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些年——疯狂的猪仔

猪仔在球场上本来是一个进攻*极强的球员，按照其心理特点，适合长期潜伏在前场作策应。但是考虑到 “色鬼”耍大牌不定期缺阵，而“帆皮”又处于休学期，那段日子里决定大材小用的猪仔大手一挥，肩负起我军的防守重任。同时，猪仔还是球队名副其实的队长。当时班上热衷足球的同学颇多，队长的作用就是决定当天哪些人应该获得上场机会之间的权衡，至于技战术层面的东西，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从未考虑过。

匆匆那年的猪仔踢球一点不追求细腻，球风粗犷实用，注重力量与速度，典型的英超踢法。此人带球过人的架势就是要么你将他撂倒，要么他将球撂过，速战速决，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一点我尤其欣赏。而更令我欣赏的是，猪仔好好的地球不踩，偏踩在足球上，猪踏滚球的场景跃然草上，而这样的场景通常都是以猪仔各种难看的摔倒姿势作为结束动作的。在班级比赛频繁的日子里，我们经常瞠目于猪仔从我方底线带球几乎压着边线一路*到对方底线那荡气回肠的日常景观。可喜的是，得益于猪仔边路高频率的传中，我方中路机会型选手进球数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很多人都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被猪仔助攻过）。可惜的是，没人能及时填补猪仔插上助攻上后的空缺，对方速度型选手的进球数也得到了相似幅度的提高。

毫无疑问，比赛中猪仔最风光的时候还当属开“门球”，此时他的作用就是拖延时间，但前提是我方领先或者局势上有这个需要。一般在摆好球后，猪仔会伫立良久，佯装观察场上形势，寻找前方能够接应的点。如果没有猜错，此时猪仔的意思是，如果谁带了相机可不可以先给我拍几张，最好能给特写。这样猪仔就自然与场上另外的21人形成对峙的场面，当对方前锋等得不耐烦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只见猪仔大脚一挥，球出了边线。

大力抽射是猪仔踢球时的另一个嗜好。我记得在一场比赛中猪仔禁区外抡起猪脚凌空抽射，那力量足以让我一下子觉得门将完了。谁知球重重地砸在横梁上，又让我一下子觉得球门完了。但没想球弹回来直奔我的脑袋，我一下子又觉得我完了。个人以为那个球如果进了，一定能评为那个年度的最佳进球。

在感情方面专不专一我们不清楚，但是在足球方面，大家一致认为猪仔拥有着博爱的胸怀。他喜欢的球队囊括巴塞罗那、利物浦、曼联、阿森纳等欧洲豪强，酷爱的球员也在罗纳尔多、小罗纳尔多，小小罗纳尔多之间依次变更。同时接触久了你便会知道，猪仔其实在音乐方面也具备品头论足的资质，而且同样是博爱型的。我想如果我们哪天发现一个叫“迪克猪仔”的人进军乐坛，也不应该感到惊诧，而应该将他与迪克牛仔等量齐观。

有一段时间，班上盛行一款适合同桌邻里间玩的游戏，叫“捉猪崽”，游戏输赢决定于能否在一堆竖起的手指中准确找出中指。你可以想象，老师在上面讲课的时候，很多同学在下面竖着中指给同桌看的情形。当时很多人在这个看似简单的游戏上栽跟头，相比之下，猪仔是此游戏玩家中的佼佼者。我印象中，猪仔一直是一个在小事情上非常认真的人，因此多年以后在那个叫潘阿姨的人提供的场所，猪仔将钥匙置于某处的突发奇想，我还是感到些许意外，象征性地汗了几下。与猪仔玩“捉猪崽”游戏的时候，由于猪仔故弄的玄虚，我其实很难在猪仔的手中顺利找到真实的“猪崽”。

逃课看球是那个阶段几乎所有热衷足球的人儿都干过的事。02年世界杯，猪仔因为观看中国国家足球队的首场比赛，毅然无视学校的规章制度，被其班主任将课桌搬到教师办公室，一段时间内人桌异处。而我也成为当时所在班级唯一一个翻墙出校看球的人，受到班主任的重点照顾。（注：当时已经分班，猪仔班在我班隔壁）

高考后的第二天，中学阶段最后的一次相聚，没有大汗淋漓的飞奔，只有疯狂的留影。残缺不整的草地上，用欢笑纪念曾经。那年夏天，拐帆说，是金子总会发光。

大学期间，猪仔经常从湘潭跑到长沙找我们叙叙旧。我们发现，在我们分开之后，每个人都在孤独地坚守着足球，只是当初的那种感觉，已经无以复加。猪仔的发型日新月异，胡须越蓄越长，踢球的猛劲一如从前，尤其是那招牌式左脚抽射，令大学校园里长年阳痿的保安们都一时精神抖擞，生怕哪里有人在破坏公物。

05年的上半年，我临时组建一支五人足球队参加了当年在“长大”举行的“李宁杯”足球嘉年华，队内几乎都是曾经中学的同学。而猪仔因为学校的实验课，错过了那次一展拳脚的机会。

在即将阔别学校那年的一个周末，我和拐帆去猪仔的学校观摩。通过对女生们衣着的观察，共同感叹这所学校学风的严谨。期间在操场玩了一个下午的小场地足球对抗，再次感叹时光冉冉，宝刀已老。而只有猪仔，还在延续着自己的“球员”寿命。

如今，屏息着横流的物欲，在怪诞的事故面前，我甚至怀疑我们是否拥有过自己的青春。我们怀念的到底是那段时光或者只是那样的一个时期，我想，如果当时我们过的是另外一种生活，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会同样喜欢。

岁月如老者，江湖催飞刀，如今的猪仔，已经褪去青涩，收获稳重、成熟与责任，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同时显露出对人生中这个阶段一些东西的渴望。

肆无忌惮的垂暮，无与伦比的荒唐，站在岁月的前沿，向后张望，依稀可见的是，那个曾经疯狂的猪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