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红色命令(7)

长篇小说连载:红色命令(7)

首页枪战射击红色命令更新时间:2024-06-29

昨天晚上,刁大鹏用暗语给史和平打电话,告诉他常洁晶把保安团“云计划”的内容发了出去。今天上午刚上班,史和平就收到“老家”发来的加急电报,内容是让其尽快弄清“云计划”实施的方案。史和平用暗语打电话简单地转告刁大鹏,力争尽早拿到“云计划”的实施方案。

为了安全,史和平他们往外发电报由常洁晶来完成,收电报,由另外一个渠道来完成。另一部电台谁在操作,刁大鹏和妻子常洁晶也不知道。

刁大鹏在办公室看一份“剿共”资料,资料上显示近半月全赣西共破获共产党案件200余起,处死共党分子80余人。刁大鹏知道这些数字有些虚,但有不少自己的同志被抓被*害是事实。仅昌辉公安局看守所目前关押的革命同志就有30余人,加上被关押的爱国青年和革命学生共计有100余 人。保安团拘留所关押6名自己的同志,激进和进步人士50余人。市党部羁押处关押革命同志也有30余人。仅仅昌辉市三处羁押点羁押共产党人,革命人士和爱国青年学生共计180余人。“老家”早有指示,这些被关押的同志,迟早都要被营救出来。

刁大鹏边看资料边沉思,这时有人敲门。他说:“进来。”进来的是政治处资料室的乔梦雨。她进来二话没说,就往刁大鹏办公桌上放两包东西,是两个牛皮纸袋。“这是什么?”刁大鹏抬眼问她。乔梦雨很亲近地说:“你自己看嘛我的大主任。”刁大鹏不情愿地打开一看,一袋是优质腰果,一袋是还在发热的炒栗子。刁大鹏知道,她不但使美人计,而且又开始进行“物质”刺激了。“都是你最爱吃的。”乔梦雨对他说。

刁大鹏笑了笑说:“我最近上火,不吃这些东西,拿回去你吃吧。”乔梦雨把脸一阴说:“你骗人,我前天见你还在吃呢,现在说不吃了,真的就那么烦我吗?”

刁大鹏很生气地说:“我怎么骗你了,就是前几天我吃多了才上火嘛,我骗你干嘛?”乔梦雨生气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

刁大鹏忙站起来,边整理资料边说:“我有事情得出去一趟,你还有啥事儿?”乔梦雨一听刁大鹏要出去,眼睛闪了一下亮光,忙问道:“干嘛去?”“去见齐参谋长。”“噢——!”她轻轻地说。

刁大鹏知道,乔梦雨受命在监视他,她在为南京卖命。她生尽千方百计走近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监视他。乔梦雨说:“我心里有你,在关心你,我也希望你心里有我。”刁大鹏一脸严肃地说:“你有丈夫,我有家室,咱俩在办公室说什么有你有我的。合适吗?”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她在门口,拉开门不热不冷地说:“合适不合适,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刁大鹏走出办公室,乔梦雨在后面跟着说:“刁主任,上火了多喝开水啊。”

其实,乔梦雨不单单是在监视刁大鹏,而且保安团所有军官,都在她监视之列。她的老公陆云祥,也是南京的人,他打入市党部,明里是稽查科科长,实则是南京派来的特务。他夫妻俩真正的目标不是抓共产党,而是监视昌辉市党政军的所有人员。他俩在家里,设有秘密电台,直接对南京联系。

乔梦雨回到资料室,实在没事儿干,于是就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陆云祥安插在昌茂粮行的内线报告说,曹相彬和齐国良去陪日本人吃饭了,并商量运输军用物资事宜。陆云祥把这件事拟个电文,半夜让乔梦雨盲发出去,她连发三遍电报。盲发就是盲目发报,原因是在呼叫不到对方电台的情况下,盲目把电报发出去。为了等对方回电,乔梦雨一直没关电台,静音等候。到凌晨四点,南京给她来了10个字:“尽在掌控之内,继续监侦。”意思就是南京方面什么都知道,要求他们继续监控曹相彬和久永玉本谈的押运之事。

陆云祥和乔梦雨知道这个昌茂粮行水深,但不知道有多深,通过这次试探,他俩知道那里的水深如洋。

陆云祥和乔梦雨对“云计划”也是了如指掌,他知道南京和赣昌行营为了保证下一步剿匪成功,首先实施“云计划”,设想把共产党几个首领悄悄地消灭掉。但他俩没有想到的是,南京这么大的行动怎么会让一个地方保安团去实施,这出乎他俩意外。现在“云计划”命令来了,可是怎样实施,让谁带队实施,现在还没有明确,他们俩也摸不透曹相彬的心思。

乔梦雨正在胡思乱想,这时门开了,刁大鹏走了进来,问道:“前天,也就是9月11号,外交部有一份照会明电你找一找,齐参谋长急用。”乔梦雨忙说:“昨天刚来,还没入卷。这不,拿去吧。”她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份明码电文交给了刁大鹏。刁大鹏接过电文,只见内容是:

“外交部照会英法美政府,因自4月1日起,迄8月底止,日本劫我国盐税,共一百零八万九千余元,另征附税,每袋三角钱尚未计算在内。目前税收短少,故本年度应付各债本息难如期偿付。特此照会。”

刁大鹏看后,自言自语地说:“美英法向我们讨债还论些路数,而日本人更直接,硬把我们的关税直接卡走。国将无国呀!”他说完,摇了摇头,叹口气,拿住电文走了。

乔梦雨在他身后说:“日本人不光掠夺咱的钱吧,还要咱们的人命哩。”这本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而她说得很轻松。

齐国良和曹相彬在会议室正在研究怎样回复久永玉本押运军事物资事宜。这时刁大鹏拿住电文进来,曹相彬说:“你也坐下吧,我们共同研究一下。”会议室里还有两个作训参谋和一个机要参谋。因为刁大鹏是政治干部,曹相彬很少让刁大鹏参加军事会议,今天让他参加,刁大鹏略有不适应。刁大鹏把电文交给齐国良,齐国良看一眼又转交给曹司令。曹司令看一下,甩了甩电文纸说:“日本人没有任何理由强拿我们国家的盐税,不与你商量硬是直接拿走了,这不是强盗是什么?我们打仗的军事物资,不应该让日本人运输,可是人家非要运输,而且还让我们为他们护航押运。运费他们挣,让我们舍命为他们押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另外,我感觉他们替咱运军用物资是明的,但暗地里船上夹杂有什么物资,谁也说不清?依我看,咱今天干脆回复他久永玉本,我们不能派兵押运。”

齐国良想了想说:“司令,我们还是从长远打算为好,还是给赣昌行营打个电话,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曹相彬摆了摆手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现在咱们国家的形势,我能硬抗吗?不过打电话拍电报也是白搭,他们一定是串通好了,保准同意我们押运。”

齐国良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一是不得罪这个久永玉本,二是我们押运一趟,也好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搞不好我们还能捞些利益。一石双鸟,何乐而不为呢?”

曹相彬感慨地说:“国良说的都对,可这个时候让我给日本人干活,心里不舒服,你看日本人现在在咱们中国都是*什么事情。还有昨晚上那个久永玉本,看似很谦虚,实则傲慢无礼,从心眼里看不起咱中国人。”

齐国良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说:“给日本人干活,我敢保证,在坐的人都不会舒服,我们保安团上上下下的人都不会舒服,但为了大局,为了长远利益,为了上级分配给我们的物资能及早到位,我们委曲求全也值得。”

曹相彬愤愤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呀,既然我们得从大局出发,那我们就给赣昌行营打个电话,同意不同意下午回复久永玉本。”

刁大鹏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也听出来个眉目。他这时说:“按道理说,这个活我们不能干。但是,这是一批重大军用物资,中央军从上海一直押运到九江,我们从九江接手南下,这都是我们赣水两岸部队急需的物品,他日本人只是承包了运输权,这物资还是我们自己的。我们保卫我们自己的物资,也是应该的。”

刁大鹏说完,几个参谋和齐国良都点了点头。

曹相彬对齐国良说:“你负责给赣昌打个电话吧。”

齐国良说:“好的。”他停了一下又问:“赣昌一旦同意,那我们马上就要派连队过去,这马纪福来昌辉时就带着船过来接我们押运分队的,司令你看派哪个连队去呢?”

机要参谋说:“看来他们早有把握我们会同意派兵押运护航的。不然也不会直接把接押运分队的船只就带来了。”

曹相彬眉头紧皱住,想了一会儿说:“先打电话吧,随后再说。”

说完,曹相彬拿起那张明码电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散会。”齐国良说。大家纷纷离去。

刁大鹏没有马上离开,他走到齐国良跟前,问道:“参谋长,这件事比较复杂,赣昌一旦同意,我们用兵得好好斟酌,赣江这么长,10条货船这么招眼,派兵少了恐怕不行,可派兵多了又太过张扬,沿线不但有各地的保安团,还有中央军、税警团、民团和交通警察在关注此事,北部地区还有零星的共军活动,如果用兵不当,一旦遇到麻烦,那我们就不好向赣昌交差了。”

齐国良说:“你分析得很对,我会建议司令用好兵的。”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反问刁大鹏:“你说说,用哪些兵担任押运任务好。”

刁大鹏斟酌地说:“参谋长您考虑得比我周到,怎样用兵,用什么兵您最清楚,我是军事外行,思考不周,还是你做主决策吧。”

齐国良用一种特殊的目光扫他一下,笑道:“你是学习政治的,用政治的思路指导军事,往往比单纯的军事更周密更有高度。说来让我听听嘛。”

刁大鹏双手撑住会议桌子,边想边说:“我看以特务连特务排为主,再从下面营里抽调部分兵力作为补充。每个货船上最少得有两个班,每班8个人,士兵共需160个人。军官还需五六人,这样就得200人左右。还需要一个司令部带队的长官,特务排排长应该亲自去,抽调的营连军官也要去几个。”

自从刚才刁大鹏听出这件事的眉目后,他就在思索,如果派兵,应该让特务排的程丹阳去参与押运,这样既能随时掌握押运情况,又能了解日本人的运输经营底细。他想,就是史和平*在这儿,也会同意他这种想法的。

齐国良收拾收拾面前的文件和地图,站起来准备走。他边收拾边说:“你的想法和司令的想法想到一起了,他也认为得两个连的兵力押运,至于让不让特务排参加押运,这个这会儿还说不了。不过我会向曹司令建议的。”他说完转身往会议室门外走。

刁大鹏跟在他身后,十分随便地说:“我刚才随便说说,一切由曹司令和你定夺!”

齐国良回到办公室,他给赣昌方面打个电话,赣昌行营是一个参谋官接的电话,他说请示后回复。不到二十分钟,电话回复过来了,同意昌辉保安团押运这批物资,并告诉齐国良,赣昌行营也要派执行官督察押运任务。齐国良接完电话,往曹相彬办公室要了个电话,曹相彬说:“你过来吧,咱还有事儿说。”

齐国良来到曹相彬办公室,见曹相彬还在拿着那份外交部的照会看。他见齐国良进来了,用手指了指沙发,示意让他坐下。曹相彬说:“我在研究,这日本人在干什么?南京又在干什么?我们的行政院不是有现代化武装的税警部队吗?怎么盐税就让日本人强行劫夺呢?这两天我看报纸,到处是日本人的消息。9月4日,日本新任驻华公使到上海,次日与日本总领事商讨对付我国各大城市控制日货运动的办法。9月9日,日本内阁正式通过承认伪满国。接着,日本与伪满国签订什么关于国防矿业权协定,伪满将三十多处矿山的矿业权交给日本,并规定伪满政府在制定或修改有关国防所需矿物的矿业法规时,应事先取得日本同意。你看看,我国的矿业,开采时得经过日本人同意以后才能开采。我们用的军用物资,需得日本商人运输才能到我们部队手中,这样下去,中国还叫国家吗?日本人已经开始吞并我们的血肉了,我们的上边还在热衷于内战!”

齐国良被曹相彬愤愤不平的爱国热情所感动。他说:“是啊司令,国家养兵是干什么,是驱逐列强,消灭外患。可我们是在引狼入室,认贼作父啊,豺狼已见血迹,不可能收口不吃呀!”

曹相彬把手一扬,把外交部的电文甩到一边,他说:“不说了,不说了,你我是单臂挡水,无济于事呀。往赣昌的电话打了?”

“打了!”齐国良回答道。

“结果我猜的对吧。”

“是的!”齐国良说。

曹相彬说:“一会儿你回复杜月亭,就说赣昌指令下来了,同意我们保安团押运护航。”

齐国良说:“赣昌行营还要派执行官上船,监督押运情况。”

曹相彬叹道:“南京和赣昌始终对我们不放心呀,在我们保安团他们安插有监视官,在昌辉市派有信息官。这次简单的军事行动,也要派督察官,上峰是永远怀疑一切呀,跟着这样的主子,干着有什么劲儿!”

齐国良摇摇头说:“跟着这样的主子干,累呀。我一会儿就给杜月亭打电话,久永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曹相彬点了点头。他站起来,在办公室慢慢地走了几步,凭齐国良的经验,曹相彬是有重大的事情要说了。往日只要有重大的决策出笼,或者是重大的事件要做,他都是要背着双手踱步的。这已经成了曹相彬的习惯。他走了一会儿,突然停着了,转身看着齐国良说:“上面给我们制定的‘云计划',应该启动了。”

齐国良本想曹相彬很可能会说派兵押运运输船的事儿,没想到他说要实施“云计划”了。齐国良感到大脑轰的血管跳动了几下,有些阵痛。“云计划”的核心内容是谋*和绑架共产党苏维埃政府和红军的高级干部,执行主体是昌辉保安团。派谁去,怎样去,潜伏后怎样行动,这是“云计划”的核心方案,而这个核心方案只能由曹相彬去决策。

“您看怎样实施这个‘云计划'呢?”齐国良问。

曹相彬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的黑色太师椅上,脸上似乎是挂住兴奋的喜悦。他说:“我们这次押运货船不是需要派兵吗?我想把我们进山实施‘云计划'的行动小组悄悄地编进押运货船的队伍中,待到他们到达指定的地点,行动小组迅速而又秘密地再与货船分离,潜伏到共产党的管辖区,然后开始行动。你看怎样?”

齐国良一听,心灵似乎震撼了一下,这真是一套绝密的出击方案,而这种巧妙的方案,似乎只有曹相彬才能想出来,现在齐国良从心底完全佩服曹相彬了。这就是曹相彬与他人不一样的独到之处。曹相彬在军事方面,有他的天才之处,而在运作机密事件上,他做得更是令人吃惊。齐国良很惊喜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兴地说:“妙!好!曹司令你不愧是一位军事专家。不但擅长声东击西,而且还善于运用隐蔽、计谋制敌取胜。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怎样去实施上峰给我们下达的‘云计划'呢?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出个眉目来。没想到司令您巧借东风,妙嫁神接,悄悄地把‘云计划'的行动小组运输到共军的管辖地,真是一盘妙棋,很妙的棋啊。”

曹相彬从容地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不这样不行啊,‘云计划'是个好计划,但实施不好就是个烂计划。这样重要的事情,不保密不行,不保密就有可能把好事办成坏事情,现在共产党到处搜集情报,他们无孔不入,手段多样,防不胜防。日本人也在到处打听我们的军事行动,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了解我们的军事部署,为他们下一步控制中国打基础。据特务连反映,这些天我们昌辉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不少日本浪人,这些人在我们这里都不会干好事儿,我已经让特务连派人跟踪这些浪人了。他们来无声,去无踪,他们很可能都是间谍人员,我们必须时时注意,刻刻提防,不能让日本人闻到我们的动静了。另外,我们这‘云计划'行动因为要绝对保密,所以我决定不让市党部和公安局的人参加,那帮人素质低,纪律差,没有保密的观念,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干。”

曹相彬三口两口就把一支烟抽完了,齐国良又拿出纸烟,取出两支,递给曹相彬一支,自己留一支。他问曹相彬:“司令,‘云计划'这个行动小组的组成人员你是怎么考虑的?”曹相彬轻轻地弹了弹烟灰说:“‘云计划'是南京制定的,赣昌下令的重大行动,让我们保安团实施是对我们保安团的信任,我们一定要重视,一定实施好,一定要完成任务。因此我想‘云计划'行动小组我负责组建,押运军用物资分队你负责选人,‘云计划'行动小组的人员在团直特务连、警卫连、通信连挑选。押运分队的组织人员在营下挑两连队就行。”

齐国良沉思一下说:“押运分队好组织,‘云计划'行动小组人员需要认真挑选。因为他们潜伏到那里是秘密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另外,带队的人选很关键,司令您一定斟酌好,不可轻视。”

曹相彬说:“我今天就着手选人,选完人了名单交给你再把把关。你说得对,这是一次特殊的任务,是一次神圣的使命。这一次围剿共党根据地行动能不能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云计划'的成功与否。‘云计划'能否成功,决定因素是人。这个行动小组,一定是有侦察、跟踪、暗*、保卫、通信综合功能的精英分队。”

齐国良认真地听着,不断地点头称是。一会儿,齐国良对曹相彬说:“我去给杜月亭回话去。”说完告辞了。

齐国良给杜月亭打了电话,告诉他赣昌行营的批复命令来了,同意派兵押运这批军用物资。杜月亭笑笑说:“齐参谋长,我早就知道上峰是会同意押运的。”齐国良也附和地笑笑说:“我也早知道会同意押运的。”

说完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哈哈笑了。这笑声背后,都有各自的内涵。

中秋的午阳,温度还是很高的。司令部参谋们的集体办公室,还开着电扇。齐国良打完电话,来到参谋集体办公室时,头顶上的电扇呼呼地转得很快。

室外的秋风拂掠着街道和郊外的大地,各类枝叶满地追逐。大雁从天空飞过,行行整齐。一个落伍的孤雁发着哀鸣,奋力追赶着前面的阵雁。碧空万里,深邃通透。入秋,如金黄一般的水稻铺满大地,空气里弥漫着稻穗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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