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柏林电影节传来消息,演员咏梅、王景春凭借王小帅导演的电影《地久天长》分别拿下银熊奖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
但咏梅是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咏梅的名字。
咏梅,演员,原名森吉德玛,1970年2月14日出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毕业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019年2月,咏梅凭借《地久天长》中的演出,获得柏林电影节影后桂冠。代表作品还包括《中国式离婚》《孝子》《人到中年》《刺客聂隐娘》等。
在《地久天长》之前,咏梅最常被提及的代表作,是电视剧《中国式离婚》。《地久天长》中,咏梅则贡献了比电视剧中的角色更“润物细无声”的表演。表演背后的力量,是岁月的沉淀。不少观众都感叹,我们的大银幕上,令人印象深刻的中年女性形象太少了——我们对年轻的想象是丰富的,但对岁月的想象却是贫瘠的。
但这一次,咏梅在《地久天长》里,塑造了一个真实的、动人的、有力量的女性形象,从年轻到衰老,她与岁月“握手言和”。如同《地久天长》之外的咏梅,谈及时下年轻人对年龄的焦虑:“30岁就吓得不得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采写 | 新京报实习记者 聂丽平
《地久天长》是第六代导演王小帅的最新作品。一向聚焦于历史题材,如“三线建设”的王小帅,这次将目光从“文革”、“知青回乡”等主题中移开,转而拍摄了一个有关计划生育的电影。这部电影长达三小时,时间跨越逾三十年,讲述了两个家庭在时代与社会之下的复杂纠葛与悲剧。特殊的历史题材,也是《地久天长》受到关注的主要原因之一。
《地久天长》海报。
咏梅在片中饰演女主角王丽云。王丽云是一个失独母亲的角色,因计划生育,王丽云在好友、同时也是计划生育主任的李海燕近乎强迫的劝说之下,打掉了自己的第二胎,之后自己的儿子刘星却不幸意外身亡。这个悲剧开启了王丽云和丈夫漫长的悲伤人生,“时间已经停止了,剩下的,就是等着慢慢变老。”王丽云这个角色跨越青年、中年和老年,虽然命运坎坷,从始至终却没有大的情感爆发,从丧子、养子出走、丈夫出轨到自*,始终是隐忍、沉默的形象。咏梅细腻、内敛的表演为她赢得了很多赞誉,柏林电影节的获奖也让她走入公众视野。
但事实上,咏梅并不年轻了,《地久天长》在柏林电影节首映的当天,正好是她49岁生日。她出道也已经24年。咏梅毕业于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大学,1995年出演电视剧《牧云的男人》出道,之后陆续参演了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非常夏日》、《乾隆王朝》、《中国式离婚》、《悬崖》等。2003年首次参演电影,出演了冯小刚执导的电影《手机》,在片中饰演小苏老师。近几年,咏梅有意多参演电影,陆续出演了《海洋天堂》、《青春派》等影片,2013年,还凭借在电影《青春派》中的表演提名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表演奖项。《青春派》之后,咏梅第一次出演文艺片,在侯孝贤的电影《刺客聂隐娘》中饰演聂隐娘的母亲聂田氏。
《刺客聂隐娘》海报。
媒体和大众回溯她24年的演艺经历时,总喜欢用“野百合也有春天”、“从配角专业户到影后”这样的表述。的确,24年了 ,这是咏梅第一次出演电影女主角,此前即便是电视剧,她也以出演配角为多。
但咏梅并不是没有“红”过。15年前,《中国式离婚》大火,在全国引发婚姻剧收视热潮,当时媒体报道的标题都是“《中国式离婚》创下收视奇迹掀起收视率狂潮”,据当年的报道,2004年国庆长假期间,全国数十家电视台同时播映了《中国式离婚》,“收视率一时无双”。在片中扮演肖莉的咏梅也因此受到很多关注,不仅走在街上常常被观众认出来,工作邀约也接连不断。但成名给咏梅带来的,更多是困惑。压力、焦虑、*袭来,她觉得“应付不来”,甚至因此感到愤怒,“不自由了,不自如,你就会愤怒。”
在采访中,咏梅反复提及“自由”,她讲到,父亲从小教育她要成为一个有独立思想、独立人格、有尊严的人,而这也是她心目中“有力量的女性”的形象——她希望多出演有力量的女性,独立、自由,“当自己的掌舵人,不会被命运束缚,你有勇气有力量去挣脱束缚,你可以走出自己想要的人生。”她也希望,能给更多中年女演员机会去呈现这样的角色——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咏梅曾表示,对于现在中生代女演员的状况,她很愤怒。
后来,朋友送了她一本书——《心灵神医》。书很枯燥,咏梅几乎很难读下去。但她想,朋友送她这本书,是真心希望自己开心起来,于是硬着头皮读了下去。她读得很慢,但读完之后咏梅觉得自己像是翻过了一座大山,“人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她开始慢慢接触佛教,学会让自己戒除贪嗔痴怒。除了佛教,她还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关于幸福,关于心灵创伤怎么治愈,“我觉得大道相通,这些道理都是一样。它其实是让你远离那种负面的情绪,是一种修行。”
现在,咏梅觉得自己已经翻越了一座山,“到了风景特别好的地方”,她非常满意自己的状态。工作之余,咏梅的日常生活平淡而幸福,常常自己买菜做饭,“我是家庭主妇,我是妻子。有时候一工作就会出去好几个月,把家人抛在(一边),孤苦伶仃的。回来以后你就更觉得,家庭生活还是要温馨。做一顿饭,你就会觉得像个家,温暖。”
咏梅还喜欢阅读和旅行。她最近在读心理学、养生的书还有木心,“我会同时读好多书。这个书读着突然觉得(想换了),我也会换,我经常会读好几类的。”咏梅在微博上曾经发过木心的那首《从前慢》,在访谈中,咏梅说木心“是一种真正的、没有断了的中国文化,一种中国文人的逻辑。很有意思。”
至于旅行,则是从小到大一种对于未知与远方的向往。小的时候她就曾偷偷跑到露天电影院看电影,还把家人吓得不轻。咏梅说她那时候还没有其他城市的概念,但就是老想去外面看看,去周边探索探索。现在,她每年至少会去一个地方旅行,“就相当于阅读,去了解一个未知的世界,看那儿的人怎么生活。它会给你很多新鲜的东西。我特别喜欢那种新奇的感觉。”每到一个地方,她恨不得最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去探索一番。
“开心”是咏梅反复挂在嘴边的词,从接到《地久天长》这个剧本到获得最佳女主角。她觉得,《地久天长》是王小帅最好的一个剧本,人物的情感跟命运“写得特别成熟,非常好”,因此,从接到剧本到答应出演,前后不到二十四小时,“我特别开心,觉得我好有运气碰到了这个。”
但显然,运气并不能完全解释这些。
好好生活,就会有细腻表达
新京报:丽云是一个失独母亲的角色,你是怎么理解这个角色的?
咏梅:我自己没有当过母亲,但你肯定对一种悲伤也好,喜悦也好,会有共情。这个东西让我觉得,我特别能够理解丽云,她失去孩子之后的那种悲伤和痛苦。你能够理解,就可以去表达。
新京报:这个电影跨度挺大的,有30年,也提到知青下乡。这些历史其实离你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你是怎么来感受剧本里面的这种时代氛围的?
咏梅:时代氛围其实我们自己不用去感受,因为我们更多地是演人物的情感。至于这个氛围,是导演的事。他的创作里,要去营造当时的氛围,包括服装的、环境的,这都是他来把控的事情。我只需要在他给的氛围里面去演情感就好。我觉得情感这个东西,它可能跟时代、年代、朝代没有太大区别。你现在在唐朝,你失去一个孩子,你也会很痛。痛是一样的。
新京报:你不是科班出身的,那你平时是怎么来感受这些,去磨练自己的演技的?
咏梅:其实没有刻意地去磨练。演员本身,尤其是你演这种情感剧,尤其是现实主义的东西,这是跟你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的。现实主义其实表现的也是你生活的当下。所以生活就好了,好好生活,认真生活,认识生活,深入生活。你就会有更多生活的体会和了解。你可能就会有细腻的表达。
电视剧《中国式离婚》截图
新京报:你更希望演电影,而不是电视剧,除了你觉得电视剧越来越商业化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原因?
咏梅:因为电影更纯粹,表达严谨细腻,有深度。创作的氛围、环境,都是我喜欢的。电视剧越来越通俗,通俗的东西很多很重复,重复的东西我觉得是很乏味很无趣的。它同时又是很消耗体力的,后来就变成一种完全对你没有滋养的东西,它只是在消耗。虽然电影也是花时间花精力,但它会反哺。很多东西是表达精神世界,表达心灵的,它跟艺术是紧密相关的。所以拍完一部戏,我会觉得很开心,我也有收获。它不是一个钱的概念,钱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我也不是说彻底地拒绝电视剧,因为我的好多粉丝都是电视剧的影迷。可能90%都是看我的电视剧了解我喜欢我的,我也得为他们去拍一拍电视剧。
电视剧其实也会有经典的角色,《中国式离婚》里的肖莉,《悬崖》里的孙悦剑,很多都是很经典的形象。我不拒绝。但是过于商业和通俗的,我可能真的会拒绝,因为确实花很多时间。我就觉得那些时间值得吗?抛家舍业的,值得吗?有时候会这么去衡量。但我还是希望有好的电视剧,能多一点呈现我们这种中年演员的机会。
“我不介意演老,但我拒绝演少女”
新京报:你快50岁了,你怎么看待年龄这个问题?你害怕变老吗?
咏梅:我不害怕。当然这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我看现在好多90后的都开始恐惧了,我马上要30岁了,就吓得不得了。我们在旁边,心里就暗笑,你才哪到哪。快到40岁的时候,又开始各种(感叹),就不行了。我其实每一个阶段都会有这个心理,很自然地都会有。但是你想,你倒得回去吗?既然不可能回去,那你就让现在开心一点。保持你生命力的新鲜感,而不是(关注)你面容的东西。你控制不了。你早晚不能像20岁那么好看,那是一定的。那就接受它就好。每一个年龄段都有它的美,你去让那个美绽放就OK了。
新京报:不过对女演员来说,年龄对她们是个有点压力的事情,包括很多人会用一些护肤品或者什么保健品,就是延缓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你有没有也用一些这样的方式,或者是通过运动来延缓自己身体上的变老?
咏梅:你说的这两个我都有。每天护肤是肯定的,冬天的时候我都会敷两片保湿面膜,早一片晚一片,不偷懒。精华是从来不会省略掉的。面霜其实无所谓了,差不多就行了。这两样我觉得对我是有效的。不用太去浪费钱买昂贵的化妆品。再一个很重要的就是你一定要运动,一定要保持你体内健康的循环。那个是让你由内而外地(美)。
新京报:有一些女明星,她们结完婚或者生完孩子之后,还是有那种“少女辣妈”的形象,或者像去年周慧敏演唱会,大家会说她是冻龄,不老女神,好像社会对于女演员的期待就是即便到了中年也要保持一种很美的状态,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咏梅:我觉得是好事,你有这个能力依旧给大家带来美感,这是好事。
新京报:可能普通人没有办法用那么多的方式来延缓自己变老,会不会大家都在羡慕明星,有种审美上的规训。对演员来说,要努力地让自己不变老,可能中年女演员老了就没有戏演了,这对她们而言其实也是一种压力?
咏梅:我想肯定很多人都会有这种压力,但是我不想让自己有这样的压力,而且我已经解决掉这种压力了。就跟我们刚才谈的一样,我接受。在拍《地久天长》之前,我已经跟很多人讲过,我不拒绝演老太太。在《地久天长》里就真的演了个老太太,60岁的时候就是老太太啊。我不拒绝的。
当然,我不介意演老,但是我比较拒绝去演少女。因为我演不出来了,我已经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了。虽然经历过,但我离少女已经很远了。我其实更希望能够去演我当下的这种状态,四十岁、五十岁中间的,五十岁、六十岁中间的,我都不拒绝。只要有好的作品,有人去认真地写,去关注这一类女人的生活,关注她们当下的状态。
“我其实是个叛逆的人”
新京报:外界可能对你的评价就是温柔,知书达理,你觉得这个形象符合你心中对自己的认知吗?
咏梅:是,有一面是符合的。确实,不管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人都说我还是蛮温良贤淑的。因为家里给我的教育也是,你要去理解人,你不能做一个冷漠的人。我爸爸对于情感的要求很高。我记得我用打字机打过一封信,底下签自己的名字。我爸爸是一个挺封闭的人,他好像在象牙塔里。我说现在变化和发展很快,现在有计算机用A4纸打印出来的东西。我给他寄过去,签了个名字,写了一封信。结果他给我回信的时候愤怒得不行,他说你的情感在哪里?他们还是见字如面,每一个字是写出来的。他觉得打字机算什么,你对的是机器,你的情感在哪里?吓死了,以后再也不敢拿打字机。解释都不行,解释了他也不接受。
新京报:你小时候是一个乖乖女的形象,还是一个有点叛逆的人?
咏梅:其实是很叛逆的。但是在家里面其实做得还蛮好的。里面一套外面一套。
新京报:原生家庭对你产生了什么影响?
咏梅:从爸爸的角度来说,他希望我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独立人格、有尊严的人。爸爸他本身是一个特别有尊严感的人,我看到他去世时候的样子,我都觉得他想告诉你尊严两个字,他就是那么一种人。他在这方面是特别让我敬佩的。他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验证了他的思想体系。
2018年11月,咏梅在鼓楼西剧场参加读书朗读会,朗读篇目为阿城小说集《遍地风流》里的《洗澡》。
他让我阅读,不要我去跟*赛跑,你不要去追那个东西,那东西会把你带到深渊里。那时候我根本不理解。因为他是比较极端的,他觉得你根本就不要谈钱这个事儿。我得挣钱,我不挣钱,我在北京怎么租房子,怎么生活?他们都是那种有铁饭碗的人,我们是要靠自己打拼的。你只不过不能让他觉得你在为了钱而拼命。这事儿他听到了以后会特别嘲笑你的。所以等我长大了一点,我们开始有交流的时候,基本上他就会考量你的思想,你是不是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了,你的价值观是什么样的。小的时候开启我对艺术、对审美窍门的也是他,包括对音乐的认识,对生活方方面面的。
妈妈是一个人性和母性特别充足的女人,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性。但是她在心灵和教育方面给得比较少。她本身有很多美德,她的优点其实也是对我的一种影响。她去世了之后给我留下的那些回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温暖的,是支撑我走完后半生的力量。我觉得母爱是非常长久的、绵绵不断,可以滋养你的。她把最好的爱给了我们。
爸爸更多地是在教育,在心灵方面给我的一些关照。所以我觉得我不会成为一个堕落的,或者是一个很负面的,有破坏性的人。我大致还是会是一个健康、真诚、值得信赖的人。
新京报:你父亲对你独立人格的培养,会不会很多事情都让你自己做决定?
咏梅:对,是的。他不太管我,什么事都是要我自己去做决定。所以其实我现在独立性很强。我在北京读大学毕业之后,我决定不回老家,留在北京。那时候要去深圳,他都是支持我的。他们都是铁饭碗,都是拿工资、拿退休金,没受到社会变迁太多影响,不用裹到发展的潮流里面。很多东西其实他是感受不到的,他也想象不出来。
那时候深圳改革开放,刚一开始。到了我们家乡,已经有很多听上去很不善意的话,资本主义社会,你知道资本主义社会里面都有什么?他们觉得好可怕。其实是因为好多人都去不了,都是猜测。我决定要去那儿闯一闯的时候,我爸爸耳边全是这些话:不要让你女儿去,去了以后就完蛋了。但我爸爸还是支持我去,你去闯你的自己的世界。他就是给你一个底线,就是你的价值观。不要成为一个堕落的(人),不要去犯罪。如果你混不下去了你就回来。
“我想演有力量的女性”
新京报:你父亲小时候会让你看很多书,具体来说,他推荐了哪些书?你小时候是从哪些书开始看起的?
咏梅:他其实没有给我推荐过太多书,只有两本。我青春期,发育成长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本山口百惠的自传。因为山口百惠那本自传里面写她整个青春期,写得很细致,差不多女孩的成长过程都在里面。等我大了一点之后,我忘了什么时候送给我的,好像是开始上大学了,他送了我一本《共产党宣言》。之后就没再送给我书。因为他不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他在艺术方面可能更偏重的是绘画,音乐。文学的东西并不多,但他不是反对。他鼓励我去多读书,他说你什么书都要读。他自己本身读的是哲学方面。我那个时候完全看不懂,他不鼓励我看,说你太小不理解,搞不好会把自己搞得很沉重,脑子想坏了。他不太支持我看那个书。但是要多读书,选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始读。读书的时候还要思考。
《地久天长》剧照。
我记得他那时候读杂志。我爸还没有去世之前,我们帮他整理他家里面的东西,他订阅的所有杂志,我们用了好几个黑的大塑料袋,装了好几个袋子。他几十年下来的订阅量太多了,还有他自己的手稿,我爸写了好多关于他思想方面的东西,厚厚的,全部是他的手稿。他每一本杂志和他阅读过的东西,都是密密麻麻的批阅。那个时候,他的字,我看不懂,也很难沿着他逻辑去(读)。我为什么没想起来,可能是想把这部分记忆删掉吧。我做了一件让我现在特别后悔的事,我居然把他那几大袋《读者》,有他自己的批阅,给卖掉了。我们现在仅存的就是他的一些手稿。其实蛮可惜的,你哪怕留一部分,那都是他的思想。
新京报:那你小时候可能还是读文学多一些。
咏梅:我小的时候其实是从文学开始的,到后来发现我其实更喜欢的是社科类的。越往后我越发现我其实喜欢哲学。我不知道这不是跟基因有关系。也可能是一开始他跟我讲哲学,引导我,或者他给别人讲的时候,全都是有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所以我现在看的书好多都是很学术的东西。可能让我重新选择职业的话,我可以去研究某一项更学术的东西。我感兴趣。他们觉得好枯燥,我说这多有意思。恰恰我文学方面的(阅读)并不是很多。宗教、哲学、社科这一类阅读量是蛮多的。
新京报:你有比较欣赏的导演吗?
咏梅:我欣赏的导演太多了。我们刚合作完的王小帅导演我就欣赏他,他所有电影我都看过。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每次我说看点什么(没想好的时候),《霸王别姬》就跳出来,我就看一遍。还有现在好多年轻的导演。其实不会说哪一个人让我痴迷得不得了,还没有那种。我更多的是觉得每一个创作的人都有他自己光辉的东西。
新京报:你看过次数最多的一部电影是什么?
咏梅:《日瓦格医生》算是一部。《日瓦格医生》当然我很早就看了,但我今年又看了一遍,看了一遍以后,我就决定找个时间再看一遍。因为那个时候我可以把自己封闭起来,是我想被它感动的一部作品。
《日瓦格医生》剧照。
新京报:有没有特别希望合作的导演?
咏梅:好的导演我都希望合作。可能华人里边是李安,他的作品我喜欢,我想要表达他的东西。
新京报:未来有没有特别想演的角色?
咏梅:我就是想演有力量的女性。女性的力量,不一定特别有文化,她没准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人,也可能是一个特别有影响力的人,都可以。
作者
:聂丽平
编辑
:走走、覃旦思;校对: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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