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特兰诗篇》彩绘抄卷插图，1260年
今天，我们常在《魔戒》《哈利·波特》《权力的游戏》等一些西方的魔幻大片里看到各种有趣、可怕、奇异的怪物。那么，这些形象是如何闯入创作者的脑海中的？这可能得从遥远的中世纪说起......
浪漫的世俗神话
在古罗马和文艺复兴这两个灿烂文明的夹击之下，欧洲的中世纪被后人想象成一个极其动荡、落后、愚昧的时代。文艺复兴之后，人们总是习惯于用“黑暗”这个词来形容它。然而，我们或许早就应该摒弃这种偏见了。
西蒙·马丁尼《天使报喜》，1333年
《圣母玛利亚加冕礼》，1340-1350年
在艺术上，中世纪不但缔造了罗曼式、哥特式建筑以及诸多伟大的圣像画和人物雕像，而且怪诞艺术风格在中世纪的繁荣，也彰显了这个时代的人们恢弘而浪漫的想象力。
哥特式教堂柱头上的狮子
13世纪，优士丁尼法典中的一处涂鸦。
其实早在中世纪以前，欧洲的很多民族和部落都属于泛神论的传统，在他们内部流传着充斥各种奇异生物的神话传说。怪物的形象最早或许可以追溯到古老的氏族时代，每一个部落都会选择一个图腾作为本族的守护神，比如狼、虎、龙等。
《诺森伯兰动物寓言集》，抄本插图，1250-1260年
中世纪抄本插图
即便后来基督教成为了罗马帝国的唯一合法宗教，即便教会的权力在中世纪越发强大，充满各种奇异怪兽的民间世俗神话依然活跃。
中世纪抄本插图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中世纪以后，特殊的社会人文环境反而成了怪诞艺术大发展的温床。
中世纪抄本插图
一方面，官方文化宣扬“人人生而有罪”的基督教信仰，提倡守身、禁欲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有着泛神论传统的民间文化保留了充满想象力的浪漫主义特征。
中世纪抄本插图
正是教会对世俗文化的压制，导致了怪诞艺术的大爆发。当人们无法在现实生活里获得解放的时候，就转而在艺术创作中释放自己被压抑了的天性。
中世纪抄本里的曼德拉草
从各种变形的人体、杂交的动物、基因突变的植物、充满性暗示和暴力的场面等图像中，我们可以看出，中世纪人的“恶趣味”全然倾泻在了艺术创作上。
电影里的曼德拉草
人们需要怪诞
荷兰画家希罗尼穆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创作于15世纪末期的《人间乐园》或许是怪诞艺术风格强有力的佐证。《人间乐园》取材于《圣经》故事，分为中心主画面、左翼、右翼三幅，分别描绘了创世之初、人间的肉欲欢愉以及地狱的残酷场面。
希罗尼穆斯·博斯《人间乐园》，1480-1505年
《人间乐园》左翼
仔细观察图像的细节，不难发现怪诞不仅体现在图像的夸张变形中，更表现在人们的种种怪异行为里，突破禁忌的性与暴力充斥于画面，不禁让当代的观众也为之瞠目。
《人间乐园》右翼
13世纪法国动物百科全书抄本插图
中世纪弗兰德斯抄本插图
那么，这些怪诞的图像到底意味着什么？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看的话，我们可以认为中世纪勃发的想象力来源于性的压抑和精神焦虑。但另一方面也应该意识到，在那个知识匮乏的时代，融合了迷信与落后，人们永远有通过想象力填补好奇和恐惧的愿望。
中世纪怪诞故事图像
民间文化以不可阻挡之势焕发出勃勃生机，这自然也影响到了官方文化。众所周知，除了传教士之外，中世纪的人们基本都是文盲。教会发现从视觉印象入手传播上帝的福音是一种有效的方式，于是便产生了许多融合基督教教义的怪诞图像。
法国勒皮主教座堂修道院回廊柱头上的人马
《鲁特瑞尔诗篇》，抄本插图，1325-1340年
在古老的氏族时代，人们相信这些生物真实存在于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当中，把它们奉为神明。
中世纪抄本插图
中世纪，在宗教背景和充满想象力的民间造型文化的融会贯通中，怪诞图像在后期逐渐演化成一种混合的风格。它既可以表现人鱼、独角兽等怪兽形象，又可以表现神圣的《圣经》图景。
16世纪的怪诞图像
西方现代影视作品中的怪兽
即便在今天这个科学进步的时代，这些怪力乱神的神奇图像仍然令人着迷。可见，每个时代的人们都陶醉于用想象力去追问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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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尚峥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