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一天,我去阿克苏市(新疆)服务中心办事,电梯中一对父子的对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孩子:“想去吃新疆饭。”
父亲:“你放假回来不是都吃了吗?”
孩子:“抓饭还没吃呢。”
听到此对话我插问了一句:“从关内上学回来的吧?”
父亲:“是的。”
听到这话,一个久违的涟漪从我心底漾起。
“抓饭”即手抓饭,是维吾尔族饭食,名“波罗”(“抓饭”之名可能是汉民族根据食用时用手抓食而命名的吧。无考证),在新疆深受各族人民喜爱,当然也是我与家人的喜爱,特别是外孙女,每逢做饭,如果询问孩子,外孙女总是点“抓饭”,在她的食谱中,抓饭排首位。
巧的是云南西双版纳的食谱中也有“抓饭”,不过版纳的“抓饭”与新疆“抓饭”的内涵截然不同。
新疆抓饭烹制的食材是植物油(可适当加一些牛羊的动物油)、洋葱、羊肉或牛、鸡肉块、胡萝卜条、大米、食盐和水。作法是将油烧热后放入肉块炒至七成熟时依次放入洋葱、胡萝卜条、食盐,待胡萝卜条炒蔫时加入适量的水,小火烹煮至肉块近熟时(可另烹煮)再放入淘洗浸泡好的大米烹煮至水基本干时用文火焖熟就可食用了。
但要吃到真正可口的新疆抓饭,没有高超的厨艺不行。
新疆抓饭具有一次烹制持续供应的特点,很适合大型聚会,因此一般都用大口径的锅烹制。曾领略过烹制抓饭的大锅,锅口口经可达2米,饭食可供一个村里的人享用。但维吾尔厨师用如此大的锅烹制,竟然不生不糊,色味俱全。特别是高手烹制的抓饭,色泽透亮,黄白相间,肉烂而不绵,米散而不硬;视之色彩诱人,嗅之香飘诱舌;抓时粘而不散,食时油而不腻,十分可口,因此,飘浮的饭香总会让人馋涎。
新疆的美食可口实惠,每逢饭点,餐馆里总是熙熙攘攘的坐无虚席。在新疆生活过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离开新疆便会怀念新疆的拌面和抓饭……返疆后都想着美美地吃上一顿新疆饭!
我与抓饭的情缘始于现今的乌什县阿合雅镇果鲁克村,那时,我们三十来个学生在这里接受再教育。初到农村,我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但村民对我们友好热情,不久我们便融入了这个集体,不仅学会了各种农活,还知晓了维吾尔族的风情习俗,品尝到了维吾尔族的各种美食。新疆抓饭就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进入我生活记忆的。
维吾尔族的美食颇多。在维吾尔族人家里作客,好客的主人会沏上茶,端出馕、方块糖、冰糖、葡萄干、杏干、核桃、瓜果以及自己制作的各种点心。喝过茶后,主人会依次摆上手抓肉、抓饭、烤肉和汤面条。这些美食一道比一道鲜美。抓饭因其特有的特色,是宴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饭食,特别是在举办婚丧之事的大型聚会中。
抓饭在聚会中是一个很好的介体,既是待客的饭食,又是吸引村民感情的纽带。村民们围聚在抓饭盘前,相互问候相互交流,鉴赏着厨师的技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抓饭还是新疆发展的见证。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新疆人民的生活水平不高,抓饭在当时属于难见的饭食,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抓饭已成为新疆的大众美食,成为了我难弃的念想。
春去春又来。岁月悠悠,不知不觉间,这念想已送走几十个春夏秋冬,但在经年的记忆中,抓饭始终没走出我的视线,那缭绕的饭香、初用手抓食的苯拙、熟练后再用餐具食用时的落差一直缱绻着我的心扉……
还有那青春的芳华,人生成长的历程……
云卷云舒,岁月悠然。那悠然的岁月、悠然的飘香在遥远又不遥远的记念中流淌:抓饭,在悠然的时光中飘香;食客,在悠然的饭香中陶醉;阿克苏在发展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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