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全球互联网科技成果舞台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如约而至。11月9日，参加完2023年乌镇峰会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分论坛后，一向低调的知乎创始人、CEO周源马不停蹄，出现在接受采访的乌酒小馆。
“十年前，大家在乌镇讨论的是5G，再后来是大数据、人工智能，到今天是大模型。”在接受南都采访的过程中，重回乌镇的周源谈及历次参会的感受，感慨乌镇峰会像是一个记录互联网十年发展的刻度尺。十年时间，互联网大会已经从乌镇走向世界，大会也从会议本身变成了一个内涵更丰富的国际性平台。“今年到会，我发现很多嘉宾已经不是来自传统意义上的互联网领域，很多来自物流、农业、文化等领域，因数字世界的普惠而走到一起。”他表示，一个美好的数字生活时代，一定是信息普惠的时代，“让高质量、可沉淀的信息流动起来，并且为人人所用。”
知乎创始人、董事长、CEO 周源
对于当下行业普遍关心的大模型商业化落地问题，周源坦言，包括美国在内目前都在探索怎么降低成本，从技术发展来说，大模型的成本一定会下降。“GPT过去几次反复提到降低成本，为什么要提降低成本？就是现有的所有的商业模式付不起这个钱。”
在当天一个多小时的集体采访中，围绕知乎未来业务路径、大模型AI布局等问题，周源详实回应了南都记者的提问。时隔数月，周源还首次谈起了知乎下线匿名功能的背后细节。
首度回应下线匿名功能：
因舆论语境复杂化，与商业考量无关
希望用户以更真实的专业身份彼此连接
南都：在知乎，一个名为“如何看待知乎取消匿名功能？”的问题有着629万的浏览量。在平台治理加速的监管大势下，知乎做出下架匿名功能的决策，背后有哪些因素考量？
周源：匿名功能是知乎非常早期的一个功能，知乎上线最早的版本时就有，它的出发点是为了让用户在分享讨论时减少来自身份等多种因素的顾虑，但前提是社区内的沟通氛围应该是认真友善的。
如今知乎上线 12 年了，互联网发展到现在，网民的沟通方式和用户习惯、舆论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公共沟通的语境变得更加复杂。
在当下的舆论场，还一味套用我们多年前初代版本时单纯的设计，必然会面临很多挑战，刻舟求剑行不通。因此知乎下线了匿名功能，并推出了小蓝标体系。小蓝标是对用户的学历、专业、职业和背景等进行一整套的认证升级。在该认证功能内测阶段，知乎也一直在考虑匿名功能本身对社区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小蓝标的设计初心，就是希望大家更多以更真实的专业身份进行发言。
上线完以后发现小蓝标确实还挺受欢迎，比较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在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有了小蓝标的用户，获得的互动、阅读数量有了更大范围的提升，回头看这验证了知乎当时的决策，也更坚定了我们的选择。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背景。
南都：在7月份匿名功能的下线后，知乎对于用户和广告主的吸引力是否还能持稳？您对此怎么看？
周源：匿名作为一个功能，它的出发点跟商业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围绕知乎本身的定位和属性，我更希望社区里的用户，无论是在进行讨论还是分享，都能更多地依靠专业身份在知识社区中获得认可和连接。
谈未来产业布局
“职业教育毫无疑问是知乎第二增长曲线”
南都：近期知乎多次对外表示，“要和新职人站在一起，服务好新职人在成长和生活上的需求。”南都也注意到，知乎教育业务近期也已开展了基于大模型的产品创新，包括 AI 智能申论批改、智能作业批改、AI 教务领航员等。知乎是否已考虑将职业教育作为第二增长曲线？
周源：正如您所说，职业教育毫无疑问是我们的第二增长曲线！不管是从战略部署或是新业态理解上，我们内部是这样判断的。这并不是我们今年才新做的业务，过去几年，公司一直在进行相关尝试摸索，包括教育的联运和社区用户的培养，也走过很多弯路。知乎从2019年底开始摸索职业教育，用三年时间进行各种尝试，构建起职业教育业务架构体系。2022年，知乎成立“知乎知学堂”职业教育品牌，以满足更多用户职业教育需求。
职业教育的缘起，是知乎上有很多关于学业进修的讨论，如技能、职业资格证和考学等。知乎的讨论具有显性特点，相关问题聚集在一起，吸引了不同领域的用户。你会发现，知乎可能是全网唯一能够真实地进行这种讨论的平台。在其它地方当你搜索相关问题后，可能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个关键词，但知乎不同。它的问答检索是显性的，相关问题都聚集在一起，吸引了不同领域的用户。不管是考证的人、学PYTHON的人、学写作的人，还是学AI的人，关注同一领域的用户通过算法检索，往往能聚集在同一知识社区内畅所欲言。而讨论完了以后，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用户往往需要后续服务来解决实际问题。
在以前，我们有很多广告的客户，在知乎上去推荐相关品牌。我们的想法是，既然用户在知乎讨论教育提升的细分话题了，那是不是最后应该由知乎来提供闭环服务？ 这就是知乎做职教业务最开始的缘起。
教育行业是比较注重品牌和服务品质的，从口碑和服务的角度来考虑，我们最后决定还是要自己做。到了今年，结合社区的用户、话题内容，加上底层我们自己的数据，整个业务飞轮就跑通了。这也就是大家看到的，知乎的职业教育快速进入一个新的增长期。大的背景是这样的。
当然，如今信息普惠已经发展出大量不同形态，线上讨论、付费阅读、职业教育等业务形态都包括其中。接下来，知乎将把互联网技术数据平台的优势和职业教育行业紧密结合，建立数字教育平台，利用技术推动教育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以更高效率来触达更多人群。
南都：未来的业务架构中，AI大模型和职教等板块将如何布局？
周源：AI这件事儿跟我们前端的业务场景有比较深入的结合。AI大模型有三个要素。第一是应用场景，第二是基础模型，第三是专有数据。这几块应用场景是非常重要的。
知乎有分享讨论的场景，如果要把商业模式放进来的话，营销就是一个很大的场景。在美国也有做得比较不错的创业公司。第二个就付费阅读，我们有盐选创作者等场景。AI可以完成很多想象力方面的赋能工作。
最后一个就是职业教育，职教我觉得有非常大的想象力。成年人因工作繁忙，生活节奏难以掌控，面临诸多提升挑战。他们需要更灵活的方式完成服务履约过程。在AI大模型出现前，通过技术和产品帮助成人学习提效，进行创新交互，相对来说还是挺困难的。而随着AIGC大模型的出现，成年人在学习、职业教育等方面有了更具想象力的应用场景，更大的空间。
所以我们现在所提到的智能批改，还有数据分类等等，我们在内部后台都已经开始进行应用。不久之前，知乎也宣布了“知海图AI”大模型即将面向公众开放服务，并将大模型能力赋能职业教育，为职业教育数字化添砖加瓦。
采写：南都记者 吕虹 黄莉玲 蒋小天
视频：莫倩如 发自乌镇
出品：南都数字经济治理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