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右手阴持刀,蹲身压下低势。左手直伸于后,刀尖斜向上,以便丢刀高起。
这是程氏对这一刀势的注解,极为详尽,而且对于做作亦是进行了细腻的描述,一目了然。
这一刀势自然非程氏所倚重的“砍*”类刀法,而是属于“出刀”和“拔刀”之后的转换。
我们可以看到,在今天的日本居合道中,有正手和反手两种拔刀的方法,而在程氏的《单刀总叙图》中采用了反手拔刀这一技法,进一步印证了程氏是在刘云峰“得倭之真传”的基础上“谨遵倭法”。
在这一刀势中,是右手持刀的,因为是反手拔刀,因此持刀亦是“反手”,按照程氏的说法是“阴持”,而当这样“阴持”的时候,身体却是由拔刀时的“直立”变成了“低势”,通过一个极富身法之意的“蹲身”,类似于吴老在枪法中用的“蹲坐”。显然,身法中的“蹲身”或“蹲坐”皆不是一般意义的附身或降低重心,而是一种“虚实”,一种“藏锋”。
再看随后的刀尖位置,非直立朝上,而是“斜向上”,右手直伸的目的是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让“蹲身”更富有弹性和蓄力,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用途就是为了完成下一个技法——丢刀。
我想这里的“丢刀”非但是一个类似于棍法中的“换把”或“调把”,而一定要“高起”,其用意可谓深厚而耐人寻味。
我们知道古代武艺尤其是兵器从不完全摒弃“花法”,而适当的“花法”亦是能够增加演练的气氛与美感,所以这里的“丢刀”应该是来自于“花法”的一种延伸,但绝非“满片花草”。
“丢刀”的目的是为了在“接刀”之后完成“持把”,继而进行随心所欲的“听便砍*”。但此刻“高起”则是为了有一份气势与美感,不言而喻。
和“抛刀”类似,一个高空的抛接瞬间完成,惊险而刺激,又彰显了武艺的精妙,亦是手段和功力之所在,何乐而不为?
在今天的日本刀法中,见不到这样的“丢刀”和“接刀”,我想这应该是程氏融入了中国刀法的一种表现。
兵器的抛接应该始于古代的“剑舞”,唐代之“三绝”即有裴旻的“剑舞”,我们可以从一则故事中一睹这位大师的风采绝伦。
开元年间,裴旻因母亲去世,想请大画家吴道子在天宫寺作壁画超度亡魂。吴道子说,“好久没有作画了,如果裴将军一定要我画的话,只好先请将军舞剑一曲,以助画兴。”裴旻脱去孝服,持剑起舞,只见“走马如飞,左旋右抽”,突然间,又“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旻引手执鞘承之剑透室而入”。
从上面的文字可以看出,裴旻是一位舞剑的高手,而且在抛接上达到了出神入化,不但有程氏所说的“高起”,达到了“数十丈”,而且完美而精确地完成了“入鞘”。
或许程氏正是受到了裴旻的影响,而在自己的刀套中加入了这一刀势。
我们再来看程氏的刀套——单刀总叙图:
北望南用起,并足左带刀势,右转身,出刀势,压刀势,丢刀接刀,按虎势,进左步,入洞势。
在吴老的枪法中,首先出一个“指南针”,然后倏然“蹲坐”,便“十面埋伏”,顷刻间,神情陡变,*机四伏。
刀亦是。
一个凛然的出刀,倏然“蹲身”,成“压刀势”,即是枪法之“十面埋伏”,如若伏弩待发,*机充盈,便是“压刀”之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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