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三联美食』陪你度过每个饥饿的夜晚
『无论身体在哪,无论离开了多久,每年的这个时候,胃都能像自动感应器一般,准时开启。』
文/梅姗姗
一到年底全是聚会。
今天是公司尾牙,明天是朋友约饭,后天是客户请客…...在这个被我们称为第二故乡的城市,灯火和餐酒仍在以不夜的方式,伴着高速公路边的摩天大楼闪烁。
问自己开心吗?开心!在这个节日气氛愈加浓烈的过年前夕,所有的甲方乙方敌人朋友,言语举止间都会多一层平日少见的欢乐和善意。但时不时的,当有片刻安静,还是会不自觉打开手机里的携程或航旅纵横,盘算着还有几天就可以回家。
日料西餐再美好,胃已经忍不住叫嚣家的味道了。
图 / 摄图网
北京
“到家后最想吃啥?” 我问北京妞惠惠。
茄!丁!面!
惠惠在每个字后面都加了一个惊叹号,“尤其是管庄那家京东情源!”
老北京的茄丁面是一个只有自己人知道的秘密。必须用圆茄子才撑得起茄丁面的质感,南方的长条茄子下锅一煎就烂了,不是北京人的味儿。
懂行的一般提前半天就会把圆茄子切成丁,因为得在放外面晾半天,美其名曰“消消水汽”。茄子这货爱吃油,切好就炸,做出来的会软乎邋遢绝对不行。实在来不及晒,裹层薄生粉也行,但那毕竟是个作弊,不提倡。
肉丁是实打实的三层五花带肥膘,皮去掉,肥膘保留,而且得切大块儿。这里要划重点!如果茄丁面有制作法案,这条就是基本宪法,任何说“健康少油不要多吃肉”的都是耍流氓,违宪!五花先炼出油花儿,然后用这个油炸茄丁,出来带着肉香的茄子,就是升级版2.0肉质口感!
图 / 网络
下酱油,下葱姜,炒匀成酱,咸一些没问题,老北京热爱重口味。最后,关键点来了,面!
“南方的面都是软塌塌的,简直让人流泪,根本满足不了我。”惠惠说。
北方人的面讲究扎实劲道。高筋面粉反复揉搓,上筋后才擀薄切条,出来的面并不是那种吸溜就完事儿的,得费点牙,但要的就是这口。对于北方人来说,这是种说难以言表的安全感,仿佛吃面的时候,只要有那一丝韧劲,就可以生出勇气扛过一切严寒与艰难 —— 这是南方城市get不到的点。
图 / 网络
一碗面上桌,拌均匀,扎实却不硬的茄丁和焦香里透着油润的肉丁仿佛钢琴的黑白键,在面的指挥中交错融合。特别是离家大半年后,突然来上一口,眼角可能会不可控的划过一滴盐水。
要不怎么说,胃比心诚实呢。
上海
这个季节的上海,上海青已经变甜了。
是的,在包邮区的孩子们心里,青菜并不是所有绿叶蔬菜的代指,而是一种蔬菜品类。从上海青,冬寒菜,黑青菜到小青菜,菘菜,乌塌菜,无论哪一种,在这个凌晨有霜冻的季节,吃到嘴里都是甜丝丝的。
而到家的第一顿,就是用上海青包的菜肉馄饨。
“冲出弄堂,到隔壁开了十几年的馄饨店,来一碗砂锅馄饨,再加一客生煎和锅贴,噢哟不要太惬意。”上海宁老张跟我说。
对于上海人来说,馄饨等于家。小时候家里搪瓷锅在灶台上咕嘟,没有高汤也没有花哨的配菜,就是蛋皮紫菜猪油,高光就是菜肉馅儿的馄饨。
图 / 摄图网
每家的菜肉都不一样,有的是荠菜肉,有的是上海青肉,还有讲究的家里,用一部分荠菜调鲜,再放上上海青和冬笋丁。绿叶菜切碎加盐,拧去水份后,和(huò)上三七比的肉馅,家里有时间就自己剁,毕竟自己剁出来的肉馅口感还是更有弹性;没精力去菜场也行,但要选好比例对的后臀肉让老板现搅。
长大了人懒了,弄堂小店就成了频繁光顾的对象。砂锅跟家里的差不多,每家轮着吃一遍,找到馅儿满足自己口味的,也就定点不换了。一锅八只大馄饨,不够一个成年人,于是再来一客锅贴或生煎,配上一碟上海辣酱油,吃着吃着,就成了肌肉记忆。
老张说,现在回到上海,如果不立马来一碗菜肉馄饨,简直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必须一碗之后才能开始做其他事情。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身体像有感应似的。
我说这大概是你的胃在跟你说话呢,它也知道你回家了。
广州
“肠粉!我要吃肠粉!” 广东人大鲸几乎是秒回我。
中国大米制作的粉面千千万,没有一种比肠粉更讲究原产地的了!而且,即便原产地,找到好吃的都不容易。这也是为什么,广东人只有回家才会吃肠粉。而且只固定的吃几家的肠粉。
一勺肠粉米浆,还没入蒸笼,味道如何就已经奠定了。新米还是陈米?新现磨的米浆还是冲泡的米粉?用什么容器蒸,蒸的厚薄如何,每一道都可以决定广东肠粉小店的生死。粘牙,不爽滑,米皮过于厚实的肠粉在广东人眼里简直罪不可恕。
一家好的肠粉店,一份什么都不加的斋肠都可以撑得起一场大局。只需一点酱汁就好,一口下去,舌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名叫爽滑的滋味,牙齿轻轻触碰就可以断开,咀嚼之间尝到的是米香,最后到肚里,是一种碳水带来的酣畅淋漓。
当然广东人更熟悉的,还是加了牛肉或虾仁的肠粉。大鲸最爱牛肉鸡蛋肠粉,牛肉是切成薄片的牛里脊,蒸的时间不能过长,出来还是嫩嫩的模样。再配上一碗猪红粥,猪红是老板凌晨现做的,在白粥里滑熟,与肠粉的口感相互衬托。
坐在在珠海不到20度的“冬季”巷口,偶尔一阵适宜的小风吹过,再来上这么一份搭配,心就慢慢从忙碌中安静下来。
成都
“回成都当然是吃我妈做的菜!” 樊丫头一边回复,一边开始给我发她这两天在成都家里的吃食。
什么辣豆瓣鱼,水煮牛肉,炒老泡菜,我一遍看照片,一遍咽口水,一遍严厉谴责她的不道德行为:我这儿还没放假呢。
“我妈简直太会做菜了!首先,我妈一周做饭可以每顿不重样!第二,我妈专门会去各种成都周边的乡下采风,去淘当地农民自制的不同食材!我在北京最痛苦的就是吃不到我妈做的菜啊!所以我回去吃啥,那必须是我妈做的菜!” 提到自己妈做的菜,樊丫头简直停不下来!
“假如是你跟朋友友出去玩,吃不到*做的菜,那你有没有特别想打卡的小吃?”我问。
她认真的想了5分钟后,给我发了这4个字。
红油抄手。
成都的红油抄手是一个很神奇的小吃。分开来看,每个元素都有其他地方做得更好,但合在一起,就成了独属于成都的精华。大店不要去,真正好吃的抄手,都藏在老小区里成都人自家开的小门面店。
“但我妈也做红油,她做的红油抄手其实比外面的更好吃。”果真是三句话离不开自己妈妈的菜。
但仔细想想,谁不是呢?
我们用十八年奠定了一生的滋味,而这里面几乎所有的味道,都是妈妈给的。不管是茄丁面,菜肉馄饨,还是肠粉,红油水饺。
之后的几十年,我们离开巢穴,带着她们为我们创造的味觉记忆上路。然而无论身体在哪,无论离开了多久,每年的这个时候,胃都能像自动感应器一般,准时开启。
也是时候回家了!还在异乡等待返程的你,现在最期待吃家里的哪道菜?
作者档案
梅姗姗
肥肉重度上瘾者
曾在纽约吃喝6年
现居北京
从事和吃喝有关的写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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