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水生烟客
编辑|水生烟客
前言
达伦·阿伦诺夫斯基一直以其独特的电影风格和对人性*的深刻展示而闻名。
然而，人们常常更关注他的电影形式，而忽略了他对底层社会的关注。
虽然阿伦诺夫斯基的电影以其强烈的个人主义和迷幻风格而著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底层叙事无关。
本文将从阿伦诺夫斯基电影中对底层人困境的生动表现，对底层人焦虑和困惑的深刻洞察，以及对底层人自我奋斗的思考三个方面，探讨他的电影如何呈现底层叙事。
美国俄罗斯裔导演达伦·阿伦诺夫斯基凭借《死亡密码》、《摔角王》、《斗士》等电影在独立电影界崭露头角。
而他在2010年推出的《黑天鹅》更是为他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提名。
然而，长期以来，人们更注重阿伦诺夫斯基电影中的悲剧美学和对人类*的展示，而对他对底层社会的关注却鲜有涉及。
"底层"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马克思主义著作《狱中札记》中，指的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群，他们的政治地位低下，经济生活困难。
而"底层叙事"的概念最早起源于现实主义文学，作家们通过笔触反映了社会生活的苦难，然而，电影比文学更适合作为反思社会和批判现实的"镜子"。
导演们同样怀有对处于底层的边缘人物的同情和道德关怀，而观众也可以在观影后深刻感受到导演的认真创作态度，以及他们对底层生活和社会问题的价值判断。
虽然阿伦诺夫斯基的电影充满了浓厚的迷幻色彩和独特的个人主义风格，使他的社会关怀常常隐藏在略带匠气的画面语言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底层叙事无关。
相反，他的电影往往流露出真实而触人心弦的现实气息，因此，底层叙事成为深入了解达伦·阿伦诺夫斯基的重要切入点。
阿伦诺夫斯基的电影关注了社会底层人士的困境，以电影《摔角王》为例，主人公兰迪·罗宾森是一个过气的摔角手，他居住在社会底层。
令人感到心酸的是，兰迪曾是独立摔角界的明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沦落到底层。兰迪必须承受底层生活的各种艰辛。
首先，他的生活非常拮据，因为他热爱摔角，即使退出比赛，仍然无法彻底离开这个圈子，这导致他无法找到稳定的工作。
其次，他身体上备受伤害，兰迪以前的著名动作是 "大锤粉碎压"，但这也让他付出了健康的代价。
剧烈的摔角和长期使用止痛药使他面临心脏病的风险，当摔角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收入时，他仍然不得不为这个爱好买单。
最后，他与家人疏远。多年的奔波让他的妻子和女儿离开了他，他只能在脱衣舞女卡西迪那里寻求些许温暖。
可以说，如果没有经理人策划了一场20周年经典赛的重现，兰迪将永远无法重新夺回昔日的荣耀。
尽管电影没有明确说明，但观众可以清楚地预见，即使有这场比赛，兰迪也无法改变自己生活的困境，他注定要继续在底层挣扎。
此外，家庭在社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阿伦诺夫斯基通过整个家庭来传达对底层人生活状况的关切。
在电影《斗士》中，影片的重点并不仅仅是米奇·沃德最终拳击比赛的结果，而更多地关注米奇所处的家庭问题。
米奇来自一个有七个兄弟姐妹的家庭，大家挤在一起生活，而且强势的母亲掌握了家庭的主导权。
米奇的哥哥迪克·爱克兰德曾经是一名杰出的拳击手，但因涉足毒品世界后迅速走向衰落，于是将自己的拳击梦寄托在了弟弟米奇身上。
然而，家庭的贫困迫使米奇不得不成为建筑工人来养家糊口，而复出后，他的经纪人只能由控制欲极强的母亲爱丽丝担任。
而当米奇与莎琳相遇并相爱后，莎琳却深恶痛绝吸毒坐牢的迪克，而迪克正是为了帮米奇筹钱而被捕入狱的。
这个家庭的关系变得紧张，充满了矛盾和冲突。
在电影《斗士》中，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底层人士具有浓厚的家庭意识，他们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因为他们知道，在竞争激烈的现代城市中，家庭或家族是他们站稳脚跟的支持。
然而，正是这种相互依赖的关系，使得一些家庭成员成为整个家庭的物质或精神支柱，而这些成员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们的事业成功或失败可能直接关系到家庭的命运。
此外，阿伦诺夫斯基擅长深入探讨人物内心世界，将复杂的情感转化为戏剧张力，这正是他的一大才华所在。
底层人士常常处于社会的边缘，他们的生存和尊严往往得不到保障。
无论是在经济收入还是社会地位方面，他们与自己理想生活和仰慕的对象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很难被社会主流所接纳。
此外，在拜金主义盛行的影响下，人们的内心常常会受到扭曲，无法在身体和灵魂上获得真正的自由。
一些人为了生存可能不得不违背道德和人性，而其他人则可能陷入焦虑、急躁和困惑之中，无法做出理性的决策，使悲剧陷入循环。
在电影《摔角王》中，阿伦诺夫斯基巧妙地设置了卡西迪这个人物形象，与主人公兰迪形成鲜明对比。
无论是脱衣舞女还是摔角手，他们都是被观众所看重的表演者，而时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们必须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时候通过表演来维持生计。
然而，卡西迪和兰迪之间的最大区别在于，卡西迪从未陶醉于自己的辉煌时光，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作为女性的弱势地位，预见到年老体衰后前途一片渺茫。
而兰迪无法接受英雄晚年的现实，即使收入微薄，即使被拒绝，他仍然执着于摔跤，最终因心脏病离开拳台。
兰迪的世界只有一个小小的摔角场地，他的家人只是场边的观众，他付出青春和热血只为一些零散的喝彩声。
观众的嗜血狂热加剧了兰迪的焦虑，他将自己的尊严寄托在拳台上，忍受着对手的殴打。
兰迪明白摔角手辉煌的背后其实是卑微的表演者身份，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老去之际依然渴望着拳台。
而卡西迪表面上没有兰迪的焦虑和困惑，但她的心已经麻木，接受了现实，这也是一种悲哀。
在电影《斗士》中，整个故事贯穿着一部以迪克为主角的HBO纪录片，实际上迪克才是全片的真正斗士，而弟弟米奇只是一个反映家庭矛盾的角色。
毫无疑问，迪克以一个浪子回头的形象对于弟弟和家庭起到了积极的影响，然而他将弟弟视为实现自己梦想和家庭荣耀的工具。
米奇一开始为母亲的控制感到苦恼，后来陷入了迪克和莎琳之间的矛盾中，导致他感到焦虑，兄弟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尽管最终家庭关系在米奇的努力下有所改善，但毫无疑问，米奇自己的愿望在一定程度上因为肩负的巨大责任而受到了损害。
兰迪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放弃了与家人宁静的生活，而米奇则不得不为了家人的生存和和解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事业的自主权。
无论选择哪种道路，都有可能受到现实的打击，这两者都曾经对自己的人生发展感到困惑和焦虑，而家庭成员之间也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
然而，现实却无法给位于底层的他们提供完美的选择。
绝大多数底层人民都渴望着理想的生活，但由于社会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弱势因素，他们离理想生活常常还有一定的距离。
美国的社会相对包容，为底层人提供了追求梦想的可能性，而观众也会在看电影时与主人公的奋斗产生共鸣。
大多数电影通常以积极的态度呈现底层人的自我奋斗，这符合美国电影中一贯强调的“美国梦”，即个人通过努力奋斗可以取得成功的理念。
比如电影《斗士》中的米奇，虽然一开始面临困境，但最终通过家人的支持获得比赛胜利，这是典型的励志故事。
然而，阿伦诺夫斯基也清醒地认识到，“奋斗一成功”这种叙事模式过于简单和狭隘，不是所有底层人的奋斗都能以成功告终，也不是所有的社会冲突和个人内心冲突都能得到和谐的解决。
特别是在金钱至上的现代美国社会中，一些人的奋斗可能以残酷的失败告终，即使主人公通过拼命努力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也可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种更为真实和深刻的叙事方式更能贴近观众的现实经历和情感体验，为观众提供了更多与电影互动的空间。
例如，在电影《黑天鹅》中，阿伦诺夫斯基展现了芭蕾舞者的精神世界、奋斗经历和情感困惑。主人公妮娜和她的母亲都属于社会底层，家庭境况并不富裕。
妮娜受母亲的压力追逐芭蕾梦想，但这背后更多地是为了实现家庭的经济利益，她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角色，而这在后来导致了她的精神分裂。
这部电影更深刻地触及了底层人的主体身份建构问题以及女性在社会中被塑造和侮辱的现实情况。
与《斗士》相比，电影《黑天鹅》更深刻地反映了阿伦诺夫斯基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和对社会问题的反思。
结语达伦·阿伦诺夫斯基的电影作品在形式和内容上都非常多样化，作为独立电影界的新锐导演，他一直在探索自己的电影风格，这个过程仍然在进行中。
然而，从他出道以来的几部影片中可以看出，阿伦诺夫斯基的叙事始终受到现实，尤其是底层生活的阴暗面的影响。
阿伦诺夫斯基以一种独特的、阴郁的视觉语言，探讨了底层生活的困境、内心的焦虑以及为改变生活现状所做出的努力。
他的叙事方式看似中立，不带有道德评判，但为观众留下了深刻的思考空间。
虽然阿伦诺夫斯基并不专门致力于引起观众对底层生活的深刻关注，但他的电影作品为那些默默无闻的人们发声，使电影成为引导社会关注现实问题的一种媒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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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单禹．达伦 ·阿罗诺夫斯基 ：超载的身体 、沉溺的痛苦与灵魂拷问[J]．当代电影 ，2013(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