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人类最本能最古老的情绪。正因为有了恐惧,人类才能避开危险,谨慎又小心地在进化路上寻求一席之地。
爱手艺大师的话的确是至理名言。只是除了恐惧,人的本能还镌刻着其他更多的东西。
毕竟“七宗罪”什么的,可是上帝他老人家说的人类与生俱来的原罪。
说来奇怪,在我的人生每一次危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本能,似乎从来不是恐惧。
而是愤怒。
正如现在,面对两个非人的怪物,恐惧让我神经紧张,兴奋让我身体颤抖,愤怒让我格外冷静。
听起来很矛盾对吧?但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我觉得脑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
怪物脖颈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背后灰绿皮肤的怪物直接扑了过来,腥臭的气味随着距离的拉近越发明显,我来不及补刀,直接一个侧扑在地上翻滚几圈,眼看着两个怪物要来个世纪之拥。
我快速绕后,直接将二人串了透心凉。
大马士革刀传递过来的手感告诉我他们并没有心脏,我只好当机立断横握刀柄,横着一劈,将两只怪物从中截断,然后将四段蠕动的肉块朝不同的方向踢开。
横截面的肉芽缓慢地蠕动着,拼凑住身体组织,其中那截无头的肉块已经艰难地拼出了半个头,我思考片刻切下了一小部分肉芽,观察它会不会复原。
果然,即使只有三厘米左右的部分,也难以抑制本能,创造出另一个躯体。当然,更小的原件意味更多能量的花费,更加缓慢的再生。
所以这不是那种拼接尸块的再生,而是彻底无视了能量守恒,越打越多的分裂怪。
据我的观察,它们甚至没有骨头,只像是一堆被刀来回剁了太多遍的肉馅,可以想象,劈下去的手感有多么糟糕。
简单的”切割“甚至没有办法阻止这个过程。这让我想起了凤凰,每当受到重创时,它会在火焰中涅槃重生。而眼前这两只怪物,就像是那个神话传说中的凤凰。唯一的区别,它们的繁衍方式是分裂,而不是从火中复活。
面对这两只怪物,我明白再这样下去,只会将自己耗死在这里。我必须找到一个办法来制服它们,或者至少,我得带着这支手中的RNA序列试管离开这里,回去交任务。
如果选择制服它们,我还有最后的手牌。只是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连我自己的生存都会受到影响。我尚且不清楚是否有这个必要,在这个破地方豁出一切。
几番犹豫过后,我还是选择撤退。
所有的实验报告已经彻底被破坏了,至少电子版的是这样。我还没找到什么能用的电脑仪器。纸质版的资料恐怕没那个时间一点点寻找了。
勇士不做无谋之举。想要清理干净这些怪物,以我现在的装备,恐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我将试管收在怀里,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撤退。突然黑暗里一声异响吸引我的注意。
那堆木乃伊般的尸体,正在抖动。
我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哗”地一声,那些叠在一起的尸体突然倾倒,从中伸出了一只颤颤巍巍的手。那手苍白得如同枯木,费劲地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尸体。
在尸体堆中出现的那个人,肌肉消瘦,衣衫褴褛,几乎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这个恐怖的环境下生存的。当他看到我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渴望,仿佛在这片死域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脱力地躺在尸体上,用着英伦口音的英语声音嘶哑地说:“请……请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开始琢磨这个人是不是怪物伪装成的。但在这个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能轻易相信他,必须要保持警惕。
尽管他看起来憔悴不堪,但那种冷静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安。我我晃了晃手中的试管,用冷漠的语气问他:“你是这里的研究员?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些怪物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手中的试管,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个试管……”他喘着气说:“里面装载的病毒基于‘母体’繁衍,*伤力极强。“
“‘母体’?”
“据说是从东欧发掘的遗迹中带出一罐特殊液体。被贾斯利重金买下,特地组建了一支研究团队破解其中的秘密。”
贾斯利正是那位中东大老爷。
我脑海里飞速过滤这些信息,控制着面部表情试图不泄露丝毫破绽。
“哦?贾斯利怎么会对随便什么遗迹里的不明液体感兴趣?”
“那是一个罗马尼亚女公爵的陵墓,时间可以溯回至中世纪……这个公爵据说从恶魔那里得到了永生的办法。”
“永生?”和他交谈的过程中,我余光一直注视着被我砍断的那些肢体,那个缺了头的肉块已经长出来完整的头。下半截身体还没有长出来,瘫在地板上艰难地挣扎。
我面对着研究员,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则一步步退后,走到肉块旁边,再次用刀砍断了那个可怜的头颅。
可怜的研究员拉风箱似的咳嗽了好几声。
“对,从‘母体’中提取出的物质足够让让方圆十公里的地盘彻底变成死域。但贾斯利并不想策划恐袭,他只是好奇传说中的那位伯爵到底怎样获得了永生。实验室研究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这种病毒成为武器,而是成为一种长生不老的灵药。”
“永生?她不是已经躺在陵墓里安眠了吗?”
“不,那只是一座衣冠冢。女公爵从来没有被找到过。”
那就有意思了……听这个说法,女公爵可能就是某只初代奈夫林什么的。
“你们的研究原理是什么?”
“‘母体’拥有极强破坏性的同时,也具有极强的活性。或者说它的破坏性正是来源于此。它吞噬一切外部组织,将其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而它自己的活性足以支撑不断地再生组织。”
我把那新砍下的头踢到一旁,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咳咳!我们的目标是通过破坏原有身体组织,不断再生新的细胞,绕开端粒酶的限制,最终达到永恒的代谢。”
“所以贾斯利请你们一屋子人就是为了让他永垂不朽的啊?”
“这么说也没错。”
“这简直是疯了,”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个世界上真有些人的野心无法估量。
“也许是吧,”研究员苦笑着说,“但我们只是为了生活,为了家人,不得不在这里工作。
“这是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实验,进展得并不顺利。但贾斯利很有耐心,资金链从来没有断过。我们研究稳定地推进,进步终于过半。
“可是两个月前,一个晚上,有人闯进实验室偷走了”母体“,并将只研究了一半的病毒注入到被他打晕的门卫的体内,打碎了大多数储存病毒的试管,只剩这么唯一一支因为锁在危机处理室里幸免于难。”
“这座实验室在沙漠腹地,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可事实如此。”他接着说道,“只研究了一半的病毒极其不稳定,门卫就这样变异成了怪物,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感染,有的人直接死去,有的人变成了怪物,这里成了一片死域。”
我细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从中发现一丝破绽。但他看起来非常真诚,好像在诉说一个真实的故事。然而,我的直觉始终告诉我,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几乎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这个恐怖的环境下生存的。
是啊,在这个鬼地方两个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来的?”
“咳咳……你能扶我起来吗?躺在死尸上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太久没有吃东西,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垂眸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拜托你了……”
叹了口气,我向他走了过去,那只枯槁的手如同看见水源一般向我伸来。
寒光一闪。
那截手直接掉了地上。
我瞥了一眼横截面蠕动的肉芽,摇了摇头:”太离谱了。这种怪物的智能也太高了吧。“
研究员那一层人皮如同融化的蜡油,缓缓滑落,露出了狰狞本相。它一反刚才垂死的伪装,身形敏捷地直冲面门而来。
幸好早有防备,我闪身躲避。谁知这只怪物拥有地化形能力,直接变出一只触手,一触手把我抡到了桌上。
摆在桌面上的玻璃试管被我随着惯性带到地上,我扶地板起来的时候,掌心传来刺痛,好几片玻璃碎片就这么扎进了肉里。
我不耐烦地啧嘴,举起弯刀直接反手将”研究员“横劈纵砍,*了它个“五马分尸”。
一点点将玻璃从手掌中挑出去的过程中,我盯着地上到处都是的肉块心有余悸: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东西好像明日方舟里的“大群”……看似分裂实则是一个整体。
每当我砍下别的不相关的肉块时,其他的肉块也会有所反应。这也是为什么研究员会咳嗽的原因。
但它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怪物如果是从人类变成的,是否继承了人类的记忆?
如果说的是真的……打碎的试管就足以让一屋子研究员感染,说明可以通过空气传播……那我进来了这么久,是不是早就已经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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