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田谷:对我来说,悬疑小说最“好写”

葵田谷:对我来说,悬疑小说最“好写”

首页休闲益智火柴人机场安检更新时间:2024-05-13

《隐秘的角落》《白夜追凶》《燃烧》《法医秦明》……近年来,悬疑剧场被炒得火热,国产优质悬疑剧接连出现了爆款,但是市面上的悬疑小说质量却一直都是良莠不齐。有人形容,看国产悬疑推理小说就像“赌石”,有时候不到最后一章,不知道是“璞玉”还是“废料”。所以,大批推理迷惯于长期“咬”着几个耳熟能详的作者,才肯放心大胆地“食用”。近日,电视剧《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无证之罪》原著作者紫金陈却罕见发声,推荐了葵田谷的一本书,他说这本书“写的是在隐秘的角落,开出的纯蓝色的花。”

葵田谷的这本书名为《看不见的蔷薇》。

《看不见的蔷薇》讲述了一桩离奇的命案,在连场暴雨之后,山边别墅旁惊现一具无名尸体,居住在别墅里的是两兄妹,被列为是重要嫌疑人的盲人妹妹被拘捕后一直缄默不语,他的兄长则行踪成谜。警方很快找到三份日记,从中得到的事实令人不寒而栗,正当调查人员感觉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第四份日记突然而至,之前所有的调查结果被一一推翻,案情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葵田谷是华语原创小说榜最受欢迎作品奖得主,天涯论坛全国小说征文赛亚军。解构主义者,擅长逻辑和结构陷阱。他的作品极少描写血腥的场面,却能用曲折到近乎诡异的反转增强剧情的趣味,如果你不看到最后,绝对猜不到结局。已出版的作品有《月光森林》《金色麦田》等。

《看不见的蔷薇》秉承葵田谷“不看到最后,绝对猜不到结局”的风格,通篇情节应了那一句“精彩永远在下一章”,读罢全文之后,才会明白葵田谷写的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一场对人性的深入剖析,是那种在绝境中仍然挣扎的人生的剖析。《看不见的蔷薇》也是看不见的“镜子”,照人性深浅,也照人世凉薄。它所表达的人、事、物是“矛盾”的,它有足够的“诱饵”,投喂着人们对时代和社会的反思。

《看不见的蔷薇》出版上市之际,葵田谷接受媒体群访,用他风趣且有个性的语言说创作、说悬疑。

有时想不出自圆其说的法子来 我会难受得满地打滚

山西晚报:在《看不见的蔷薇》中有一个很大的看点,同时也是阅读的一个难点:四个日记本之间错综复杂的时间线。在创作之初,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来进行时间梳理的呢?

葵田谷: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我写东西很慢,边写边想,所以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熟悉整个故事。譬如我写4本日记花了4个月,每一小节的时间点不可能记得不牢。而读者看书肯定花不了这么长时间,所以这种对比其实不公平。

另外,这也涉及悬疑小说创作的技术问题。总体来说,悬疑小说天然就是一种对作者有利,对读者不公平的文体。它的创作核心就是信息不对称。也就是说,作者很清楚自己在写什么,在他脑海里情节线和时间线都是顺顺直直的;而他要做的事,无非是刻意把时间线打乱,或者运用一些瞒瞒藏藏的伎俩,好让读者搞不清而已。

当然写到一定阶段,我也会用表格把时间线罗列一下,主要是为了保持前后一致,避免出现低级错误。

山西晚报:整个故事的情节有多次反转,并且每一次的反转都可以说是让人目瞪口呆,这些反转是在小说创作之初就设计好的吗?

葵田谷:这个可能和大家想得不一样,虽然我写的故事看上去完成度还行,有头有尾,前后的呼应也通顺,但其实我是一个在下笔前不写大纲,或者说写不出大纲的作者。虽然基本的设定和反转点会有构想,但怎么连起来路径不明。而且一旦下笔,我发现故事里的人物势必会自然生长,他们会自行推动事态发展,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现在重翻《看不见的蔷薇》最早写的设定,发现完全是另一个故事。原本我设想的是一个日记体的故事,简单粗暴,而且要暗黑很多;兄妹两人在孤儿院里及成年后相守相依的故事线基本不存在。我也没想到后来会变成一本温情向的悬爱小说。所以说,为人父母还是别奢望给孩子做人生设计的好。

简单来说,我的故事得前后来回改。不但反转点和谜底会改,一句台词也要改八次十次。所谓一气呵成,其实是打补丁的结果。所以我没法写连载;全文不写完,一般我不会给别人看,不然就是骗人。

不过,也许我确实有一种天赋异禀,就是比较善于自圆其说。有时想不出自圆其说的法子来,我会难受得满地打滚。

山西晚报:在《看不见的蔷薇》中,妹妹陈若离的形象是十分复杂的,从对于哥哥的依赖中,我们看到了她的单纯,但是在朱大虎的事件中,我们又感受到了她的心机。在前三本日记中我们感受到了她企图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在第四本日记中她又希望可以承担自己的罪过。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有原型吗?哥哥和林乙双是否也有现实中的原型呢?

葵田谷:承接上一个问题,我想其实这就是人物自然生长的结果,我个人特别不喜欢脸谱化的人设和应激性的行为动机。

人类花了数亿年进化为人,应该是比草履虫复杂很多的物种。从创作的角度,我很迷恋在极微观层面探讨人心的触发机制,尽量做到对一个人一个行为的解答不至于一 言蔽之,以偏概全。其目的是希望我故事里的人物更像人。不过,不得法的时候也很多。有些读者也会诟病我创造的人物复杂得不可信,行为不可理喻;我想他们并非不相信存在这样的人,而只是说我表达得不像样而已。

我比较喜欢陈若离这个人物,她心性复杂,行为矛盾。也许很多人都会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某个部分,只不过把众多复杂性归于一体,是否可行有人会打问号。但我仍旧想说,陈若离不过是个普通人,她的个人选择再普通不过。相比之下,我个人更喜欢林乙双,因为他过度共情和自我献祭的精神并不普通,也似乎更不可信。但我私以为,人有时极复杂,有时又极简单。一个爱字,就足以横扫一切。

至于原型的问题,我也不确定这些人物在现实中是否有原型。但根据墨菲定律,只要这样的人存在的可能性不为零,就一定会存在。

坚持“解构主义”不是偷懒,而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山西晚报:《看不见的蔷薇》的结局是陈若离为自己的过失*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正义战胜了邪恶。你原本的设定就是这个样子吗?

葵田谷:前面也说过,这个故事原本的设定要暗黑很多。全文写到大概2/3的时候,我还打算让陈若离当大BOSS。后来改了。有时候小说创作者的一种自我反省在于,过多的光明和过多的黑暗,都一样会落于俗套,也落于谎言。到最后还是观点选择的问题。我也会考量写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想告诉别人什么。我发现人年纪大了以后,心确实会变柔软。我都怕我有一天就不爱听摇滚了。

山西晚报:在之前的采访中,你对于《看不见的蔷薇》的整体评价是“之前我解构别人的故事,这次我解构自己的故事”,你是否可以与大家详细的分享一下你的“解构主义”?

葵田谷:现在想想“解构主义”更多是我自编的一个词,当初的目的无非是自我答辩。后来我网上一查,才发现原来真有“解构主义”这回事。大体是一支要求打破和拆分原有的单元秩序,向形而上学的一统天下叫板的哲学流派。而它所要求打破的秩序,也包括个人意识的秩序,譬如思维习惯、接受习惯、创作习惯、抽象民族性格等等,然后将旧秩序置换成新秩序……我看到这里就挺乐,这不是撞对了吗?

既然是解构,意味着必有原始结构。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在事物原有的结构基础上,拆解、揉碎并实现*——目标则是打破那些认知上的定势。让你先入为主,你以为猜着了其实没猜着。而且我也希望打破创作的定势。

我想“解构主义”的本质不是肆意的破坏,也不是狂妄的另起炉灶,而是迭代式的创新。说白了,我无非是希望读者在我的故事里,产生似旧非旧、似新非新的幻觉。在《看不见的蔷薇》里,我特别希望读者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它们来自很多个我写的故事;它们会藏在笔法里、桥段里、情感里、人物里。我始终坚持这不是一种偷懒,而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乐高积木为什么有趣而益智,就是因为它能用全相同的部件,砌出全不同的面貌。

山西晚报:长篇、中篇、短篇都写过,觉得它们创作起来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

葵田谷:总体来说,我写长篇小说更多一些。一个原因是对于悬疑小说来说,核心诡计是生命线,而好的诡计太来之不易了,有时会不舍得放在小篇幅的故事里。另外,在叙事安排方面,长篇小说也更灵活一些。譬如在写一个计划好的小节时,讲不完,讲不透,或者影响行文节奏的信息内容,实在不行可以挪到其他地方讲。但中短篇小说很多时候没有这样的便利条件。

其实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市场因素。目前的大环境确实对原创小说,尤其对中短篇小说不算友好,出路不多,写了就是放着,或者被扣着,这对创作者很刺伤。相对而言,长篇小说的市场需求略高一些。时间太宝贵,更多时候我们都只能挑概率高的事来做。不过,这不妨碍我喜爱中短篇小说。短小精悍的文章永远都优雅而有生命力。截至目前,我自认为写得最满意的,也是一部中篇小说。

实在没有比写字更轻资产的创作方式了

山西晚报:从小就喜欢搞文学创作吗?

葵田谷:这事其实挺天然的。大概世界上有相当比例的人口都有创作的冲动,而且大多在孩童阶段就露头,从小就躁动得不行。当然了,创作的载体很多,有人爱用文字,有人爱用图画,有人爱用雕刻刀。与其说是“爱”用哪种载体,不如说是“擅长”或者“能够”用哪种载体。譬如我也很心念画漫画或者作曲的,可惜我至今都只会画火柴人,五线谱也看不来,想来想去,只有写字的门槛和成本最低。所以所谓“文学创作”,对我来说是别无选择。

现在我每天随身带一台7寸屏幕的国产电脑,能塞进裤兜,过地铁都不用安检,实在没有比这更轻资产的创作方式了。

山西晚报:为什么会选择了悬疑小说这种类型题材?

葵田谷:文字天赋的上限决定了我搞不了严肃文学;而码字速度的硬约束也导致我没法投身网络文学。剩下在通俗小说领域里,男作者能考虑的就是武侠、科幻、悬疑三种类型。我历史学得极差;物理初中高中都是课代表,所以就是中学生水平,可见写武侠写科幻都捉襟见肘。而悬疑最好写,只要有正常的知识和逻辑就够;根据排除法,只好选它了。

话说回来,我确实打心底喜欢悬疑小说。我以前也说过,我很着迷悬疑小说的结构特性,其优美不亚于其他文种。

山西晚报:在你的创作经历中,有没有哪个作家对你的创作产生过巨大的影响?

葵田谷:东野圭吾肯定是跑不掉的。不过这个问题其实不一而足。我喜欢很多作家,只要喜欢都会受到某些方面的影响。况且,我投身创作事业都快30年了,不同阶段,差异就很大。也许你很难想象,最早使我燃起所谓文学创作熊熊热情、开始拼命买作文纸的那位伟大的作家——是鲁迅。这导致我的中小学作文,充满了错句病句。

现在回想起来,大仲马、罗贯中、郑渊洁、金庸、卫斯理……这些人无一不站在了我童年爬格子的时光的背后;还有郁秀的《花季雨季》,韩寒的《三重门》,我也无法否认它们均是让我的憧憬烧得更剧烈的导火索。

我想,相比于某一个作家,更可能是某一本作品,对我的启发性意义更大。在看了一本极好的书以后,我的创作冲动是最强烈的。譬如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斯蒂芬·金的《肖申克的救赎》、雅歌塔的《恶童日记》、石黑一雄的《别让我走》、伊坂幸太郎的《死神的精准度》、贵志佑介的《来自新世界》、徐名涛的《北京往事》、须一瓜的《太阳黑子》……你看,东叔的书不一定在里面呢;而悬疑推理类的书,其实也并不算多。

让之前故事里露过脸的人物继续在新的故事里活跃

山西晚报:《看不见的蔷薇》的影视版权已经售出,你是如何看待影视改编与小说原著的关系的?会参与编剧工作吗?

葵田谷:我猜想写通俗小说的作者,都会希望自己创造的人物有跳出纸张见人的机会。有血有肉啊,是我的娃啊,魂牵梦绕的事。不过我也认为,一个作者如果过分关注影视化,确实会对文字载体本有的优势属性造成伤害。我记得小时候看《童话大王》,就经常受郑渊洁老师教育,孩子们别看漫画啊,得看字书,不然影响想象力的发育,搞得我特别害怕。不过害怕归害怕,到现在我还在“追番”。

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写的东西难以影视化,并以此为荣。其实两者都不符合科学发展观。也许作者应该专心致志把故事写好,别想太多为妙。但专心写作对于大部分作者来说,都是心愿;既然是心愿,就不容易实现。

说到编剧,我知道这是特要紧又特要命的活,得认真考虑一下。时间是最头疼的事。

山西晚报:接下来的写作计划是什么?

葵田谷:目前算是在写系列吧。就是在之前故事里露过脸的人物,继续在新的故事里活跃,包括那个名叫杜学弧的民警。原本我对写这种模式古典而喜闻乐见的系列侦探故事多少有些抵触,很想再花心一阵,但不知不觉间,杜学弧这厮已经在5个故事里蹦跶过了,玛丽苏的人设也立起来了,只好继续让他蹦跶。这就是真香定律,写通俗小说的都难以免俗。毕竟花心最花成本。

不过,我还是有些假情结真赌气,仍旧不大乐意让“名侦探”场场都满戏。也是这种赌气使然,在《看不见的蔷薇》里,杜学弧也是在十多万字以后才登的场。在目前刚完稿的一个长篇故事里,杜学弧会有幸从头跑到尾,故事叫《原生之蔓》。女刑警姚盼、乡村民警严初冬,以及其他所谓“守望者联盟”的新旧人员,也会继续活跃。如果一定要制造系列故事,我也会希望不止一个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另外还有一个新故事刚开始写,叫《我来到你的身边》(到最后名字十之八九得变),我打算让姚盼和一个香港警察多跑点腿,杜学弧一以贯之在最后面捡个漏。

一个制片朋友说希望在杜学弧宇宙里,看到有杜学弧的故事的故事。坦白说,我还没想好。相比于执法者,我更愿意关注犯罪者那头的世界。

山西晚报记者 白洁

(责编: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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