就能出去。”
我们找了个岩洞避难,生起火来取暖。大家默默用简单的野营食物果腹,然后相互依偎取暖,在风声中不安地闭上了眼。
“太好了爸!”晓晓激动得哽咽了,“我都担心死了,天气预报说那边风雪太大,路面全封了!”
我这才知道我们是侥幸逃过一劫,感慨说:“是你提醒我让我们赶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谢谢你,女儿!”
“爸,我支持你去实现梦想,但千万注意安全。我们一家人才是你的最爱。”晓晓认真地说。
我很感动,向女儿承诺以后一定把家人放在首位。经历了这次险境,我更明白了生命的可贵。
与女儿通话后,我对大家说:“兄弟们,咱们差点丢了老命,是晓晓这个孩子救了咱们。让我们好自为之,度过一个平平安安的春节吧!”
“李哥说得对,我也该回家过年了!”王军说。
就这样,我们的摩托骑行之旅不得不中断。但回家的路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幸福。我终于理解,爱我的人才是我最大的财富。
“哎,还没玩够啊,就回家过年了!”
“是啊,本来说好一路南下到海南的,现在只玩了一半就回头了。”
“算了吧,咱们老骨头也经不住那苦,到此为止就行了。”
我笑着劝大家:“伙计们,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一年多我们五好汉已经共事共悟,友谊牢固不换。以后机会多的是,再一起出去转转!”
于是,我们互相拥抱告别,各自骑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被激动地推开了。女儿李晓晓扑进我怀里,眼泪汪汪地说:“爸,你终于回来了!这次我再也不反对你去旅游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轻拍女儿的背,感动地说:“傻丫头,是你提醒爸爸及时下山,不然爸都不知道要陷入多大的险境。以后你就是爸的定海神针,我最听你的!”
晓晓笑着点点头,拉着我进了屋。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年夜饭,老婆和儿媳正在热火朝天地忙活。一家人热闹欢乐地团圆吃了年夜饭,我感到人生的圆满和满足。
年后,我主动约了女儿和孙女出去玩。我们开着车沿海岸线游玩,呼吸着自由的海风。女儿和孙女玩得很开心,回家的路上她们都睡着了。我温柔地看着这对母女,心想,这就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我也会继续和“逍遥骑士”摩托车团的哥们联系,聚会聊天。只是我再也不会长时间外出旅游了。因为我知道,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和爷爷,才是我这一生最应该做的事。
就这样,我开始过上了与从前不同的退休生活。白天我会帮着女婿打理点家务,晚上就陪老婆一起看电视聊天。偶尔骑车兜兜风,去公园和老伙计聚聚。平淡却充实的时光一天天流逝,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平静。
直到一年后,“逍遥骑士”的老大王军突然找我,神秘兮兮地说:“李哥,我们又要组团出发了,这次目的地是西藏,你一定得跟着去!”
我吃惊地问:“西藏?那也太远了吧?路上多艰难啊?”
王军重重地拍我的肩膀:“哥们,这次路线我早就规划好了,绝对安全。咱们一起去领略一下世界屋脊的壮美吧!”
我犹豫了,一想到耶稣的美丽,还是心动不已。我开玩笑问道:“队长,这次我的‘定海神针’同意了吗?”
“你放心!这次我已经通知晓晓了,她只叮嘱你记得带厚外套!”王军笑着说。
“没问题,我们一定会互相照应的!”大家举杯,豪气冲天。
到达甘肃和青海交界的一个山 时,前方竟然起了大雾。能见度直线下降,我们只能停下来等待能见度恢复。大家站在崖边,望着迷蒙的云雾出神。
“如果今生只能看这最后一眼风景,你希望是什么?”我突然问大家。
“我希望是日出。”刘强说。
“我希望是海洋。”曹健说。
“我希望是雪峰。”老李说。
“那我呢?”王军转头看着我,“如果只有最后一眼,你最想看到什么?”
我想了想,笑着说:“我最想看到的,是我女儿和孙女开心的笑脸。”
“哈哈,不愧是最有人情味的答案!”王军赞许地拍拍我的肩。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雾终于散去。那壮阔的山景重新展现出来,大家不禁发出欢呼。我们重新上路,继续向着无垠的长空进发。
然而好景不长,入夜后天气又开始转坏。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能见度再次下降。我们被迫在半山腰处停下,并且发现前方有条涧水正在暴涨。
“太危险了,必须停在这里等待天明!”王军果断下令。
我们找了个岩洞避风雨,并将摩托车围成一圈作为屏障。毛毯和睡袋都派上了用场。我心里很安定,因为知道大家会互相照应。就这样,我们又一次在郊野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好啊,我们都好久没洗澡了!”
在高原湖泊洗了个冷水澡,我们全身被凉透了,但精神顿时焕发。“哥们们,这个主意太好了!”王军开心地说,“我全身的旅途疲惫都洗掉了!”
我们又踏上了来时的山路。这次天气终于放晴,阳光明媚而温暖。我深深呼吸着淡雅的高原空气,感到无比的开心与满足。
“老李,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山里气压太低吗?”在一个休息点,我关切地问。
老李摇摇头说:“可能是老问题又犯了,头有点晕,不过马上就会好的。”
我让老李先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去车箱里翻医药箱,找些头晕药给他。
“谢谢你兄弟,我自己带了药,过一会就没事了。”老李客气地推辞了。
“好,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大家互相照应!”我拍拍老李的肩膀。
中午我们在一个郊外小镇吃饭补给。刘强兴奋地说:“哥们们,前面不远就是咱们的终点拉萨了!加油,再撑一段!”
“是啊,只要平安到达拉萨,这趟旅行就圆满成功了!”大家举杯庆祝,笑容满面。
饭后,我按惯例给女儿去了个电话报平安。听到我们就要抵达终点,晓晓开心得直跳脚:“爸,终于要实现西藏梦了!一定要在珠峰前好好合个影留念!”
“放心吧宝贝女儿,我一定给你带纪念品回来!”我笑着挂断电话。
下午我们继续上路,按照王军的路线,很快就进入了拉萨城区。我们激动地穿行在热闹非凡的街道,感觉自己就像到了圣地一样。
正当我们沉浸在喜悦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们回头一看,老李的摩托不知为何愣生生抛锚了,人已经栽倒在地上。
“老李!”我们赶紧冲过去扶他,发现老李已经全身冷汗,脸色苍白。
“咱们赶紧送医院!”王军果断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们心急如焚地在拉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终于,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大夫走了出来。“老李暴发了高原病,已经无大碍了。你们送他来得很及时!”
我们长舒一口气,感谢上苍保佑老李平安。
这次惊险的插曲提醒我们,在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时,也不能忘记自己毕竟是个血肉之躯。有些旅途中的惊喜,也许正是老天爷对我们失去警惕的惩罚。我们再次深刻认识到,生命的可贵远高于任何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