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阿瑟·柯南·道尔是写侦探小说的高手,他塑造出的福尔摩斯这位出神入化的人物,令人拍手叫绝。但很少有人知道,侦探小说的鼻祖,其实正是美国第三任总统杰斐逊所创办的弗吉尼亚大学里一个名叫埃德加·爱伦·坡的辍学生。
这位文学巨匠,好像生来就运气不佳。埃德加不到两岁时,无能而酗酒的父亲就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在他3岁时母亲又不幸离世,幸而弗吉尼亚里士满一位烟草富商约翰·爱伦收养了他。自幼天资聪颖的埃德加,在17岁时考入了弗吉尼亚大学。
一向崇尚贵族生活、且把自己视为绅士的埃德加,在大学里与一些富家子弟打得火热。他们常聚在一起酗酒赌博,无所节制,导致债务缠身。他的养父,老约翰·爱伦拒绝为他的恣意妄为、行为失检背书,并强令其退学回到里士满。直到这时,埃德加才知道弗吉尼大学那间曾令他骄傲的13号宿舍,对他来说是多么值得留恋。
埃德加从小就与养父关系不大和谐。当他知道少年时便与自己私订终身的沙拉姑娘竟然准备另嫁他人了,立刻带着遗憾和忧愤离家出走,前往波士顿去谋生。
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城市,他不切实际地想通过写诗而让碗里有肉,并且衣冠楚楚。希望破灭之后,他最终下定决心去当了兵。在严格的部队管理之下,他那由于年轻而爆发的荷尔蒙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不到两年时间他就晋升到了军士长。
1829年,20岁的埃德加退伍后,把巴尔的摩的姨母玛利亚的家当成了自己的落脚之地。他打算在这里出版自己的第二本诗集,毫无进展后又决定进入西点军校读书。他的养父老约翰·爱伦没有对他丧失信心,为他提供了学费和生活所需。
进入军校之后,埃德加竟凭着写诗讽刺军官的技能,获得了许多同学的拥戴。他极为排斥军校里魔鬼般的训练,缺勤旷课成了常态,以致西点军校最终做出一纸判决,将他从这所令人仰视的大学除名。
再次回到巴尔的摩后,他投在《瓶中手稿》杂志上的一篇短篇小说意外获奖,得到百元奖金的埃德加笃定了走文学创作之路。
一直漂泊的埃德加对家有着异于常人的需求和渴望,对于双方年龄悬殊、众人目光质疑等都顾不得在乎了。1835年,26岁的他娶了刚满13岁的表妹弗吉尼亚为妻。
1841年埃德加的小说《毛格街血案》发表,首开了世界侦探小说的先河。之后,他的作品陆续在《葛雷姆杂志》上发表,使这个发行只有8000本的杂志,迅速攀升到4万多册。情绪高涨的埃德加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次唱歌时,过于高亢的情绪使得血管崩裂,虽说没有给他带来丧命之虞,却也是痛苦至极。康复中的他还是咬着牙完成了《陷坑与钟摆》《金甲虫》等大量作品,其中《金甲虫》的发表,使他声名大噪。
这部讲述寻宝故事的中篇小说,讲述了生活窘迫的年轻人勒格朗,一次意外地在海边捡到一张画着一个死人头颅和密密麻麻的数字的羊皮纸。这个慧心的年轻人,经过艰辛、缜密的研究和推理,找到了海盗深埋于偏僻山林的藏宝处。被挖出的那只长方形的木箱里金光闪烁价值连城的珠宝,几乎灼伤了众多读者的眼睛。
错综复杂、起伏跌宕的案情,使整个故事充满着神秘、玄幻、紧张和恐怖的气氛。它不但挑战着读者的智力,也更炫耀着作者推理和解密的超级能力。
同时,埃德加的一首长诗《乌鸦》,令他受到文学界的瞩目。这首108行的叙事诗,讲述了一只傲慢的乌鸦,与一个因失去亲人而倍感寂苦无助的男子深夜邂逅的故事。乌鸦是冥界的传达者,也是一个邪恶的审判者,在诗中它无情地聒噪着的“永不再”的呓语,猛锤般砸向那个悲凉凄楚的男子,把他本来就阴沉、恐惧和破碎的心态,驱入绝望之境。埃德加把这样的意境,解释为忧郁之美。
埃德加在短短的40年生命里,给这个世界留下了诸多作品。但几乎每个作品里都充满了恐惧不安、焦躁孤独、贫穷凄凉,以及血腥悲怆的意境。有眼力的读者会发现,这些意境是从他的血液和梦中幻化而来。
自他离开里士满迈向波士顿的第一步开始,鬼影般的磨难一直尾随其后。他曾多次在里士满、巴尔的摩、纽约之间,循环往复地寻找人生的突破口,不但没有进展,反而愈发被动。
而微薄的稿费嘲弄般地使他不断陷于贫穷之中,只有通过酗酒他才能使自己获得片刻慰藉。所付出的代价是,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工作机会,用不了多久就会丢失。因为没有一位机构管理者,会在一个醉态毕现的人面前,能够想起他昨天成绩斐然的工作效率。
当埃德加看到重病的妻子弗吉尼亚,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寒冷小木屋里苟延残喘的时候,因为害怕失去爱妻,竟把瓶中酒当成了唯一的压惊稻草。
亲情缺氧的埃德加,在生命的最后几年时光里,爱上了一位比他大6岁的孤孀女诗人,而女诗人的条件是——他必须戒酒。然而,就在订婚的前一天,他还是把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场走心的婚姻再次泡汤。
埃德加对自己的嗜酒这样解释:“那是一种介乎于希望与绝望之间的漫无尽头的可怕的彷徨,我要不一醉方休就没法再承受那种煎熬……”在无休止的折磨和隐痛之中,埃德加常常有一种被人类遗弃的感觉。他无法摆脱恐惧、压抑、忧伤的尴尬局面。于是,在他的笔下便出现阴沉的坟墓、深夜的乌鸦、白色衣衫上的血迹、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场景等,他企图用这样的场景消化内心深处的紧张与不安。
他把这样的构思和设计说成是作品的忧郁之美,伤感之美,恐惧之美。他以为,让所有美好的事物遭受厄运或悲惨地死去,以此调动读者的阅读兴趣,才是一个写作高手的表现。其实,这是一个绞心的含泪的自嘲——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衣不合体,满嘴呓语——他用那种让人听不懂的语言,诉说着哀伤和不幸。
脆弱的酒精仿佛是埃德加保护自己唯一的利器,在那里他守住了自己不小心就会弄丢的灵魂,守住了他的勇敢和智慧——在高浓度酒精的热烈眩晕中他会看到自己王爷般的尊容和气度。
埃德加一生用酒精疲惫地应对各种挑战,并慌慌张张地向上帝交出了他40岁的年龄。
如今弗吉尼亚大学里那排被视为姣姣者“美庐”的宿舍里,有一间13号宿舍,一直封闭着——那里完整地保存了埃德加离校时的情形。热爱酒精又被酒精所困的埃德加,在人世间游荡了仅仅40年,却已经活出了不止400年的份量。
我不想对校方永久性封闭13号宿舍做更多解读,但我能感觉到的,是他们对这样一个奇才所充满的惋惜和忧思,就像母亲对一个夭折幼婴的沉痛和叹息…… (文|姜巍 《品读》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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