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傻子公主,富贵险中求,她决定攀上这本书里最大的反派

她成了傻子公主,富贵险中求,她决定攀上这本书里最大的反派

首页休闲益智救救小公主安卓版更新时间:2024-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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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气里气味有些粘腻,扑鼻而来的粉尘味道,吸入喉咙,呛得人嗓子眼儿都发痒。

  宁俞迷迷瞪瞪还没睡醒,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还紧了紧被子。

  作为一个每天三点一线的大学生,宁俞睡前放松项目就是打开手机看看小说,而在一个寻常的夜晚,她关掉手机后做了这样一个梦。

  梦十分冗长,宁俞只觉得半梦半醒,身体乃至精神都在发疼。

  她梦见自己成了一个宫女所出的公主,打小就不受宠爱,遭受白眼、指桑骂槐都是常事。

  即便宫女周雪竹后来被封为五品的才人,宁俞依旧抬不起头来。

  那些个自诩有纯正血脉的皇子公主,常聚在一起恃强凌弱,而对象就是这个没有任何靠山的宁俞。

  在他们看来,宫女是奴才,而奴才所生的女儿又怎么配和他们有血缘关系?

  宁俞在八岁那年,被五公主推下了台阶,一骨碌滚下去的时候,没有一人向她伸手。

  后来就宁俞傻了,不知是吓傻的,还是摔坏了脑子。

  五公主乃是皇后娘娘嫡出,皇后知晓后,也不过是不痛不痒说了几句,赏赐一些布匹、珠宝,这事便过去了。

  公主罢了,又不是皇子,不值得上心。

  周雪竹日日以泪洗面,也再不梳妆打扮,那个只知道沉迷美色的皇上,渐渐地便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不修边幅的嫔妃,一个张着嘴巴留口水的公主,皇上厌恶起来比谁都快。

  后来皇后娘娘寻了个由头说周雪竹以下犯上,三言两语就把母女二人关了禁闭。

  一个位处后宫最西边的宫殿,门上落了重锁有太监把守,说是禁闭和呆在冷宫无二。

  自此,周雪竹再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宁俞很想从梦里醒来,却觉得脑中乱成了一锅浆糊,连带着四肢也动弹不得。

  她觉得这个梦好累……

  “哟呵呵,卯时了你还不起?兔崽子等着我来替你收尸么?滚起来烧饭!”一声尖利的秽语落入宁俞耳朵,她这才觉得清明了几分。

  她指甲掐着手掌心,却依旧没能从梦里醒过来。

  “你那妾母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便罢了,傻子还给我在这端着公主架子?”

  紧跟着宁俞只觉有人掀起被子,朝她后背重重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挑着背脊骨打的。

  痛死了,这梦里的感觉也太真实了!

  宁俞猛地睁开眼睛,嗯?!熟悉的女生宿舍呢?

  她睁开眼就能看见对面还在鼾睡的室友,现在变成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屋子,屋内陈设除了一张小床,就是一张又矮又小的桌子,上头只放了一盏还未燃烬的油灯,再无其他。

  门背后堆了一些火折子和一些柴火,都是原主宁俞一根根捡来捆好的。

  逼仄的空间直让宁俞喘不过气来。

“*人生的东西就是贱,不打你两下便不知道起身,还不赶紧起来干活。”那人依旧骂骂咧咧,“今日的活计要是干不完,你便饿上一日!”

  饿?

  “我好久都没吃饱过了。”

  宁俞被这个念头吓得快丢了三魂,她一天三餐加夜宵,可是从来没落下过,哪里来的饿?

  她的头又被一击,还拉扯了几缕头发:“还发愣?滚起来!”

  宁俞没来得及再想身处何地,她只知道身后那人现在对她威胁最大。

  她双手撑起来半坐着,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一个穿着宫女服饰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的刻薄样,此时又挥手要来打宁俞。

  是周雪竹的贴身婢女元桃,当初周雪竹被打入冷宫,元桃想去伺候其他主子,却被皇后直接也关了进来。

  自此,元桃便打心里恨极了这母女,认为是她们拖累自己才沦到如此地步。

  周雪竹毕竟算个主子,又没被剥夺称号,元桃到底没敢对她下手。

  宁俞这个痴傻的孩童,也不是什么正经嫡出公主,这几年明里暗里没少被元桃欺负。

  尤其最近一年,周雪竹嗜睡,常年躺在塌上。元桃变本加厉,直接让宁俞去洗衣裳,还要洗她这个婢女的衣裳!

  外头送进来的饭,元桃把大鱼大肉都自己留起来,才给周雪竹端去。

  宁俞想到这里神色一凛,双腿弯曲滚了一滚直接避开了。

  四目相对,元桃觉得宁俞目光冰凉,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脖子。

  宁俞趁此机会抬脚朝她心窝子蹬去,元桃没来得及反应,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不敢置信,这是傻子能做出的事情?

  宁俞做完这两个动作,已经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痛死了……

  她撩起衣袖,粗糙不堪地手指放在小臂上,宁俞差点儿就想这么晕过去。

  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厉害一些已经出了血还结了痂。

  这具身体已经十三岁了,可是看起来和十岁的孩子并无差距。

  干瘪、瘦弱。

  宁俞怒上心头,直接跳下了床。

  “你当初被父亲卖身入宫,进了浣洗坊。你日日眼巴巴地就想往那些娘娘跟前伺候。”

  “后来我母妃被皇上收进了后宫,你看我母妃心善,又正得宠,寻了个机会在她面前哭诉,她将你收在身边。”

  元桃脸上倏变,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宁俞道:“你……你不是傻了么?你这个傻子跟我在这故弄什么玄虚。”

  宁俞没理会她,抬脚往她脸上一踹,继续道:“我母妃念在往日情谊,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原来你这个卑鄙的奴婢,只会同福不会同难!”

  元桃是怎么奴役这具身体的,宛如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钻入宁俞脑海。

  甚至现在住的这间屋子,还是当初元桃这个奴婢住的地方,半个柴房。

  周雪竹病下后,元桃便直接占了宁俞的侧殿,说她不过是个傻子,又有什么资格住在那里。

  “欺主僭越,你有几条命来偿?”

  宁俞步步紧逼,明明身子骨弱小得很,又穿着破旧的寝衣,元桃却直觉背后止不住地冒汗。

  灰尘的味道让宁俞忍不住弯腰轻咳起来,咳得肋骨都在发疼。

  原来不是做梦身上疼,是真的疼。

  宁俞眯着眼想了想,沉默了许久才明白自己穿书的事实。

  书中提到过周雪竹,死于崇齐九年初冬,是病逝的。

  也就是今年。

  至于宁俞这个痴傻的七公主,书中并未提起,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兴许是周雪竹的身份不同,所以才得了几句话的笔墨。

  元桃这会儿像是回过味来,只以为宁俞是傻病好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呵呵,傻公主醒过来这样聪明?那奴婢还能放你出去?”

  冷宫里头有什么好吃的元桃便先吃了,又没做多少活计,加上本就生得高大,她生扑过来倒让宁俞没有反抗的机会。

  泛着臭味的裙摆,捂住了宁俞的口鼻:“哟,我就是欺主又如何?你喊啊,你倒是让人来找我偿命。”

  元桃脸上狰狞得很,龇牙咧嘴地看着宁俞。

  宁俞手下推搡着,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她上体育课时选修过游泳课,这会儿凝神屏气还能撑上一会儿。

  不过原主身体太弱,所以她拿眼在屋内四处巡着,冷宫每处宫殿相隔很远,周雪竹住的这处宫殿更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况且,即便是听见了又能如何?

  明哲保身还来不及。

  她逃不过元桃的手心,就是跑出了这屋子,也跑不出这院子。

  外头厚重的锁,锁的便是平长殿众人。

  小破窗户、床榻,当宁俞的眼睛放在火折子上时……有了!

  宁俞使出了浑身力气,张嘴咬了一口元桃的手臂,接着从她手下缩了出来。

  宁俞快速跑到小桌面前,拿起油灯便往火折子方向扔去。

  轰……

  火折子数量多,火苗像是一下子要窜到房梁上去。

  元桃毒辣的眼神看了一眼宁俞,侧着身子冲了出去,还留了一句话:“死丫头,你就死在这里!”

  秋天本就干燥,火折子加上柴火,一时间火光四起。

  宁俞被呛得轻咳几声,试着探出步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连那两扇“吱吱呀呀”的木门也被烧了起来。

  她脑海里竟然有一个想法,要是就这么死了,会不会穿回去?

  这会儿房梁已经倒了一根,歪歪扭扭地横在宁俞一步的位置,险些烧了衣裳。

  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温柔女声:“元桃,怎么会走水?”

  宁俞眉间一跳,她怎么来了。

  紧跟着就是元桃的声音:“娘娘!七公主缠着我要吃糖,奴婢哪里有糖吃?她气不过将火折子扔在了柴火上,死活不跟着我出来。”

  不愧是宫中的老油条,几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周雪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连手指尖都在发抖:“快,救人救人!”

  她朝前走了两步,被元桃禁锢住:“娘娘,这么大的火,您可不能以身犯险啊!”

  平长殿守门的太监本来还打着瞌睡,闻见烟味气急败坏地骂:“烧的是什么火!还不快熄了。”

  尖利的嗓子刺得宁俞觉得脑袋发晕。

  周雪竹折身拍打着厚重的宫门,凄厉地喊叫着:“公公,走水了,救救七公主!”

  平长殿统共就三间屋子,大门也离得近。

  有人掏出钥匙来开了锁,宫门被推开,几个太监也没给周雪竹好脸色,其中一个还推了她一把。

  周雪竹连着倒退好几步,才堪堪止住了脚。

  元桃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劝道:“娘娘,现在救也来不及了。”

  周雪竹见那屋子烧得七零八落,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2章

  宁俞终究还是没有拿命去赌。

  昨夜的洗脸水还没倒掉,宁俞便将一盆水都泼在了棉被上,然后从头到脚将自己裹了起来,蹲在角落等人救她。

  她听着屋外的动静,尽量让自己呼吸放得平缓一些,只是火势蔓延,最终还是被烟熏得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睁开眼时,四周陈设要好上许多,不过依旧是在平长殿,是周雪竹所住的正殿。

  这座平长殿曾经是先皇的一位位份低微的嫔妃所住,后来因着偏僻阴冷,位处皇宫最西的方向,便一直荒废下来。

  直到周雪竹被皇后关了禁闭在此。

  平长殿只有三间屋子,算得上是后宫中最小的宫殿。

  “完了,看来是回不去了。”宁俞低低暗骂一声,望着窗幔发呆。

  身上还是痛得很,不止是皮肉的痛,还有骨头的酸累。

  这幅身体想要养好,恐怕还要几个月才行。

  宁俞趁着这会儿没人,闭上眼睛回忆起书里关于这个朝代的描述。

  崇齐年间,完完全全架空的朝代。

  当今皇上好色,对朝政之事就是个半灌水的混子,外貌到品行都平平无奇,不过是仗着他的长姐才坐稳了江山。

  大长公主宁茯,和皇上一母同胞,不同的是,宁茯文武双全,做事雷厉风行。这些年王上勤勉不少,才渐渐隐退。

  皇上敬这长姐如母,因为宁茯对他有再生之恩。

  很狗血的是,先皇、先皇后被奸人设计,死去时皇上还是个孩童。

  宁茯从奸人手里拿回了玉玺,拉着皇上的手将他送上的龙椅。

  皇上好色,十八岁那年纳了各地不少的美人进宫,也是她亲自拿着剑*进宫中,冰冷的剑尖轻飘飘拍在他脸上:“这江山你若是不要,你阿姐我当女皇也是称得!”

  驸马二品将军,成亲后放了权,那次跟着大长公主*鸡儆猴,惩治了那些个祸乱宫廷之人,再无人敢给王上送些不三不四的女子,皇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也收敛了性子。

  现在崇齐九年,皇上年纪渐长,又有宁茯在旁敲打,前朝后宫都平静了许多。

  不过,一年之后……

  宁俞想到这里,瞬间清明不少,一年后,重点反派人物出场!

  崇齐十年,太傅嫡子叛乱,将皇上赶下了皇位,而他却并未身披黄袍,转而将六皇子扶上皇位,自封摄政王,垂帘听政。

  他为何不黄袍加身,反而扶了六皇子登位。

  宁俞百思不得其解。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宁俞没做他想,缓缓闭了眼。

  门“吱呀”一声。

  “还真是金贵,怎么还没醒?”说话之人端着架子,捏着帕子巡视这屋内的摆设。

  顺势还看了看绣鞋,生怕染了灰尘。

  “七公主受了惊吓,方才给灌了半碗姜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是周雪竹的声音。

  宁俞悄悄将眼睛开一条缝,来人穿着大宫女的绿色服饰,身后还跟了两个狗仗人势的小宫女。

  宫殿着火,又是恶奴所做,意图残害皇上骨肉,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理应出面。

  只可惜这不是普通宫殿,而是如同冷宫的平长殿。

  所以这人应该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应了吩咐来走一遭的。

  大长公主宁茯在宫中眼线众多,皇后娘娘要将表面功夫做好,她就算再看不顺眼周雪竹母女,也绝不会不闻不问。

  这一步也在宁俞的算计之内。

  “我瞧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怕不是死了吧,周才人。”

  阴阳怪气,一来就咒人“死”,宁俞差点儿就要从塌上窜起来给她一个暴栗。

  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不能惹麻烦,至少现在不能。

  “姑娘说的什么话,七公主正好端端地睡着觉。”

  那绿衣宫女冲上来,手下探着宁俞的鼻息,还恶狠狠地掐了一把脸颊,这才收手:“看来命硬着呢!还没死。那我就先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她走得极快,像是屋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雪竹抚着胸口叹气。

  宁俞见时机到了,软乎乎地睁开眼,懵懵懂懂地喊了一句:“母……母亲?”

  宁俞说完这句话都觉得身上起了起皮疙瘩,她什么时候有这样软软的嗓音。

  周雪竹当年可是靠着美貌被皇上看上的,不然也不会以宫女的身份,被皇上看上。

  宁俞叹息一声,书中写她红颜薄命,寥寥数语给了一个定义。

  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紧致、脸上没有什么瑕疵,柳叶眉、含情脉脉的眼。

  就是宁俞见了也要喊一声“美人!”

  周雪竹先是一愣。

  “你……你叫我什么?”

  宁俞暗中咬了下舌头,什么母亲,该叫母妃才是。

  于是,她作势扬起了一个自认为无敌的笑容:“母妃。”

  配上原主干瘦的脸,还有些细小的伤口,这个笑容算不得好看,甚至还有点可怖。

  不过周雪竹是什么人,是宁俞的亲娘!

  她呆了一会儿,便冲上来抱住宁俞的头,哇哇嚎哭起来:“母妃的好孩子,你终于不傻了。”

  在宁俞快要感到窒息的时候,她才松了手。

  摸摸宁俞的眼皮子,嘴巴,还有手指、腿……

  上下都检查一遍,又喜极而泣道:“小俞,你再喊我一声?”

  宁俞咽了咽口水,望着这张白兮兮还有点可怜的脸庞,轻轻喊道:“母妃。”

  “我只觉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原主宁俞变傻后一年,母女俩才进的平长殿,所以宁俞脑子转了一转,就用做梦借口好了。

  周雪竹果真不疑其他:“是是,咱们小俞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天都亮了。”

  宁俞有点心酸,想起她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珠子一转,没忍住落了泪珠子下来。

  周雪竹也跟着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虽然是浣洗坊的婢女,却也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入的宫,正儿八经商家小姐,虽说比不上大户人家,那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人。

初入宫时,那身段还有那白皙的手指,被浣洗坊多少人排挤,大家都笑话她:“做奴婢的就是糙人了,你这模样可做不了活儿!”

  大大小小的活计落在了她身上,冬日生的冻疮,到了盛夏才好,入了深秋却又发作了。

  后来无意间被皇上撞见,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被送入了皇上寝榻。

  本来以为能过上安生日子,她不图什么宠爱,有好日子过就行了。

  可是后来,说起来还不如在浣洗坊的日子。

  周雪竹一直记得,她有孕被太医查出来之后,皇后娘娘二话没说便让她去立规矩。

  滚烫的热茶捧在手里,心尖儿都在发疼,可周雪竹愣是没有叫喊一句。

  因为她知道,叫喊是无用的。

  皇后鄙夷道:“肮脏之人就是皮糙得很,要不怎能脸皮厚勾引皇上呢?”

  回忆戛然而止,宁俞的手攀上周雪竹的脸,小手胡乱擦拭着眼泪,说道:“母妃不哭,谁欺负你了,小俞替你欺负回去。”

  “没有人欺负母妃,没有。”

  接下来,宁俞想从周雪竹嘴里套些话出来,因为书里并没有她这号人物,可母女俩面容的相似程度,她可以肯定,自己就是周雪竹的亲生女儿。

  宁俞疑惑的是,当朝六皇子与周雪竹的关系。

  书中六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嫡次子,从小就当太子培养的,连大长公主也默许了这个操作。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皇后嫡子随了皇上,好色得很,不学无术,草包一个。

  可作者像是埋了伏笔,她追文的时候就觉得两人关系不简单。

  不止她一个人,就连评论下面读者的评论,也都在猜测。

  可是这本书还没完结,她就穿了过来,结局到底是什么?!

  “母妃,我梦见了六皇子。”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周雪竹呼吸一窒。

  顿了一会儿她才道:“六皇子乖巧,见了你还要叫一句七姐,你梦见他也是应该的。”

  直觉告诉宁俞不对劲。

  皇后娘娘和周雪竹多大的仇恨啊?就是刚刚那个婢女当着面说宁俞“死了”,她这个态度让人怀疑。

  宁俞决定再次出击:“六皇子拉着我的裙角,一直叫我姐姐呢!”

  周雪竹问道:“还有呢?你还梦见什么了?”

  宁俞故作天真的样子,伸出食指抵着下巴:“我还梦见六皇子说我和他长得像。”

  一只手捂住了宁俞的嘴巴,宁俞瞪着不敢置信地看着周雪竹。

  她心有戚戚地松了手,低声道:“小俞和六皇子都是皇上的骨肉,当然长得像。”

  宁俞见她讳莫如深,便没再追问。

  “元桃呢?我记得母妃特别喜欢她,总跟在你身后的。”

  “元桃犯了错,被皇后娘娘抓走了。”周雪竹明显松了一口气,缓缓向宁俞解释两人现在的境况。

  最偏远的宫殿、没有婢女、无人问津。

  宁俞装作似懂非懂的模样,而心里头“哐当当”打着小算盘。

  今天这动静也不知道能不能惊动皇上,不过仔细一想,就是惊动了又能怎么样,还能指望他来冷宫么?

  想出这平长殿,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而摆在眼前的捷径,就是那位大长公主。

  怎么算,宁俞还要唤她一声“姑母”。

  虽然说这样铁血无情的人,在众多侄女中间,凭什么要宁俞一个眼神?

  可架不住宁俞有金手指,知道这个好姑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拿捏住宁茯的喜好,离出平长殿的日子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宁俞便问道:“母妃,今年可是崇齐九年?”她还是有些不确定。

  周雪竹点点头:“算算日子,今年恰好崇齐九年。”

  那就是了,书上写道,崇齐九年下了五十年来最大的雪,皇城宫殿全都被厚雪所淹,从不许入后宫的侍卫,也破天荒地接了皇上旨意,去给娘娘们扫雪。

  周雪竹死在九年冬日,宁俞甚至在想,是不是被活活冻死的?

  宁俞暗自咬了咬牙,她可不想作为一个穿书之人,还凄凄惨惨地沦为宫斗牺牲品,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经了今天这么一出,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皇后娘娘必定会有动作。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正值初秋,只剩三月。

  她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第3章

  秋桂满园飘香时,是宁俞来到密都的第二月。

  深秋本该是舒适的季节,却让宁俞更加心烦,烦的是时间不多了。

  这平长殿里就住了母女二人,元桃被带走后,皇后娘娘也没说再送个婢女来,倒是隔三差五地见着什么蟑螂、老鼠尸体。

  周雪竹每每吓得半死,宁俞十分淡定地从她手里夺过帕子,利落将那些尸体一裹,扔在了灶房的火里。

  面对周雪竹疑惑的眼神,宁俞都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笑起来。

  徒手捉臭虫这种事,在宿舍里头她没少干过。

  这一月宁俞吃得好一些了,脸上明显多了点肉,笑起来让周雪竹的心都化了。

  而宁俞表面上在乖巧得很,背地里已经把这座冷宫摸得透透的,就连宫门外守门的侍卫多久换人,她都了如指掌。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宁俞搭着梯|子摸黑爬出了冷宫。

  她得探探路才行。

  书中有写,大长公主宁茯一直有桩未了的心愿——得到前朝董柏年所作的冬日宫雪梅花图。

  董柏年乃是前朝一位画师,因得那炉火纯青的技艺做了首师,笔下之物栩栩如生,山水之画尤其擅长。

  座下弟子不多,只十位。

  他动笔便是重金难求,只卖有缘人,达官贵人不必说,就连皇上的帐也不买。

  刀剑架在脖子上只有两个字,“不画”!

  宁茯当初还未出嫁,她喜丹青,且天赋卓越。

  听闻这位画师之名,便乔装去拜师,奈何吃了数次闭门羹。有人指点她,说要献上墨宝,让首师瞧瞧。

  俗人他可是不收的。

  冬日里下雪时梅花竟是开了来,宁茯瞧见是作画的好时机,雪下了几日,她便画了几日,最终取名为“冬日宫雪梅花图”。

  后来将这幅画放到了董柏年门前,有书童前来接过拿了进屋,可迟迟也不见里头有回应。

  宁茯焦躁难安时,那位书童开了木门:“首师请这位姑娘一见。”

  她心中雀跃不已,却发觉那位首师呆呆地站在案前,袖口、面颊上沾染了墨汁:“妙,实在妙!小女子,是你画的?”

  “正是。”

  “你来瞧瞧,我这样添了几笔是不是更加出彩?”

  说是几笔,却是添了大半,只见得那雪扑簌着往下掉,梅花还轻轻抖了抖。

  宁茯心中大惊,急忙揉了揉眼睛,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可这画是死物,又怎会动?

  董柏年拍桌笑起来,墨汁溅到了宁茯身上:“你可没瞧错,我今日见着你的画刚想出来的,妙!实在妙!”

  “你便当我的第十位弟子,可好?”

  宁茯喜上眉梢:“求之不得!”

  本是喜事一桩,可后来董柏年却为此封了笔,还疯癫了。

  他再画不出来这样的丹青,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你便是老天爷派来开我这第三眼的,这眼啊,却只开了一半!”

  宁茯画作虽好,却论不上佳作,董柏年稍加修饰,便成了神作,其中不是差了一点儿半点。

  冬日宫景梅花图是董柏年的最后一幅画,他着了魔,是心魔,画不出这样的画,他宁可封笔也不愿再违心。

  后来董柏年至死也未再动过笔。

  随着董柏年的死去,那副冬日宫景梅花图也不知所踪,宁茯遍寻密都,甚至砸下重金,依旧没有一人知晓这幅画的下落。

  宁俞当初看到这里时,不禁感叹搞艺术的人就是与众不同,俗人还真是理解不来。

  而这画最终也成为了宁茯心头的一根刺。

  恐怕这密都,也只有宁俞知晓画在何处了。

  她累呼呼地爬出了冷宫,刚刚从上面跳下来时,差点儿崴了脚。

  这会儿正是子时,除了远远近近提着灯笼守夜的太监,便再无他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只知道皇后娘娘所住朝远宫,位处东边,可再具体的就没有了。

  宁俞虽然看过书,可实实在在要探路的时候,还是觉得棘手。

  纸上谈兵罢了。

  没错,大长公主宁茯心心念念的“冬日宫景梅花图”此刻就在朝远宫内。

  皇后对这画觊觎已久,董柏年死去后,便抢先占为己有,她做事隐秘,就是宁茯也没得到半点消息。

  宁俞沉思了一会儿,倒很想瞧瞧这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引得密都两个身份尊贵的女人这样趋之若鹜。

  冷宫外头就是一条人造的小湖,还栽种着柳树,又没有夜明珠之类的珍贵物品,宁俞只能借着月色打量。

  也没什么好衣裳穿,宁俞被风一吹就打了个冷颤。

  不过使得头脑更加清醒了,她现在这个局面,作为一个穿书人,实在是抬不起头来。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衣服不知道缝补过多少次,宽松地掉在身上。

  这一月好歹养了养身体,淤青什么的也淡了,周雪竹捧着宁俞的手臂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说自己做母妃的,让她跟着受苦,被奴婢这样对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周雪竹不知道得的什么病,日日困顿得很,早前原主又痴傻着,鲜少往她身边凑,又有元桃的恶意阻拦,所以她不知道也算是情理之中。

  宁俞长叹一口气,循着月亮偷偷摸摸地往东边走去。

  平长殿这边除了守着宫门的侍卫,便再没人来,也是,晦气的地方,谁会来?

  所以宁俞这条小路走得还算顺畅。

  过了一道大圆拱门后,就是另一番天地,左侧是并排的两座宫殿,看大门的痕迹,应该也是许久未动过,形同冷宫。

  宁俞暗自咋舌,就以当今皇上这好色的样子,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空下的宫殿。

  感情是新鲜劲儿过去,就忘之脑后了。

  那些位份高些的,将位份低的都挤在一处,还能白白多几个伺候的丫头。

  还真是万恶的权势!

  右侧入目的宫墙修缮得都要比冷宫好上许多,红瓦白墙,厚厚的宫门檐上一左一右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白鹤。

  宁俞躲在大树下默念一句:“啧,像皇上的书房似的。”

  说完她眼神就往上看去,两个大字“太学。”

  书中写过,太学里头住了一些朝臣的儿子,专门为那些皇子准备的伴读,皇子们也时常前去读书。

  那条人工造的小湖,就是前朝后宫分隔的标志,外男不得进入。

  “也是,冷宫都是他们嘴里风水不好的地方,也只有这些学子朝气才能压一压。”宁俞看了看门口无人看守,刚想抬脚,便听见远处有太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里除了一颗树,再无藏身之地,那些太监手里都有灯笼,宁俞脑子里快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原地返回。

  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让皇后抓住把柄。

  宁俞转身离开后,不过一息间,那些巡逻的太监就到了跟前。

  第二日宁俞决定还是得着周雪竹“谈心”,也就是所谓的八卦。

  在她只字片语中,强行拼凑起来一些东西。

  周雪竹正受宠的那会儿,还是见过大长公主几面的,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长相都平添几分英气。

  宁茯向来是不屑和后宫嫔妃一般见识,自然也不会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也只有皇后这个后宫之主,才有资格和宁茯搭上几句话。

  这些在书中,都有提到过,宁茯这个角色的人设,宁俞还是很喜欢的。

  有权有势,又有美貌,相公以她马首是鞍。

  谁不向往?!

  所以周雪竹絮絮叨叨说的这些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重点就在她无意吐露的一句:“我还在浣洗坊的时候,听人说起皇后娘娘是有意中人的,大长公主看中了她的身份,所以指给了皇上。”

  皇上还没掌权那会儿,前朝后宫大长公主说一不二,所以皇后娘娘的人选是宁茯所指,也在情理之中。

  周雪竹那话,宁俞就懂了,感情是皇后娘娘对宁茯怀恨在心,所以暗中报复,才不是什么喜爱墨宝。

  宁俞撇了撇嘴,周雪竹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便止住话头,说要小睡一会儿。

  症结也找到了,冬日宫景梅花图的下落她也知道。

  只是现在最难办的事就是,宁俞身处冷宫,而她想要出去,需要借助大长公主宁茯的力,可要得到那画来讨好宁茯,绝非易事。

  这不是套娃吗???

  宁俞蹲在院子里,双手捧着脸抬头看了看天,还真难办。

  不得不说,今日天气还是很好的,深秋里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就想这么躺床上睡上一觉。

她刚要甩了手臂往屋里去,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风筝,随着风在宁俞头上转了一圈,然后一头栽在了院子角落。

  宁俞脸色一变,哪有秋天玩风筝的?

  偏偏落在了冷宫里头。

  难不成是皇后*蠢事?看她们母女不顺眼,要像当初一样,随意找个由头安上罪名。

  宁俞小说看多了之后,后遗症也有点多,连着看那风筝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木头上是不是抹了剧毒……

  她走近一看,风筝是用细薄的绢布所做,比她身上穿的衣裳材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绢布上还画了一幅画,青山绿水,不得不说,这些文绉绉的古人,提起笔来那技艺确实不错。

  风筝的骨架也被打磨得极好,有棱有角的。

  宁俞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烧了可惜了。

  风筝尾巴上写着一个小字——“宋”。

  宁俞皱了眉头,还真是倒霉,和书中反派宋文桢一个姓。

  她嘴里嘀咕着,到底还是把风筝拾了起来,也没往屋里拿,扔在了洗衣裳的棒槌旁边。

  要是有人来寻,她就坦坦荡荡还了;要是没人来寻,扔那也就扔那里了。

  宁俞盯着那个小字,刚有一个念头,她便拍了拍脸:“算了,宫里的东西,说不清楚的。”

第4章

  宁俞从前睡觉很沉,自从穿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每天晚上都很浅眠。

  所以外面有点什么声音立刻能清醒过来。

  为此她感到欲哭无泪,但是又不得不提高警惕。

  小说里面都这么写的,月黑风高*人夜,要动什么手脚也是最好的时机。

  她才不想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里。

  今天深夜,月亮被乌云遮蔽了一角,宁俞睡得很轻,院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一下毛骨悚然,直接翻身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平长殿偏僻,所以有些夜野猫一类的动物,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今天晚上这奇怪的音调,宁俞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人的脚步声。

  她猫着腰,学着电视剧里看过的,伸出手指头轻轻戳破窗户纸。

  不会是……皇后娘娘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下毒手吧!

  宁俞眼睛都看涩了,才隐隐约约看见从高高的围墙上掉落一物。

  轻轻巧巧“咚”地一声。

  让人来投毒?

  她折身快速地将衣裳穿好,发丝随意挽了一下,便侧着身子推开了门。

  接下来,宁俞觉得就是现代社会的社死现场。

  门太过腐朽,在这静谧的夜里,发出的声音极为响亮。

  宁俞探头出去,果然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好家伙,还真是一个人。

  那人听见声音脊背一僵,头也不回地想跑,可是手里还拿着那只大风筝,哪里是宁俞的对手。

  宁俞看他那架势,这会儿有点虎,抄起门外竖着地扫帚就冲了上去,嘴里还喊着:“哪里来的小贼!还不给我站住。”

  不过她怕吵醒了周雪竹,所以音调不是太过尖锐,仅仅只有两人能听见而已。

  后宫的女子向来声调软软,所以宁俞如此那人也被吓了一跳,却依旧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将风筝放在地上,轻声道:“姑娘误会,在下不是小贼。”

  ——拿自己的东西,怎么会是贼?

  但是这话不敢说,没有半分底气。

  他声音低低地,却尤其好听,总的来说带着些低沉的磁性,又多了一分清澈。

  ——迷人。

  宁俞甩了甩头,肯定是这段日子身边都是太监,所以才被这声音蛊惑了心神。

  她嘴角浮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道:“后宫不许外男进来,你夜闯后宫,可知罪?”

  被我逮住了吧,看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宁俞说完这话,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明显僵了一僵,而后缓缓道:“在下有罪,还请姑娘声音小些。”

  他回答得这样快,倒让宁俞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层探究。

  皇后怎么会派这样一个憨头憨脑的男子来,看样子也不像是身手多好要来投毒的,难不成污蔑周雪竹私通?

  这么一想,宁俞嘴角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是相对凌厉的神色。

  “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立刻给我消失在平长殿,不然你别想活着出去。”宁俞捏着扫帚,虽然话放得十分干脆,却手心都在冒着汗。

  与此同时,她观察着男子的一举一动,还分辨了一下他的身量和体型。

  身量修长,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微微弯曲,骨节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宁俞都自愧不如。

  要不是他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太监。

  宁俞咽了咽口水,她现在这幅身体,看起来又矮又小,瘦弱得不堪一击,还是鲁莽了。

  男子轻咳一声,悠悠转身,只见宁俞双手拿着扫帚高举过头顶,松松垮垮的衣服挂在身上,风一吹便要倒似的,一头秀发很是随意地束在后脑。

  忧心忡忡的脸色,紧抿着唇瓣。

  脸很小,宋文桢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巴掌大。

  只是看起来有点傻……

  他立刻将眼睛挪开:“擅闯此处绝非本意,不过错便是错了。”

  男子擅闯后宫,被抓了可是洗不清的罪名。

  这里落了重锁,宋文桢一时看不出宁俞的身份。

  宁俞一怔……这人还真好看,就是那种雌雄难辨的好看。“美”这个字不论是形容女子或是男子,都十分恰当。

  尤其是眼底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只有白得透亮才会呈现的模样,眼珠子在黑夜里都显得奕奕有神。

  人家都是黑眼圈,这人怎么生的这样一幅好面貌,要是在现代,这皮相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典型。

  脸庞俊逸不失柔和,一双桃花眼勾人得很。

  妖孽,这男子是个妖孽!

  宁俞要不是身处平长殿,还尚有一分冷静,定要脱口而出:“哪里来的狐狸精?”

  冷风钻进她的袖口,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过已经放缓了腔调:“你不知有人居住,又为何偷偷摸摸□□而入,难不成是来偷东西的。”

  真该死,美色果然误人。

  宁俞望着风筝,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因为宫门上了锁,宫殿破旧。”

  “嗯?守门的太监呢?”

  宋文桢神情疑惑:“门外空无一人。”

  宁俞翻了个白眼,这些太监还真是没有规矩,守夜都干脆跑了个一干二净。

  宋文桢见她眼睛抽搐,掩下心中叹息,尽量将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些:“不知姑娘隐居在此,实在冒犯……在下太学学子宋文桢,前来找寻这只白日里吹进宫殿的风筝。”

  “早前听说此处荒废,才大着胆子前来,若是知晓有人居住,万万不敢叨扰。”

  还算有些眼力见儿,说得好听了是隐居,不好听了便是冷宫。

  他又解释了一通为何前来找风筝。

  这风筝本来是给家中小妹所做,下午大皇子前去太学读书,无意中见到便说要放风筝,秋天的风一会儿急一会儿乱,哪里是放风筝的好季节。

  越过了小湖,棉线被树枝刮断,最后落在了此处。

  大皇子只说“晦气”,便甩了袖子走人,可这风筝答应了小妹明日要拿回家……

  宋文桢字字恳切,微微低着头说着,可这些话从宁俞左耳进去右耳便出了,她还震惊于他的姓名——宋文桢。

  那位宋太傅的嫡子,宋文桢。

  亦是书中黑化之后的反派。

  宁俞尚在惊诧之中,宋文桢久久没听见说话,便抬了头,只见她嘴唇微微张开,眼睛瞪得老圆。

  他不由摇头,是个护主的好宫女,可惜了是个傻姑娘。

  宁俞才不知他心中所想,这会儿脑子里一片浆糊,她幻想过无数次和宋文桢的相见方式,这一种是她打死都没有想到的。

  甚至于她想过两年后宋文桢嗜血如命,就是她这个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公主,都要被淬了火的刀子割上几刀,以抚平心头之恨。

  凡是姓宁的,都是同他有深仇大恨之人。

  谁能想到宋文桢生得这样“美貌”,还如此温柔的同她说话???

  宁俞觉得她一定是疯魔了,睡梦里还没醒,所以她在宋文桢探究的眼神里,往自己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宁俞倒吸一口冷气,疼痛让她咬紧了牙齿。

  她这会儿后背在冒冷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宋文桢,细究起来应该是,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待。

  书中对待宋文桢黑化的篇幅尤其广泛,看书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换了个身份,即便是她觉得宋文桢就是小可怜,那又如何?

  他们始终站在一个对立面。

  宋文桢看她这幅神叨叨的模样,故作漫不经心地地倒退两步,伸手捡起地上的那只风筝,而后行了一礼:“在下先行告辞。”

  在宁俞还在发愣的时候,他护着风筝又爬上了宫墙,倒也不算狼狈,比宁俞双手双脚像壁虎一样灵活多了。

  他走后,宁俞又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躺在床上时,头挨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次她真的做了一个梦,一会儿梦见宋文桢朝她笑,唇红齿白的书生模样,当得起一句褒义的“斯文败类”,她看得都呆了。

  一会儿又梦见宋文桢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朝她走来,眼中半分神采也无,也不知道那匕首要用在何处?

  宁俞忽然吓得捂住自己胸口。

  一年后,一年后,宁俞满心满眼里都是这几个字眼。

  崇齐十年,宋文桢与当朝皇室为敌,叛乱到平息也不过两月。

  他有备而来,这可是大长公主都没能阻止的人。

  书中关于对他的叙述:

  此人足智多谋,又深谙权术之道,皇上昏庸不治,自雪灾后,宋文桢乃民心所向。

  最后一句是:心如磐石,无人能掐住他的软肋。

  是了,因为在他叛乱之前,他的软肋早已被皇上扼*。

  宁俞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天天都没忍住要骂一句“狗皇上”,而现在她居然穿成了那个狗皇上的女儿。

  还真是造化弄人。

  宁俞一整晚都没睡好,不知道为什么,宋文桢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梦里。

  那张妖孽的脸,还有那视死如归的神情,宁俞只觉心都绞着在痛,也不知道是替宋文桢在痛,还是替她的前程。

  昏昏沉沉直到寅时才睡去,出了汗又吹了冷风,再然后,第二天早上宁俞十分光荣的发起烧来,烧得浑身都在发烫。

  周雪竹前来侧殿,看见的就是宁俞捂着脑袋,满头大汗,嘴里还嗫嚅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伸手摸上宁俞的额头,不由大惊失色:“怎么这样烫!”

  都说为母则强,周雪竹平时性子软,这会儿也没来得及做他想,当即便浸了冷毛巾给宁俞敷在头上,再压上一床厚厚的褥被。

  她捏着宁俞发热的手心,道:“发发汗就好了,母妃在这里,别怕。”

  宁俞没什么力气,虚弱地反手抓了一把,说道:“母妃咱们从这出去吧。”

  周雪竹只当她是犯了公主病,随口糊弄着:“好,你病好咱们就出去。”

  宁俞这才迷迷糊糊地安心睡了过去,同时还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要阻止宋文桢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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