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寡妇孩子在众人后面追他娘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时候在村里要饭,我娘带着我,日子虽然很苦,但晚上在娘怀里睡觉,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后来,我娘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没了,我变成了孤苦无依的孩子,冬天挨冻,夏天在街上被蚊子追着咬,叫别人家的门被人放狗追。还好遇到疤三儿,捡回了一条命。可仅仅是保住了一条命而已,平时疤三儿没少打骂,生活过得苟延残喘。
如今,李寡妇如果真被人填了井,孩子的命运不会比我好到哪去,他在这个村里也不会抬起头。
“不行,我一定得救她!”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但是转念一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怎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就下来……
第二天傍晚,疤三儿从井边回来,提着鸟,叼着烟,哼着小曲。
“你给我找身干净衣服,今天晚上我要露大脸!”疤三儿对女人说。
“黑灯瞎火,你去哪露大脸!”女人爱答不理的说。
“今晚,李寡妇要填井,我得去做见证人!”疤三儿睁着那米粒大的小眼,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疤挤成一团。
原来,在我们村,填井也是一个极其隆重的仪式。
犯了错的女人必须饿上一天一夜,排尽腹中屎尿,扒光身上衣服,沿着集市游街三遭。
然后栓到古井旁,由家里长辈亲自数落其罪状,还要请证人当场作证。用井轱辘上的绳子绑住手脚,等到夜里十二点,续到井里,泡入水中,明儿一早,鸡叫三遍,把井水泡的煞白的尸体提上来,示众一日。经过如此这般的折腾,方能赎清罪过,入土为安。
而疤三儿因为第一个发现李寡妇找野男人,被李家选为见证人,见证李寡妇做得苟且之事。
“你快点,快去把我结婚时的新衣服找来,今晚我要露大脸!”疤三儿依旧笑嘻嘻的说。
我在屋里听着一切,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所谓的填井,虽然以前早有耳闻,但其可怕程度依然让我毛骨悚然,我震惊是什么样的先辈发明了如此泯灭人性,惨无人道的规矩。
“不行,我一定要救李寡妇。”我心中更加坚定。
我默默在心里谋划着,怎么样才能就李寡妇。
疤三儿吃过饭,便去床上躺着了,他要养好精神,迎接子时哪个露脸的机会,他就喜欢被人簇拥着,谈论着,这样,他貌似觉得有种别样的快感。
我与女人在豆腐坊里干活,讨论着李寡妇的事情。
“李寡妇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女人问。
“老李头肺痨已经很多年了,李寡妇过门不久,老李头就死了”我说
“要死的人还娶什么媳妇?”女人问
“听说找算命的算了一下,老李头那病需要找个姑娘冲一下喜,说只有这样才能好。”我说
“这群王八蛋!”女人愤怒的说。
“我们应该把李寡妇救出来”女人说。
“我也想救他,可是怎么办呢?”我说。
这时,女人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然后微微一笑,把脸凑到我耳朵上,轻声地说……
我趁着夜色,来到井边。井边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在养足精神,等待子夜的“狂欢”。人们都想看看李寡妇是怎样被填井的。
我拉出井轱辘上的麻绳,用事先准备好的剪子将麻绳剪下了一大段……
我蹲在井边,等着子夜的来临。
夜很凉,周围很安静。井边有一堆金黄的稻谷,对面是李寡妇家的大门,那天,疤三儿和众人就是在这蹲着捉奸的。我还记得那天李寡妇狼狈的样子。
李寡妇像狗一样独自趴在柴房里,被一群老娘们撕扯着头发,一边撕还一边骂。李寡妇顾不得自己的头发,她只是死死抱着被子,挡住胸前,身上一丝不挂。
他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娘被欺负,却无能为力,睁着愤怒的小眼睛,却只能用手抓着地,急的嗷嗷直叫。
还记得那个男人,在众人发现他俩的时候,却独自跳墙跑了。不知道李寡妇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刚才还在山盟海誓,卿卿我我,当灾难来临时,却自己一溜烟跑了,要这样的男人有何用?我替李寡妇不值。
子夜就要来了,井边的人渐渐多了,有老人,有小孩,有年轻的姑娘,有四五十的老娘们,更多的,是一个个拿着烟袋,露着黄牙,一脸恶俗像的猥琐老男人。他们像一群饿狼,等待着夜里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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