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大姨叫老师,大姨却顶替了母亲的位置,成了我家户口本上主人

我喊大姨叫老师,大姨却顶替了母亲的位置,成了我家户口本上主人

首页休闲益智百宝答题红包版更新时间:2024-05-08

喜欢开门见山与你相见,没有来处,只是讲那些年,那段故事。大姨叫启凝,然而她的大名知道的人不多,但你问:是怀来街的那个老姑娘啊。

晒太阳的大爷大妈便奥一声,就是那个害死妹妹砍人家门板的老姑娘啊。

当年大姨和父亲爱的如胶似膝,也算世人可知,在哪个十来万人口的小县城,父亲俊雅大姨明亮而清秀,一个浅蓝色乔其纱的长裙,一个白衬衣篮西裤的简约洒脱,双双在流珠桥上转一个来回,遛狗的,遛人的,遛蛐蛐看热闹的都说:这么好看的两个人啊,拴红绳的老头子终于功德圆满了。

然、新娘却是我母亲,具体事由母亲不说,大姨不说,父亲更是言金语贵不吐一字。

大姨和母亲终其一生没说话。

父亲和母亲婚后外观相敬如宾,其中苦涩大概只有他二人知、我一知半解了。

父亲没置办家具,母亲不买碗碟细碎,我家总是空旷清冷里含着母亲的哀怨。

母亲对抗自己的办法就是喝酒,她的生命之源就是啤酒,饭也是它、水也是它,用尿一样的东西浇愁,喝到伤心玻璃杯子就飞出窗外,她用玻璃瓶子砸怨摔怒。

父亲从来不接招,下班回家煮一锅面,放在炉盘上喊我盛饭,我和父亲坐在古旧大青桌的两头,一人一碗青菜素面,母亲的那碗面好多时候像供品,过了点就成了猫和狗狗的斋饭。

其实妈妈的柜子是百宝厨,里面有剥掉细皮的核桃仁,有青平街的香阁桃酥,有麻油鸡杂,有橘有果,她把自己调理的脸蛋粉红,眉眼含着水,身子总是懒懒的轻盈,她食少而不断,她吃她的精,我和父亲吃我们的一锅素面。

母亲有时会很突然的走过来,端起父亲的碗,一碗稀粥便从头流到父亲的脸上,鼻子上,白米粒如音符一样颠颠倒倒的挂在父亲的五官上,白衬衣依旧白,只是脏了。

父亲不发一言,放下碗站在窗口,然后、然后回了学校宿舍。

但是母亲从不在外面丢人,也不去给奶奶撒泼,也不会给外婆诉说,更不会去父亲单位,她对着酒诉衷肠,说她万般无奈,说她爱的卑微,喝到失态,她会骂大姨:不要脸,没人要的玩意还守着个破身子,我知道你等我走,我偏不走,让你熬到油尽灯枯也得不到。

原来大姨爱着的是父亲,她用不相亲不结婚跟我母亲熬,母亲像我父亲一样不接大姨的招,只有在暗夜里把自己喝失忆,梦里梦见一顶花轿把大姨抬走。

母亲是希望大姨嫁人,嫁到远方,一辈子都回不来的远方。

而母亲,三十六岁那年,吃了青平街香阁桃酥,吃了半只桔子,喝了啤酒,吃饱喝足打扮漂亮的走了。

躺在床上的她肚如鼓,薄且透明,头发是我给梳的,口红是我给她抹的,那一年我十三岁,我给母亲穿的七件套绸缎寿衣。

父亲依旧是白衬衫蓝色的西裤,干干净净简约又合乎丧礼的序幕。

大姨浅蓝色乔其纱的长裙被火盆里的纸火烧了一块,她一巴掌拍在腿上,腿上瞬间起了一串北斗七星样的水泡,白亮亮软糯糯的晃动着。

亲戚朋友忘记了,也熟悉了父亲就是这模样,白衬衣蓝裤子,大姨是乔其纱的篮裙子,只是她一头黑发添了华发,他俩一左一右站在母亲的灵前,如从前,如从前一样望着对方。

好像母亲的葬礼,他俩的婚礼。

过了百天,大姨穿着红裙子进了我家门,父亲羞涩又热烈的看着她,对她笑,手忙脚乱的煮毛栗子,烫的两只手来来回回倒,剥毛栗子炖红烧肉,两人居然对着母亲的遗像喝了酒。

父亲的床上铺上了从学校宿舍搬回来的素色被子,麻布拼接的床单,大姨扫屋漆窗户,添家具给君子兰换盆,买菱形花瓶,插白色的百合,买来青花瓷的碟子,买来小雏菊的床单被套铺在我床上。

但我和她说话:哎,你带来的猫拉稀了。

她和我明显不亲,从不问我吃啥,做饭只做小半锅,盛饭只盛小半碗,菜只有两碟,一荤一素三个人。我一米六的个子一百四的重,每餐只有多半碗饭,为了安慰肚子,我喝水,我多喝水。

一年后我脸上的青春痘居然一个不剩的不见了,人也不知不觉瘦了。

她买来一个电子秤,喊我父亲每天称重,又在电子秤前面挂了一个大镜子,帮我父亲整理衣领,捋平翘起来的七根头发,然后双双出门,父亲在四中教书,她也在四中当老师。

他们走后放暑假无聊的我,便站在秤上看自己,镜子里出现母亲的影子,懒懒的轻盈,眉眼里漏出了笑,多喝凉白开真的好

女孩子大概都是爱美的,自从发现我变漂亮以后,脑子有点懵了,两个人是不是又去流珠桥上手挽手…

我偷穿了她乔其纱的蓝裙子,特意找那个破洞,却发现那块洞用白色的纱捏成小泡泡,像一串剥了皮的葡萄挨挨挤挤的从破洞里钻出来,露出脑袋看新奇。

十六岁的变美的我,也好奇自己的变化,身子有了曲线,眼睛会看好看的男生。尤其是张楠子,张楠子和别的男生不一样,他背着书包手上转着银色的笛子,风便穿过孔,钻出来时带着音符。他独来独往,我喜欢看,我喜欢的不自量力,因为他从来没看过我一眼。

我却被别人看,收到姜龙的条子,约我去歌厅唱歌,我去了,他得意我却失意,两个人喝酒,我发现我天生酒量,但是架不住借酒浇愁愁更愁,我醉的一塌糊涂,好在醉的太深,吐的太多。

姜龙把我带回了他家在檀溪街的别墅。

不知道大姨怎么打听到了,第二天大清早大姨居然持刀砍门,冲进来揪住了姜龙,让他讲实话昨晚干了什么?

她已经脑令智昏,没看见沙发上和衣而卧的我,脸前吐的恶臭难闻,却揪住姜龙大喊大叫,没有一丝平日安然冷漠的样子。

姜龙骂她:你是抢人夫的那个老女人吧,嫁不出去就不要嫁了,何苦要嫁妹夫,管人家的女儿,先管好自己吧!

我居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姜龙跟前扇了他一个耳光。

姜龙先愣后便疯了样的拳打脚踢,大姨也跟着疯,拿刀乱砍。

这件事闹的很大,但是姜龙父亲却没让110到场,也没让媒体插手,他找到学校,学校停了大姨的课,我看到她拿回来的纸质通知:启凝,因你情绪不稳定,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去看看精神科大夫。

奶奶不满意我母亲,对大姨也很厌恶,见她这样兴师动众,又见姜龙父亲有权势,奶奶便第一次登门找大姨谈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民不跟官斗,咱家孩子也不争气,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你这一折腾,整座县城都知道了。

大姨说:我的身份是老师,我没生她我没权利让她认我做母亲,但老师保护学生是我的职责,老师如果看到这样事装作眼瞎,装不知道,那样会助长歪风邪气,会让更多的孩子背着坏名声自暴自弃。

奶奶说:你这纯粹是小题大做,人没事就好,干嘛还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你是屎不臭让风扬,以后她怎么做人?

启老师说:医院的诊断结论,可以证明清白,不用你多做解释,你以为息事宁人就能让人们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她的,他们同学都知道姜公子是啥人,都知道你孙女跟着姜公子去了他家别墅,人都知道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就可以自由发挥,我不想让我爱人的孩子被人背后夸大其词的渲染,也不想看到她以后像她母亲那样…

她是老师,但她不是我的老师,户口本上我们是一家人,她不是我母亲。

如今我依然叫她启老师,我爱人却替我喊母亲,我们貌似不亲近,我却心怀感激也怀着理解,但我没说出来。

因为心底总觉得这样表面不承认她比母亲更像母亲,也算是对死去母亲的一点尊重吧。

启老师被学校停职后,她便再没要求回学校,我也休课回到家,从高二第一学期她教我各门学科。她数理化都很好,历史典故张口就来,秦汉交接讲的清楚而明确,英语是她的弱项,体育她教不了我。而父亲的英语吐字清晰标准,白衬衫里面裹着腹肌。

他俩取长补短,用自己所学徐徐善诱,父亲做饭用英语跟我对话,启老师织着毛衣讲晏子使楚:楚王持强凌弱见晏子矮小,便关了城门,开了一个洞,大臣站立两旁看热闹。

晏子是齐国的人才,他虽矮小却有大智慧,他讲:这是狗洞,只有出使狗国才能钻狗洞,如猫有猫道,我搞不明白,你们楚国是什么样的国家?

从城门后进去拜见楚王,楚王问他:你们齐国没人了吗,怎么会派你来?

晏子说:国家派遣使臣,贤德强大的国家派饱学之士高大魁梧的人出使,我学识浅薄身形矮小,只能派我来这里啊。

(说到这里她抿着嘴笑出了声)

父亲却接过话:席间武士推着一个人经过,楚王等晏子问,晏子不问,楚王只能放下架子主动问:你不想知道这个被抓的是干了什么,是哪个国家的人?

父亲讲:楚王见晏子问,这个是干了什么要被砍头?

我抢答:他是齐国人偷了集市上的东西。

启老师说晏子回答:橘生南,生长在淮河以北就是积树,形状相似味却不同。齐人在齐不偷窃,到了楚国就偷窃,莫非楚国的水土使得老百姓善于偷窃吗?

楚庄王笑着说:圣人不是能同他开玩笑的人,我反而自取其辱了。

父亲在旁边说,尊贵的人在哪里都会被人尊敬,但是被人尊敬你得自己有学识有阅历。

晏子矮小心胸宽广,心胸宽广了人就高大了。

他们只说晏子没说杨文,杨文却考到龙虎风云的西联大,以社会生的身份考取,没去找学校复校,大四收到父亲学校的聘用书,希望杨文回到家乡教书育人。

如今父亲五十九岁,背微驼,眼近视,一头华发白色衬衣篮色休闲裤,很放松的站最后一班岗,我以杨主任的身份坐在最后一排听课。

父亲讲:廉颇老矣。

我举手回答:尚能饭,心已休闲。

严肃的课堂轰然热闹,学生们跑去抱着父亲跳,跳着跳着有人哭起来,扬老师你别退休好不好,我们舍不得你。

站在教室外面的学生家长流着泪,鞠着躬…

启老师进来给父亲套上她织的毛衣,两人缓缓而出。

校长说你父母亲做人做事刚正不阿,两人一辈子不求人,活的尊贵。

我听了有点帐然,好像人们忘记我母亲了,忘记我亲生母亲。

很悲哀,很多时候我都想不起我母亲了,在我的记忆里大多是绿色的酒瓶,白色的玻璃酒杯和她寡白的嘴唇。

母亲是多么神圣的两个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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