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说到,我和席桑被骗来到老金沟拉矿,半夜时分,突然在空旷的野地里发现坐着一个诡异的身影,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扭头就跑。
可是今夜的席桑老弟有些反常,他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每日颠沛流离的生活,居无定所,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每到月底是我们兄弟俩的“涅槃”日,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且刚才在盘山路上,就是因为肚子实在不舒服,忍无可忍才丢了个“炸弹”,就被“鬼车”欺负,吓得屁滚尿流。此刻的他火气暴增,胖脸涨得通红,气壮怂人胆,举着手电,一步步向着那人走去。
我看着小弟都奋勇向前,自己做大哥的也不能拉稀落后啊,就俯身摸了一块石头,鼓起勇气跟了过去。
漆黑的夜色中,四周都如死去般寂静,只有脚步踩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冷风如一柄利刃,削的耳朵生疼。越走越近,那个东西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再往前走,手电之下,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东西哪里是鬼,分明是一个被人磊起来,如真人般大小的几块石头。
席桑绕着石头转了好几圈,挠了挠鸡窝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明明看到它动着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我却没有再看那些石头,而是将目光放在它的前方那块空地上,一路走来,脚下的地都瓷实的很,席桑刚才脚踩之处却是一步一个脚印,分明是虚土,而且灯光所到之处的地面与其他地方相比,还稍有凹陷。
我喊过来席桑,将我的发现与他一说,两个人用手电照着沿着虚地转了一圈,范围还挺大,席桑肯定的说:
“牛哥,这就是一个回填不久的坑!”
我俩儿正蹲在那里发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如鬼魅般的声音: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
顿时我的头发都被吓得立了起来,直愣愣了半晌,才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去,原来是老板的马仔--墨镜。我和席桑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回答。
见到我们既不回答又不离去,墨镜又呵斥道:
“怎么了傻#,耳朵聋了,没有看见前面几辆车都装好了,就差你们两辆,还不快去!”
我瞅见席桑怒目圆睁、攥紧了拳头,赶忙悄悄的按住了他的手,拉住他边走边低声说:
“桑弟制怒,小不忍则乱大谋。”
装车的位置在峡谷左侧的山坡上,无所不能的挖掘机爬了上去,整好了一个平台,
它旋转着身子,挥舞着挖斗,翻拣着,贪婪的将一斗斗金矿吞下,再吐到车厢里,挖掘机是台进口的xian dai,崭新,估计得二三百万吧,它工作时的声音很低,“嗡嗡嗡”的叫着,像一群蜜蜂冲向了香气四溢的花圃,不过蜜蜂是勤劳的,这台挖机*却是盗贼的事情。
我倒倒好车,拉住手刹,来到老徐的车前,
几个司机有蹲有站正围成一圈聊天,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八台重卡八个司机全部到齐了,除了我和席桑、老徐他们三个,其余三台车子都是甘H牌照,看来和我们挺有缘,因为焦作的牌照是豫H。
货车生涯如江湖,
浪迹天涯形影孤,
有难大家同相助,
越过坎坷见坦途。
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货车司机更是如此,藏着掖着学不会,说话办事儿不设防,彼此介绍了一下,知道他们三位来自甘肃民勤,原先在察尔汗拉盐,干了一段时间后嫌钾盐腐蚀车子,又来到了格尔木,后在停车场遇见了墨镜,与我们一样,也是被甩给了一万块钱,觉得这人不孬,所以才来到了这里。谁知道*却是这种勾当。
甘H的第一辆车子是个大个子,他忧心忡忡的说,如果被抓住,少不了扣人扣车,到那时可咋办呀?
与他同行的第二辆车是个小胖子,留着小分头,指着远处那台牛头越野车说:
“那个墨镜日能得很,我多问他了几句话,就烦得很,指着我骂骂咧咧,想要打锤(打架)!”
他的另一个老乡附和道:“我看这个人是个五二鬼(不是正经人),拉罢这一趟不给杂圪哒干了。”
老徐抬起头,望着黑黝黝的夜空,天地之间,仿佛有一张从天而降的巨网,将这混沌不清、分不出正恶邪善的世界盖住,他叹了一口气说:
“不干?你们在营地时发现了没有,路口那一顶帐篷里住着好几个面目狰狞的人,连老马进去送饭都被吓得战战兢兢的,那不是在看守咱们是弄啥哩,我觉得现在是生门好进,死门难出啊。”
席桑急了,愤怒的说:“我早就看不上那个鸟人了,大不了咱们几个人给他拼了,司机这个活儿真他娘的不是人*,走到哪儿都被人熊得像个孙子似的。”
老徐应道:“谁说不是呢,二零零一年的时候,我养了一台改装的东风翻斗车,没活儿,连着在家里卧了一二十天,邻村的两个朋友来找我,说是有人介绍来了大工程,三年两年都干不完,我也是心急,没得认真打听,就跟着他们来到湘西的深山老林里。
谁知道那个人是个戳巴子(骗子),进去以后才知道掉进火坑里了。哪里是什么大工程,而是从深不见底的大坑里向岭上拉铁矿。那个环境真是险恶,坡陡弯多,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车子从崖壁上掉下去,我的天呐,车子摔得连螺丝帽子都找不到了。
而且那里还是黑社会把持的,铁丝网将矿坑围成一圈,像个鸟笼,里面还有人拿着刀枪放哨的,想跑都跑不了。平日里吃的是猪狗食,对待司机不是打就是骂,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我算是捡了一条命偷偷逃出来,车子却丢进去了。”
大家伙儿听后更是面露忧色,不吭一声,我也觉得这一次出来有点冒失,很可能掉进人家挖好的陷阱里面了。回忆起一路上的遭遇:怪异的车灯、悬崖上的鬼车、驾驶室里发黄的“湖南”二字开头的驾驶证还有犹如巨大坟坑般的凹地、鬼鬼祟祟却又狡猾恶毒的墨镜,让人觉得这些错综繁杂的事情好像还与老徐的弟弟单人单车失踪有关,可是如今人多口杂,还是暂时不说为好。
“滴滴滴”,挖掘机按响了喇叭,货装好,准备出发,我将重车开出来,那辆半挂车也发动起来,停到装车位,放下斜坡板,挖掘机就“苦呀累呀”的爬了上去。
车队驶到出口,既不过磅也不见看门的人出来,只有简易房的窗口错开一条缝隙,那个干部模样的人探出一个鳖头,鬼头鬼脑的四下瞅了瞅,栏杆就升起来。
我们驶出山谷,身后归于平静,也不知这个银装素裹、万仞云霄的神山之中有多少卑鄙肮脏之徒,进行着不可告人的非法交易。
俗话说得好: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无力惩恶,只有等待老天爷的因果报应了,我叹息着收回思绪,升起玻璃,跟着前车缓缓而行。不过总是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望着我们、望着我们,逐渐远去。
牛二哥与来自四川浦江的朋友李耀探讨本文的创作
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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