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吴洪彬
如果说钢琴设计有性别歧视，那么所有的乐器设计都有歧视儿童之嫌，无论是手的大小、力气大小还是思维能力，都不是5至8岁的孩子能够得心应手的，问题是哪一个大演奏家不是从小就开始循序渐进呢？乐器演奏这件事上，还没有一步登天的先例。每一种乐器的演奏谱早有作曲家按照难易程度编写好了，这也使得现在的琴童能坐享人类音乐文化的成果，倘若有人说那些高难度曲目歧视了低能力者，不也跟“钢琴的设计歧视女性”一样，都属无稽之谈？
不过我们发现，尽管现代钢琴的键盘尺寸是固定不变的，但是立式钢琴的高度、三角钢琴的宽度却有各种型号，这就为不同的演奏场所提供了可供选择的各种可能性。由此看出，钢琴设计者其实是动了好多脑筋的，但如果键盘也因人而异做成大小不一，那钢琴就变成了个性化的私人乐器，不仅不能流水线生产，而且还要跟随演奏家到处奔波，显然极不方便也不科学。键盘的统一标准让每一个演奏者在任何一台钢琴面前都能弹奏，这是人类的智慧。
钢琴制造还有改进的空间吗？我试着提出几个问题，以供机械制造师们参考。
第一，钢琴重量可以减轻吗？我见过专业搬琴工人两个人就将我的钢琴抬上了楼，但轮到业余人士的时候，最少也要六个人。我在基层学校工作多年，每遇一些展演需要钢琴，都要集中学校里力气大的男教师，耗费浑身的力气去搬钢琴，稍不留神，还会压到脚、压坏鞋子，钢琴漆面也被蹭坏，令人心痛。如果有可以替代钢板和击弦机的轻型材料，还是值得去研究开发的，当然不是电钢琴，必须是机械钢琴。
第二，钢琴的轮子可以改进吗？居家布局调整的时候，我尝试过挪动钢琴，一个人是可以推动的，但发现地板和地砖都被碾出了痕迹。如果把小钢轮变成橡胶轮，这个情况是可以避免的。
第三，键盘可以升降吗？高矮不同的演奏者都是通过调节琴凳的高度来寻求最佳演奏姿势的，如果能在钢琴底座上安装一个类似千斤顶的装置，只需踩一踩踏板就可以将钢琴连同键盘升到想要的高度，那就连站着弹钢琴也能实现了。
也许有人要问：钢琴可以站着弹吗？我的回答是可以的。恐怕还有人要问：需要站着弹吗？那得视情况而定。比如我们上课的时候，经常会临时转个身弹一下钢琴，坐下来耽误时间，但站着弹又非常吃力，键盘升降自如，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整节课站着弹也是可以的。再比如一些互动性强的流行音乐会，需要乐手与观众面对面，坐着弹钢琴就显得格格不入，不如站着弹更能随意发挥。
这可能已经超出了乐器改良的话题，涉及到了演奏的方式。演奏家的观念也随着时代的进步在不断调整，二胡的历史已经有上千年了，但站着拉二胡只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启航2021》的新年音乐会上，陈依妙就是站着拉了一曲《沧海一声笑》，她的父亲陈军也曾在舞台上站着拉二胡，不知她的爷爷陈耀星有没有站着拉过二胡。
陈依妙
我可能不能接受宋飞站着拉二胡，正如有观众就是喜欢陈依妙这颗二胡界的新星一样，还是根据现场音乐的表现效果来评价吧。假如流行音乐某一天需要有人站着弹钢琴，或者郎朗哪天开了一场站着弹钢琴的演奏会，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凡事皆有可能。
言归正传，我真心希望轻型的、多功能的、价廉物美的机械钢琴早日出现，而不再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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