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常认为,文化是标识民族属性的最佳符号。世界上有一个特殊的民族,他们“既非东方,亦非西方”。俄罗斯人因居住在亚欧大陆的中部,才得以享受东西方文明的双重滋养。但这种巨大的文化优势,也成为了俄人的心理劣势。如何探寻自身文化的归向,是亟待解决的一大难题。
一、罗斯人的无限纠结:向左转,向右看?当我们普遍在惊叹俄罗斯的辽阔与伟大时,殊不知这头雄壮的北方巨熊自己却在偷偷地咕噜着眼珠。无边无际的西伯利亚草原,为俄国人培育了天然的脆弱感和孤独感;另一方面,壮阔辽远的东欧平原,又哺育出俄国人乐意进取的朴素性格。
从地理上看,横跨欧亚大陆最北端的他,是沟通东方与西方联系的天然桥梁。从古至今的游牧者,都将这片土地视作水草肥美的天堂;从人种上看,罗斯民族既有源于欧洲的西方起源,又有东方民族对其产生的不断影响;从文化上看,俄罗斯人的沉稳、安静看起来像是东正教信仰为他们带来的优势。而那种“战斗民族”的野蛮气息,又像是游牧民族为他们留下的遗产。
牧群四布的西伯利亚草原
二、西方因素对罗斯民族气质的影响俄罗斯文明起源较晚,俄罗斯民族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没有经历过奴隶社会就直接进入到封建时代”的民族。他们能够从开始就如此迅速地发展,其实是拜文明程度较高的东罗马人所赐。罗斯人原本是从北欧南下的一批野蛮海盗,在与诺夫哥罗德和基辅两地的斯拉夫人形成交流后才孕育了自己的文化。
史书曾记载,这群没有见识的北欧“匪徒”们曾经率领着自己的数百名亲兵,勇敢地前往君士坦丁堡城向罗马皇帝叫嚣。最后的结果虽然可想而知,但这种冒失的闯劲也巧合地将他们同文明拉近了距离。在见识过如此组织完备、威风凛凛的罗马军队之后,罗斯人便开始同君士坦丁堡展开和平友好的贸易。
君士坦丁大帝塑像
他们向东方王国提供属于寒带的特产:毛皮、蜂蜜和宝石,以此换来罗马皇帝对他们的承认和资助。在东正教文化的影响下,罗斯人形成了他们的民族个性。在君士坦丁堡因受到奥斯曼突厥的攻击而解体后,他们为自己加封了“第三罗马”的冠冕。“决心做罗马帝国的后继者、并且要极力捍卫基督教文明”,是值得罗斯人骄傲的西方特征。
公元9世纪中叶,东罗马帝国的传教士西里尔为罗斯人注入了全新的文明形式。他曾与兄长美多德一起,将希腊文基督教经典广泛地翻译成斯拉夫方言。现在广为流传的俄文和俄国字母,就是在此二人编订的斯拉夫字母上不断修改而成的。由于受东罗马文明影响较深,罗斯人十分积极地吸收了希腊哲学中注重思辨的优点。因此俄国的文学哲学和现代科学,才得以在根植希腊传统的基础上发扬光大。
西里尔和美多德纪念碑
三、东方力量对罗斯人的改造农业心态,是罗斯人最不同于西方人气质的一大特征。虽然罗斯人部分地吸收了希腊海洋文明的文化精髓,但若究其生产方式,罗斯人仍然是依靠土产生存的农业民族。
由于地理上的原因,罗斯人虽享有大面积的可耕地,但却十分缺乏足以对外交往的海路。同标准的海洋文明不大相同,罗斯人常常通过内海海道和陆地通道南下而并非是沿着波罗的海西进。即便是在中世纪接受了来自汉萨同盟的邀请,罗斯国家仍然在坚持将国都定在内陆。
汉萨同盟城市商贸盛况
此外,蒙古人在西征途中将罗斯人纳入金帐汗国的控制范围内。经过长时间的共生共存,属于游牧民族的“易变性”特点成功地感染了罗斯民族。这点特征可以从俄罗斯地名的反复变化中看出:比如,圣彼得堡在1703年叫做圣彼得堡,而到了1914年改称为彼得格勒,1924年又改称为列宁格勒,1991年恢复为圣彼得堡。
蒙古人对罗斯的野蛮征服,直接导致了罗斯国家农业经济的衰退。此后罗斯的统治者在国家管理上依然习惯于“狂风骤雨式的改革”和“自由散漫式的进步”(也就是说善于绘制蓝图,却不善于向划定的目标积极运动)这些现象足以证明,曾经善于经营贸易的罗斯人是怎样受到了草原民族粗放生产习惯的影响。
罗斯王公在金帐汗国接受册封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说的:“伊凡雷帝虽成功地赶走了蒙古人,却没法赶走住在他心里的蒙古魂”。罗斯国家传统上是一个与贵族共治的封建体系,各波雅尔(大贵族)均拥有决定在自己领地征兵、收税以及组织司法审判的特权。但善于洞察的伊凡四世,却很快注意到了蒙古人专制体制的优势。
他在暴风骤雨般的改革中,将属于蒙古帝国的恐怖气氛彻底带到了罗斯各邦国。在他笃定甚至激进的决心下,因抗拒改革而受到波及的不仅有他曾经的心腹好友,甚至连他的儿子也因为采取不合作态度而惨遭流放。在成功收回了地方权力,并成功镇压了人民的反抗后。罗斯国家在极短的时间内,果真被改造成了一个纪律森严的“东方王国”。
被伊凡四世拿手杖打死的儿子
四、今日俄罗斯:一个独特的文化体无论是近代以来沙皇俄国对于西方的接近和对东方国家的步步紧逼,还是苏联时期,包括地域和文化带上想要一统东西方的“一篮子”工程,俄国一直都在展示他极度富有“包容性”的同时扮演着“吞并性”的角色。
我们无论是认同“斯拉夫派”俄国理应东方化的观点,还是倾向“西化派”支持俄国西进论的说辞。其实都应当看到,俄国人的选择必然是同人性规律相顺的。俗话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西方势力一枝独秀的今天,俄国的主动西化可以说是无奈之举。
其实,无论是彼得大帝的亲西方改革,还是叶卡捷琳娜女王的重商主义外交政策,统统都突出了一个现实,即:有用即合理。我们在看到彼得大帝吸收西方科技、经济和思想精髓的同时,难道没注意到他也在利用伊凡四世为他留下的“东方专制政权吗”?我们在鼓吹叶卡捷琳娜经略商贸、发展资本主义的同时,难道没有看到她同时抗拒了来自西方的自由主义观念吗?
叶卡捷琳娜剧照
文史君说:在近代以前,罗斯民族就已经在东西方文明的“前后夹击”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个性。“注重实用,有利必图”可能是对俄国人民族特性的最佳诠释。在叶利钦改革的败局中,俄国人终于感受到了西方人对俄国的不信任和严加防范。因此,今日的俄罗斯国家倒也接受了这种“端坐中央”的姿态。正如别尔嘉耶夫在《俄罗斯思想》中说的那样:“东方和西方的力量在此发生碰撞,而我们才是世界完整的一部分,是一个巨大的‘东西方’,由此将世界结合在一起。”
参考文献:林立娟:《俄罗斯东西方双重文化的成因及其表征》,《延边大学学报》,2012年10月刊
王运芳:《东西方双重文化影响下的俄罗斯民族个性》,《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2006年1月刊
(作者:浩然文史·瓷国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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