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意外怀上三胎我发愁,无意听到丈夫发牢骚,我果断预约手术

故事:意外怀上三胎我发愁,无意听到丈夫发牢骚,我果断预约手术

首页休闲益智开局托儿所免广告版更新时间:2024-10-31

本故事已由作者:夕拾,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大家都说倪茵命好。

二十六岁结婚,嫁与所爱之人,家庭和睦,公婆疼爱。大姑子也尤其好,隔三差五神仙水小黑瓶地送,跟不要钱似的。

当然,这些都在其次。

主要还是她老公周咏疼她,把她捧成了手里的至宝。

周咏小她两岁,性情温和,又高又俊,哪怕穿个背心拖鞋,套在别人身上是油腻,在他那里也是不羁的帅气。

当时两人是相亲认识的,本来以两人的硬件根本用不着相亲。

倪茵虽然五官不是特别突出,但看着甜美,笑起来一对梨涡晃人眼。

她家自小优渥,公主般地呵护大,物质没缺过。

大学毕业后开了舞蹈培训班,又成立工作室,赚的钱全花在了自个儿身上,身边并不缺男孩子追。

她和周咏的表姐是同学,架不住他表姐的热情硬要给两人凑对,便互相加了微信。

其实在那时候,周咏于倪茵心中并不是最佳人选。

虽然他的条件听起来挺可,在城郊有一栋待拆迁的大楼,公婆也有自己的收入,根本不要操心老。

大姑子嫁了个有钱人,姐夫做工地的,周咏家买了两台设备在里面,每月净收入就有几万。

但这些倪茵都没听到耳朵里,她注意到的是周咏工作不稳定,说在管工地上的设备,说白了还是混日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段时间,不咸不淡。

其间过520,周咏给她发了红包,出手还挺大,但是倪茵没收。

转眼盛夏,酷暑难当。倪茵这天下班晚了,想急着回家吹空调,没想到一不留神崴了脚。

人在病痛时格外脆弱,她也不例外,忽然想要身边有人陪着。

她拍下受伤的脚,发了条朋友圈: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后面是一张大笑脸。

平日里对她说情表爱的人大把,尤其是在朋友圈一晒照片,点赞点得跟候着的狙击手似的。

争先恐后夸她漂亮,“女神”“女神”叫个不停。

然而此际,那帮人却集体失踪一般,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她觉得疲惫,索性把手机甩开,准备好好睡一觉。

周咏便是此际找上来的,连着在微信问候几声得不到回应后,打电话给她。

她连周咏的号码都没存,听半天才知道是他,周咏问她是不是受伤了,说想给她送药。

两人不在同一座城,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倪茵得到慰藉之余,却也不愿麻烦他。

周咏说反正也是闲着,不麻烦。

倪茵推拒几回,感动占了上风,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周咏过来的时候,手里头拈了一瓶药,说是老家的配方,伤筋活络极好。

倪茵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请周咏进来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彼此还有些因不熟而生的尴尬。

倪茵找话:“冰箱里有水果,辛苦你去洗一下吧!”

周咏起身,去了厨房。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T恤,黑色的休闲裤,衬得身影十分颀长。

倪茵望着他在淹没在厨房的背影,觉得这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倒也养眼。

约摸过来十来分钟,周咏出来,手里端了一个小果盘,里面的水果叠得非常漂亮。

倪茵笑着:“你还有这一手呢!”

周咏说:“以前在酒店打过暑假工。”

倪茵侧过去,他头正垂着,能到线条利落的侧脸,以及高挺的鼻梁。

不知为何,倪茵的心忽然荡了荡。

两人又搭了几句话,周咏打算回去,下楼后又不放心地折回来:“你脚受伤了,行动不便,我去酒店开个房吧,也方便照顾你。”

倪茵:“我这至少得半月才好,你难道住半个月的酒店?”

周咏局促:“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啊!”

倪茵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睡这儿吧!”

她有心留他。

这一留,便把两人拴到了一处。

倪茵发现周咏除却对事业不上心外,其余都好,对她千依百顺。她脾气大,对生活要求极高,她爸见周咏两回便满意地点头,说就要找个人包容她。

至于其它的,眼前就已经很好了。

2

倪茵同周咏交往半年,成婚,育子,一切顺理成章。

不过*后她不能再跳舞了,便决心回到老家的小城,把舞蹈室转了出去。

小两口新婚燕尔,恩爱情浓,光是蜜月就度了大半个中国。

回家后,一算开销,竟然花了将近十万。

虽然两人以往没有存钱的习惯,但结婚的礼金都在他们手上,光是大姑子就给了五万,眼前也不算短钱。

等过年工地上的钱一结,又是一大笔攥手头,日子和美。

倪茵娘家富有,下边两弟弟,但自小最受宠爱的便是她,从未生过物质之忧。

是以嫁到婆家后,买东西从不手软,觉得坐着的沙发不舒服,还换了个新的。

她婆婆是那种勤俭惯了的,在娶倪茵之前也知道她这一毛病,想着结婚了有孩子后会好点,没成想一样不知收敛。

次数一多,婆婆也有了怨言。

屡屡想找大姑子数落,大姑子都是劝解她,说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家里又不缺钱,那么省干什么!

她婆婆命好,生了个好女儿。女儿嫁出去后时常不忘娘家,不论是盖房子还是搞装修,家人生病了或者需要办什么大事,都是女儿出钱。

女儿的钱就像那产水的泉,取之不竭。

为此倪茵的公公常说:拿那儿子做什么,我今天要是生两个女儿,那福气谁还能比得上?

其实在之前,倪茵便思量过这个问题,她在家备受宠爱,自然感受不到重男轻女的恶劣。

她闺蜜小芬嫁人了,三年生两个女孩,又打了一个,还筹备着再生。当时倪茵给闺蜜送鸡汤时,火气便上来了,又心疼又怨怒:“这样的婚留着过年吗?还不离?”

小芬吞泪,“以前别人的孩子不听话,我总喜欢指手画脚,认为打一顿就好了。”

“可到了自己在这个处境,才明白那手下不去。而且有时候下了,也不一定有成效。看客总觉得自己很冷醒,那是因为他们只是看客。”

倪茵当时只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委曲求全。

所幸的是周咏的爸妈对这一事看起来很开明,尤其是他爸,一心念叨着女儿好。

周咏也说过,想要女儿,和她一样有对小梨涡的。

第一胎,果然不负众望,生了个小棉袄,全家高兴喜气洋洋的,她公公在医院里乐得抱着不撒手。

大姑子生的是儿子,这么些年也一直没肯再生,待看到倪茵的孩子时,开玩笑说:“我没闺女,这小侄女我得占一半哈!”

倪茵望着病房里调笑的一群人,周咏在身边忙来忙去,忽而觉得这便是理想的模样。

3

产后少奶,倪茵过得非常痛苦。

催奶师,催奶汤,甚至中药都喝了,效用不大。

她婆婆担心孙女吃不饱,隔天一个鸡的炖,汤啊肉的全往她碗里塞,末了还要感叹:“现在生个娃儿可真幸福,我生女儿那会子想吃点油都要紧着来!”

倪茵哪里感到幸福,只有躁郁。

周咏去了工地,她恶露不止,又没奶,使劲让孩子吸。乳头都出血了,孩子也没能吃上一顿饱饭。

公公不好掺手这些事,每天早上问候一声,就愉快地出门打牌去了,留下一堆活儿给婆婆。

婆婆要照顾她娘两,还要照顾鸡鸭,地里的农作物,附近道路的垃圾清理,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她婆婆不喜欢做家务,周咏姐没嫁人时他姐做,嫁人后周咏做。后来倪茵过来了,倪茵也会搭手。

她娘家几乎一尘不染,物件摆放得有条有理,不太用得着的东西一般都丢了。

而周咏家不一样,他家房子大,好几层,有多余的空间来摆那些无关紧要之物。是以,这里一摞那里一堆。

倪茵也是嫁过来才知道,当时为了迎接她第一次进门,周咏光是卫生就搞了两天。

眼下周咏出去了,她虽然出了月子,但产后虚弱照顾娃娃又缺少睡眠,想整理也是力不从心。

没几天,客厅的茶几上已是堆积如山,地板上面也污渍斑斑。西瓜皮瓜子皮全在一篓子里,苍蝇开始光临。

倪茵最终无奈,强忍不适将房子清扫一遍,理好后躺回床上感觉虚脱了一般。

恶露前两天吃了药才好些,大热天的她却手脚发凉,心情不佳给周咏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周咏说还要一阵,她没说什么,迷迷瞪瞪地睡了。

半梦半醒间,婆婆进房间,说新开了一个西瓜,可甜了,问她吃不吃。

孩子醒了,她喂奶后,出门一看,茶几上又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块西瓜皮,以及一滩明晃晃的果汁。

她觉得自己脆弱的神经在此刻间,要炸了。

晚上她给婆婆委婉地提醒,“妈,我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好,家里的卫生工作暂时还不太做得了。”

她婆婆大手一挥:“做不了就不做呗,放那里就是,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倒是她公公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对她婆婆道:“你看你也别光顾着做外边的事,家里的也要做一做。”

她婆婆被点着了:“外边的也要我做,家里的也要我做,你光躺着倒是会享福!”

她公公笑呵呵的:“你看我不是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吗,医生说累不得的。”

她婆婆:“那你白吃白喝,活着有什么用?”

“你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咒人几个意思?”她公公站起来。

最终,场子演变成了夫妻二人的对决,倪茵抱着孩子回了房间。只是在进门没多久,外边的声音便熄了,第二天起床一看客厅还是一片狼藉。

她公公依然打着小牌,婆婆戴着草帽子从外边回来,又在吭哧吭哧地啃西瓜。

有一只苍蝇嗡嗡嗡地叫个不停,倪茵感觉心下作呕,回房打电话给了她爸,说想要回娘家住。

当天下午,她爸来接她,她婆婆捆了几只鸡在箱子里,硬塞到后备箱,蔬菜瓜果地码了小半车。

她爸在前头欣慰地说:“嫁人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嫁给一个家,你看你公婆疼你疼的!小茵,对你爸爸也就放心了。”

父女同心,倪茵注意到她爸眉间的郁色,便问了句:“是不是小弟又惹到你了?”

她大的弟弟在读大学,小的那个年纪不大狐朋狗友不少,熬白了父母不少头发。

她爸叹了叹,倪茵于心不忍地安慰:“他现在还小,会懂事的。”

4

倪茵在娘家这一住就是小半年,工地上的活不好做,周咏挨到快过年才回来。

在这几月间,倪茵家发生了一些事。她那个混子弟弟找到了人生最大的消遣——赌博,仗着家底还行几十万的船也敢开,不到一个月便输得裤衩都没了。

他们家住的这套房子是在小弟弟名下,当讨债人找上来说要将房产抵债时,一家人都懵了神。

对方拿出凭据,白纸黑字上明白着欠下了大几百万。

倪茵的爸不在家,她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倪茵打电话给她小弟,对方已关机。

她爸晚上回来,扬言说要断绝父子关系,让那小的自生自灭。

她妈哭了一宿,直到凌晨摸来她的房间,见她没睡又未语泪先流。

倪茵自己也烦躁不已,她弟变成今天她妈至少得负一半责任。

她妈打小就宠爱她弟,要什么给什么,上初中那会子她爸有意让她弟吃苦,断绝了他的经济。谁知她妈偷摸着给钱,惯到不行。

现下里不用说也知道,她妈是来干什么的。

倪茵稍有不耐:“叫我去求爸也没用,求了这回那下回呢?爸一把年纪了还在外面拼,他倒好意思挥霍家里的钱。”

她妈连声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倪茵有意晾着,要救也得先给对方一个教训才救,她爸跟她一个心思,每天脸上写着的便是“老子没这儿子”

在此种怪异情况下,家里气压陡变,平时安静得只有电视里说话的声音。

年底的时候,她小弟走投无路,回家在门口跪了一晚,她爸才出面把他在外边惹的事清干净。

但经此一整,家里的经济状况跌不少,一家人坐着,话都没几句。

周咏回来的时候,正是碰着这么个状况。平日里老丈人见他一脸喜色,现在也是强装欢乐。

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嘴,只得安慰一番,再出言敲打小舅子,隔天就把倪茵接回了自己家。

这小半年件,他的爸妈倒是经常过来送菜送东西,只是没有提过接倪茵回去之类的。

孩子活泼好动,大冷天的都要去外面玩,在同一处地儿待不了太久。

倪茵带得很累也不好抱怨,幸亏现下周咏回来了,她也可以解放一段时间。

早在嫁给周咏前,她便知道他喜欢玩游戏,不过每次有事唤他,他都会放下手中的手机。

这次回来时,倪茵却发现他有些不大一样了。

她想要睡会儿,周咏抱着孩子在外面,没多久便进房间说:“让我们看看妈妈在干嘛!”

孩子一见她,扑腾着哪里还肯放过,直往她怀里钻。

次数多了,她也恼火,吼道:“周咏,生了孩子后我一直没睡过整觉,现在晚上你也没起,白天我想睡会你还容不得!”

发泄一通,周咏一句嘴都没回,她又心软:“你把孩子放这里吧!”

如此,周而复始,人也越来越疲乏。

年关近,她一直没回来住过,周咏家到处都乱哄哄的,鞋子与袜子齐飞,窗帘共抹布一色。

她看着糟心,叫周咏清理,周咏窝在沙发上打王者,完了四下瞅瞅说:“我觉得挺好啊!”

大家都觉得好,只有她受不了,没办法,只得自个儿动手了。

客厅刚整理得亮亮堂堂,周咏啪嗒一下,烙了一脚印。她怒了:“叫你动手你不动,偏偏要捣乱,有本事你自己来!”

周咏赔笑脸:“搞这么干净做什么,人过得舒服才是。”

倪茵怒气冲冲:“到处都脏成一片我怎么可能住得舒服?家里乱得跟个鸡窝似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周咏一言不发地坐着,仿佛无事发生。

5

孩子十个月大的时候断了奶,倪茵在市里找了份教舞蹈的工作。时间不长,只有周六和周末上班,薪资挺好,很适合现下的她。

她妈这段时间腰痛,不能劳累,孩子只好丢给公公婆婆。

彼时孩子正学着走路,捣蛋的一把好手,每每倪茵上完班回来,女儿都跟挖煤似的,从头黑到脚。

完了一见倪茵直往她身上扑,也弄她一脸灰。

她本就汗津津的,沾着女儿手上的灰尘,更生黏腻。她神经一下就如同拉满的弓弦,“等下再抱,妈妈带你去洗洗!”

公公婆婆一见她回来,各忙要事,人影都不见一个了。

孩子一岁多,更是调皮得不行,一分钟没喊“妈妈”便是在闯祸了。客厅里桌子上的东西,全给你一咕噜扫地上。

鞋架上的鞋子,柜子里的衣服,反正是能够得着的,都要摸一摸。

有一回倪茵小寐,才过十来分钟,出门一看,厨房成了大水坑。

她女儿钻在滚筒洗衣机里,朝她露出一张可爱的笑脸,双手捧了白泡泡说:“妈妈,玩泡泡!”

倪茵那刻感觉自己要疯了。

平时吃饭一个不留神,便端着饭碗,从头顶浇下去,把垃圾桶套头上,挤牙膏挤沐浴露玩都是常事,这些她都只是说教,顶多喝斥几句。

此际再也忍不了,过去把娃娃揪出来,一顿揍。

她小时候很少挨打,一般挨了也会长记性。但她女儿不一样,混世魔王,哪怕在同一个地方摔了无数跤也不带害怕的那种。

每天只有睡着那会子,她才能得些清净。

日子久了,人变得愈发暴躁。

更甚有一回,她正教课,突然接到周咏打的电话,支吾着说女儿出了点事。

如果是寻常事,定然是公婆打来的,此际先打去周咏那边,必定严重。

她眼皮子一黑,险些晕倒,稳了稳神才打电话给婆婆,问发生了什么。

婆婆结巴着说被狗咬了。

她松了一口气,被狗咬也算不得大事,回去带娃娃打个疫苗也就算了。

孩子难带,她虽然强调过说小孩喜欢狗,看到狗就去抓,一定要看好。但谁叫她家这个淘气呢,一时没看住也能勉强理解。

可婆婆又说:“咬得……比较……重,你还是过来医院这边吧!”

倪茵当即请假,开车直奔医院,心神一直都不宁,还差点撞到别人的车。

过去一瞧情况,一股怒火直接冲往脑门,克都没克制住:“你们怎么看孩子的?两个人看这么大一个娃娃还看不住?”

她女儿倒跟没事人一样,依旧欢快地要她抱,即使脸上包着一大块纱布,医生说脸都咬穿了!

公婆不说话,在一边垂头。

倪茵也不好苛责太过,只得问:“谁家的狗?”

婆婆说:“周六家的。”

倪茵:“他家的不是一直拴着吗?”

婆婆:“娃娃自己跑过去的……”

养了半月,小孩子恢复力快,倒长好了伤口。只是脸上一颗豆子大小的疤,怕是要终生相伴了。

倪茵每每看到这疤,便有难言的怒气和怨气,也不知向何处撒。

她不敢再把小孩放家里,只得搬回了娘家,她公公在车后愉快地挥手:“宝宝,过年等爸爸回来就接你们回家哟!”

6

倪茵回到娘家,过得并不好。她妈腰没好全,带孩子带得非常辛苦,每每她下班回来都是听到妈妈扶着腰在“哎哟”“哎哟”地喊。

一听到开门声,又强忍着。倪茵心下明了,憔悴的神色和佝偻的身躯是藏不住的,她心疼得掉眼泪。

她妈看到她哭,也跟着哭,然后祖孙三代一起哭。

周咏叫她别去上班了,在家专心带孩子。

舞蹈一直是她的热爱,精神乐园。现下的生活如煮如沸,所尝的甜头并不多,她出去上班,也是想冷静自己。

毕竟天天在家面对一个时刻都会带给你意外与“惊喜”的孩子,整个人都像被撕碎了似的。

这年年景不好,周咏他姐夫亏了不少,不过瘦死的骆驼还是骆驼,周咏过年回来时依旧带了一笔丰厚收入。

倪茵想拿这钱去买房子付首付,周咏却说等着家里拆迁,到时候自会有房子分配。

倪茵说:“我认识你的那年就说拆,拆到而今也没落实。”

周咏:“买了房子手头没钱不说,还要还房贷,到时候压力大,要是工地上的钱下不来,还贷款的钱都要借。”

倪茵:“我现在在上班,你也找点正事,别到工地混日子了,还贷款有什么难的?”

周咏:“要不我们先存两年钱,到时候有钱了再到姐那里挪点付个全款吧!”

倪茵想了想,最终没说什么。

只是主动存钱和把钱挤出来于她来说是两个概念,后者有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大手大脚惯了的她适合走这条路。

次年一年下来,别说存钱了,老本都啃不少。

加之这一年她家发生重大变故,她爸的生意亏了,她弟在外头比上回欠的更多,追债人几番上门,她妈都被气进了医院。

最终,一家人吵闹甚至动手,但还是把他弟的祸坑给填上了。

当时倪茵在娘家,她爸于客厅抽了一晚的烟,双目熬得通红,无奈地说:“爸爸也不是每年都能挣到钱的,这东西讲时运,时运一过便无济于事了!”

他挺直的脊梁也被压弯,投在地上的影子缩成一团。

屋漏时,总会下雨。娘家这边愁云惨淡,婆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咏他姐夫去年就开始下滑,今年更是光景凄零,卖了两块顶好的地皮才把亏空填上。

工地的活也断断续续的,一年下来扣除各种费用,到周咏手里头的属实不多。

倪茵要周咏趁早谋个出路,他厨艺不错,恰好楼下铺面快到期,她想要收回来弄个小餐馆。

一通分析后,周咏却拒绝了,他说没意思。

倪茵问:“怎么没意思?又不用房租,这四处都是工厂,人流量也大,我看糊口没问题。”

复又细声道:“你菜烧得好,平时在家不是挺喜欢弄的吗,怎么要你赚钱反而不愿意了呢?再者我空余时间也多,还能帮衬着。”

周咏眼睛盯着手机:“做给自己吃和做给别人吃不一样,我朋友开餐馆的,又脏又累,我怕你也受不了。”

他这人温暖随和,从不向她发脾气,对她说的话,以前还会认真听一听,现在也不过是完成任务而已。

7

孩子三岁大时,倪茵又*了。

她其实不大想要的,女儿已经耗掉了她太多精力,让她恐惧着不敢再生。

但架不住公婆在一边劝:“一个娃儿太孤单了,怎么着也得生两啊!”

生得再多你们也不会帮忙!倪茵自己舍不得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加之全家人一起哄,她遂而留了下来。

她闺蜜小芬又流了一个,终于爆发,跟老公大吵一架。夫妻感情本就算不得很好,此际生隙,如同冰面的裂缝越来越宽。

最终,她老公出轨了,正在闹离婚。

小芬哭哭啼啼找倪茵,说实在想不通,当初嫁人时也两情相悦,说要一生一世啊!

倪茵安慰几句,她摸着倪茵的肚子说:“茵子啊,我希望你这胎是儿子,可别遭受我这样的苦楚!”

倪茵说不会。

旁的不说,对于这方面,她还是有信心的。

她公婆所得的一切有大半源自女儿,也一直跟她念叨女儿好,说这儿子就是个讨债的。

不论如何,她只生两个便不会再生了。

孩子在肚中四个多月时,周咏要她去做个B超看下男女。她几乎是反射性地问:“怎么,你也想要儿子?”

周咏笑嘻嘻的:“好奇嘛!”

她这才放松下来。只是在检查出是女儿时,周咏多抽了两支烟,望着蓝天说:“看来我老了有福享了!”

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公婆,两人都顿了下,半天不语。

后来生产的时候,公公说不便来医院,婆婆来得晚,婆家人就周咏一个守在产房口。

孩子呱呱落地时,倪茵来不及顺口气,竟碰到了胎盘滞留大出血,当即惧意横生浑身哆嗦,身下的热液一股接一股。

她晕厥中,听到医生在说“切除子宫”之类的。

经过一番生死抢救,她算是保了条命,子宫也还在,只不过关于生孩子的事,她却再也不敢了。

回到病房,她妈坐在床头,哭了半篓纸。

婆婆抱着小女儿在一边,见到她完好,也松了神色。问候几句,给了个红包后把婴儿放床上,说家里有活干,得先回去了。

倪茵只觉得疲惫至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想起生大女儿的时候,围了满满一病室的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她回去同周咏讲,说想上环,这一次算是把她整怕了。

周咏说上环对身体不好,以后多注意就是。

她追问:“那万一有了呢?”

周咏给她端来一碗鸡汤,吹了吹:“不会的,我会格外小心。现在这两年又没赚到什么钱,养不起那么多孩子。”

这话听来听去,倪茵听出了一层意思,那便是等经济条件好了,还想让她生呗!

小芬的惨例在前,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如果自己真的走到那一步,又该如何?

毕竟周咏也曾经跟她开玩笑说过“我家三代单传”之类的话。

但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觉得只要自己咬定了不生,避孕措施做好,那谁也奈何不得。

8

倪茵又拖家带口地回了娘家,原因是她跟她婆婆吵了一架。

公婆一直都不喜欢带娃,公公三不管,对什么都是笑嘻嘻,不论你发火还是指责他都是应承着,完了继续做自己的,说心脏有问题劳累不得。

婆婆忙完外边的事,家里的自然管不着,周咏在家伺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

孩子的事全甩在倪茵身上,每天吃饭都跟打仗似的,草草扒几口。有次实在忍不住了,见婆婆吃完,便说:“妈,您给我抱下孩子,我先吃口饭!”

婆婆说外头有事。

倪茵回想这么些年来,婆婆待她好是好,吃什么都先顾着她。但这又有什么呢,她可以不吃,不要这些自以为的好,给她真正所需的关怀即可。

她想要喘息一刻。

看孩子真的很疲倦,她以前生活规划分明,一事一物都有框架,现在很多方面已经很将就了。

倪茵蓦地爆发:“孩子是你们说要生的,现在生下来了个个不管,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

其实她这话是说给厕所里的周咏听,但婆婆显然更加在意。

当即也回:“你自己的孩子难道要我来带,你出去上班了我给你看着还差不多,没道理你闲着我却给你带孩子!”

说完,扬长而去。

倪茵饭也吃不下了,找到蹲厕所的周咏,在外边劈头喝骂。周咏的团战正开局,一般来说没半小时出不了厕所。

她且暴躁她的,他自八风不动。

当天下午,她便回了娘家,公公留两句见没用,说:“也好,正巧家里事情多,你先回到你爸妈那里住一些时候吧!”

周咏跟着上车,两夫妻一路都没说话。

以往在娘家住时,周咏都会帮着做家务,这次他开始过去做客,所有活儿都丢给了倪茵她妈。

倪茵看到她妈辛苦,也不得不帮着动手,最后越想越气,叫周咏做。周咏指一枪打一枪,还是胡乱开枪。

叫他泡乳酸菌给小女儿喝,他竟然把里面的干燥剂泡了,若不是倪茵发现颜色不对,怕早喂入了口。

倪茵箭步过去,一把打掉他的勺子,怒道:“你怎么蠢得连干燥剂都分不出?”

这些年,周咏虽然经常得倪茵的暴怒问候,但像此番一样辱骂的还是头一回。

他也是人,虽说忍耐度比常人好,不代表没脾气。当即甩了泡水的小碗,站起来:“倪茵,你够了啊!”

“你看看你自己办的什么事?”倪茵青筋暴出。

周咏:“你厉害你自己做啊!”

恰逢此时大女儿在洗手间喊:“妈妈,你快来,我拉完了!”

海绵再也承受不住一滴水的重量,倪茵崩溃到绝望,一声痛哭出来。

周咏也被吓住,颜色有所缓和,但还是青着一张脸去了洗手间。

里面大女儿不依不饶:“我不要你,我要妈妈!”

周咏喝:“你别没事找事,快点过来!”

大女儿:“我就要妈妈!”

倪茵记得有一次周咏从外边回来,晚上睡觉时,大女儿问:“妈妈,爸爸怎么睡到我们的床上?”

倪茵笑着解释:“爸爸就是跟我们睡的啊!”

大女儿撇嘴:“你是我的妈妈,又不是爸爸的妈妈。爸爸可以跟自己的妈妈去睡啊,我不要跟他睡!”

最终无奈之下,还是周咏等她睡了再回的房间。

9

二女儿晚上哭闹,倪茵要抱起来哄几次。

夜半,外边的天黑漆漆的,寒风不止。倪茵抱着她边走边晃边唱歌,精疲力竭。

突然她爸从外头回来,沾了一身风霜。他脸上亦是深深的疲态,皱纹在暗影里横生,鬓角也白了。

倪茵望着,沉默着,突然别过脸去。

他回看倪茵,她一身单衣,用包被紧紧裹着怀中的孩子,瘦得骨架嶙峋。

父女两都不敢看彼此,怕泄露了眼中的泪意。

仿佛过了很久,她爸才说::“茵茵,辛苦你了!”

倪茵问:“爸,你吃饭没?”

他爸顿了下:“吃了。”

倪茵把孩子放到推车里,转身去厨房:“我给你煮碗面条吧!”

十分钟后,父女两隔桌而坐,她爸吃面的声音尤为响亮。他爸吃完,抹抹嘴问:“你们还要生一个孩子的吧?”

倪茵僵硬:“不生了。”

细细品味一下,觉得万般不是滋味。

当时在结婚的时候,她爸喝了酒,对周咏一通警告:“我的茵茵在家可是没受过半点委屈的,要是嫁给你这小子流一滴泪,我便跟你算一次账。”

周咏满口说好。

而今,她家势落是一方面,怕是她爸也默认这套婚姻规则吧,不会生儿子的女人是罪人。

毕竟他自己曾经也说过,儿子可以不要多,但一定要有。

虽然她是被呵护长大,两个弟弟童年时期没得到她那么多的关爱。但是在筹划未来的时候,父母一点也不含糊。

两个弟弟名下都有房产,哪怕小弟弟输得倾家荡产,也不忘给他留条退路。

给她的,也只有当时的陪嫁。周咏家给了十万嫁妆,她爸妈添了十万,这笔钱一直存在她卡里头。

她不是想要向父母索取,只是而今被逼到了这份上,在儿和女的抉择下,自己身为女子,面对此些问题时,竟是这般无力和渺弱。

晚上她睡不着在床上刷手机,于某款育儿软件内分享过二胎是女儿的动态。

下面一堆评论中,有一条醒目地刺痛了她:无意点开,霉运走开。

二女儿健康可爱,躺在身边睡得香甜,这怎么就成了人间的霉运?

次年三月,倪茵又*了,这次*是意外中的意外。她本来是个警醒的,但被生活磨昏了头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避孕药有问题。

她找上周咏:“你什么意思?”

周咏顾左右而言他:“听说现在一个多月就可以验男女了!”

倪茵几乎要疯:“在嫁过来你家之前,你怎么不提一定要生儿子这茬呢?”

周咏:“这个总会有的吧,谁不想儿女双全?”

“呵呵,儿女双全只是你们重男轻女的遮羞布吧!”倪茵冷笑,“一切不过说得那般好听罢了!”

她不太信命,但还是相信儿女福分天注定,上天给的是哪样就是哪样,这不该是可以人为干预的东西。

大部分人都想儿女双全,这毋庸置疑。但儿和女毕竟不一样,二者选其一呢!

许多人家生了两儿子便没敢再要三胎,他们不想要女儿吗,也想。但怕三胎还是儿子,承受不了那么重的负担。

可很多头两胎是女儿的拼了命三胎四胎甚至更多,终极为了什么谁都清楚。

这就是儿女双全的真实较量。

可笑的是,像周咏这样的人家,得了女儿的好,到最后却转过头来说还是想要儿子。

10

倪茵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论娘家还是婆家,都一个劲地要她去医院验了再说。

不得已,她找上她大姑子,希望女性相惜能借大姑子之手化解困境。

大姑子听她一通诉说后,只说了一句:“我头胎如果是女儿,也会生二胎的。”

她挂了电话,躲在房间,一会儿又抱着小女儿哭。

周咏的态度很明显,她如果硬是不愿意去验的话,也强迫不了她。可是一段感情发展到这里,她曾经从鬼门关走过,就为了生下和他的孩子。

她的恐惧无人关顾,便又要被驱赶着重温。

若是坚持己见,那这感情的沙盘便有倾漏的危险,她不想至此。

婚姻中总有一方需要做出妥协。

一周后,验血结果下来,还是个女儿。周咏听到消息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下了楼。

倪茵一会儿摸摸小女儿,一会儿又摸摸肚子,只觉得心郁难解。她终于开始理解小芬的处境,不是感同身受,而是切切实实地走过她所走的路。

晚上下楼吃饭的时候,她去得早了些,听到周咏在嘟囔:“又是个女儿,要那么多女儿干什么,不要了!”

听君一席话,如坠数九天,四面八方都是抵挡不住的寒意。

女儿在怀中扑腾,眼眸亮晶晶,牙牙学语地唤:“妈……妈……”

在床上倪茵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实在想不明白。她问周咏:“你为什么非得要儿子?”

“大家都是这样啊!”周咏有些迷茫地说,“一代一代的传承都如此,没儿子会被人笑的。”

周咏毕竟也知道自己不厚道,抱着倪茵说:“就这一次吧,以后要是再有了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们生下来再也不生了。”

倪茵咬牙:“那留下我肚子里这个不一样?”

周咏埋首她颈间:“现在我们的经济条件,还不足以养三个孩子。你也知道工地上这两年没事,家里开销又大,老本都吃没了。”

倪茵推开了他,一个人蜷着。这个曾经铁了心要一辈子的人,忽而觉得不过如此。

流产手术后,周咏细腻地照顾了她小半月,然后又投身游戏事业。

意外怀上三胎我发愁,无意听到丈夫发牢*,我果断预约手术

这时候的倪茵觉得非常累,从身到心,被消磨得暗淡无光,想着就这样吧!

生活沉甸甸,不知道压弯了多少人的心志。

周咏在厨房忙碌,手机滴滴地响个不停。倪茵忍不住瞥了眼,见是一个表弟发过来的,以为什么要紧事,便打开看了看。

一看之下,她只觉得血液凝结,心寒齿冷。

周咏的表弟被家里催婚,但他本人在“喜欢我的”和“我喜欢的”之间作选择,硬是没结果,是以向周咏取经。

周咏的话是这样的:娶老婆不一定要娶最喜欢的,但一定要娶对自己最有价值的那个。

男人的择偶,绝不止图你对他好。

他表弟说,懂了,怪不得你找了嫂子。

周咏回了句:不然呢?

11

关于周咏的情史,倪茵也有意去了解过。

周咏几句话带过,说都是以前的事,没什么好上心的。只是在一回半夜,一个电话打到了周咏的手机上。

他按断了。

倪茵有孩子后,睡得不沉。周咏窸窸窣窣地起床,大冷天的跑到外面,说了将近半小时才回来。

一进门见倪茵坐床上,他讪笑:“工地的事,怕吵到你了!”

哪个工地大半夜打人电话,还需要避开人接听的,洗手间都不行吗?

倪茵心头有疑,留意许久,但硬是没找出半点错漏。

直到有一回,周咏喝高了,她把话套出。周咏说那晚是前女友打来的,说想见见他。

但他没答应。

倪茵垂着眼皮子,这拒绝也能拒绝小半钟头呢。

不过情况也只有那一回,这两年周咏没做事,同她朝夕相处,别说那种莫名其妙的电话了,信息都没几条。

这也让她放下心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周咏的婚姻是爱情催化的结果,两个人都有不完美之处,但愿意包容和退让。

哪怕磨到而今,已与她初衷大大背驰,可一想到开始是美的,便也不忍心让结局一片狼藉。

可直到看了他表弟的那番话才明白,她以为的深爱,也不过是他的将就罢了!

她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一想到周咏娶她不是因为爱,便在心底里全盘否定了这一切。

这种念头一滋生,就如同野草般蔓延,迅速占满了她心间的每一个角落。这也导致她看周咏哪哪都不顺眼,周咏想找她亲近,被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周咏说戴套,不会让她*。

她依旧不肯。

周咏以为她还在生之前的气,只得作罢。

谁知事情过去好长一阵了,她依然不肯。

周咏幽怨:“你不是想让我以后做和尚吧!”

倪茵侧过身去,往外边挪了挪,她根本不想靠他太近。黑暗中,只有小女儿轻柔的呼吸声。

周咏说:“我觉得你变了,以前你再骂我也不会拒绝我。”

在某些瞬间,“离婚”的念头闪过倪茵的脑海。但她若真的把这抬到明面上讲,别人都只会觉得她不识好歹。

周咏的爸妈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只是不给她看孩子而已,哪怕他们多次暗示要生三胎。

周咏待她更是容忍,外人看来几乎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家里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

她能找到周咏这样的,知足吧!

然而里面的糜烂和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

这婚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周咏又一次从背后来抱她,她心情正差,陡地一把推开。周咏遭到拒绝的打击前所未有,他不是察觉不出倪茵的态度,明显与他有了隔阂。

他头一次冲她吼道:“你再这样是不想过了是吧?”

离婚后倪茵养一个孩子不是不行,但留在周咏家的那个注定如同流浪儿般。她不舍,也不忍。

周咏抱着被子去了客厅,她在里面静默良久,终于跟了出去。她轻轻地对周咏说:“要不,我们分开吧?”

周咏冷笑:“你想要怎么分?”

倪茵:“家还是那个家,我们共同抚养孩子,只是我们不要再到一起了。”

说完,指了指客厅两面:“我住这边,你住那边。”

12

与周咏分房睡后半个月,公公婆婆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对。

他们悄悄问周咏,周咏甩锅说不干他的事,叫他们问倪茵。两人都知道倪茵脾性大,数落了儿子一顿,才小心翼翼地问出,说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又要倪茵敛性子,说组建一个家庭不容易。

关于周咏为何娶她那一茬,倪茵提都不想提起。

这就像是一道狰狞的伤疤,上面镌刻的是她可笑荒唐的过往。

但面对公婆的询问时,她还是给了说法:“爸,妈,您们也知道,我生二宝九死一生。”

公婆一时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倪茵定了定,“所以,我不想再要孩子了!”

两人露出为难之色,公公搡婆婆一下,婆婆上前道:“茵子啊,你是不是觉得压力太大了?如果是的话,养孩子的费用我们出,你只管生就是。”

这就很好笑了,倪茵一声冷哼:“那生下来谁带呢?”

公婆同时道:“当然是我们。”

倪茵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前面两个你们为何不带?如果我再生了还是女儿呢,打掉吗?你们想要儿子,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呢?”

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开始颤抖。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在产房的情景,生第一胎和第二胎,以及后面流产那一次,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麻醉醒来后眼底依旧有泪意。

婚前的她,爱好华服美食,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头顶蓝天,连拂过的风都是馨甜的感觉。

可后来呢?爱情的原野上有鲜花的假象,下面却是深深的沼泽,她一朝踏入,再不得复出。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恣意地奔跑过了。

公婆见她势头不对,也气弱:“别人……都是这样啊……”

倪茵漠然看着他们:“我生一个,你们说一定要生两个。我生两个,你们又想要三个。对不起,我不想再顺着你们了!”

公公婆婆哑然,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劝不住,只得着急地朝周咏打眼色。

倪茵回了房,周咏跟进来,关门后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倪茵没看他:“我想回娘家住,带孩子们一起。”

这段时间她盘算过,眼下也没有非要跟周咏离婚的地步,但住一起确实膈应,她此生都无法做到与他赤诚相对了。

大女儿已上幼儿园,小的麻烦妈妈带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送去托儿所。反正两个孩子,一定都要在身边。

至于她自己,已经联系过之前的姐妹,说看能不能再合伙弄个舞蹈中心什么的。

周咏见她态度坚决,怒了:“你这样还不如离婚。”

她笑了,回过头去,笑得让人生寒:“离婚就离婚啊,我们一人一个孩子,只不过你想过谁给你带吗?大宝现在脸上的狗齿印,可都还清晰呢!”

话到此,已经算是刺到了彼此的最狼狈之处。回头,怕是再无余地了。

更何况倪茵也不想回头。

她一番话拿捏住了周咏,叫他好半晌都不知如何接。确实,孩子留给他也是遭罪,他自己不愿意带,爸妈不愿意带,如果勉强带了,大女儿的惨例在前头。

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担当,他赌不起。眼见得他踌躇,这反应倪茵丝毫不意外。

只要她不提离婚,周咏回过味来甚至还会庆幸,孩子也带走了,没人再差使他了,他终于可以不用成天躲到厕所里。

这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只是他不知道,倪茵这一走,便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尾声

两年后,倪茵与周咏去了民政局。

周咏提出一个要求才答应的离婚: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说是为孩子好,等孩子长大再让她们知道。

然后,他继续过他的摆烂人生。

不过这些倪茵都不太关心了。她想的是,她终于可以去过全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了。(原标题:《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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