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都当代影像馆的贝尔纳·弗孔,去重庆出了个美差

和成都当代影像馆的贝尔纳·弗孔,去重庆出了个美差

首页休闲益智澄净之空更新时间:2024-05-11

此前,“川美”一直是我们的背景知识,它总是与我们知道的一些闪光的名字发生关联;“毕业于川美”仿佛是一次不言自明的宣告,来标明其学院派传统。

但前几天,“川美”终于不再只是我们的背景,而是以实实在在庞然大物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因为,我们跟着成都当代影像馆的贝尔纳·弗孔先生,到四川美术学院虎溪校区“出差”啦。

01/

川美的庞然大物

当出租车拐进一条拥挤的窄巷,在转角处避让人群缓缓停下,如果只是看向右边,窗外门头挤门头的小餐馆,与一般大学门口总有的那么一条小吃街无异。

但你实在不可能忽略掉左侧生猛地挤入你视野里的那个庞然大物——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

美术馆斑斓的马赛克外墙,据说是从市场上收购的各种废旧瓷砖、玻璃:*为巨幅的人像、动物、风景、抽象符号,为这组高低起伏的建筑,赋予了特异的外表。

然而,在黄桷树下乘凉的一家老小,在阳光里散步的年轻人,在商业街闲逛的学生们,想必已经对这些习以为常,完全不会像我这种第一次见到它的人,会不断投去惊异的目光。

更别提,在它的尽头,甚至还站了一尊原模复制的大卫雕像,青铜色的。

这尊大卫雕像,是由意大利从事传统雕塑修复的百年家族企业用原作原模翻制而成,使用到的模具始于1910年,是翻制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广场中央的大卫复制时用到的模具

“大卫”视线的尽头,就是弗孔全新展览《真实与虚构》的海报。

我突然意识到,不论是“大卫”、我,还是任何一个人,第一次面对弗孔作品时,可能都会强烈地感觉到这种讶异——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全然不同的世界,是一个发光的、每一粒原子都经历了重新组合的新世界。

但这种对于艺术的惊异,不会随着对它的更为熟悉而消失。

久居川美的老友告诉我,虽然几乎天天见到,但某时某刻如果突然注意到美术馆的建筑时,仍然会被它震撼;就如我再次见到弗孔的作品时,他仍然带给我陌生之感一样。

夜里的川美美术馆,从对面商业街的店铺灯光中,反射出暗暗的辉光

《真实与虚构》展由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联合成都当代影像馆共同主办,将持续至10月10日。

作为全球最大规模收藏法国艺术家贝尔纳·弗孔作品及音像资料的机构,成都当代影像馆第一次把弗孔的作品带出成都,第一站,就停靠在了川美。

展览的开幕式上,远在法国老家的弗孔寄来了开幕视频。

金色的阳光下,他夸张地叉着腰,影子投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瘦削的身影如同莎剧里的复仇王子。

自很早以前,弗孔就再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于是他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万种,出现在公众面前而不露脸的方法:戴上动物头套,套上纸盒子,用帽子、斗笠遮挡,只露出背影,或者,只露出影子……

弗孔因不能来到展览的现场而感觉到遗憾:“我们早已习惯了世界的渺小,而现在,世界再次变得庞大,像从前一样,有着不可逾越的边界,令人恐惧。”

图中作品为钟维兴拍摄的弗孔《面对面》系列肖像,在这一系列里,弗孔戴上了各种动物头套

02/

“出差中”的贝尔纳·弗孔

尽管我们的不少读者可能已经对贝尔纳·弗孔有所认识,但川美的此次展览,与我们之前在成都当代影像馆看到的,又有许多不同。

《真实与虚构》展比较完整地呈现了弗孔不同阶段的创作,同时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创作上的一个特点:

从年少时的“习作”,到系统性的影像创作,到后来转向视频艺术,每一个阶段都有异常清晰的时间切割;每个阶段呈现出的艺术风格,又都那么突出。

弗孔好像总是在义无反顾地奔赴新的灵感,就好像他毫不留恋过去的时光一样——这与他的作品所呈现出的态度,似乎恰恰相反。

图中站里的“人”,是以弗孔本人身形制作的人偶。人偶的头上套了一个写着“弗孔FAUCON”的盒子

为契合川美的学院传统,展览还特别梳理出弗孔创作不同阶段的年表,以及诸多艺术评论家对其作品的解读。于是,此次展览也具有更为突出的学术价值;同时也毫无疑问地,对于弗孔在中国的接受和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和出路。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此次展览共展出了《之前的时光》《悠长假期》《可能变迁的时光》《爱之屋》《冬之屋-金之屋》《偶像与祭献》6个系列,同时还展出了纪录片《悠长假期》及视频艺术作品《我的道路》。其中,《我的道路III》为国内展览中的首次展出

03/

以影像的方式完成文学创作

《真实与虚构》展,正是以弗孔创作的不同阶段的作品为线索,来布展的。

如同在成都当代影像馆的弗孔常设展厅里一样,川美偌大的展陈空间也一样充盈着迷人的薰衣草精油香气——来自弗孔家乡的味道。

·1966-1970

《之前的时光》

1950年的秋天,弗孔出生在法国普罗旺斯阿普特镇一个世代制陶的家族。

《之前的时光》系列,是青年弗孔刚接触到相机时的作品。

他记录下了他的家乡、两个弟弟、祖母的房间,有关这段如同梦境般的时光的一切。

这一时期的照片初步奠定了弗孔后期置景摄影的基调,在色彩的平衡中,他的画面总是明朗绚丽,但又总是仿佛笼罩了一层梦幻。

平衡石上的皮埃尔,之前的时光,1967,©Bernard Faucon

·1976-1981

《悠长假期》

《悠长假期》系列是弗孔摄影生涯的正式开端,可能是弗孔最为人熟知,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系列。

这个时期,弗孔用从各地收购来的模特人偶进行布景,构建了一个个由回忆和想象交织的奇妙世界。这个世界明亮而愉悦,在这里,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来存放“散发着果肉和石膏气味的童年,吕贝宏的点点灯光,我的故乡与*的现实……”

通过置景的方法,弗孔打开了一种显著区别于现代纪实摄影的全新思路,从而开启了后现代摄影的先河

自拍像,悠长假期,1976,©Bernard Faucon

宴会,悠长假期,1978,©Bernard Faucon

·1981-1984

《可能变迁的时光》

1981年冬天,弗孔拍下了他最后一张使用人偶的照片《燃烧的雪》。

燃烧的雪,悠长假期,1981,©Bernard Faucon

新系列的名字“可能变迁的时光”,是天气预报播报的常用语,用来说明天气状况的不稳定,可能会突然发生变化。

在这个系列里,人偶模特退场,火焰成为常见的意象。

最后的晚餐,可能变迁的时光,1981,©Bernard Faucon

·1984-1987

《爱之屋》

从《爱之屋》开始,弗孔感觉到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属于我的主题’”,而“之前的拍摄虽然也充满乐趣,却更像是走了一段风景宜人的弯路”。

在这个系列里,弗孔开始尝试在房间里进行置景和拍摄。室内置景与户外空间,内在精神与外部风景,不断沟通和转换。弗孔意识到自己想要脱离那个温暖且安全的母茧——幸福的童年和家庭生活。

第四个爱之屋,爱之屋,1985,©Bernard Faucon

·1987-1989

《冬之屋-金之屋》

《冬之屋》是对《爱之屋》的延续,如同从夏日进到冬天,空气变得湿冷,房间的布景开始减少,视觉语言也更加简练。

房间,冬之屋,1986,©Bernard Faucon

在结束《冬之屋》的创作后,弗孔踏上了去往亚洲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他受到佛教的影响,“回到法国时,满脑子都是金色”,于是就有了《金之屋》系列。

这个时期,金色被大量地使用在墙壁、大地、洞穴、树木上,使得作品里呈现出一种澄净、肃穆甚至空无的氛围。

祭祀之屋,金之屋,1988,©Bernard Faucon

·1989-1991

《偶像与祭献》

宗教的影响使得弗孔的创作,自然地从对“人”的拍摄转向了对“神”的拍摄。他开始“造神”,即创造出并不同用于人类的“偶像”。他不再使用人造光源,而是利用燃烧火焰的光映照在少年的脸上,金光充斥画面,少年泛出神性。

克里斯托弗,偶像与祭献,1989-1990,©Bernard Faucon

紧接着,弗孔意识到“偶像”的存在需要祭献和牺牲,于是,象征着献祭与鲜血的红色开始大面积出现在这个系列里。红色染料在大地上像河流一样流淌,泼洒在雪地、庄稼、花田、岩石与枯草间。

金身偶像和红色风景,在平静中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与张力。从这一阶段开始,弗孔开始强烈地感觉到摄影在面对鲜活的生命时的无能为力。

雪II,偶像与祭献,1989-1990,©Bernard Faucon

《真实与虚构》展系统地展出了以上6个系列,弗孔摄影创作的最后两个阶段未在此次展出。不过,在这短短的时光里,他的摄影风格又产生了较大的转变。

·1991-1993

《书写》

感觉到摄影不再能够有效表达自己,弗孔最终投奔到了文字和语言

弗孔手写下诗句,再用木头雕刻出50-100cm大小的单词,组合成句,再贴上荧光材料。

拍摄时,弗孔会使用强曝光,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文字通过镜头,写在了大地、森林、山坡、稻田和城市里。

我们把梦想的一切都实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书写,1991,©Bernard Faucon

·1993-1995

《图像的终结》

这个阶段,弗孔走向了他摄影创作的终结。他把想说的文字,用白色的颜料写在了模特的皮肤上。

在他摄影的最后,他感觉到,这些模特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是所有人生命里的童年。于是,《图像的终结》系列,不仅是弗孔作为摄影艺术家的创作的终结,也是他对于人类童年的告别。

终,图像的终结,1994,©Bernard Faucon

04/

他的创作就是一首诗篇

《图像的终结》系列结束后,1995年,弗孔也结束了影像创作,但他并未停止创作。

他于1997-2003年间,在20多个国家,邀请了100位年轻人,一起拍摄、挑选并策划完成了《我青春中最美好的一天》项目。

在那之后,弗孔转向了视频艺术创作。川美的展览就展出了他正在进行的《我的道路III》的片段,这也是这部作品第一次在中国的展览中展出。

展览现场,我们还会看到一些珍贵瞬间,其中有一些在成都当代影像馆都尚未展出过。比如,弗孔用宝丽来相机拍摄的试景照片,友人拍下的弗孔工作照等等。

宝丽来作品,©Bernard Faucon

工作照9,©让-克劳德·拉赫(Jean-Claude Larrieu)

基于他不同时期的作品里,都普遍存在着的强烈的诗性,以至于有不少评论会认为,他一直是在以影像的方式在完成自己的文学创作,他所有的创作就是一首完整的诗篇。

在开幕式当天的学术对谈上,对弗孔置景摄影颇有研究的复旦大学教授顾铮就说:“弗孔的创作把摄影这一媒介的地位,提升到了可以和绘画相提并论的地步。”

在活动间隙,好不容易来川美出一趟差,我自然也很好地珍惜了这次机会,用很少的时间把美术馆正在进行的展览,全部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

我在的那天,除了《真实与虚构》展,还有三个展同时在进行。分别是常设展馆收租院陈列馆的《收租院》展

美术馆的一楼大厅正在进行的《中国力量》展

以及一个以艺术为城市和乡村赋能为主题的展览:

展览的主题、媒介和展陈形式都完全不同,临展展期也不长,可以时常更新。每一个展览上,我几乎都遇到了老师带着自己的学生在现场教学,真是令人羡慕。

美术馆空间真的非常大。为了尽可能看更多的展,我在展厅之间一路小跑,而展厅与展厅之间似乎总有不同程度的坡度,看展就像在“爬坡上坎”。心下佩服:果然是在重庆。

美术馆彩色的建筑从四周合围,巨大的卵石在中庭堆积,仿佛一个史前世界自高处滚落。

在这些巨蛋之间,更低处埋伏着石龟、石狮,其间又突兀地耸起虎踞龙盘的牌坊。强烈的陌生感更加刺激着第一次见到它们的人,以至于当我在各个展厅之间快速切换时,经过这个中庭,总会忍不住停下来看看。

从成都出发,一个半小时即可到达重庆璧山站。

理论上说,我们甚至可以上午在成都当代影像馆看完弗孔小屋,下午就到川美美术馆看弗孔新展。远在法国的弗孔,所忧心忡忡的眼下世界那不可逾越的边界,至少在这两座城市里消弭于无形。

《真实与虚构》展将一直持续至10月10日。重庆的朋友,或者国庆、中秋假期有计划到重庆玩耍的朋友,一定不要错过。

· 展 览 信 息 ·

真实与虚构

9月9日-10月10日,9:30-17:00,逢周一闭馆

四川美术学院美术馆5号展厅

免费(携带身份证取票)

(预约参观)

— THE END —

编辑:慕树 设计:陈霜奕

图源:成都当代影像馆、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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