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这玩意儿,历史是悠久的。起源于何时何地,我不大清楚。但北方人爱玩牛九牌的习性,绝对是老祖宗在古代的一大发明。由此看来,老祖宗很爱凑个热闹,兴致蛮高,玩意很浓。聪明的居然发明了牛九,且代代相传、绵延不绝。那写有阿拉伯的数字,一直到10后突然转化为JGK,绘有西方人的面目,蓝眼睛大胡子,一看就不是我们的种色,而它们却悄悄“起兵”犯境了,入土到我华夏中原。看来,只要是人类(不管东方的、西方的),那娱乐玩耍的*,本性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各自的“道具”有点相异相似罢了。所以,西方人的扑克牌,与中国人的牛九,华夏大地上晓不得何年何月就凑到一块了,而且互不打架、互不拆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完全一幅和平共处的样子。
牌这玩意,为何有如此强烈的生命力、吸引力呢?现在看来,这滋生繁衍的“土壤”,恐怕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铲除、无法更换的。细想起来,原因大概有三条。其一,人与人交往,它适合参与其中。因为中国这样一个“讲人情、讲关系”的社会。人彼此交往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图生存、求发展。谁都需要这样做,须臾离不开社会,离不开人和人的交往。一个单纯的小团体、小个体,如果孤立无援,保守封闭,那犹如“一团死水”,会失去活力的。那咋样交往呢,这就得找大家共同的兴趣*,一旦个体缺乏群体共同的兴趣*,那在大众的眼里,他便成了“异类”。牛九也好,扑克牌也好,它已演变成绝大多数人的共同兴趣、共同爱好、共同对象、共同工具。一旦大伙非常热心、充满激情地玩上手、拿上手,这时的人们,由陌生变熟悉、由陌路变熟路、由无情变有情。这“由冷变热、由生变熟”的一大转变,牌起了媒介孵化的作用,因此各方面的需求、各方面要做的事情,这个“人情社会”牌桌聚会的气氛中,便有了恰好能办成的时机,更有了结识朋友的机缘。其二,人与人消遣,它适合参与其中。人活的一天、一年、一生。辛辛苦苦劳动就是为了生活的更好,更好的标准就是图个高兴、图个享受,图个快乐。那靠什么去享受,靠什么去高兴,靠什么去消遣呢,办法很多,方式也多样化。这时候,牌就粉墨登场,扮演享受、高兴、消遣的重要角色,成为人们安逸生活的一种方式。几个人凑往一处,闲暇时光,有空儿抓摸几把,它不失为良好的精神静养与身心滋润。太闲得无聊,为打发虚晃的时光,牌片刷来刷去,不失为一种独特别致的消遣路径。其三,人与人共处,它适合参与其中。人们共处屋檐、共处单位、共处车辆、共处道路,不时会引发种种的寂寞孤独,不时会掀起层层的情绪波动。这个特定的空间、时间段,需要相近的人、身边的人,情绪勾通、情绪传递、情绪消解,营造一处融洽的氛围、和合的气象,免去时空相对分割所带来的彼此寂寞、彼此冷落。该咋办呢?一幅扑克牌或者牛九,大家一齐玩起来,那些寂寞,那些难挨的时光,那些槽糕的心绪,伴随牌片子一进一出、一收一发,原有的心浮气躁、孤独惆怅,像蒸锅里冒出的热气,人们眼前漂浮一会儿,自然会消失。人与人陌生的距离,提防的心理,悄然拉近,变得易于相处、愿与相处。
牌这玩意,人们为啥会上瘾。究其原因,首先,它可以成为人的心灵寄托。这种随时间滑过而凝聚不散,饱含有浓浓的情感寄托、精神寄托。一个人如果对牌情有独钟、神有所归、时有所遣,表明它已经成为自己的心灵寄托了。设想:压根儿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瞥一眼牌片的人,那来的牌情呢;压根儿连手指头都懒得触摸牌片的人,那来的牌缘呢;压根儿昏天黑地忙个不休,连多少牌页都不晓得,那来的时光派遣呢。牌片儿,属于有情趣、有神往、有空闲的人们,它是一种精神伴侣。唯独不属于那些对牌毫无思念、毫无牵挂的人们。因为需要一般是双向的、彼此的。其次,它可以成为人的“良师益友”。当你迷茫时,也许一页牌、一副牌、一场牌,使你脑门顿开,不再糊涂;当你孤独时,也许一页牌、一副牌、一场牌,使你寂寞消融,不再冷清;当你高兴时,也许一页牌、一副牌、一场牌,使你点燃气氛、与众同乐,不再窃喜;当你拮据时,也许一页牌、一副牌、一场牌,使你囊中填财,不再困顿。人生的旅途,它可以为你解惑、为你解忧、为你解贫、为你解乏,成为忠实的相依相伴。再次,它可成为人的生活时尚。牌的生活,一般以精神享受为主、物质刺激为辅,呈现既传统又现代的赏玩色调;有时间、有心境、有资本、有想往的人们,置身在牌局之中,是一种时髦的生活风格。它能够老少皆宜、贫富不拒、地位平等、公平竞技。既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也不低三下四、谄媚别人。只不过是一种通常的娱乐方式、一场激活心智的逗趣方式。它的时尚性、独特性、大众性,俨然已成为人们心思所念的一道欢乐“聚餐”,徜徉其中会“乐不思蜀”的。
牌这玩意,我是爱不释手的。从小看大人们玩牌的样子,兴高采烈、乐此不彼,自己就十分眼热羡慕。总觉得这要比读书有趣、有劲、有快乐,绝不会显得那么枯燥乏味、扫人心致。估计世上能让人心痒手痒,能增长娱乐技艺的,恐怕要首当其冲了。它不像人们凑在一桌喝酒,一旦喝大喝醉,伤身伤肝不说,如果耍起酒疯来,言行不很得体,恐怕还会伤及无辜、冒犯他人,这极不合算呀。后来我长大成人,长辈们沉迷玩牌的习性,一下子接手过来,也算是“前赴后继”、“继承衣钵”了。凡“争上游”、“掀牛”、“斗地主”、“办二”这些名堂的游戏,三十岁以下,曾火热的玩、动情的玩。即使难以识别牛九的数字,经大人们言传身教后,“套路”渐渐熟络起来,“如火如荼”地显摆逞能。参加工作之后,有了工资,就爱寻求个“牌利”刺激。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没明没夜地扑腾到牌场上,尽管技不如人,不会投机取巧,但玩心甚浓,就是不肯撒手。“推拖拉机(兰州人的筛沙子)”、“挖坑”,饭前饭后、茶肆酒馆、住店旅途,纷纷紧着时间耍、紧着地方凑,绝不迟疑、不退步、不罢手。只是往过五十多岁,自己的心劲儿不再张扬,勇气儿不再奔放,脚步不再疾速,反而有所歇气散伙了。近年来,对“双扣”又上了心、上了手,亲戚朋友们吆号一起,邻居同事吆号一块,一旦有了人,共同玩起来。不把输点钱、赢点钱,与玩牌直接挂起钩来。这些追逐利益的心思,伴随年岁的衰老,已渐渐淡泊退场了。
看来,牌这玩意儿,自己还一下子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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