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在地主家里发现一张照片,是敌人对凌福顺实施凌迟时刻意拍下的,也正是这张照片让后人看到共产党人的精神。
他虽然被绑在架子上,却神情坦然,直面凶恶的敌人和死亡的威胁,目光坚毅且透出凛然大义。
牺牲前,敌人试图劝服他,可是他却大声喊着:“我凌福顺会绝代,革命却永远不会绝代!大家要从红,莫从白!”
为何敌人要对他实施凌迟处死这么残酷的折磨呢?
在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里,陈列着这样一幅历史照片:
一位年轻的革命者被敌人残忍钉在十字木架上,他头发凌乱,上身被剥去衣服,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被绑的人双目怒视,神情自若,面对刽子手,面不改色。
他宁死不屈的气魄和大义凛然的豪气,足以让参观的人肃然起敬。
这不是传说中的耶稣殉难图,而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共产党员,他就是威震闽东工农游击队的十一支队支队长凌福顺。
凌福顺,化名庞飞虎,1912年2月出生在福建省周宁县端源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
覆巢之下无完卵,凌福顺的童年是在饥饿和屈辱中度过的,他家是“上无桁(héng)椽片瓦,下无柱石地基”的穷苦人家。
一家人全靠父亲凌建保打短工的收入维持生活,因为长期不分昼夜忙碌,凌建保身患疾病,双目失明。
失去视力的凌建保被有权有钱的富人认为是一文不值的废物,不肯给他粮食和经济收入。
自从父亲失明后,一家人的生活没了依靠,还在襁褓中的他,就要跟随母亲四处乞讨。
刚学会走路,妈妈便一手拄着拐棍,一手牵着他到别人家讨饭吃,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凌福顺五岁那年,因为饥饿过度,他哭着找母亲要食物吃。
可是凌福顺的母亲也没有粮食,只能从外面乞讨来一把咸菜,又煮了一锅热水,给他做了碗菜汤。
菜汤刚做好,母亲把它放在灶台上,想要等放凉后喂给儿子吃,却没想到凌福顺饿极了,踮起脚尖去抓盛有菜汤的碗。
结果滚烫的菜汤倒在他的右额,从此他的右额上留下一道两个指头那么宽的伤疤。
屈辱的生活锤炼了他,让他萌生自发的发抗性。
有一次,他和母亲走到一地主家里乞讨,地主看到他们,大声责骂他们太晦气,让他们赶紧离开。
凌福顺扭头离开,但是他刚走出门,就看到一群肥鸡正在觅食,气愤不已的他拿起竹竿朝肥鸡挥去。
肥鸡四处乱飞,还“咯咯”叫着。它们的声音惊动了地主,地主冲小福顺母子破口大骂:“你这叫花子,还敢和我家的鸡争食,你要造反吗?!”
这一幕给凌福顺留下深刻印象,也让他对地主财阀没有好感。
为了能生存,凌福顺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很快便团结起一群小伙伴。
有时候砍柴太辛苦,他手持一根木棍,模仿别人表演,他最喜欢学的就是英雄痛打恶霸的戏曲。
他希望自己也能像戏曲中的英雄一样,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
十三岁那年,凌福顺和兄长外出做工一段时间,回到家才知道母亲因为患病在贫寒中去世。
若不是亲戚和街坊邻居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帮助凌福顺把他母亲埋葬,他们回来看到的应该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母亲去世后,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离开老家,到外面打工贴补家用,他做过学徒工、也打过零工、给别人卖过糖、制作茶水,甚至还在唢呐班里工作过。
对他来说,只要能赚钱,只要自己能做,便什么都干,不畏辛苦,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卖力生活,还是挣扎在温饱线上。
听说家里许多大人都到闽北闯荡谋生,还发了财,他也背井离乡跟着长辈一起。
身在劳动人民的最底层,凌福顺目睹人间一切的不平等和痛苦,他自发的阶级反抗意识越来越强烈,他经常替穷苦百姓打抱不平。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发家致富,但是却锻炼出坚韧的性格,也让他见识到革命的力量。
1931年,在别人的介绍下,他来到国民党县常备中队当兵混口饭吃。
此时的他只有二十岁,身强体壮、嫉恶如仇、性急如火,看到那些当兵的仗势欺人,他常常出面阻拦。
也是因为他替穷苦百姓打抱不平,所以穷苦老百姓都跟他关系十分亲厚。
五四运动后,共产党茁壮成长,闽东革命的火种也传到他家乡,许多革命人士投身革命。
周墩街有一家点心店,是地下革命小组的秘密联络点之一,凌福顺常去那家店吃点心。
在这里,他结识地下党员肖志芳、郑佛前等人,接受到革命思想的冲击和熏陶。
在他们的影响下,凌福顺脱离国民党的常备队,加入周墩的革命组织,致力于组织革命。
由于他斗争性强,敢打敢拼,在队伍中表现出色,很快成为革命骨干。
民国二十二年春,中共福安中心县委*詹如柏到周墩发展革命,在“陈振记”杂货店,他秘密召集、凌福顺、王大尧、郑佛前、肖安轩等十几个人开会。
他此行的目的是召集人手讨论如何发动群众,在周墩建立革命武装部队。
这次会议后,凌福顺经常一个人到浦源、萌源、端源、吴山底等地发动群众参加革命。
由于他之前在国民党警备队工作过,有一些关系在,那些曾经被他保护的百姓听闻他带领农民组织革命后,纷纷大力支持。
1934年7月,詹如柏再一次来到周墩召开革命小组骨干会议,做出立刻建立武装、筹划财政、策动兵变三项决定。
詹如柏还特意把策动兵变交给王大尧和凌福顺等人负责,也批准他的入党申请。
八月,闽东工农游击支队在城关附近的坂头林成立,凌福顺担任队长,王大尧任政委。
正是因为童年尝遍人间艰辛,经历过风雨,所以凌福顺才想要为穷苦百姓撑起一把可以遮风挡雨的伞。
他带领游击支队不断和反动政府作对,打击他们的统治,解救穷苦百姓。
八月下旬,寻淮洲、粟裕率领的北上抗日先遣队由江西入闽,和叶飞率领的闽东红军会师,在穆阳镇歼灭大批敌人。
周墩的反动派惊恐万分,把凌福顺列为通缉犯,全城通缉。
即便反动政府全城通缉,可凌福顺却毫无畏惧。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带着七名游击队员,准备火把、煤油箱、鞭炮等东西到西门街炮楼对面的山头点起火把,吹响冲锋号,其余游击队员纷纷瞄准炮楼射击。
凌福顺还让人在煤油箱里放鞭炮,那声音听起来和机关枪的一模一样,他巧设“疑兵计”,让敌人摸不清虚实。
敌人听到声音后,以为是红军的大部队到了,急忙调集全城兵力支援西门。
敌人的反应早在凌福顺的预料中,他把游击队员又撤到东门呐喊、打枪。
一招声东击西,让敌人摸不清红军的人数和目标。
趁敌人混乱时,事先潜入城内的同志四处张贴标语,从心理上给他们制造恐慌。
敌人看到标语后,全城轰动,他们都吓得魂飞魄散。
闽东红军独立师开进周墩村,与十一支队胜利会师,11月1日,在叶飞同志的亲自主持下,召开群众大会,成立周墩苏维埃政府。
此次会议上,推选凌福顺为军事委员。
1934年冬,国民党纠集十万大军,对苏区发起疯狂的“围剿”,闽东地区的共产党员进入到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时期。
在敌人“围剿”最严重的时刻,凌福顺对战友表达自己坚强的信念:“我凌福顺生是革命人,死是革命鬼,宁死不出卖革命!”
独立师首长十分欣赏他的赤胆忠心,特意委派他指挥周墩上半区全部的游击武装力量。
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周墩游击队在方圆数十里的高山峻岭上,跟十倍于自己力量的敌人周旋,演出一场具有传奇色彩、可歌可泣的英雄壮剧。
为了带领百姓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游击队员在凌福顺的带领下打击楼坪村的地主张景钟。
张景钟组织“壮丁队”经常*扰村子的百姓,甚至残忍*害闽东游击第六支队二分队长廖光有同志。
1936年正月初三,凌福顺带领游击队配合闽北红军部队奇袭楼坪,这一仗一共打死打伤敌人十八人,俘虏五个地主。
周墩暴动后的第二年,一排国民党“中央军”入驻浦源村奶娘宫。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为了了解敌人的武器装备,他假扮成农民,赶着一头母猪来到奶娘宫门口。
他趁守门的白匪懈怠,突然猛抽猪屁股,母猪受到抽打后直接闯了进去。
凌福顺也趁机跟进去,假装是在赶猪离开,其实是越抽越急,打得母猪东奔西跑,他也趁机记下敌人的武器分布。
母猪把奶娘宫搅得天翻地覆,把敌人气得大发雷霆,对着凌福顺一顿责骂。
在摸清楚敌人的武装情况后,他召集游击队员,每两三个队员暗暗围住一个匪兵,把他们切割开来。
趁他们松懈的间隙,扑向目标,夺下他们手中的枪支,趁乱冲出大门,向城外撤离。
1936年2月,为了筹措经费,进一步打开局面,凌福顺决定孤身到建瓯行动。
当时的他有病在身,但是为了不耽误工作,他一边看病,一边组织人马打土豪。
4月5日这天,他单独潜回浦源了解敌情。
由于身体抱恙,他的敏锐程度和观察力也有所下降,没有发现自己被敌人跟踪。
周墩国民党伪保安第五团调集一个连兵力,由伪团长亲自带领向浦源村扑来。
凌福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正在游击队员家里思索如何完成任务,正在此时,一名群众慌慌张张跑来向他报告:“快,快跑,白匪到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村子外面已经乱成一片。
凌福顺慌张跑上楼,他从楼窗户往外一看,村子四周全部都是白匪,所有路口都被白匪把守。
他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敌人进村后,挨家挨户搜查,用刺刀和枪托把群众驱赶在一起,还抓住当地一个革命同志。
面对敌人的凶残气焰,为了营救革命同志,凌福顺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对着白匪兵开枪,把敌人引向自己。
枪声一响,敌人立刻从四面八方向他扑来,凌福顺一直和敌人对抗,直至剩下一发子弹。
这发子弹,是他留给自己的。
只是子弹没能打中他的要害,他发现自己还活着后,为了不落入敌人手中,他从楼上跳到房子后院。
白匪发现他的身影后,涌到屋子里,冲上楼准备活捉凌福顺。
一个革命群众为了掩护凌福顺,不顾一切上前阻拦,试图为他争取离开的时间。
只是和有备而来的白匪相比,这名革命群众的力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被他们当场枪*在楼梯口。
白匪循着血迹找到后院,逮捕了还未来得及逃离的凌福顺。
被捕后,凌福顺被关押在一个地主家里。
第一次审讯时,是在地主家的大堂,凌福顺一脸淡定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真枪实弹的敌人,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畏惧。
伪保安团长问道:“你手下有多少游击队员,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凌福顺看着他回答:“我带领的游击队员多得数不清,大街上穿棕衣,戴着斗笠的人,都是我们的人。至于名字嘛,多到记不清楚。”
伪保安团长又继续问道:“你们都在什么地方活动?”
“只要是你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是我们的活动场所!”
无论伪保安团长问什么问题,凌福顺都一一作答,只是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针锋相对的回答,让伪保安团长束手无策。
伪保安团长知道无法从凌福顺嘴里获取任何情报,也知道他在游击队里的声望和地位。
他们不能耗费这么多兵力和精力,最后只是抓一个人吧?
伪团长企图用升官加薪收买凌福顺。
“你要是能够投降,加入我们,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除此之外,你要是能带领一个连队的人过来,我给你连长的职务;你要是能带领一个营的人过来,我给你营长的职务,你要是能带一个团的兵过来,我给你团长的职务!”
面对敌人的劝降,凌福顺一脸鄙夷地说:“我是不会投降的,也不愿意当你们的官。你不要白费心机,要*要剐,随你们便。”
敌人看凌福顺软硬不吃,也收起来伪善的面容,露出凶相。
他们对凌福顺实施所有刑罚,企图摧毁他的意志,挖出情报。只是他们没想到凌福顺的意志会如此坚定。
或者说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共产党的意志力比钢铁还硬,他们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刑罚,都没能让他说出一个字!
凌福顺被关押了二十多天,每天都要经历一轮又一轮的痛苦折磨。
一个完好无损的革命战士,被他们折磨得体无完肤,行动困难,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流血。
敌人看他这个模样,也逐渐放松警惕。
这天晚上,凌福顺趁敌人熟睡的空隙,慢慢爬上楼,想要到巷子里脱身。
只不过他双腿不便,一不小心跳到对面人家的围墙里,腿部无法站立,只能一步一步爬到稻杆里,准备等腿稍微好点后再离开。
敌人睡醒后发现凌福顺不见了,都大惊失色!立即下令全城戒严,搜捕他。
第二天凌晨,凌福顺掀开稻草,刚爬到外面,就被伪保安团的人发现,再一次落入敌手。
反动派对他的逃离恼羞成怒,他们知道凌福顺是铁了心求死,但是又不想这么简单处死他。
他们思来想去,最终想出一个阴损的方法。
1936年4月25日,一队荷枪实弹的队伍,沿街吆喝:“所有店铺关门,行人退离!窗户紧闭,不得观望!”
一阵驱赶后,十几个人吹响长号,把五花大绑的凌福顺押解出监狱。
他虽然饱受酷刑,面容憔悴,但依然昂首挺胸,看着刑场外围的父老乡亲。
刑场设立在西门外的马头山下,昔日流水淙淙的东洋溪如今成为敌人残*革命者的刑场。
伪保安团的人在东洋溪边一棵大柳树上钉上一根木条,做成一副十字架。
凌福顺被脱光上衣,四肢捆绑在十字架上,一场灭绝人性、惨无人道的暴行开始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招不招?”敌人恶狠狠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还不停在他面前晃着。
“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我投降,不可能!有什么手段你们就使出来吧!”凌福顺对敌人的说服嗤之以鼻。
“哼!嘴巴倒是挺硬的,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敌人准备对他实施古代最残忍的手段——凌迟!
只听“嗞”的一声,刽子手刀起肉落,顿时鲜血直流。
凌福顺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他的眉头始终舒展,没有一丝变化。
“没想到,你还挺有种,只是不知道你能挨到什么时候!”敌人下令继续行刑。
刽子手擦拭掉刀子上的血迹,继续切割凌福顺身上的肉。
肉一片一片掉落,血水四溅,场面惨不忍睹,凌福顺也很快成为一个“血人”。
尽管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可凌福顺始终一声不吭,咬紧牙关。
他用双目怒视敌人,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射在每一个敌人身上。
那超乎寻常的刚毅和气节让敌人不寒而栗,他们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坚定的人。
不甘落败的他们又想出更加狠毒的招数:取来几颗大钉子,在他的手掌、脚掌上乱钉。
敌人被他的目光扫射后,竟然畏惧起来,双手颤抖。
凌福顺满含愤怒吼道:“从骨头缝钉钉子都不会吗?你们不是很擅长这个刑罚吗?”
一阵敲打后,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手脚喷射,但凌福顺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他冷眼看着刽子手的动作,一声不吭,眉毛也不皱。
刽子手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利刃、匕首、锥子在他身上胡乱戳着,他脸颊、大腿、手臂、胸部上的肌肉被一块一块割下来...
在场围观的百姓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现场哭声一片。
看着百姓的泪水,凌福顺对他们说:“我凌福顺会绝后,但是革命永远不会!大家要从红,莫从白!”
这是他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个拥有钢铁意志般战士的临终遗言。
谁能想到如此慷慨赴死的革命战士,牺牲的时候只有24岁!
或许是为了向上级邀功请赏,也或许是为了纪念自己的“丰功伟绩”,敌人特意找人拍照留念。
这张照片是解放后,从一个周姓反动地主家里搜出来的,如今被陈列在历史博物馆。
原本他的父母给他取名“福顺”,是希望他的一生能够幸福顺遂,却未想到他会经历如此痛苦的事。
若不是心中拥有如此强大的信仰,他又怎会扛得过敌人的凌迟?
若不是相信共产党能带领大家脱离苦海,他又怎会视死如归?
是无数像他一样的革命志士,才换来今天的太平盛世,这是你们用生命换来的幸福时光,我们会替你们守护,安歇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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