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压力令人透不过气,厕所成为人们新的“避难所”

生活压力令人透不过气,厕所成为人们新的“避难所”

首页休闲益智如厕难如上青天更新时间: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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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柏滨丰

边刷碗边听收音机。主持人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开场,知道么?现在“大众点评”居然有厕评了——各地厕所的点评。

吃喝拉撒睡,任你做再多减法,人生终究避不开“生命五要素”。这么看来,出现拉撒的点评,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图 | 摄图网

从“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放下戒备……过了一个拐角,一个建筑屹立在我面前……迫不及待投入它的怀抱……我终于明白那句经典名言:排除毒素,一身轻松……它的每一片瓷砖上,仿佛挂满了勋章。”到“当你看到这家厕所的门脸,就有一种下腹微胀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气从丹田下坠……于是你走到黄金席位,满足*……”再到“第一次来,味道不错,下次还来……”网络依然才华横溢。

亘古至今,不分尊卑,上厕所这件事,是每个人亲力亲为的日常。有不知出自哪里的统计,一名成年人平均每天上厕所6至8次,算下来一年有2500次。按照平均每次两分钟计算,人的一生中,至少有一年时间在厕所中度过。

不同的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文明的进步,上厕所这件事几经演变,似乎“变了味”。

溯源中国的厕所,最早的实物,据说是距今5000多年的西安半坡村氏族部落遗址内的一个土坑。最早的文献记载,相传是距今2000多年的《仪礼·既夕礼》。所谓“隶人涅厕”,说的是古人掘地为厕,待坑满后,就命令奴隶把坑填上,再挖个新坑。

纵观中国古代厕所发展史,汉朝的厕所画风独特:宅院后方,下通猪圈,粪便直接排进猪圈,谓之“圂厕”。看上去很对不住如今金贵无两的二师兄,但有文分析出圂厕三大好处:一是将厕所与猪圈结合,既减少污染源,又便于人畜粪便合二为一集作农肥;二是将人粪作为家猪的辅助食料,实现资源再利用;三是结构立体,节约空间。

“厕……宜常修治,使洁清也。”古人因陋就简,并非不重视卫生状况。极端个案,不得不提元代画家、重度洁癖患者倪瓒。明代顾元庆的笔记《云林遗事》记载,倪瓒家的厕所“以高楼为之”,高楼下放着敞口木格,里面填满鹅毛。如厕前先上高楼,“凡便下,则鹅毛起覆之,不闻有秽气也”。仆人守在木格边,待主人如厕完毕,即刻换上新的木格,填充新的鹅毛,确保厕所环境整洁,气味芬芳,成为名副其实的“香厕”。

位高权重的慈禧就更不用说了,一本《宫女谈往录》详细描述了老人家的如厕工具,一只兽型马桶,“肚里是香木的细末,要干松而蓬蓬着,便物下坠后,立即滚入香木末里,被香木末包起来,根本看不见脏东西,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恶气味了。”

至于上完厕所擦屁股,看过穿越剧始祖《寻秦记》的,应该不会忘记项少龙那生不如死的表情。虽然汉朝已经发明造纸术,但当时人们将纸张看做纯净之物,很少用来解决污秽之事,加上造价又高,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哪还舍得擦屁股?很长一段历史,古人如厕都在使用厕筹,即一片薄薄的木板或竹板。想象一下,你能理解项少龙当时的心情了吧?

上世纪80年代之前,对于新中国的普通民众来说,如厕都是一个挑战:几堵围墙,一排蹲坑,臭气熏天。老一辈言简意赅,用“哭”“笑”“叫”“跳”四字总结:哭,在恶臭中泪流满面;笑,无隔板蹲坑,面面相觑;叫,坑里蠕动的蛆虫令人恶心惊叫;跳,脏水横流,踮着脚尖来去。

这些我都感同身受。小时候和邻居家共用旱厕的窘迫画风,至今记忆深刻:一个篱笆围扎的简易棚,一口司马光砸不坏的缸,几块木板钉成的简易座架……这个位于两家屋后田地交界处的茅厕,避风且便于浇灌蔬菜。蹲位就一个,不分男女,有时正心急火燎往那儿赶,忽然里面就传出异性尴尬的咳嗽声……我就懂了,肉体与精神随之半途而废。

感谢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提出的“厕所革命”,更感谢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与积极响应。21世纪以后,咱们的“厕所革命”逐步从景区扩展到全域,从城市扩展到农村,从数量增加到质量提升,城乡“如厕难,难于上青天”的窘境基本消失。

从5000年前那个土坑,到第67届联合国大会将每年11月19日定为“世界厕所日”;从脏乱差,到不仅环境干净整洁还提供厕纸;从闭口不谈,到网上点评……厕所的发展史,何尝不是一部人类文明史?

忆苦思甜,方知大众点评里那个“值得期待的好地方”有多来之不易。那些接地气的点评,夸张、诙谐抑或辛辣,背后都是芸芸众生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环境的关切。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向往的,不仅是一个满足生理需求的美好空间,更是一个满足精神需求的心灵出口。

《我的ID是江南美人》剧照

匆忙的生活日复一日,通勤的状况时好时坏,职场的前路人山人海……高昂的房价、阶级的固化、社交的疲惫……有时候,“活着”会演变成一种不致命的慢性疼痛。

有时候,连喊疼的时间与空间都没有,连崩溃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但可能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可能某一秒就积累到极致。但也不说话,也不摔门砸东西,也不流眼泪或歇斯底里,也不太想活,也不敢去死。

作家余华说,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中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与平庸。

图 | 摄图网


有忍受,就要有释放。而每天必去的厕所,似乎正超乎原本的、单一的作用,成为越来越多人的避难所、加油站、减压舱……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短暂窝在狭小密闭的空间内,静静蹲在马桶上,放松紧绷的神经,卸下沉重的面具,摊开所有的懒散与崩溃,摊开所有的不与人说的难堪与秘密。

心理学家伊斯特·布霍兹认为,独处是个体建构和重构自我功能的一种需要,目的在于增强个体的感知觉及幸福感。上厕所,何尝不是独处行为的一种表现。

这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有人想从忙碌中抽身,有人想躲避一地鸡毛,有人想寻个默默宣泄的出口,有人想找个独自愉悦的空间……这些需求,拼出这个时代独特的如厕真相:日常的种种琐碎,肩上的种种负担,心里的种种责任,都被暂时卸下。

一个干净整洁的厕所,就这么成为了“值得期待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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