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笔谈#
作者：桅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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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12月的宿北战役，是山东和华中两*军（山野、华野）第一次联合作战。此战是华东战场的转折点，对两军融合具有重大意义。由于在战役指挥等方面存在问题，作战过程险象环生，异常凶险，可以说已经到面临败局的地步。危急关头，叶飞果断决策，奋起一搏，一举扭转危局，取得一场大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今天就来说一说。
宿北战役之前，我军华东战场整体局面非常被动：前有山野8月的泗县失利，后有华野9月的两淮（淮阴和淮安）失守。至1946年10月底，苏中、淮南、淮北等解放区均被蒋军占领，受到很大打击。其主要原因，是蒋军以重兵集团进攻，两*军各自为战，兵力均为劣势。
为此，陈毅在9月21日向总部建议，将两*军合并为一个*军。此建议虽得到总部同意，但此时并没有明确成立华东*军，但从10月中旬开始，两*军领导开始合署办公。
此时，蒋军计划集中25个旅，于12月中旬开始，分四路进攻鲁南和苏北。面对敌人进攻，究竟先打哪一路，两*军在讨论时分歧巨大。华野参谋长陈士榘提出先打鲁南的作战方案，华野的领导全体不同意。陈毅当时是新四军军长兼山野司令员，资历深，但一来到山东不久；二来因为之前的泗县作战失利，两边都不太好办。
最后，陈士榘提出先打位置居中、态度相对突出宿迁这一路，即整11师与整69师这一路，且当时山野主力和华野一部与敌相距不远，稍做调整即可发起战斗。这个方案得到了双方的一致同意。具体由山野1纵和8师负责西线并担负主攻任务；山野2纵、7师和华野9纵负责东线，配合作战。
作战方案决定后，陈毅坐镇指挥部，统筹全局；陈士榘率山野前指负责西线指挥，随8师行动；粟裕和谭震林到东线指挥。这样，只有5个纵队（师）参战，战役指挥机构却一分为三。后来在作战过程中有一些信息和指挥混乱，客观上与这一指挥体系有关。
战役的关键点有二：一是纵深穿插，切断整11师与整69师的联系，为全歼整69师创造条件；二是迅速抢占峰山，控制整个战场的制高点，取得战役主动权。山野1纵和8师都是山野主力，其中1纵长于穿插，8师善于攻坚。所以在战役布置上，8师负责抢占峰山，1纵负责纵深穿插。
【叶飞】
（二）莫名其妙的战场信息根据作战命令，进攻各部队于12月15日抵达集结地区。按照惯例，山野前指在战役发起前，要召开作战会议，研究具体的作战方案，并确定攻击发起时间。但当天，叶飞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作战会议通知。
当天黄昏，1纵部队正在吃饭，山野前指突然打来电话，说“敌人已向南全线溃退”，命令1纵迅即追击，将敌人消灭在撤退余中。叶飞立即命令所属3个旅迅速向南出击，“追击”敌人。
可是在出击途中，1纵部队发现敌军在构筑工事，组织防御，根本没有撤退迹象。由此看来，敌人“全线溃退”明显是个错误信息。信息汇总到1纵司令部后，叶飞在次日凌晨2时左右下令1纵所有部队停止追击，回撤到原结集地域。
其中1、2旅在天亮之前顺利撤回，而3旅8团和9团勇猛出击，进展迅速，已经从敌军阵地的缝隙中插入整11师纵深，接到回撤命令已是上午8时，天已大亮。要知道：部队已处于拥有飞机、大炮的优势敌军包围之中，在白天很难回撤。
接到报告，叶飞惊出一身冷汗，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好在8团和9团临危不乱，行动果断。乘敌军完成合围之前，交替掩护，连续攻击。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在下午3时突出重围，回到集结地区。
对于这次回撤行动，陈士榘在回忆中有不同的记载，说当夜1纵和8师都展开了进攻行动，“敌11师恐被我歼灭，不敢冒进，将其阵地收缩了11公里，这个形势有利于我军作战”。但此时接到报告，说“1纵2个师已经撤到8师的阵地后面。我听了很是惊讶！急问情况才知道，他们撤退，既无我的命令，也无陈毅命令”。意思是1纵擅自撤退，将对“战役全局产生不利的影响”。
两位当事人的回忆之所以不同，笔者认为问题出在当时的指挥和信息传递上。但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
各部在16日夜发起进攻。1纵在天黑后，从敌军间隙中穿插，于当夜楔入整69师和整11师之间，控制了10多平方公里的三角形区域，犹如一把尖刀，插入敌军心脏地带。但同时，1纵也处在敌6个旅的四面夹击之中。8师在当晚攻占峰山，东线各部也进占指定位置，完成了对整69师的合围。
17日一早，整11师为解救整69师，动用飞机大炮猛攻1纵和8师阵地，战况异常激烈，阵地多处失守。战至下午1时多，叶飞接到山野前指电话，说“敌人连续攻击，8师峰山阵地很难抵挡，要求撤退，他已经同意。要1纵也撤退”。
叶飞一听，“好似晴天霹雳！谁都懂得：大白天，开阔地，又处在敌人纵深，四面受敌，1个纵队1万多人，怎么撤”？叶飞提出就是撤要等到黄昏以后，但上级回答说：“8师已经撤了，你们撤不撤我不管了”，随即挂断了电话。“怎么能甩下一个纵队不管？！”叶飞也摔了电话机。
叶飞紧急与纵队其他领导和3位旅长商讨，结果仍是要坚持到黄昏才能撤退。此时离黄昏还有约4个小时，必须抗住整11师和整69师的南北夹攻。战至下午3时半左右，1纵核心阵地岌岌可危，战场形势万分凶险，可以说是败局已现，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关键时刻，叶飞命令提前1个小时行动。在充分准备后，下午4：30分，1旅1团和2团组织突击队，端起刺刀，排成方阵，突然向进攻1纵核心阵地的整11师侧翼冲去。整11师进攻部队猝不及防，迅速溃退，并牵动整师全线后撤，整69师战斗意志也随之崩溃，阵势大乱。
这一意外消息报告到山野前指后，山野前指立即命令各部队立即向整69师发起总攻。战至18日，整69师被全歼，师长戴之奇自尽，取得空前大胜。在战役的总结会前，叶飞对这事仍耿耿于怀，向陈毅报告，要求在会上严肃批评。陈毅陈深思一下对叶飞说：“这就不必了，打了胜仗了嘛！”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