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失败，系统抹*。管家通知男主我死了，他不信，不仅和各种女人上床，还威胁我出现，后来才知道我确实死了，他崩溃了，讲了一个秘密，原来我们结婚那天，我喝醉了，对他说结婚只是为了攻略他，他以为我像他的前任一样，是渣女，婚后虽然对我的攻略逐渐动心，但一直认为我是在利用他，所以通过和不同女人交往来减轻对我的爱，直到我死了，他才明白，如果攻略失败会被系统抹*，最后他看着我的遗物，在我坟前自*，重生后我又遇到了他，但这次我没给他机会。
任务失败，系统抹*。
我走后，厉爵终于接通了电话。
「怎么，终于承认错误了？」他冷哼一声。
但是他没想到电话那头迎接他的并不是我。
「总裁，夫人已经去世了。」管家告诉他。
厉爵暴跳如雷，摔掉了电话。
「告诉沈楚楚，别再玩这些低级手段骗我回家，如果过不下去可以离婚！」他怒斥道。
我就在厉爵的身边飘着，冷眼看着他脸上的厌烦之色。
我知道他不在乎我，但是我没想到他听到我的死讯后，会认为我死只是为了骗他回家的一个计谋。
一位女秘书走到厉爵身边，用手勾住他的领口：“怎么这么生气？”
「沈楚楚一直如此，厉总又何必这么生气呢？」秘书坐在他的腿上，“下午没有其他安排。”
厉爵眉宇间的愤怒瞬间转变成轻浮的笑容。
然后，他们两个就在“我”面前开始了活动。
自从一个月前，我莫名地飘到了厉爵的身边。
看他上班期间热闹非凡，看他下班时狎昵声色。
对于眼前的景象，我已经开始麻木了。
略过我对厉爵还有没有感觉，即使是寻常人在我面前这样，我也会觉得羞耻，不敢看。
但是我无法离开。
我所能做的只是转过身不再看。
房间里的声音终于消散，我应该庆幸我现在只是一个意识，无法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事后的气息。
厉爵：“药在哪？”
秘书回避视线：“已经吃完了，忘记……去买新的了。”
厉爵冷笑，捏着秘书的下巴，逼她张开嘴，从她口袋里掏出一瓶避孕药灌进她嘴里：
「你配得上给我生孩子吗？」
不顾女人的挣扎，厉爵又灌了她一些水，确保药物被吞下后，才像丢掉垃圾一样放开她。
「不要有非分之想，厉夫人的位置，只能属于沈楚楚。」
冷漠的警告后，厉爵起身去了浴室。
我无法离开他太远，只能跟着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厉爵出来，房间里的人竟然还在。
「谁让你继续留在这里的？」厉爵声音凶厉，吓得秘书一个哆嗦。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相册：“厉总，我，我只是……”
「滚开！」厉爵怒声喝道。
我耸了耸肩，这个女人已经成为我在这个房间见过最多次的人了，没想到最后还会有这样的结局。
秘书噙着泪离开了房间。
离开前，厉爵用一种阴冷的声音说道：“别忘了我刚才交代给你的事情。”
交代给她的事情？
我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
隔三岔五，总会有女人闯进厉家，来侮辱和嘲笑我。
真难为他，在这样的时刻，还有心思想到我。
厉爵整理好西装，系好领带，在镜子前做出一副儒雅的样子，然后漠然地看着他刚才的相册。
我本以为，厉爵的愤怒至少有一丝是为了维护我这个妻子的尊严。
因为那照片上的人是我。
但厉爵冷漠的表情告诉我，他只是因为女人在他不需要时闯入了他的私人空间而发怒，而不是因为女人碰了那个相册。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终于破碎了。
2
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目标是让一直多情的男主对我专情，任务时限是五年。
在这个世界里，我和男主因为家族联姻不得不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不喜欢我，或者说他没有喜欢的人，他只喜欢自由，表现就是与不同的女人交往。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那些女人之一。
他和所有人都有亲密接触，甚至是那些明确以某些目的接近他的女人，他都不会拒绝。
这五年来，我做了很多事情，起初是为了任务，但后来我渐渐对这个男人动了真心。
然而，我所付出的真心却只让他对我越来越反感，比不上那些随叫随到的女人一丝一毫。
也许在他眼中，我比那些女人还要低贱。
五年的时间终于过去，就在系统要收回我之前，我发了一条信息给他：“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来看看我吗？”
手机过了半天才发出提示音：“忙。”
这就是全部。
于是，我静静地坐在我精心布置的浪漫场景中，结束了这悲惨的生命。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在系统发出收回指令之后，我还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并且，我不能离开厉爵一米之外。
正在我陷入沉思时，厉爵的行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下班时间到了，他通常不会回家，要不就宿在俱乐部里，要不就宿在为某个女人准备的豪宅里。
我跟着厉爵上了他的迈巴赫，我记得有个女人夸过这辆车很好看，所以每次去见那个女人时，他都叫司机开这辆车。
看，他连我的喜好都记不住。
我曾试探性地说过，喜欢他们公司附近一家店里的慕斯蛋糕，问他能不能顺路买一些回去。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几乎不回家，更别说是他和我所定义的家了。
厉爵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页面，我尽量坐远离他的位置，并不去关心他在看什么。
在我发现办公桌上的照片后，一切都崩溃了。现在，我只剩下离开的意愿。
透过玻璃车窗，我看到他面容阴沉。他刚刚打了电话，然后不耐烦地收起手机。
"Shen Chuchu呢？她一个月都没有来公司了？" ，厉爵问着司机。
司机毕恭毕敬地回答说："总裁，夫人这一个月都没有叫我去接她。"
厉爵的脸色变得发青："我倒要看看她这次能闹多久。"
这次的闹腾可能会是永远吧。
车子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厉爵又拉松了刚才系好的领带。
他嘴唇紧紧抿着："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家？我不禁转过头，看着这个此刻显得有些陌生的人。
这个字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吗？
司机按照吩咐操作好了，车厢里传来几声令人窒息的嘟嘟声，佣人最终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 佣人先开口。
厉爵率先回答："沈楚楚呢？叫她接电话。"
"厉总？" 佣人出乎意料地确认了一下。
厉爵耐心地回应："是的。"
佣人却在这时支吾起来："厉总，夫人她...已经不在了。她上午打电话给您，就是想告诉您这件事情的。"
厉爵一开始震惊了一下，然后变得更加暴躁："连你也敢和她一起骗我？如果她想自*，就让她去自*！不想接电话就永远别接！"
佣人还想解释些什么，但厉爵扫了一眼驾驶座，司机赶紧把电话挂掉了。
我冷冷地笑了。
家，只不过是他称呼一个地方的代名词罢了。
那是我每次用电话*扰他，自顾自地给他发信息时，用的次数太多，才让他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车子无意中驶进了富春路。
下车时，楚锦妍着清凉的衣服向我走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我需要向你报告我来不来吗？" 我回答。
楚锦妍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男人的眼神显得阴沉，她费力地勾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阿爵，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楚锦妍几乎没有经历过厉爵那样的冷落，可能是被这突然的变脸吓坏了吧。
我试着不再感慨过去，当时不管我怎么低下身段，也换不来他的笑容。
现在，厉爵对这个女人来说太过分了，他那诡异的表情几乎像是对她的宠爱。
厉爵好像也意识到了，他对女人太过放纵。脸色诡异地扭曲成了平日里宠溺的表情。
"进去吧。" 厉爵说着。
楚锦妍满含得意地进了去。
我跟着他们进门，楚锦妍顺势把衣服弄得更加暴露。
然而，这时厉爵拿出手机开始玩弄。
楚锦妍撒娇道："阿爵，别再看手机了。"
"给我！" 厉爵夺回了手机，猛地推开了她。
楚锦妍惊愕地摔倒在地："阿爵？"
「沈楚楚从来没有像你这样不知分寸的时候！」厉爵脱口而出，眸色黢黑。
不仅是地上的楚锦妍，就连我也有些不敢相信。
厉爵的女人们几乎都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
一个个夜夜独守空闺，想男人想得不行，为了骗他回家花招百出的女人。
几乎每个人都在厉爵面前嘲讽过我。
这当然是厉爵默许的，不然她们怎么敢在一个喜怒无常的人面前，这样说好歹是他妻子的人。
而且每次这些人笑话我时，厉爵总是意味不明地勾着笑。
仿佛有多爱听一样。
于是久而久之，每次女人和他在一起，或者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和厉爵鬼混时，也总是拿我当热场的笑料。
可是笑料却在此时成了别人比不上的东西。
楚锦妍怕自己听岔了：「阿爵，你说那个总是缠着你，惹你反感的沈楚楚？」
她爬起来：「她是不是又耍了什么招数，惹您不快了？」
厉爵仿佛觉得自己方才说了多么晦气的名字：「那个女人竟然敢让人和我说她已经死了，不就是她生日我没回去！」
「生死的事怎么能信口胡说的？」楚锦妍露出夸张的表情，「再说了，那日你不是提前答应陪我参加派对的吗？都是提前说的，怎么好临时反悔。」
厉爵脸上郁气散去大半，仿佛为自己的做法找到了名正言顺的说辞。
「她自己没有提前说，我厉爵岂是出尔反尔的人。」
「是啊，这个沈楚楚，未免太不懂事了。」楚锦妍赶紧顺着说，「因为这么点小事，闹到现在，真的太不像话了。」
「你平时工作这么忙，还要时时照顾她的小心思，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她要是能像你这般懂事就好了。」厉爵把手机往沙发尾一扔，将她抱在怀里。
我本来以为自己心和身一起死了，没想到听到这些往身上泼脏水的话，还是难免红了眼眶。
厉爵何曾在意过我的想法，我这五年来，只和他使过一次小性子，就是在我临死的那一次。
也就是唯一一次，没有发消息以我结尾的那次。
我想，这也许是系统对我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吧。
我只想让这个惩罚快些结束，我想离开这里，哪怕是化作云烟，永远消失。
可能是现在的神识太虚弱，经不起情绪波动，我双眼开始变得麻木，空洞。
我无悲无喜地看着两人继续说着我的种种不好，然后女人被逗得娇笑连连，顺势埋进男人怀里。
5
厉爵第二日很晚才从楚锦妍那里出来。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我照样不得不跟在他左右，他坐上车后对司机说：「让沈楚楚把我那套蓝色缎料西装送到公司，我晚上有个宴会。」
「然后下午六点你来这把锦妍接上。」
司机缓缓发动车子，有些不忍：「厉总，夫人她，真的不在了。」
「什么？」厉爵脸上瞬间阴云密布，「这个女人真够神通广大的，竟然连你也收买了？」
「厉总，不是，昨天送完您之后，我去您家看了下。」司机战战兢兢回道。
我经常让司机来接我，因此和他也算相熟。
没想到第一个因为我的离世难过的，是这个和我毫无半分关系的人。
我没有把我的离世的消失告诉我在这个世界的父母。
他们很爱他们的女儿，可我不是。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我霸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还让他们的女儿因为我任务的失败，和我一起死了。
这个世界里原本的沈楚楚，当时答应联姻，是因为对方是厉爵。
那个她一眼就看中的人。
可惜男主只是将她当做获得周转资金的工具，在娶入家中后便不闻不问。
原主爱而不得，最终抑郁而终。
在那之后，我便作为一个宿主，出现在这个世界。
只是没想到当我成为沈楚楚的时候，最终也是一样的结局。
所以这个世界上知道沈楚楚消失了的，就只有厉家宅子里的佣人，和眼前这个司机。
好在，我身前还算与人为善，佣人按照我的遗愿，处理了我的尸体。
而现在，司机又把我的死讯告诉了厉爵。
可他明显还是不信。
「回去看到了什么？」厉爵冷笑一声，带着讥讽。
「什么都没看见。」司机有些可悲地道。
厉爵脸上讽刺更甚：「就知道又是这个女人的把戏。」
「罢了，回去看看那个女人。」他施舍般，「下次再这样闹，我可不会惯着她。」
司机隐下一腔话语，没有再说什么。
能为我做到这些我已经十分心存感激，毕竟司机还要在厉爵手下讨生活。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厉爵信不信，他如何我真的半分都不在意了。
我冷眼看着他嘴角勾着得意的弧度。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忽然如此。
可能是昨晚我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累乏，昏昏沉沉的时候漏掉了什么吧？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左右不过是他和那个女人羞辱我的内容。
厉爵又掏出手机操作几下，然后将其收回口袋，心满意足地合眼假寐。
6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我就像一个看客般跟着他飘进宅子。
佣人前来开门，见到厉爵后诚惶诚恐地打招呼：「厉总。」
「嗯。」厉爵躲过佣人来接包的动作，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叫沈楚楚出来。」
那个包是刚在门口有人交给他的，估计他刚才操作手机就是为了这件事。
佣人愣了愣：「厉总，夫人她不是已经不在了吗？我跟您说过的。」
厉爵猛地把茶几上的烟灰缸一砸，玻璃顿时四溅开来：「她还有完没完！叫她出来，我是来和她离婚的！」
原来我漏掉的是这个。
离婚？我想起来了，沈楚楚就是因这样最后一根稻草崩溃的。
当时厉爵派人将离婚协议送来后，沈楚楚在空荡荡的房间，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跟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厉爵亲自把协议送了过来。
我看向震惊的佣人，她脸上被玻璃划出道口子，却一点微词都不敢有：「厉总，夫人真的不在了。」
厉爵冷冷地看了佣人一眼，直接自己上楼推开我的房门：「沈楚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房间里自然空无一人。
厉爵把门摔得震耳欲聋：「沈楚楚呢？告诉她走了就别回来！」
佣人在楼下噤若寒蝉，不敢出一言以复。
厉爵又狠狠地把门踢开，疯了般把衣柜打开，然后狠狠定住。
里面自然也是空荡荡的。
「好，沈楚楚，你够狠。我本来只是拿离婚吓吓你，让你老实一点，但是没想到你做得这么绝。」
那次厉爵不只是想要吓吓沈楚楚，因为他那时已经准备去娶别人了。
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同的？
我冷眼看着，我已经不稀罕了。
他现在没有娶别人的打算，可身边却从未断过别的女人。
厉爵胸膛起伏：「那你就别怪我了。」
他掏出手机，约了律师过来。
把刚拟好的离婚协议撕碎，他恶狠狠地说：「重新拟，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让她再和我闹！」
如今对厉爵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的我，只觉得眼前的人太过可笑。
又可悲。
就让他接着自大狂妄吧，他还觉得，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乖乖滚过来？
我从前对他百依百顺，让他觉得理所应当了吧？
现在闹的是他，可是没有像我这样的人来哄他了。
厉爵就让律师当场拟，当场打印。
拿着还留有温热的离婚协议，他勾勾唇。
「沈楚楚，除非这次你求我，否则别想让我改变主意。」
短短几年，他怕是把自己当做帝王了吧，外面妃嫔无数，还要立一个处处大度忍让的正宫。
以为一个旨意，就能定了我在他这的生死。
全然忘了，当初为让我家帮他时，是怎样保证，又是怎样求人的。
厉爵名字签得潇洒流畅：「把这份交给沈楚楚，也把我说的话一并告诉她。」
「今天下午六点之前，让她把决定告我。记住，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以后再回来，不许跟我闹。」
佣人还是把协议接了，她不敢招惹这个疯狂的人。
我再次跟着厉爵换地方。
六点，是他要去接楚锦妍的时间。
7
厉爵回了办公室，昨天还抱在怀里没个停歇的女人，现在在他眼里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他冷冷地扫了眼秘书：「说。」
秘书规规矩矩地站着：「厉总，您昨天让我告诉夫人的事，还记得吗？」
厉爵抬起头：「有话就说，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是，我办不好。」秘书眼里有些痛快，「因为夫人已经死了，您还不知道吧？」
文件被签字笔狠狠划出一道，厉爵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尽皆扫下：「为什么你们都在跟我说那个女人死了！」
「那个女人原来每天黏上来聒噪，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秘书脚上高跟鞋哒哒两声，退开殃及范围：「那夫人是从什么时候不再黏着厉总，或者说，干脆断了音信的呢？」
惹的情债太多，终究是被反噬了。
厉爵被自己刚刚遗弃的女人摆了一道。
办公室门开合后，厉爵才把强撑的面皮扯下。
他竟然有些迷茫。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表情，可能他是觉得现在没人能看到才放心地流露出来吧。
也不知道，他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是怎么变态成这样的。
厉爵又掏出手机。
打开了一个页面死死盯着。
我猜应该是和我有关的？
即便一米的距离很容易拉近，但我也懒得动这几步。
很容易求证的事，他不想求证我的生死，我也没有想法去确认，他是不是对我的死亡有丝毫唏嘘。
办公室里静静的。
很快就到了下午六点。
手机屏幕灭了又亮，他的表情也变了又变。
先是有欣喜，又是失望。
然后反复几次，他连消息都不想再看了。
可能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秘书又敲门进来，提醒他晚上的宴会。
厉爵朝秘书手里的西装看去，眼里又亮起了光。
「是不是沈楚楚送来的？」他动了动又坐回去，「哼，知道错了就行，让她进来吧。」
秘书发出一声嘲笑：「夫人来不了，如果厉总想要见夫人的话，我可以把夫人下葬的地方告诉厉总。」
「你是想报复我？」厉爵古怪笑笑，「我玩腻了，就是想抛弃你。」
「你手里的衣服是我吩咐司机让沈楚楚送来的，她死了，衣服谁送的？」
「司机啊。」秘书眼里皆是痛恨，「你总是抛弃别人，这次也试试被别人毫不留情抛弃，是什么滋味吧。」
8
秘书把那套蓝色缎料西服扔在地上，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我的死算是一种抛弃吗？如果不算，厉爵怎么一脸被遗弃的模样？
我也觉得痛快，我承认，我当时离开时，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在的。
我那时还有些爱残余，所以选择了默无声息地离开。
所以司机和厉爵说的我死讯时，我是有些感激的。
我爱，可也不甘。
索性只是迟了一点，厉爵还是被我报复到了。
原来系统不是在惩罚我，而是要我看到这一切。
我笑笑，心中只觉舒畅。
意外的，厉爵很快收敛起那副神情，朝地上的衣服走去。
「死了？」
他竟然把那套衣服换上了。
然后让司机接他去富春路。
他还是要和楚锦妍去宴会。
也算正常，我已经没有希望，所以也不会失望。
楚锦妍穿的，竟然是我原来的礼服。
不对，我的衣服都被烧毁了。
楚锦妍身上的衣服，是厉爵重新买的？
为什么？
我不禁好奇心作祟，细细打量了下。
见鬼，楚锦妍这样打扮，竟然和我有几分像。
厉爵被楚锦妍挽着走入会场，和一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你终于肯带那个女人一起了？」一个狐朋狗友趁白月光离开时，笑得有些猥琐。
狐朋狗友应该是把白月光误当成了我。
不对，是把我和白月光弄混了。
厉爵喝了口酒：「她不是沈楚楚。」
「什么？」狐朋狗友有些惊讶，「你当时不是跟我说，要是联姻的话，也就姓沈的那个女人能接受？」
「原来觉得娶那个女人还行，后来才知道，不管是谁，我不喜欢屈服的感觉。」厉爵神情淡淡。
狐朋狗友惊讶道：「所以你娶到那个女人后，就没兴趣了？」
厉爵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嗯。」
「又找了个很像的？」狐朋狗友张大嘴，扬扬下巴，「羞辱她？」
「是。」厉爵将杯子酒一饮而尽，「不说她了，你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可我一句都听不到脑子中去了。
这些话，信息量未免太大。
厉爵他，一开始就对我有好感？
因为是我才答应联姻？
但是又因为他生性自由，自妄自大，不肯接受这无奈之下的安排，所以才对我逐渐厌弃？
甚至，还找了个和我相似的人替代我？
这得是多拧巴的人才能做出的事？
那他，带刚才那个女人出席宴会是为了什么？
让她，彻底取代我吗？
9
厉爵果然处处向别人介绍楚锦妍。
甚至，还把她带回了我自以为的，和他的家。
我冷冷笑笑。
他既然把白月光扶正了，我也无甚在意，那么可不可以放我走呢？
可是我还是困在了厉爵身边。
厉爵原来无论在外面怎样胡混，从来都没有把人带到这套宅子来的时候。
如今却……
佣人乍一看到楚锦妍时，不免一惊：「夫……」
在厉爵警告的眼神下，佣人又立即退到一旁。
「阿爵，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楚锦妍剜佣人一眼，「厉总房间在哪儿，带路。」
佣人只好将人带到楼上。
我和厉爵的房间是分开的。
我与他，从未共处一室过。
原来为了攻略他，我曾经也试着献身，可是他不要，还狠狠地羞辱了我。
虽然只有一次，但是我再也没有做过那样自轻自贱的事。
如今再到厉爵的卧室，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阿爵，哎呀，还有人在呢，别这样心急～」楚锦妍说着欲拒还迎的话，手上却已经帮着动作起来。
佣人见状赶紧退出去。
却在关门前听见厉爵叫了句：「沈楚楚。」
佣人只觉屋内人太悲哀，轻轻将门合上了。
这算什么？嘴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却不耽搁对其他女人上下其手？
同样的，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能在外面换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这样的人，我只怪自己在漫长的攻略任务中，没能及时止损。
楚锦妍被这个称呼砸得懵了下，她保持者笑容，可笑意已经没了：「阿爵，您在叫谁呢？」
「沈楚楚，你怎么敢，怎么敢死？」厉爵暗夜中睁着眼，就像一头凶兽。
「什么？沈楚楚死了？」楚锦妍一惊，想从厉爵的桎梏中逃离。
厉爵却被这一动作猛地激怒，他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你还想走？还敢抛弃我？」
「你想死是不是？想死我成全你！」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楚锦妍双眼已经外凸。
厉爵毕竟是在*人，可我又没有办法，我碰不到实物，阻止不了。
突然楚锦妍不知拿起了什么东西，狠狠朝厉爵砸去。
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和男人的一声闷哼。
然后身子便被慌乱逃跑的楚锦妍穿过。
房门打开的瞬间，外面透过来的光亮，让我看清厉爵现在的样子。
他额头鲜血滚滚滴落，落在破碎的相框上。
相框里的照片，是我。
10
佣人见到落荒而逃的楚锦妍，还是走了上来。
可能，是因为关门前听到的，那声我的名字吧。
房间里突然亮了灯。
厉爵把通红的眼眶一遮：「谁让你上来的？」
「厉总，夫人离开前让我把所有东西都烧了，但是我发现一个匣子，里面的东西……我还是擅自留了下来。」
佣人壮着胆子，「您能要看一下吗？」
匣子？
我不想让厉爵再看到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我五年以来的，所有卑微。
匣子里，都是厉爵各个角度的照片。
照片背后，有我写的字，有的还沾着泪痕。
厉爵没处理头上被玻璃扎破的伤口，就这样一张张看着。
「这么帅的男人，谁看了不迷糊？没忍住偷拍了一张。天，他发现后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怎么办？我感觉我真的喜欢上他了，要不，我真的追他吧？」
「事不过三，我就再拍这一张。他跟人谈判时也太威武霸气了吧？怪不得能这么快让公司重归正轨。」
……
「今天他父母因为意外离开了，我发现他有了别的女人。」
……
「他为什么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肯看我一眼，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些年来我试过很多方法，还是没有攻略他。」
……
「今天他竟然回家了，他还对我笑了？也许，我的攻略任务还能继续？毕竟，不攻略他我就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
「他对那个女人真的好好，厉爵，原来你也爱过人，只是不是我。」
……
「攻略我放弃了，只希望在消失之前他可以陪我过个生日。」
……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说忙没回来，我没能拍到他。」
……
「厉爵，如果知道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11
厉爵看完这将近两千张的照片，头上血迹已经干涸。
上面还沾着碎玻璃渣，乍一看有些滑稽。
他枯坐到天亮，我也细细回想了下我过去的那五年。
我在原来的世界早就尸首无存，有幸到这个世界重生一次，可没想到，五年下来，只觉自己不幸。
我没有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让自己完成任务，获得新生，反而再一次成功地让自己觉得人间不值得。
我不知道我被系统回收后会被送到哪里，这种状态又会持续多久。
我跟着厉爵飘到我的墓碑前。
厉爵静静地立着。
「你喜欢我？」
自然没有回应。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结婚那天你喝多了，笑嘻嘻地拉着我说告诉我一个秘密，你说你是穿越者，嫁给我就是为了攻略我。」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利用我，我的初恋在我公司出现危机时，跟更有钱的男人出国了。」
「后来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她又跑来找我，说当初离开我都是有苦衷的，是我父母逼着她跟我分手，好让我跟你联姻。」
「她以为这些我父母去世死无对证，其实我都知道。」
厉爵在我的墓碑前久久立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蹲下身，慢慢描绘着我的名字。
「沈楚楚，你的攻略任务是什么？让我爱上你么？」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只配看我辗转在不同女人身边，休想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任务失败，会被抹*。」
厉爵竟然跪了下来，他竟然泣不成声。
「你回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只有风声在呜咽。
不会了。
我这样回他，即便他听不见。
「沈楚楚，你成功了！我爱上了你。」
「我喜欢你喝醉了对我撒娇，喜欢你糖盐不分的为我煮饭，喜欢你在我事业低谷的时候陪着我。」
是吗？可是无所谓了。
毕竟是自己追逐多年都没追上的人，我多少还是会有些感触。
只是那些感触很便快散了，我只想让我墓碑前的人赶紧离开。
我一直无法消散，就是因为他吧。
他现在一副痛失挚爱的样子，只让我觉得碍眼。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又可以对那么多女人动情。
难道那么多女人都像我吗？
厉爵迟来的坦白，令我觉得可笑。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额头抵在我的名字上。
然后把血迹糊在上面。
玻璃渣受碾磨，又让已经干涸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我一瞬有些干呕。
别把我的名字弄脏了。
厉爵应该是哭累了，慢慢瘫坐下来。
我想，他应该能放过我了吧。
我应该能离开了？
我正要尝试，厉爵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是打伤他相册里的那张。
「沈楚楚，你满意了吗？」
「你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非要来干扰我原本的生活？」
「现在我觉得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开心了？」
厉爵口口声声地质问我。
我哈哈笑了几声，开心？
我开心，能离开这个世界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是死亡？」厉爵看向我的墓碑。
「那如果我死呢？能不能见到你？」
开什么玩笑，求求你不要再来沾边，让我干干净净地离开。
12
我没想到他真的能割下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块破碎的玻璃。
锋利得很。
刺破手腕时，鲜血甚至喷溅了出来。
我扭着身子赶紧后撤。
好险，差点沾到了身上。
不过这个时候的我想沾也沾不上吧？
可哪怕是被他的血迹穿过，我也不愿。
我的心死自从我身死那刻就开始了。
到如今，已经激不起半分涟漪。
我对厉爵现在，无爱也无恨。
厉爵逐渐涣散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一聚。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晃着身子换了个地方。
厉爵的视线果真也跟着换了个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试着离开，可还是无法脱离他方圆一米之外。
厉爵看着我，狰狞地笑：「原来你一直在。」
我发出尖叫，试着挣离，我不想再让他见到我。
任务结束了，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厉爵默了默，才道：「楚楚，能不能原谅我？」
我平静下来，知道他看得见，我面露鄙夷：「原谅你？永远不会。」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推掉派对，来和你过生日？」厉爵眼里是真的不解。
「是因为我这五年来的不值。」我用最能刺痛人的表情道。
此时，我感觉到自己被桎梏的力量越来越小，不禁面露喜色。
看到厉爵眼里，却深深受伤：「见我难过成这样，你竟然如此高兴。」
「厉爵，你要永远记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没有一丝羁绊，很顺利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我没有回头，用最快地速度寻找自己的自由。
突然，一个声音响在我的脑海。
「宿主任务失败，即将回收，请问宿主还有什么遗愿吗？」
我立即道：「我不想让厉爵死，最起码不是在现在死，我不想在我前往解脱的路上遇见他。」
说完这句话我便眼前一黑。
我不知道自己会被回收到哪里。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难道，重生了？
我看到摇篮前拿着玩具逗我笑的人，竟然是我没来得及告别的父母？
我为什么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我试着敲敲系统，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这一世，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
那么，我绝不会走上原先的老路。
我和父母尽享天伦，一晃二十多年，下班后我去店里买了个蛋糕。
今天是我生日，我谁也没告诉，只想回家和自己的父母度过。
出蛋糕店的时候，我偶然看到一个店员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蛋糕店我再也不会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