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陆战的主战兵器,现役一辆坦克通常配备3-4名成员,其中车长负责指挥,驾驶员负责驾驶,炮手负责主炮射击,没有自动装填设备的还需要一位装填手。上了战场,这几个人基本上都要忙得团团转,那么如何把这几个重要岗位给“无人”掉?
一般来说,“无人化”的武器有两个路子。其一是遥控,就是说并非真的没人,只是这人不坐在里面,而是在一定距离外通过线路远程操纵。其二是自动化、AI,就是将原本由人来完成的操纵工作,改用电脑完成,换言之电脑取代人脑,无人武器成为“机器人”,这一种才是真正的“无人”。
这次“粗齿锯”采用的,主要是第一种路子,即远程操纵。在测试中,粗齿锯坦克在前面行驶,而操纵坦克的人则坐在其后方约1公里的装甲运兵车里面,通过无线设备进行遥控。既可以指挥坦克前进、停止、转向,也可以操纵坦克武器开火。这样,坦克在前面冲锋陷阵,而坦克手则在1公里后指挥,也就实现了前线兵器的无人化。据称,“粗齿锯”的行进速度和灵活性都很出色,能够跟上正常的作战节奏。
当然,在这个框架下,也用到了大量的自动化技术。例如,坦克上的武器装备和其他功能设备都加以模块化,坦克手只要按一个键就能实现射击,未来甚至可以更换武器。这些都是自动化技术的集成,才能使得坦克手相对简单的操控,即能指挥坦克完成复杂的战术动作。
至于说,未来坦克能否真的“无人”,完全由电脑来指挥?理论上可行,但这不但有相当高的技术门槛,也涉及伦理风险。粗齿锯项目负责人泰斯塔说,陆军官员一再表示,“仗是由人来打的”,机器人永远不会取代士兵。
说起无人化武器,有人会纳闷。按说,飞机技术不是比坦克更难么,无人飞机早就搞得风生水起,无人坦克怎么还在测试呢?这主要是因为无人坦克和无人飞机的应用方面不同造成的。要造出个远程遥控的设备很容易,无非是信号发射、信号接收和自动化控制。但要真把它应用到战场上,那干扰的因素就多了。
很重要的一点是无人飞机和无人坦克的环境挑战不同。遥控设备怕的是复杂地形。复杂地形既会阻挡无线信号,本身又会对无人设备的自动化驾驶提出挑战。飞机在天空飞行,如果天气良好,其“环境”很单纯。而坦克在地面奔驰,这个变化就多了去了,什么壕沟丘陵山地河谷沙漠,都要一一处理,难度很大。如果说专门造一辆在平地用的无人坦克,那适用范围又太少了。相对来说,公路的无人汽车研制就要容易得多,因为环境单纯。
另一个原因是无人兵器本身的任务复杂程度不同。无人兵器必须用远程遥控和自动化完成原本人在现场完成的操作,所以一件兵器要担任的任务越复杂,其无人化的难度就越大。
目前无人机的主要用途是侦察。这种侦察任务相对简单,而且很多时候面对的是军事技术落后的对手。美军还曾用无人机进行攻击,那也只是虐*下手持单兵武器的恐怖分子和无辜平民。这种程度的无人化任务还是相对简单的。
而坦克则是主战兵器,无论是冲锋在两军战线,还是进入城市巷战,其面临的战场环境、敌人行动、我方反应,较之目前的侦察和攻击无人机来说,都要复杂得多,战斗风险也大得多。塔利班或ISIS击落“全球鹰”无人机的概率基本为零,但击毁M1A2坦克的方法却有很多种。因此,无人坦克至今还是在测试阶段。实际上,即使是无人机成果最多的美国,他能用无人机反恐、侦察,也没说把主力战机F-22无人化的。目前的粗齿锯,装备的武器也远远达不到主战坦克的水准,离开上战场还差得远。
无人坦克虽然有不少好处,但其比起常规的主战坦克来,也存在若干不足。尤其在当前技术条件限制下,投入实战的时机尚不成熟。即使未来一段时间有所发展,要取代现有主战坦克依然难度很大。
首先,遥控的无人坦克指令极易受到干扰和阻隔。常规坦克乘员就在车内,而无人坦克的指令由距离数百米乃至数千米的无线电信号传输,稳定性很差。即使在自然地形和恶劣气候干扰下,也可能发生信号模糊、中断,更别说敌军可以有意识地施加电磁干扰,如释放强大的电磁干扰,甚至以病毒、黑客方式劫持指令。到那时,一辆威风凛凛的无人坦克,很可能失去控制,停机发傻、横冲直撞,甚至“倒戈相向”。尤其在城市巷战中,敌军可能潜伏在近处,更有可能针对无人坦克的通讯器材下手,从而破坏无人坦克的战斗力。
其次,无人坦克取消了对乘员的保护,但实现远程遥控的精密仪器,弄不好比乘员还要脆弱,在敌方的火力覆盖和干扰下究竟能承受多久也是个问题。而在整个战场瞬息万变的情况下,坦克手要随时保持在距离坦克一定路程之内,看似简单,却对搭乘的车辆有很高要求,而敌方也可有针对性的攻击模式来破坏这种通讯。
此外,远距离的遥控,由于信号的传输、解调,无可避免会带来指令延迟。战场环境复杂甚至还可能造成时断时续。对于瞬息万变的战争而言,哪怕是1秒钟的延迟也可能带来致命后果。同时坦克手坐在后方遥控,与身临其境,其感受毕竟还是不同。因此,遥控坦克的战斗反应难以与常规坦克同步。
综上,即使遥控坦克真的投入使用,对上实力和技术远远逊于自己的对手,倒还可以玩玩“零伤亡”游戏。可若是遇上同一档次的强敌,你用无人坦克去抗衡人家的常规坦克,第一波人员伤亡可能确实小,但战场却多半要吃亏。真到了决一雌雄的时候,估计大家还得用坦克兵坐里面往前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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