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怪梦
近段时间,陈叶山几乎天天提心吊胆的,最怕做一个梦。一个他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梦。本来是一个美梦,但带来的后果却是痛苦、糟糕的。
他梦见自己生活在一个到处是绿色植物,圊气清新,阳光明媚,山清水秀,可以头顶蓝天,自由呼吸,环境优美的小镇。
自己在小镇的西边一所学校寄宿读初中,几乎每个周末都要穿过小镇,回到位于小镇东边的家——陈族。
某天下午,陈叶山从学校步行回家。穿过一片田野来到一个小村庄的一条窄巷。一条大肚子的黑狗正坐在路中间吐着大舌头两眼紧紧的盯着自己。这是穿过村里通往小镇的唯一通道,陈叶山只好硬着头皮提心吊胆的往前走。
黑狗并没有咬人,而是一直尾随着。陈叶山非常害怕,斩转了几次,并且还装出捡石头的样子,都没能甩开黑狗,最后只能任由黑狗一直的跟着。
为了抄近路,更明确的说,是为了甩开黑狗,陈叶山打算穿过有一片工地的居民区。他觉得工地里人比较多,黑狗会知难而退。出乎所料的是,工地里面空空荡荡的,似乎已经停工。
他感觉到从工地走是错误的选择,于是加快步伐要走出工地。
走了二十多步,有一座工棚,工棚里有一对男女正在暧昧。突然有人进来,吓得女人尖叫一声,翻身一脚将男人踢下木板搭就的简易床。
谁?谁?谁?
女人喊着,慌忙找来一件衣服遮着敏感部位。
汪!汪!汪!
黑狗一阵狂吠。
男人尚未爬起来,而且并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大声叫有贼抓贼啊,爬起来慌忙找衣物穿上。
叫喊声惊动了附近的居民,纷纷赶过来抓贼。陈叶山陈叶山又羞又怕,拼命往外跑。黑狗一路狂吠着跟在后面。
小偷在哪里?抓小偷啊!
前面有人。并且很快四周也有人喊着朝工地跑来。
陈叶山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该往哪里跑。看到黑狗岔往另一个方向,陈叶山只好也跟着。
黑狗将陈叶山带进了一条胡同绝路。陈叶山发现是绝路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后面有人追了过来。陈叶山慌不择路逃进了一栋居民楼,并沿着楼梯下到了黑暗的地下室。
黑狗也跟了过来。
陈叶山战战兢兢的躲在地下室角落的一堆旧物堆里。
外面的人搜了一阵,逐渐缩小了搜索范围,将目标锁定了地下室。并且越靠越近。
陈叶山战战栗栗的蜷缩成一团,已经无瑕顾及黑狗的威胁了。
黑狗摇着尾巴,并用身体磨蹭陈叶山的裤子。陈叶山知道黑狗是在向自己示好,对黑狗的防备立即减弱了不少。
陈叶山用手轻轻的抚摸了黑狗毛茸茸的脊背。黑狗似乎受到了鼓励,尾巴摇得更欢,蹭得更欢了,还发出轻轻的喉音,伸出舌头轻舔陈叶山的手。
有人拿着手电筒进来了,陈叶山心里非常紧张,眼睛一直盯着进来的人。手轻轻的按在黑狗的头上,让黑狗安静下来。
黑狗不知好歹,竟趁机用舌头舔起了自己的脸。陈叶山一阵恼怒,一巴掌拍在狗头上。黑狗轻叫一声,挪开头静了下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电筒光照在自己和黑狗的身上,可是中年男人却视而不见,毫无反应。
又进来几个男人,问中年男人搜到了没有。中年男人说没有搜到,估计不是躲在这里。
不可能啊!我真真切切的看见一个男孩和一条黑狗躲了进来。一位年纪较大的男子说。
我也听到狗叫声了,可是将整个地下室都搜遍了,并没有发现他们。拿着手电筒的年轻男子说道。
既然这样,大家再搜搜。小偷往这个方向逃也只能躲进这里,没别的地方可躲了。一名中年男子喊着,指挥大家到处认真搜。
有人骂骂咧咧的埋怨: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电灯坏了N年没人管,并且要过去将电灯弄亮。
人越来越多,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忌惮与小孩在一起的黑狗,大家纷纷就近取材,多半拿着棍棒之类的家伙。走进来搜查的是几个胆大、健壮的男人。手里拿着家伙和电筒,小心翼翼的搜索。有几个胆小点的没有走进来,拿着家伙守在出口。
地下室大约只有二、三百平方。里面堆放着不少居民废弃不用的生活用品。旧床、旧沙发,废木板、废家电,甚至生活垃圾等。进来的时候,里面黑黝黝的,陈叶山不敢走得太深,就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一堆生活垃圾后面躲了起来。废弃的锅碗瓢盆,废纸箱,废工具等的。
突然,一名搜查者用手电筒一直照着自己,陈叶山心里非常慌,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
他以为被发现了,但站了半天,那人却走到别处去了,他只好移动到附近的一根柱子边。
一会儿,又有人往这边搜了。不仅手电筒光照到了自己的脸上,而且搜查的人一直往自己走来。
陈叶山非常害怕,身子一退再退,退到了墙边。
已经没有任何物体遮挡,电筒光多次照在自己和狗的身上。搜索人员多次从自己身边经过。好几次,要不是陈叶山主动避让,都撞到一块了。
陈叶山几次想认栽。奇怪的是,每次刚要张口,或者挪动身体往外走,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无形压力紧紧的封住,丝毫动弹不得。
每一次都有惊无险,危机都莫名其妙的被化解了。这让他非常的纳闷:这些人不是要找他吗?为什么都对他视而不见?
有人牵着一条灰色的土狗走了进来。黑狗拖着陈叶山往里走。土狗还没到门口,就发出可怜的低吟声,毛发竖立、匍匐在地,不肯进去,最后是被人硬拖进去的。距离陈叶山和黑狗三、四米的地方,土狗死活不肯再往前了,死命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
狗主人见状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看着土狗。土狗匍匐在地,头朝下,屁股高翘,向着陈叶山所在的方向拼命的摇着尾巴,喉里发出低吟声,像是在求饶。
狗狗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中邪了?我敢肯定这屋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狗主人大声说。
众人听了都惊慌失色,纷纷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狗主人的话,陈叶山将目光转向了黑狗,惊讶的发现黑狗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幕。这个半路*出来,来路不明的黑狗确实可疑。
公鸡血、狗血可以辟邪,是不是拿只鸡或狗来*?一男子说。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土狗。狗主人一阵慌乱后说,放屁吐口水都可以辟邪呢。说完不停的吐口水。其它人也跟着吐口水。
一时间口水满屋飞溅,陈叶山的身上脸上都被吐了不少,恶心得要呕吐,忍不住要大声喊住手。他宁愿被他们找到,也不愿受这般污辱。奇怪的是,有如鬼压床一般,陈叶山感觉整个人都不属于自己了。动又动不了,喊又喊不出声来。全身只有大脑和眼睛可以不受任何约束的乱转。
各位兄弟辛苦了。我是这工地的负责人。来,来,来,大家抽烟喝茶。外面走进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哎呀,大老板。
不是,不是,俺只是一名小包工头。大腹便便的男子手中的茶托上放着茶水和一包烟,笑容可掬的请大家喝茶抽烟。
中年男子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引得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他。
来吧,来吧,大家辛苦了!请抽烟,请喝茶。男子主动出击,走过去给大家敬烟敬茶。
基于男子的热情好客,大家纷纷过来抽烟喝茶。喝了茶水或抽了烟的人都像丢了魂一样陆续走出地下室。
土狗主人正要端起茶水往嘴巴送。
那不是我们老板!做羞羞事被撞见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声喊。
土狗主人大吃一惊,一失手打泼了茶水。土狗主人被烫得嗷嗷叫,将茶托上的茶水也碰翻了。包工头被洒了一身的茶水,立即化为一个虚影不见了。
真的有鬼!土狗主人大声喊。
众人看过去,发现包工头不见了,多了一条黑狗。胆小的被吓得往外跑,胆大的说,那是小偷的狗,快收拾它!
黑狗呲牙咧嘴,狂吠着往外冲。
外面的人被吓得纷纷躲避。个别胆子大,拿着棍棒的,苦于人多楼道狭窄无法施展。黑狗左冲右突,一会就窜到了外面宽阔的地方。
小偷在这里,大家快来呀!有人发现陈叶山并大喊起来。
我不是小偷。陈叶山站起来,大声说。身上没有了重似千斤的威压。
就算你不是小偷也是只妖怪!一名男子喊着一棍打在了陈叶山身上。
我真的不是小偷,也不是妖怪!
老子才不管呢!男子又想一棍打过来,被另一名男子制止了。
那只是一个小孩,打死就麻烦了。
对,还是将他送派出所吧。一名中年男子说。
我只是一名学生。我是放学后不小心走进工地的。陈叶山说。
哪个学校的?有人问。
陈叶山说出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和学校名称。有人建议此事到此为止,放过陈叶山算了。做羞羞事被看到的男子不肯。说最近工地常被偷东西,坚持要送陈叶山到派出所。
有人认为刚刚的事很怪异,陈叶山逃不了干系,坚持要送派出所弄个水落石出。
我不去派出所!陈叶山非常紧张,哭了起来。陈叶山对派出所有一种恐惧感。从小就觉得只有坏人才会被抓进派出所,那是给亲人祖宗抹黑的丑事。
不愿去派出所,更说明这小子有问题。做羞羞事被看到的男子说。
几个男人紧紧抓住陈叶山要送派出所。
我不去派出所!陈叶山反抗了一会。越是反抗,被抓得越紧,抓得越痛。 陈叶山见反抗无效,立刻就变得规矩起来,由人看押着前往派出所,一路走一路寻找脱逃的机会。
走出小区外是一条马路,到派出所需要横过马路。马路不宽,不时的有车辆通过。站在路边等候过马路的时候,一直不见踪影的黑狗凶神恶煞般的狂吠着从旁边冲了出来。
众人手上几乎都赤手空拳了,被吓得有的跑,有的自顾防卫。陈叶山趁这当儿飞快的往对面马路逃跑,黑狗也跟着跑了过来。
慌不择路之中,陈叶山与黑狗都被一辆汽车撞上了。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撞飞。陈叶山感觉到黑狗瞬间射进了自己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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