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荣金
梗概：冷冻人36年后醒来，从旅行者3号可视电话中看见新婚三日即分离的妻子，误认为岳母，旁边站立的英俊小伙以为妻之新欢…正在他纠结万分之时，旅行者2号抵达第一站水霞星；更让他讶羡不已的是，水霞女子美极了……
旅行者3号舱内。人类历史上首位外太空旅行者阿君醒来，他费劲睁开眼睛，第长篇小说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模模糊糊数字：2049年9月13日。哦，这一觉整整睡了36年，的确不短；但比起陈抟老祖的千年一觉，则是小巫见大巫！而看看视频里的自己，仍然是那么英俊年少。阿君定神片刻，闪入的第一个念头：赶快见到阿韵，这是热恋八载洞房三天即远别的新婚妻子。阿君忘不了婚前难得会面，激情难捺几欲尽欢，皆被她娇嗔推脱：真爱就待新婚夜！…好不容易盼到云开日出批准成婚，谁知上命胜王母，完婚三日即远别爱妻188亿公里。 阿君正欲与新婚妻子韵妹联系，忽传来航天局深空网络基站信号；这是予设的每天与控制中心联络的时间。他熟稔地操控面板。他深知发射信号功率为23瓦，相当于冰箱内灯泡功率。信号传至地球需17小时，功率减弱到十万兆分之一瓦，传输速度每秒160字节…他忙打开专设频道，再你迫不及待欲见韵妹，他却无能消除与地球联系信号来回必须34个小时的间隔时间。这在地球差不多一天半，这一天半，差不多是他从部队出发到达江苏无锡太湖之畔探望韵妹的路程时间。记得20岁那年，他出差无锡，在鼋头渚与韵妹遐逅…… 2005年八月，正是阳山蜜桃上市之时，陈之君出差无锡公事毕，买好夜12点返程火车票，想趁白天有空档去鼋头渚一游。“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嘛！阿君进了园门，恰一团有导游讲解，好在便服，就尾隋其后蹭听。他边听边举目远望，见湖面三座浮山仙境酷似乌黾的三山，如篷莱仙境；忙购票乘快艇，转瞬上岸，四处转游。觉渴，就近小超市购瓶农夫山泉 ，喝着转着……忽听得清风中夹带着幽幽歌声：世上好人多，多得无其数，一人若有难，八方来相助……曲，是《小城故事多》，词，显然系自编。歌声哀婉、凄凉，嫩嫩的、弱弱的……阿君不觉来到一去处：周边围着人挺多，他上前拨开条缝，见石墩上坐一中年人正拉着二胡，给身旁一扎小刷姑娘伴奏，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肩上还蹲一小猴；小东西俩眼墨黑，轱辘直转。歌罢，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持一小锣欲…… 小锣底儿朝天，小姑娘一手托着，一手连连作揖…少有几个扔下伍角一元的，大多欲开溜；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大叔大婶大姐大哥…陈之君看不下去，他的眼睛已涩涩的了，於是掏出张50元钞，放入小锣；姑娘见状，泪落如雨，对之君一躬到地。之君慌了，连忙将小姑娘扶起，欲待转身离去，她却手脚麻利，一把拽住：“恩人别走”。之君不知就里，不得不随其后来到其父跟前，姑娘从父亲身后提来一精装阳山水蜜桃说：“这是打亲戚家拿来想卖个好价，一盒没出手……”话犹未了，之君欲逃，忽听姑娘大叫：“爹！” 之君闻声回首一看，不好，女孩爸爸晕倒了……忙要俯身扶他，不料更让人吃惊的事发生了：主人倒地，慌乱得很的小猴蓦地一纵身，将一七、八岁男孩手里的饼干夺下，小男孩吓得哇哇叫；小猴全然不顾，又蹦到主人头边，将刚夺来的饼干塞进主人那微张着的嘴…… “君哥……”猛听得一声似熟悉又陌生的呼喊，把沉思中的阿君唤醒，屏幕上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正深情地望着自己，不断地叫他、唤他，两眼泪水巴嗒巴嗒往下掉。他也掩不住万分激动，急切地问：“妈，我韵妹呢？”老太太打一激愣：“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阿君仔细一打量：你，你不是妈？…老太太揩了把眼泪，嘶哑地说：我是水韵、你的韵妹呀！之君哪信，她的韵妹如花似玉…此时一个英俊小伙走来，之君一阵紧张，问：他是谁？他来我家干吗？老太太颤声：君哥，他是你儿子，你的亲生儿子呀！闻言，阿君大惊！ 陈之君寻思：简直是天方夜谭。急切地问：你这一头银丝？小伙抢道：“爸，嗨，看你比我还年轻呢……爸没听说过伍子胥？”之君说：“过昭关一夜急白了头…”小伙说：“亏你还懂！”之君不解：“*急啥呀？”小伙说：“急啥？爸你这一走多少年啦？你儿子36岁啦！我叫小君…… ” 小君继续说：“妈妈喊小君，有事没事，一天不知要喊多少遍；我知道，妈是在唤你，唤她的君哥呀……新婚三日，一别36载，天地相隔，不，你已进入外太空；跟我们相距180亿公里，相见在银屏，团聚待何年！爸，我的亲爸，你忘了？你可是跟妈说小别祗三年呀，她盼呀，盼呀…这三十多年，妈没睡几个囫囵觉，这一头青丝能经几多熬呀？” 小君一阵哽咽带咳嗽。之君也听不下去了，若不是指挥部紧催数据，他真想大哭一通；不过，他知道所负重担，根本不允许他儿女情长。阿君来不及说声对不起，揩去泪水，转换频道…… 阿君作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复心情，因为从他手指传出去的信息，绝不允许存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他小命不保不说，给国家航天事业所造成的损失和影响将无可估量。 小君说完话好不懊悔：怎不让娘跟爹多说几句，他直骂自己不懂事。娘却不停地安慰儿子。 结婚三天，一别36载，13140个日日夜夜，难不成真成了一生一世完了蛋的思念？她让儿子再算一遍。小君说：再算一百遍也是13140，这不挺好？你不喜欢沙宝亮的《一生一世》吗？娘说：好啥，后边还拖着个0蛋呢！要是红蛋呢？小君有心逗娘乐。但水韵却怎也乐不起来…… 航天局某家属大院。陈之君家独立二层小白楼内灯火辉煌。张水韵刚将前来祝贺陈之君首旅外太空成功的领导们送走，转身关门，不觉长叹一声。儿子儿媳异口同声：妈，咋啦？水韵抹去眼角的泪，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见：没啥，见到你爹，高兴着哩。早点歇吧！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今夜难眠与往常不同：在单纯的思恋之苦中，掺进了少许荧屏晤面的甜蜜。然而，阿韵也咂摸出了甜蜜中的苦涩。如果说过去的36年她是在无限的思恋与担心丈夫安危中度过的，那么，打今日起，她将陷入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盼夫归”的怪圈…… 阿韵将36载13140这组巧妙数字组合，视作是上苍给她的某种暗示：一生一世爱的终止！“一生一世”是她跟丈夫的山盟海誓。丈夫，她深爱的君哥，如今风彩依旧，他的容貌仍定格在36年前生离死别的那一刻；而自己，曾经是君哥挚爱的韵妹，早已沧桑满面花容不再…… 阿韵懊恼万分。她千真万确地懊悔了，是她亲自将丈夫送上了“不归路”。她数学再不好，也知道180亿公里意味什么；即令阿君即刻返程，那36年后她张水韵将在何方？这跟阴阳相隔有甚区别！她是个普通女子，讲不清什么忠党爱国的大道理，她打12岁就看上陈之君。 阿韵只想嫁个靠得住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相夫教子度终身。陈之君是她的不二选择。如今…她把这个“怪圈”称之为“活死人的爱”，或叫“无望的爱”，她将自己视作“活死人”。有时她会傻想：人总是要死的，莫如趁早追上天去，找我的君哥哥。可一想到儿子小君…… 公元2049年9月11日，己巳年中秋节，周六。这对张水韵来说是终身难忘的日子，因为就在36年前，也就是2013年9月13日晚，就是她跟君哥生离死别的那一刻，而那时她只知为探外星奥秘，与君哥仅作小别而已，她一个普通小女子又怎知个中会藏着个莫大的隐秘… 小君朋友的儿子满月，小俩口赴宴去了。阿韵落得清静，其实她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分明要去卫生间梳洗，却跑到厨房拿把锅铲；原想到会客室找茶叶罐泡茶，却登登跑上楼去儿子房间拿了只糖盒。 门铃响，阿韵忙下楼开门，一看，她脸色顿变，气不打一处来。来者是谁？ 来者不是别人，丈夫的顶头上司，外星探测副总设计师侯亮。在水韵心里，他是个阴谋家，是害得她夫妻地空相隔的魔鬼！是他攥唆丈夫甘当替死鬼，使丈夫鬼迷心窍，宁愿抛家别妻，去当什么世界太空首旅者，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而这一切的根由，他说因为太爱她…… 荒唐！这是丈夫远游第二年的中秋夜，侯亮妻亡未过五七，他借看望之名，专向水韵吐露心迹。也正是35年前的那个中秋夜，张水韵才得知侯亮所撒的迷天大谎：看在老乡份上，特荐之君为外太空游古今第一人。其实，张水韵16岁那年到部队找之君，侯亮就偷偷爱上了她。 今天是君哥远离后的第37个中秋节。她将侯亮堵在门外，侯亮从张水韵脸色，读懂了她的意思，放下两盒高档月饼，转身走了几步，调头甩下一句：别太死心眼，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水韵恨得牙格格响：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候亮嘀咕：他娘的，这娘们发怒都好看，唉… 老规矩，她将月饼托人转送一家养老院。然后回家，恰电脑咕咕作响，这是君哥呼她，急忙跑进卧室，一眼看到屏幕上的丈夫，正冲她笑哩…水韵强抑自己别太激动，能好好跟丈夫唠唠，这37年的相思苦，千言万语先说哪一句呀！＂君哥＂，水韵刚欲开口，蓦地电脑黑屏… 阿韵彻查电脑，排除了故障可能。那只有一种可能：君哥出事了，啊呸，是旅行者3号出问题了，呀呸呸…水韵明白，任一问题都会让她揪心！她不断地念着阿弥陀佛，祈求佛的护佑。她家里有一精舍成佛堂，除儿子儿媳，外人鲜有人知。她在君哥远游的第三年皈依佛门。 的确是旅行者3号遇上了麻烦。陈之君从监外屏上看到一飞行物尾随其后，咬住不放。陈之君并不害怕。这从他被确定为首旅外太空唯一人选那天起，就作好了赴死的准备。现在他主要是无法确定这飞行物的来龙去脉，及其尾随目的。有些许紧张，更多的是探秘之兴奋。 陈之君对旅行者3号持百倍信心。虽说旅行者1号2号皆由美国发射，但载人进入外太空乃中国之首创，也就是由他陈之君作为当年14亿人，不，是全世界的唯一代表，驾驭旅行者3号奔向外太空。现在亲眼目睹外星飞行物，如果能跟其沟通，首开地球人与外星人之间的亲善。 岂非一件很美很美的大美事！陈之君打开予设的多语种联络器，除汉、英、法、德、俄、意、葡等世界主要语言外，甚至包括我少数民族如藏、维吾尔、鄂伦春…等诸语种；为表达我地球人的善意、美意，在轮翻播放间，都有「二泉映月」这一美妙的人间天乐作伴奏。 说到「二泉映月」其中还有一段小插曲。当时备选曲有三首：「良宵」、「梁祝」和「二泉映月」。之君好拉二胡，他始终认为「二泉映月」属二胡曲之首。再有一个小秘密，就是他与韵妹相识在太湖三山，他并不否认偏爱此神曲带有一定感情色彩，因瞎子阿炳是无锡人。 美妙乐曲一播出，那飞碟果真放缓了速度。之君心想有门。说时迟，那时快，之君猛然发现飞碟之后又有一飞行物，似碟不象碟，象钟不似钟，略带椭圆形，细一瞧，头尖三角形，说不清是个啥玩意。不一会，飞碟转身，斜刺里往上升，刹那没了踪影。椭圆飞行物靠近。 ＂陈之君听着！＂在外星空听到这一声呼叫，谁能体会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似惊若喜？不待他多想，那个极具友好之声继续：＂你无须着慌，刚才那厮来自火石星，他是想来掳地球人，以实现他们的星空大决战阴谋。现被我驱走。你已接近水霞星，请听从我指挥……＂ 火石星？水霞星？陈之君急搜记忆库：闻所未闻。他问：你是谁，怎知我名？答：无须多言。唯一选择：听命行事。往左前方看，一个硕大无比的水晶球，这就是水霞星，有地球的两倍大，那是我的家乡。我奉拿么特圣命，特来给地球贵客解危，并接引至水霞作客…… 阿君有数，到了这等关节时，勇敢、怯懦、紧张、害怕、智慧、愚蠢、及生死、进退、存亡…一切的一切，都派不上用场。因为他分明感知自己的旅行者3号，打从水霞人发声时起就不受地球控制中心的操控制约。现在的「旅3」犹如地球一故障车被前车牵引着前进。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超能和超智？单凭刚才不费一兵一卒，就让火石人知难而退这一点，地球人在水霞超能人跟前，连脸红的资格也没有。现在已不是如何判定对方意图的善恶，而是……嗨，什么也无济於事。想起乡里俗语：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身处外星的阿君此时的心境反倒比较平静。为啥？一时也说不清楚，或许有点象万般无奈时的横竖横。水霞人忽然开口：＂你的心思我知道，典型的地球人那种穷途末路时的甩死蛇心理。＂阿君：你想怎样？水霞人：＂又是地球人的模糊逻辑。你该不会忘了是来外星空旅游的吧？＂ 阿君打断他道：水霞人都会汉语？水霞人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阿君精通英、法、德、俄、意、日、韩、葡八国语言，便互用不同语种问答，水霞人对答如流，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末了，水霞人用纳西族语问话，阿君傻眼，问：世界上所有语言你全会？他的回答更让人吃惊。他说：“世上众生的话都懂。”阿君：包括飞禽走兽，花鸟虫鱼？他笑道：“我知道你不信，等到了水霞，你一切自会明白。”阿君更奇：我心里想的你都清楚？水霞人：“听说过五眼六通吗？”阿君：佛的功法。水霞人：“这就叫他心通。”阿君唔了一声不响了。 在这种超智跟前，阿君不敢七想八想。水霞人：＂请注意，马上进入真阳层。你只须按屏幕所示操纵就是。”阿君明白：依葫芦画瓢。水霞人立马纠正：“葫芦是妈，瓢是儿，一样吗？我要你绝对不走样，纹丝不差。”乖乖，阿君脊梁骨直冒凉气。忙问：“穿过水晶层？”＂准确地说，＂水霞人纠正道，＂这是真阳层。远看水茫茫，透明若水晶；它是水霞星的保护层，全由水霞人自发出来的真阳之气凝聚而成。你总听说过李纯阳吧”阿君：八仙之一。水霞人：“对，他修道修成纯阳之气，也就是真阳之气。注意，现在进入真阳层……” ＂真阳层绕水霞星一圈，其深180公里，不可直线穿过，要走s蛇游线；外星任何入侵者，都无法进入半步。火石星人曾多次来犯，都连人带飞碟被真阳之气吞噬卷走。这次火石人想在半道截你，他们的阴谋早在我预料之中，他没想到你已被我水霞关照保护，只好溜之乎也… 阿君问：＂火石人为啥截我？＂水霞人：＂哦，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拿么金，按你们中国人的习惯，叫我阿金好了。火石人的阴谋由来已久，详情等到了水霞，拿么特会跟你细述。＂＂拿么特，是你们的最高领袖？＂＂可以这么说。水霞大於地球一倍多，但人不多…＂ 阿金说：＂水霞有两个地球大，但人口不到地球的一半。地球人是个自毁自灭人种：贪婪、自私、狂妄、好战。地球资源本就不多，却滥采乱伐、滥挖乱用，拼命抢夺，肆意挥霍，你看看屏幕上的地球：千疮百孔，地震不断，战火不熄；这天灾人祸，何时才是个头呵！＂ 之君有些不服：＂你说的现象都有；但也不能说就此无望了吧？＂阿金：＂等你游历了水霞后，再来评判我的结论吧。水霞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啥也不缺；可水霞人惜物，……好，现已飞出真阳层，阿君，你往下看，能找到一幢摩天大楼吗？能看到地球那样的乌烟瘴气吗？ 之君贴窗四下一望：呵，这才相信“置身童话”的真意。天，湛蓝蓝，一如刚刚洗涤过；地，绿油油，星罗棋布的民居村舍，虽然风格迥异，但清亮整齐，掩不去大地的绿。不似地球城市膨胀，高楼疯狂欲与天公试比高。想想也是，楼让人住，要那么高干吗，不接地气？ 之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水霞江河湖海，都彷佛是一位超高能画家刚刚大笔一挥描画过似的。太美了。不似地球象被天狗啃过那样支离破碎……之君忽觉机仓摇晃，未及开口，拿么金就传过话来：你的高智能机器人操控器早出了问题，请你按屏幕所示操作，立即降落…… 之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三位天仙般的姑娘守护着。更让他羞惭难当的是，身上除三角裤衩，几乎一丝不挂；他满脸通红：＂请你们出去好吗？＂看似稍年长些的姑娘庄重大方地说：＂我叫水霞，哦，水霞人叫这个名字的最多；她，水韵，她水香。我们，拿么金的妹妹……＂ 水霞继续说：＂地球人上水霞星，有个调适过程。你现在全身乏力动弹不得，老实躺着就是。我哥给你服用了水韵丹，噢，你妻子也叫水韵。这丹药是拿么特采集了三千种草药、花了三十年专为你炼就的。总共 才三粒，一粒管三十年。就是说，你在水霞可住90年，但是……＂ 一个“但是”让陈之君吓一跳，瞪大眼珠子等她下文。水霞：＂但是，考验你的时间到了。浪费一粒即减三十年。你听好了，我三人的使命是轮流助护你调理阴阳。在我们分别裸露睡你身旁时，旨在用正阳之气涤去你这污淖之躯中的淫邪之气。只要你邪念稍一露头……＂ 之君越发紧张，暗想：我自认算得正人君子，但谁经受过三个绝世美人的裸露考验呀！不待他问，水霞先答：＂若生邪念，即堕炼狱。＂水霞翘起兰花指往墙一指，雪白墙幕上顿见一山洞，里面零零落落盘腿坐着些男女，他们在静思，在忏悔……之君问：＂要炼多久？…＂ 水霞：＂时间长短，决定于他们自身。就象堕炼狱不似地狱那样有黑白无常、判官钩牵，出狱也是功到自然成，自己出来。＂之君听得汗毛肃立：＂我是地球人，能否免去水霞之考？＂水霞：＂那么不自信？＂＂倒也不是。我是怕有个万一。谁让你们姐仨个个如花似玉！＂ 水霞：＂算你厚道老实，放心，不会难为你。考验不可免，不经这一关，你何以能在水霞存身立足？殊不知地球人用情太深，明知情爱害人，但谁也跳不出情爱深坑……唐明皇、杨贵妃，梁山伯、祝英台，贾宝玉、林黛玉，安娜卡列尼娜，还有海伦，为一个女人而战…＂ ＂况且还是一场世界大战。为一个女人死多少人？都是下地狱的货。＂之君幸亏浏览过这些中外名著，交谈投机，越发敬重三姐妹；也怪，此时的三美女，都变成了自己的姐妹，情爱全化作亲情。当姐仨同时脱去衣衫，全裸阿娜多姿的冰肌玉骨，并分别躺卧於他的两侧……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蓦地“嗖”的一下，三妹身轻如燕，凌空降下，横卧於之君之上，上下口口相对，两人间隔不足三毫米；三妹玉身犹如魔术中的空中悬人，轻而不荡不晃。三妹时长时短地从她口中喷吐出芳香之气，沁入心肺，之君顿觉神清气爽；节骨格格作响……此时方懂得啥是脱胎换骨，啥叫人生欢愉。之君双目微阖，任凭三佳丽的正阳贯气法的“考验”。 有顷，他忽觉脐间有股暖气徐徐贯入，充实下丹田、气海，然后气沿会阴、尾闾、命门、大椎、玉枕冉冉上行，真切听得玉枕关之噗的一声响；这是因他督脉未通之故。任脉、督脉贯通，就是小周天相通；小周天一通，基本百病不生。如大周天通，必能延年益寿。地球人单就冲开玉枕关，便非一日之功；至于小周天、大周天贯通，那是许多炼功修道者苦求一辈子也未必能成的事。 至于成佛至圣证果，更是芸芸众生连想都不敢想的了！ 之君不懂气功，但此时浑身麻酥酥、轻嗖嗖、神清气爽的感觉则实实在在，特别是他作为男人，体尝男女之欢仅三夜，但毕竟已是过来人；然而之君此时的感觉，特别是玉枕一通，正阳之气上冲百会，渐入上丹田，徐下中丹田至下丹田，之君此身，已浑然不觉置于何处矣！ 依照实际年龄，之君现年64岁，按《内经》论他已进入更年期；然他被冷冻36年之久，其生理年龄仍被定格在28岁。鉴于他人生阅历很短，应该说离“懂女人”还差得很远很远。因此他就更不可能懂得，男女之欢在水霞人与地球人之间存在着质的差别，根本没有可比性！ 地球人的男女之欢，除了完成传宗接代的本能，其淫邪性爱只能伤身害体，为片刻欢愉低俗不堪还浑然不觉。水霞无性交，有神合。他们的爱与性，一个眼神就完事，永恒典雅！地球俗夫无法理解。因为水霞人欢愉，是融合在正阳之气相互不断提升之上，天地人三元合一才是宇宙真气。具有真气，才是人之本有自性的体现；这也是地球人佛家、道家数千年修行苦求而不可得的至宝。然而，这一至宝竟让本篇主人公、地球亿万年来唯一的幸运儿陈之君在顷刻之间获得了。他此刻正与水霞人分享着本属水霞人独有的欢愉。 地球人的忒俗本性，都想追究之君此刻的欢愉之谜。然而这不是谜，也就没有谜底；因为水霞人之欢愉、也是之君的欢愉，除他本身的切肤之感，在旁闲人是断难体尝得到的。因为此种感觉实在无法用某种语言加以说清楚，的确是属于那种“不可说，不可说”的境界！ 陈之君真正体尝到了，比他与韵妹新婚之夜的欢愉好上千万倍的欢愉。他也感觉到这话有点象绕口令。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感觉。如果说之前他对地球人的那种情爱还有所依恋的话，那么经过这一番彻骨巨变，除了对水霞三佳丽的感恩铭心，就再无丝毫离乡之憾了。 有对比才会提升。之君如今才真的感到娑婆世界太苦，也对几千年前佛陀为拯救地球人说法四十九年的苦口婆心有所理解。正阳贯气结束后，之君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但三姐妹都显出些许疲惫，三妹阿香尤甚，因动她元气最过。她披衣先行告退。 之君忽又惊奇发现在三妹披衣离开时，方见她们的衣衫一例无缝，让他顿悟“天衣无缝”之说，更让他好奇的是，这屋子分明无门无窗，浑然一体。她走时却轻移莲步，若无遮拦，飘忽而过。水霞告诉他：“你试试，一样能过。”之君也穿上天衣，将信将疑，一个箭步到墙根，稍顿，跨前。之君好生奇怪：跨出、转身进，竟也没阻没挡。他想到读小学时看过的一本《崂山道士》连环画，有个人学穿墙术，结果额头撞出好大一个包。他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额头，傻笑笑；姐俩看他一副天真可爱样，也笑了。这也是之君与她们见面以来所看见的第一次微笑。姐俩的笑，其美无比，阳光灿烂，圣洁无瑕。他不自觉地总好跟地球人比：商人微笑带功利；政客微笑最虚伪；影星微笑为票房；猫狗微笑为邀宠……他如今也持众生平等观。 之君所思所想，姐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水霞敛笑：＂所以说地球人是个自毁自灭的人种嘛……＂ ＂早在一万年以前，地球人跟水霞人一样是个无私无欲的地方，跟水霞一样水美、山美、地美、人也美，空气清新，四季如春。跟水霞一样，温差只在10一22度之间。哪象现在的地球，高到60烤死人，冷至0下60度冻煞人；为一己私利搞核试验，空中、地下、水下都搞……＂ 水韵接着说：＂核试验污染整个宇宙不说，还为获取各种矿产、原油、木材，就乱采胡挖滥砍伐，使几万年形成的地球板块来个大变动，闹得这儿地震，那里泥石流；东边海啸，西面山崩；南干旱，北洪涝。看地球多热闹，全都乱了套。这还不都是地球人自个儿作的？！＂ 说到核试验，之君想起了一起惊心动魄的大事故。他说：＂这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当然，我还没出世。1961年1月23日，美国空军一架B一52G轰炸机在进行空中加油，发生了漏油事故，轰炸机在空中爆炸解体，机上8名机组人员3人遇难，另外5人奇迹般幸存。＂ ＂那是命不该绝。＂水霞接茬：＂这是上苍再一次向美国发出的严正警告：多行不义必自毙！机上两枚「马克一39型」氢弹中的一枚迅速坠落，安然无恙。然而，另一枚氢弹在坠落中，意外触发一连串引爆程序，进入引爆倒计时。记住，对水霞人而言，没甚意外可言…＂ 之君虽早知这一事故，但经她俩一说，仍觉毛骨悚然。水霞接着说：＂这枚氢弹为2400万吨当量级，爆炸强度相当于广岛原子弹260倍。一旦爆炸，核辐射将扩散到华盛顿、费城和纽约，威胁数百万人的性命。我佛慈悲，眼看它的6个引爆连锁已破5个，只剩下一个开关……＂ 水韵沏来两杯茶，之君只觉异香扑鼻。二姐说：＂这茶名观音茶。中国的铁观音跟它没法比。因为这茶树是菩萨专从西天移来，特为犒赏我哥的。为啥？那枚氢弹，5关已破，只剩最后一关，就在那数百万生命危在旦夕，不，是命悬一线之时，我哥感受佛旨，飞临美国……＂ 二姐连说带比划：＂说时迟，那时快，我哥伸指轻轻一点，最后一个引爆器被锁住。一场大灾难幸免！＂ 水霞不无感慨地说：＂我佛慈悲，在最危急时救了他们数百万人的性命。然而，这还是改变不了地球人自毁自灭的命运。地球本跟水霞为邻，互有往来，顷刻飞临……＂ ＂后来地球人起了贪念，想霸占水霞；这才使地球迅速下坠。大慈大悲的佛想拯救地球人，特派部分水霞人飞往地球，建立玛雅文化，旨在向地球人示现为人之道：无私无欲。谁知地球人贪婪成性、欲壑难填。地球人不懂因果报应，但上天是公平的，地球人自作自受……＂ 水霞呷口茶：＂上天对地球人惩罚：不再能飞，省得搅扰他方，而且寿命越来越短，每过一百年减一岁；一直减到地球人平均寿命只有10岁，才会真正反悔思好向善，不再作恶；自此再逐渐延年增寿，每过一百年增一岁……玛雅人觉得地球人无可救药，便全部飞升归来……＂ 水韵伸手往墙上一指，超百寸的屏幕上显现出二千多年前的灵山大法会，释迦牟尼佛正对众弟子开示说法。水霞虔诚跪拜后说：＂我佛慈悲，为救地球人，说法四十九年，广收弟子，四处传法；留下经卷无数，超度众生亿万……佛陀灭寂后，仍惦念娑婆世界的苦难众生。＂ 屏幕上现出佛陀身披袈裟，赤脚持钵走向村寨化缘乞斋…… 二姐再一点，墙幕现出当代僧人驾着高级轿车炫富镜头（似泰国），个别还俗「僧」戴假发，挽佳丽，出入公众场所，其丑不堪入目……实让众道友心伤呵！尽管如此，佛旨如始，仍不断有佛菩萨亲临娑婆度化众生…… 墙幕突见拿么金。小霞惊问：＂哥？＂拿么金一脸严肃：＂二妹立送之君去紫霞宫，拿么特召见。你马上回家，哥有要事共商。＂水霞立见三妹坠入炼狱镜头。心说不好，拔腿出屋，腾空而去。之君情知事儿严重，似跟自己相关，又不便动问；只阖双眼，手搭水韵香肩。 之君只觉耳边生风，双眼阖着，却也时断时续地看到水霞风光，有了些许朦胧，水霞大地益显其美无比。水韵告诉他：＂你的天目尚未「完开」；开了，还不完全、完整，开得还不彻底。慢慢修吧。好，到了。＂之君稳稳着地，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回味飞行途中所见风光。 睁眼一看：金壁辉煌，灿烂绚丽的一座宫殿。上书“紫霞宫”三个大字。二姐领他围宫转了一圈，建筑的恢宏气势，壮严肃穆，结构奇巧及金砖玉阶竭尽其富丽堂煌，让之君除了咂嘴啧舌，别无所能。紫霞宫门廊下，广场上，有仙鹤起舞，白鸽漫步，更有孔雀在开屏斗艳。 水韵说，这些仙鸟来自西天。水霞无三恶道，其实他们都是菩萨化身；待会儿你到宫内所见的仙女仙乐，他们也都从西天来；他们在这里昼夜不停地演奏美妙音乐，不光水霞人个个能听能闻，就连遍虚空满法界、芸芸众生中的所有有缘者，尽皆能闻，能闻佛讲经说法。 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迎了出来：＂哈，尊贵的陈之君先生，水霞欢迎你！＂跟跑到跟前的之君热烈拥抱，＂等候大驾光临，足足等了65年啦……噢，你是64岁，可你还在妈妈肚子里时就选定啦！呵……呵！＂声若洪钟，震得整座宫殿嗡嗡作响。 到得大殿，重施宾主礼后坐下。尽管之君一肚子疑问：干吗还在娘肚子里就选定他呀？这水霞果真是个神秘莫测之处哪。再说水霞无国无政府，更无一兵警；拿么特乃水霞至尊，统辖20来亿人，竟对一个地球客如此厚礼？其实这是他多想了。水霞人无贵贱等级，水霞崇尚智者为尊，拿么特象征最高智慧。拿么特乃水霞至尊，拿么金相当于首相位。拿么特特命水霞的第二把手出迎陈之君，可见其确被视作水霞的重中之重…… 拿么特悉知之君心思，慈笑着只不理会，径直引他来到宴会厅；此处轻歌声声，曼舞阵阵；无论歌者、舞者，衣著优雅大方，绝无地球那种轻狂媚俗之态。之君好音乐，且拉得一手好二胡；可当他听了“此曲祗应天上有”的水霞音乐后，顿觉地球上的音乐大多不能再称之为“音乐”。 分宾主刚坐下，服务生一个个手举托盘从乐曲声中旋出，在之君面前止步，梯次摆放食盘，其轻妙迅捷稳当，让之君看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之君举目一看，桌上所摆果蔬，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二姐水韵向他一一介绍，他不住点首。水霞果之最大特点，每品种的成熟果几无大小，圆者滴溜滚圆，方者滴角四方，稍带弧度；其颜色，红者鲜红，绿者碧绿，黄的金黄。所有果皮无一坑凹斑点，煞是逗人爱，令人馋涎欲滴。从水霞水果的圆润、圆满，推及水霞人的圆整：实乃人类之高级型一一真人。比之人类最高智慧型的水霞人，自命为高级动物的地球人实不能称之为“人”；地球人脱去“高级”华衣，只剩一动物之躯；不，要说起贪婪成性，不忠不义……确连猪狗还不如。 拿么特捋着长密的胡须说：＂你的想法虽有道理，难免偏激了些。＂他呵呵一笑，颇见长者之宽厚仁慈之风，＂地球人也有好人，你之君就跟许多中国人不同嘛！就说你两件事，韵妹子你说说……＂ 水韵拱手作礼，嫣然一笑说：＂你10岁那年，学校组织春游，路过一古庙。老师想到庙里给同学们讨口水喝。你说不要给师父们添麻烦了，你家就在庙东首半里路，可以让你爷爷烧水喝，老师知道你爷爷年岁大了，再说你爷孙俩日子过得紧巴，没答应。正这时，有个女生问僧人，天王殿门口两边柱上的联句啥意思：大肚能容，容世上难容之事。 下联：开口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僧人和蔼可亲，他没有立即回答，让孩子们看看弥勒之大肚笑容。孩子们议论纷纷，最后你的回答最独特，受到僧人和老师的一致称赞。还记得当时的话吗？＂ 之君习惯地挠一下后脑勺说：＂也没啥，我只是觉得，世上虽有可笑的人，但我们何必非要笑他呢？帮帮他不好吗？＂水韵说：＂其实笑也是在帮，反衬他觉得自己的可笑！而你的“帮帮他”，显出你骨子里的慈善、宽容和好心肠。这是你一个10岁小毛孩时所说的话，这件事给你老师和那位僧人影响很大。＂ 水韵说：＂僧人说孺子可教。老师夸你有思想、有头脑。第二件事，是2012年，也是水蜜桃上市季节，你跟韵妹商定来年结婚，在婚前再去太湖看看，那是你们的相识和定亲之地；虽然你当时甚觉荒唐，但毕竟最终被你认可而终成眷属。一句话，那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 之君笑着接过活茬：＂是指拒进灵山吧？啊，我从电视多次看到灵山大佛的巨像，说是举世笫一高，80多米！我们到了太湖，就想去朝拜。谁知到庙门口一看，气不打一处来，门票二百多块，好家伙，人说无锡人门槛绝精，也不能精到让释迦佛给你打工，这可是造孽呀……＂ 之君下座，给拿么特和水韵分别沏茶，坐定续道：＂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对韵妹，嘻，你是我的韵姐……（水韵笑笑）我跟韵妹说，不进去了，倒不是舍不得几百元钱，是不能助长这股歪风；什么佛教文化跟旅游产业结合，说穿了，他们是借佛生财，是对信众虔诚之心的亵渎……＂拿么金说地球人是个自毁自灭的人种，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不无道理。你想，佛陀要拯救娑婆众生，说法四十九年，留下三藏经卷和八万四千法门，教众生如何修炼证果。佛祖慈心可鉴，众生中却偏有人枉顾兹训，反让释迦佛替他赚钱，可见贪欲狂到了何等地步！＂ 拿么特赞许地：＂那位僧人没说错，“孺子可教”。我们把你迎来一一早在六十多年前就知道你要来，具体因由慢慢再说。我佛慈悲，一片苦心，把水霞当作拯救地球人的「诺亚方舟」。在地球崩灭之前一一地球人自己作的，佛选人种会在水霞安顿下来，让他们获得提升。 拿么特的话振聋发聩：＂你作为地球人的首旅者，亲眼目睹水霞、地球的人种区别所在：水霞人外貌长相圆满，脾性温柔圆润，智慧圆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具五眼六通之能。系「三圆」之才。地球人呢？外貌长相有缺陷：到处可见凶神恶煞型、歪瓜裂枣型…… 拿么特话语严重，神态温润：＂奸刁促狭型、尔虞我诈型、耍奸弄滑型……即便是外观周正完善的，也往往暗藏种种毛病，什么癌症，单癌此一症，也五花八门；什么艾滋病，单性病，也奇形怪状，不胜枚举；什么糖尿病、高血压、冠性病；还有这炎那炎，更是屈指难数…… 拿么特说：光外貌长相，地球人就有那么许多缺陷，而这仅是粗略一说而已；地球人的智商低，智慧差，却天生一个毛病：狂妄自大，自称为高级动物。中国人中出过象孔子、老子、孟子、苏轼等圣人文豪，可算得高智慧人物，可在水霞这里，这一切能算个啥？弱智！ 拿么特悠悠然端起茶盅，宽袖作掩，细抿一口，其优雅之状，不待细表。之君听了甚觉汗颜。细思之：啥高级动物，论忠义不如犬，说勤更不及蜜蜂；论贪胜饿狼，凶残似猛虎。不，虎毒尚不食子，而枉披人皮的一些人竟然能做出溺婴、埋婴、摔婴等毫无人性的勾当……… 水韵从盘中挑了只外形挺别致的水果，教之君尝尝。之君细细看来：似黄非黄，黄中透绿，煞是可爱；咬一口，水嫩脆生，其味好怪：似甜有酸、酸中带苦、苦而又涩，还稍稍有点点辣……水韵问：怎么样？之君答：口感不错，酸甜苦辣涩。水韵：五味果。专为你准备的。 水韵说：它还有个名叫人生果。你见它、尝它，提醒你别忘了来自何方，从而勤修苦炼，90年功夫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刚才论到地球人的缺陷，缺智，更缺德：大多自私，不讲诚信！称之为「三缺」。你想提升到水霞人的「三圆」，必须精修苦炼，可说是关山重重。 之君告别拿么特，随水韵步出紫霞宫。水霞盛宴，对他来说，有琢磨不完的韵味。整个地球好几十亿，他是头一个，独一分。谁知水韵给他当头一记棒喝：嗨，劣根性！你知道火石人是怎么称呼你们的吗？之君摇摇头：哎，是拿么金大哥把火石人驱走的，他们想干啥呀？ 水韵移步莲池，在白玉石凳上坐下说：甭急，慢慢自会知道。火石人野心大，想当寰宇老大。他们奇丑无比，却喊地球人为「低丑」人，低俗丑陋。至于水霞人，他们觉得难于企及，不服气，又无能为力。因为我们水霞人皆非胎生，他们的任何高科技都奈何我不得…… 之君摸摸珍珠玛瑙嵌成的池岸，看金沙铺底，白玉砌阶，一池莲花五彩缤纷，硕大若车轮。水韵说：莲花是圣母！水霞人无私无欲，没有男欢女爱，但人人怀有对寰宇的无限慈爱，这是作为高智人类的至高无上的爱！地球人把性当作传宗接代和泄欲工具，水霞人无性爱…… 水韵说：水霞人与地球人的爱，最根本的区别是，前者为意，后者乃性，一边圣洁，一边低俗。意爱，但凭一个眼神刹那完，性爱则…。意爱后，女择金莲或白莲手一指，就「受孕」毕。过八八64月，金莲化男；七七49月，白莲化女。婴孩见风长，食甘霖雨露、天地精气。 水韵起身，之君听得入神。水韵指着池当央比邻的两支莲花说：那金莲是我哥的圣母，白莲则是我们姐仨的圣母；姐仨同日生，时间略有先后。男婴八八64天成年，女婴七七49天成年。成年后便到父母那儿扣拜行「立世」礼，类似中国的「弱冠」礼，表示成年自立于世。 之君渴了。水韵向空一指，一瓶果子露立现之君侧的玉石台上。水韵说：快喝，送你回家。急着见你的韵妹了吧？之君厚道，笑笑，手搭韵肩，腾空而起，不消片刻功夫，便到了他的下榻官驿。水韵跟宾馆领班交待几句，便跟之君告别，匆匆离去。之君生疑，不便多问… 之君想到拿么金急急将水霞唤走，现水韵又匆匆离去，心想一定出了什么状况；怎奈自己功夫不到，只能瞎琢磨一通。莫非三妹水香？……啊，呸！别瞎想八想啦。之君进了卧室。洗漱毕。服务员端来新沏好的茶，托盘内另有几样花色点心。服务员转身欲离，莲指轻点墙幕…… 墙幕顿现太湖，千帆竞发，鸥鸟齐飞；仙岛由远而近，渐渐由三个小黑点变成风光旖旎的三座小山……突然，从苇间码头飞出一快艇，昂头急驰向太湖疗养院一一这分明是他陈之君当年勇救韵妹老爹的一幕。这水霞人着实厉害，他的念头刚一闪，服务员就让他梦想成真啦！ 很象放电影。但与电影大不相同，因为这是他当年真实经历的回放，一丝一毫不走样。不过有一点相象：主演过后审看样片！让他更想不到的希罕事还在后头，在水霞人的指点下，他还来了个古今大穿越，那情节离奇令人啧舌，故事宕气回肠。那是后话。眼下他正见自己…… 之君只见屏幕里的自己正在抢救室门口急得团团转，才八岁的水韵抱着小猴蜷缩在墙角。少时，院长从急救室急急走出，之君趋前问：怎么样？院长说：要输血！他的血型怪，数万人中难得其一，我们是疗养院…之君明白他意思，抢着告他自己的血型；问院长：是不是？ 院长点首。之君手臂一捋：快，抽我的！抢救室内，护士很快给之君验血，确定配型后即进行输血。由于水韵老爹长期缺乏营养，输血须加量；可对陈之君则增加了危险性。之君一心救人，顾不了许多，说：我年轻，身体壮实，放心抽吧…… 少顷，水韵爹嘘了口长气，醒啦… 之君晕过去了…… 幸院长早有准备，实施失血晕厥予案。完后，即将他俩送入病房。水韵爹醒后觉饿，一见为救自己的小当兵晕倒了，既感动，又紧张，便把个「饿」字忘了。小水韵早过了害怕劲，终于醒过神来，她丢下一直偎依着自己的小猴，直扑到之君床前，纳头便拜…… 水韵小脑袋瓜磕地梆梆响，连哭带喊：好人哪，你可不能死呀；你救了我爹，你就是我亲爹…… 她哭得好伤心，一旁站着的护士也跟着噗哒哒直掉眼泪。院长眼圈红红的，上前欲扶水韵劝道：让他好好休息！此时，就在此刻，一个奇迹发生了：小猴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 小猴叽喳着，上前一把抓住院长白大褂往后直拽，院长不懂其意，盯问水韵老爹；水韵爹轻声呵斥道：猴儿，作揖一一他是救命大恩人哪！小猴果然听话，松手作揖。继而转身，噗地跪在小主人身旁，一个劲地给尚在昏迷中的之君扣头不止。 忽然，之君却从床上坐了起来…… 护士上前将之君按下：你要好好休息！之君欲挣：我要归队……话犹未了，又晕了过去。 院长劝水韵：孩子，让他俩好好歇着，没事，信不过我这个老家伙？院长五十来岁，和蔼可亲；水韵起身，随手抱住小猴，望望院长，泪眼朦胧，走向父亲，眼却紧盯着之君，不住抽泣。 8（121） 老爹舍不得女儿，用袖管给水韵揩泪水，水韵见是病号服，忙躲说：“爹……”。老爹“哦”的一声，缩手，黄瘦脸顿时通红。院长见他憨态可掬，笑笑。老爹抓住女儿的手，急吼吼说：这可咋办？快给老姨打电话，院长，要多少钱？水韵拉长哭腔：早打过了，老姨刚动手术才出院。院长安慰道：甭耽心，钱付过了。老爹问：啊，谁呀？护士欲指，被院长眼色刹住，对老爹：人家不让说！老爹刻质：那咋行？水韵人小鬼精，脑瓜子活泛……恰此时之君苏醒，坐起；水韵眼勾老爹向之君一呶嘴：除他还能有谁！水君茫茫然：“什么？”院长笑道：不关我哦。 之君伸个懒腰：有啥吃的吗？老爹这才想起自己早就饿了。不等护士去拿，从枕边的青布包里取出俩烧饼，这本是省给水韵和猴儿的午餐。他挺尴尬地：先拿它填巴填巴？之君接过烧饼就啃了一口：“嗯，真香！部队吃不到。老家家门口不远就有家饶饼铺。”老爹：“你家哪里？”“父亲无锡人，我出生在西安，是爷爷带大的。前年春，老人家也扔下我走了。老爹叹道：“也是个苦命孩子！我家安徽山界，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扯着闲篇。 之君欲找水喝；不意小猴一直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嘴不能说，心里畅亮着哩。但见它一纵身蹦上了之君的床。之君自小喜欢小动物。爷爷收留了一只瞎了只眼的跛腿狗，两只小猫。人说猫狗不同屋，他家的小猫小狗让爷爷调教得友好和谐。爷爷常说猫狗通人性。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能怕一区区小猴吗？他问猴儿：“你也饿了？”他将剩下的小半块饼子递了过去，小猴叽喳不接。小猴骑在之君腿上，伸出右手，之君明白了，它小手一直抓着只小香梨，让他吃。这小东西太聪明了。之君问：这梨打哪儿来的？水韵接茬：隔壁房有个小娃，是他给的。猴儿可乖哩，从不瞎拿人家东西。之君闻说，格外喜欢，抱起小猴：我爱死你啦！ 水韵说：送你啦！ 之君应道：好啊，你舍得？水韵抢前一步，偎着之君的床：有个小小条件。之君讪笑着：说吧，多少钱？水韵：说送谁要钱？不过，还要搭一个！之君：只听说搭卖，你来搭送？说，送啥，有这等好事不干，我有那么傻吗？水韵很认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拉勾，不许…… 老爹唤：猴儿，快下来。猴儿有些不舍，还是听话地下了床。水韵绕住之君不放：解放军说话算数。之君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忍住笑说：肯定算数。我向红五星保证。说吧，你搭送一件啥宝贝？水韵用小手指向自己鼻子：我！之君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我还就缺一个似你这样聪明伶俐、美丽可爱的小妹。我要，收下了！要收条吗？噢，既然送，收条就不必开了吧，老爹，你说呢？ 老爹深知自己的女儿鬼精，摸不准她在搞啥名堂。有一点可肯定，女儿不象闹着玩。他心里很矛盾，小猴跟他相依为命，走南闯北 。老爹心想，真要把小猴送人，他真的不忍割舍；可谁教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老爹不知说啥才好，啊啊漫应着。谁知此时他的宝贝女儿语出惊人：“不，我不是你小妹，我要做你的老婆！要你娶我，娶我！” 之君闻听，先自一惊，继而释怀：我长你十余岁，开啥国际玩笑。老爹终于觉得女儿的玩笑开大了，劝道：瞎胡闹。你个细伢子，让人家等你到猴年马月？水韵脖子梗梗地：八年，唔，我不是八岁，因我个小，爹为好讨钱，瞒了两年。我已经十岁。八年算啥？人家王宝钏等薛平贵，在破寒窑一等就是十八年。一个女人家能等十八年…… 水韵年纪小，但跟着父亲闯荡江湖，说古论今，掌故人物知之不少：王宝钏个小女子等她男人一等十八年，你个大男人等我八年还不行吗？之君心里好笑，嘴上较真道：“你知道啥叫自由恋爱吗？”水韵说：“啥不懂，我看上你，你喜欢我，最终结为夫妻。”之君说：“我不否认喜欢你，但我是把你当作妹子，哪有当哥娶妹做老婆的？”水韵：“少来，你跟我不是一个爹妈生养，没有那个啥统、统？”护士强熬住笑，抿嘴咕噜道：血统。水韵：“对对，你我不在一个系统，啊，不是一个血统！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陀；小妹无以为报。” 水韵拿腔拿调：“小妹自幼丧母家贫，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当牛作马，我也心甘情愿！”之君越觉这妹子可爱有趣，便故意逗她：“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否愿意，不是太霸道了吗？”水韵：“你？干吗不愿意？除了年纪小点，身子瘦点…年纪小是我的优势，我不嫌你老就不错了。” 凭心而论，水韵妹子实在忒讨人喜欢啦。要不是夜车归队，他真想跟她在一块多聊聊。他们爷儿俩真的不容易。他的确想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帮上他们。于是，他向老爹要个联络地址。水韵说：“不忙，我去去就来。”小猴想跟，她命其蹲着，小猴盯着她背影，两眼骨碌碌滴溜转。之君问：“神秘兮兮，她要干啥？”老爹一脸茫然：“妹仔她娘离得早，让我惯得不成样，你多包涵！”少时，水韵兴冲冲跑回病房，差点跟护士撞个满怀。她直到之君跟前，从背后拿出张纸，之君欲接，她又将小手缩回，俏脸上飞过一层红晕，之君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关脑。 显然，老茄得要命的小水韵也有她害羞的时候；她转身将那张神秘的纸交给小猴，小猴读懂了小主人的表情。它捏牢白纸，蹦到之君跟前，之君接过念道：“契约书。嗨，你搞啥名堂？”飞速看完，大笑：你呀，真能搞笑！笑得眼泪滴答；老爹接过去一看，也不禁哑然失笑。 水韵火了，喊道：甭笑了。这可不是卖身契，我爹不是杨白劳，我也不是喜儿；我是认真的，自觉自愿的。人，是人就该知恩图报。你能舍命救我爹，我爹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给你派不了啥用场。我的命是爹娘给的，合该由我替爹报答……这份契约就是我俩的定亲订婚书 。 此时，他方觉得问题有点严重，想不到一个小小义举竟会演绎成一场荒唐剧。小水韵的知恩图报思想虽多少沾染了江湖气，但比起那些以怨报德者的理直气壮来，不知要合理可爱得多少哩！事已至此，之君深知没时间纠缠。心想，等她长大了自会有办法。于是问：“怎么办？”之君的确没有时间纠缠下去，他想尽快结束这场荒唐剧。到此时，他才真正领教了这位原以为并不起眼的小姑娘的厉害，不，简直是霸道。不过，老爹知道，女儿小小年纪，过早阅历人间冷暖酸甜，她好不容易从茫茫人海中，有意无意觅见了之君这样有情有义的真汉子。 水韵一本正经说：“陈之君先生，签字吧！”“你急着归队，大笔一挥，就可走人。我拜清院长伯伯，他会派车送你去车站。至于订婚宴，暂免，咱不拘俗礼……“慢！”之君抢道：“你一套一套，安排得如此周详，你倒底多大？水韵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年八、不，十岁。 （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