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希腊政府请来了“水肺潜水设备”的发明家——法国人库斯托先生——来领衔负责这次安提凯希拉岛沉船“奥卡思号”货船最新一次水下考古调查与发掘工作。这一次,在希腊方面水下考古学家们和法国方面库斯托先生专业的潜水团队合作下,整个工作要比1900年~1901年那次水下打捞工作,更为接近现代水下考古学工作了。
这一年,安提凯希拉岛这艘“奥卡思号”沉船遗址上,水下考古学家们发现了人类遗骸。这一发现标志着安提凯希拉岛“奥卡思号”沉船成为水下考古界第一艘发现人类遗骸的古代沉船。不仅如此,在发现的人类遗骸中,确认了女性遗骸,这一点也是意义非凡。
通过对安提凯希拉岛沉船“奥卡思号”遗址进行精细的水下考古发掘,考古学家们通过对标本的体质人类学方向研究,一共辨别确认出三个人类遗骸,分别是一位20~25岁年轻男性、一位年轻的女性,以及一位15岁(±3岁)但是性别不详的青少年。
那么这艘两千年前从地中海希腊南部海域开往古罗马方向,满载各种奇珍异宝和各类艺术珍品的货船上,为什么会有年轻的女性呢?这位年轻女性是船上工作人员呢?还是船上管理者呢?亦或是赶巧搭乘这艘货船去往某一个地方的乘客呢?大家跟着我的讲解往下看……
现在我们都知道,航海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即便是现在,在高科技技术的加持下,现代航海依然有着很多不可预测的风险,同时也会时不时地发生各类海上重大的沉船事故。那在古代,人们对于海洋环境与气象的了解手段更加有限,加上船只本身的抗沉能力薄弱,就更容易发生海难。
在我们东方的航海领域里,逐步发展出来了专门护佑船只出海平安的海神——妈祖。海祭妈祖又是中国福建莆田市湄洲湾北岸贤良港乡人一种延续千年的祭祀民俗活动。每年九月初九是妈祖为营救海难而献身的纪念日,这里的人民为了纪念这位博爱无疆的女神,都会自发地聚集在港里古渡口,构筑妈祖神舟和海边祭台,面对天然“三柱香”,举行隆重的海祭仪式。
除了对于海神的祭祀活动,出海的人们也同样遵循着女人不登船出海作业的这一约定俗成的规定,认为女人出海不吉利。我觉得这样的规定一定是在漫长的出海作业活动中逐渐演变出来的。这其中很大成分应该是海上的工作太辛苦,时刻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危险,再加上船上的生活环境狭小且非常恶劣,不适合男女共同作业。
那么两千多年前的地中海地区的航海活动中是否也发展出来这样的民俗和不允许女人登船出海参与海上工作呢?经过希腊方面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共同努力,他们给出的解释是,在那个时期,希腊和古罗马之间的往来船只,还没有专门运载旅客的客运船只更没有开发出来地中还各地港口的客运专线。
旅客的出行,只能是搭乘货运船只,跟船长问清楚要去的地方这艘货船是否前往,商量个合适的价格,就可以搭乘货船出海了。我觉得这种情况,我们现在管这个情况叫做客货两用,或者客货混搭船只。当然我觉得希腊方面声称的这几具遗骸是搭乘货船的客人也不完全是无懈可击的。我也可以认为是货主押运船只一起去往目的地送货。大家觉得我的猜测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性呢?
除了这几具从沉船遗址上发掘出来的人类遗骸以外,安提凯希拉岛“奥卡思号”沉船上还发现了橄榄和蜗牛,初步判断这些物品应该都是船员或者搭乘货船的乘客们的日常食物。我觉得这些脆弱的有机质文物,或者细小文物的发现,一方面可以揭示出沉船埋藏在海底泥沙之内对各类物品的保存状况的影响;另一方面可以看出来这次水下考古发掘工作的精细程度。
在安提凯希拉岛“奥卡思号”沉船水下文物中,还发现了可盆形容器(乳钵),这种容器被认为是船上的人用于研磨种子,或者将蔬菜和草药捣成汁,更有可能是用来搅拌某种液体的工具器皿。我们还发现了手推石磨,可能是用来研磨谷物。咸肉和鱼很可能存放在运输用的瓦罐之中。这些瓦罐储存着船员们航海期间的海上食物。
在已经发现的安提凯希拉岛“奥卡思号”沉船的水下文物中,有明确的烹饪锅具,锅具上带有明显的通过火烧灼而产生的痕迹。这一现象可以证明这一锅具是用来制备食物的。
在出水的麦加拉碗上,我们看到了镌刻有主人的姓名。我们可以明确判断出,这些碗和盘子都是用来盛装饮料和食物的。
出海远航,最为重要的是淡水和酒。水下考古学家们发现这艘沉船的美酒都装在大肚瓮中,这些大肚瓮是用来储存运输的。当船员需要饮用这些美酒时,会用小号的盛装。我们在一些细颈大肚有柄瓶和双耳喷口杯中,神奇地发现了树脂的痕迹,这些微观痕迹说明这些器皿很有可能是用于调酒的。
我们在想当年的货船上,夜间航海或者抛锚停船时,是如何照明进行一些相关工作呢?通过这次水下考古发掘工作,我们发现了陶灯和金属灯,这些灯具应该是用于在船上照明用的。不仅如此,经过对多件修复的样本详细观察,这些出水文物都表明了照明的用途。更为直接的证据中,其中一件还带有灼烧的痕迹。我们认为过滤罐是盛放灯油的容器。
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也是通过对沉船精细发掘后,得到的细小文物中才让我们大开眼界的。那就是安提凯希拉岛“奥卡思号”沉船中还打捞了多枚棋牌游戏的棋子。这些棋子可以让我们看到,这些船员在海上的生活中,是如何打发那些漫长的航海时间的。
总之,越是精细化的水下考古发掘工作,我们越能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同时,也能让今天的我们更加深入全面地了解这艘两千年前的沉船所带给我们的历史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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