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漆黑的山洞。
四周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我的第一反应是，被绑架了？
此时一个毫无感情的画外音响起，「恭喜玩家获得本游戏的内测资格。」
游戏？内测？
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一阵求饶声打断。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哭嚎。
「别*我，别*我，你们要多少钱都行，别*我……」
这时我才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玄衣男子，鼻梁高挺，双眸深邃。
是个大帅哥！
大帅哥面前站着一个叉腰老哥，「呔！魔头！要*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只见这位帅哥冷着脸，直接手起刀落。
「吵死了。」 他拎着淌血的剑，慢悠悠地来回走动，忽然停在我面前。
还没反应过来，他抬手就是一下，我当场去世。
一阵头晕目眩后，我又回到了开头的场景。
死时的疼痛感还没消散，我急了，疯狂呼喊系统。
「恭喜……」
「恭喜你大爷，这什么破游戏啊？」
「我们是一款制作精良的高自由度女性向游戏……」
经过我一顿逼问，终于明白了原委。
前几日我刚参与一个乙女游戏的内测，只花了三个小时就攻略了所有男主，并且一顿*操作把反派搞得元气大伤。
我觉得这游戏简单无脑，于是给了个差评。
还疯狂敲击键盘表示「游戏毫无难度，剧情降智，反派太弱。」
想来做键盘侠遭了报应，才会在这里被人当猪*。
「本游戏经过调整，难度较大，因此给玩家安排了一个新手任务适应。」
「只要活着走出这里就算完成，死亡不会造成影响。」
也就是说，可以随意读档？
不过！
为什么别人的乙女游戏是攻略男主，我的乙女游戏就是绝地求生啊？
还没腹诽完，冷面帅哥就走到了我面前。
我寻思身为女主，必定拥有一副绝世美貌。
于是我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脯，用我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这位公子，小女子……」 还没说完，我眼前一黑，再次去世。
2.
我痛定思痛，觉得这种大反派肯定不吃妖艳贱货那一套。
小说里不都喜欢那种聪明睿智型女主？
于是我摆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面不改色，「我知道公子所为必有缘由，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地谈……」
想来他的确是极喜欢的，竟然犹豫了三秒才*我。
接下来我试了古灵精怪型人设、骄纵跋扈型人设、高贵冷艳型人设、圣母白莲型人设……
无一例外，全部阵亡。
我心如死灰，决定躺平摆烂。
于是我全程都不看他，只默默蹲在角落里葛优瘫。
许是我躺的姿势清新脱俗，他竟一人未*只朝我而来。
我内心一喜，想必是咸鱼祖师爷显灵，他果然吃这套！
然后他拎起我，直接将我丢了出去，我咕噜两下就滚落了悬崖……
我怒了！
算上这次，我已经死了二十二次了！
当冷面帅哥再次靠近我时，我一个巴掌乎在他脸上，开始撒泼。
「你他娘的@#￥&……」
别问，问就是死得挺惨。
回到最开始，我拉着个脸，在第一个年轻男子求饶前上去制止了他。
他僵在原地，疑惑地瞅我一眼。
我无视他的质疑，往地上一跪，学着他的样子求饶。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然后我走到大腹便便的男子旁边，伏地哭嚎。
「别*我，别*我，你们要多少钱都行，别*我……」
我又走到不怕死老哥身边，叉着腰大喝一声。
「呔！魔头！要*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我看了二十三遍，所有人的台词我都烂熟于心。
我成功将所有人的表情动作演绎了一遍，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原本吵闹不堪的洞穴顿时鸦雀无声……
「扑哧。」
一个压抑的低笑声响起，在空旷的洞穴里显得尤为突兀。
3.
我见冷面帅哥依然垮着个面瘫脸，才反应过来这笑声另有其人！
我伸长脖子往里瞧，就见一个身着墨色衣裳的男子斜倚在石凳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以手撑额，姿态慵懒而随意。
「有趣，秦霜，将人带来瞧瞧。」
面瘫男应了一声，单手拎起我扔到他面前。
我恍然大悟，想必此人才是大反派。
我充满期待地抬起头。
然后就看见一张……嗯……平平无奇的脸。
不是古天乐那种平平无奇，是扔到人堆里可以玩消消乐的平平无奇。
偏偏这张脸上还挂着邪魅狂狷的笑。
这种巨大的违和感差点晃瞎我的眼。
「你来说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当然是系统了！
但我不敢说，怕被当成傻逼。
「是不是林晚告诉你们，本王身受重伤，你们便想来分一杯羹？」
林晚？ 好耳熟的名字……
我一拍大腿，林晚不是我前几天玩的那个乙女游戏的女主吗？
药王谷的团宠小师妹，三位男主和众多男配倾心的玛丽苏女主。
也就是我，主控本控。
眼前这位不会是被我坑得贼惨的那位大反派秦山海吧？
不知为何，他没有认出我。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路过，路过……」
「路过？」他勾了勾唇，目露嘲讽。
「这么巧路过本王栖身之地。」 他的指尖泛出红光，我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意。
「等等！」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你不是受伤了吗？我可以治好你！」
「哦？」他上下打量我，好像在说「就凭你？」
开玩笑，作为玛丽苏主控，没点金手指还算女主？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挪到秦山海身边，准备使出我的大招治疗术！
我，药王谷小师妹，天下第一奶妈。
结果我上下一顿比画，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我有点尴尬，看着秦山海沉下的脸和微动的手指，大喝一声，「再等等！」
我一把抢过秦霜的剑，在指尖划了个小口子。
想了想，又在手臂上划了个大的。
我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一股脑地把血往秦山海嘴里怼。
「快喝快喝，别浪费了！」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做什么？」
我被掐得直翻白眼，他略略松手，我忙道，「我的血有疗伤之效。」
他看见我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突然笑了一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4.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好歹是活下来了。
「恭喜玩家完成新手任务，开启主线任务，攻略隐藏男主。」
好家伙，你还知道这是乙女游戏啊？
可是为什么我不是从头开始过剧情？
「因为玩家中途下线，所以只能从这里读档。」
哦，感情我没有通关。
那隐藏男主又是谁，有几个？
「请玩家自行探索。」
行吧。 我从对话中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天上了。
「卧槽！」
我才发现秦山海拎着我的衣领子御空飞行，我的身体在空中飘飘荡荡、摇摇欲坠。
我双腿一蹬，倏地夹住他的腰，整个人像蛇一样紧紧盘着他。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秦山海捏住我的后颈，将我从他怀里拉出来。
「我……我……我恐高啊！」我使劲闭着眼睛。
「你能不能慢点！」
「好啊。」
他笑了一下，抬手将我夹在腋下，加快速度向远方冲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人已经快晕了。
「呕……我要告你……无证驾驶……」我抚着胸口干呕。
肚子突然响亮地叫了一声，我蓦地发现，我饿了。
可是在设定里我早就辟谷了，怎么会饿？
我转头问秦山海有镜子吗，他奇怪地瞧我一眼。
也对，长得丑估计也不想照镜子。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水源，抻着脖子一照，得出了两个结论。
好消息，我不是女主。
坏消息，我特么不是女主！
算了，往好处想，至少不用被秦山海报复。
而且这脸、这身材非常的妖艳贱货，攻略男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重拾信心，夹着嗓子撒娇，「妖王大人，奴家饿了。」
秦山海「啧」了一声，满脸嫌弃，「再鸡叫，把你扔湖里。」
我？
说完他将手放在我头上，一股暖流蔓延进我的四肢百骸。
我突然觉得耳清目明，饥饿感消失，浑身上下都松快起来。
秦霜不解地问，「尊主为何浪费修为给她提升到筑基？」
秦山海看着远处欢天喜地的人，眼中毫无温度。
「第二个极阴体质。」
「多好的铸剑材料啊。」
5.
因着秦山海受伤，我每天都得放点血喂他。
这人也怪挑剔，不喝我胳膊上的血，硬要往我脖子上吸。
被他属下撞见了一次，那表情活像我糟蹋了良家妇女。
为了我……他的清誉，我决定将血放进碗里再给他喝。
结果我无意中发现他居然吩咐属下倒掉！
我气冲冲地跑去质问，却扑了个空。
此时装死已久的系统突然上线，我的面前出现一个面板，上面有三个选项。
「1.继续等待」
「2.前往后山。」
「3.返回房间。」
出现了！重大剧情！
我沉思了一会，郑重地说：「那个，能存档吗？」
「不能。」
不能存档你做什么游戏！
翻了个白眼，我选了「前往后山」。
然后我碰见一个人……不对，一只蝶。
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背部半透明的巨大蝶翼缓缓舒展开来。
在月色下泛着粼粼华光，动人心魄，如梦似幻，宛若神祇降临人间。
他转过头来，肤若冰雪，貌若皎月，一双暗红色的凤眼寒光熠熠。
「解锁成就，妖王的真身。」
见我待在原地，他轻轻勾了勾手指，就将我的身体吸附过去。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我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桑秋，见过本王这副样子的人，都死了。死到临头，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抖着嘴皮子，「好大一只扑棱蛾子……」
秦山海…… 觑着他的神色，我赶紧补充，「那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扑棱蛾子！」
他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喜欢？」
我小鸡啄米式点头，「长得这么好看，谁不喜欢？」
「见过我原身的人，都说我是怪物。」他语气淡漠。
「本王觉得这不人不妖的样子甚丑。」
我不服，「比你之前可好看多了。」
他嗤笑一声，「本王倒觉得那张假脸看着顺眼。」
我疯狂摇头。
我诚恳地说：「求你，别再换上那张丑脸了，我会很没面子的。」
秦山海？
此时传来系统的声音。
「解锁隐藏男主。」
现在才解锁，丑版秦山海不配做男主呗？
6.
冷静下来，我闻到他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仔细一看，他的脸色好像过分苍白，不似从前那般凌厉。
「你受伤了？」
他斜靠着背后的树，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
「清理了一些人。」他捻了捻手指，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要不是月圆之夜削弱了妖力，就凭他们也想伤我？」
差点忘了，这位妖王可是传说中最残忍嗜血的魅妖。
魅妖，以人的血肉和精魄为食，数量稀少。
但一出现，必定生灵涂炭。
所有正道人士都视魅妖为不祥之物，恨不得除之后快。
当年秦山海的母亲残忍地虐*了无辜人类，在生下他后被正道人士诛灭。
魅妖一族被大肆清洗，几乎销声匿迹。
而他作为人类与魅妖所生的半妖，却能以雷霆之势荡平妖界，成为新一代妖王。
秦山海当上妖王后，魅妖一族得以喘息，并带领妖界走上了屠*正道的不归路。
「怎么，你觉得他们不该*吗？」
我看着秦山海危险地眯起眼，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真是道貌岸然。」
我好像啥也没说。
但我心存疑虑，如果魅妖喜欢虐*人类，又为何会与人类生下孩子呢？
虽然嘴上嫌弃，但秦山海到底是没再用那张假脸。
我终于拥有了穿越女主必备同款美貌大反派。
为了不让组织失望，我决定作出改变。
具体表现为：从不情不愿地缠着他，变成眉开眼笑地缠着他。
被我缠烦了的秦山海：「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把村口大粪给挑了。」
我？
大家都辟谷了，哪来的粪？
他指了指远处，「喏，粪来了。」
只见天边交接处呼啦啦地涌来一大批人，手持天材地宝，个个神情激愤，显然是有备而来。
「魔头！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秦山海捂着鼻子「啧」了一声。
「你到底做了什么，害得大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7.
我凝神一瞧，却见原本仙风道骨、容颜不老的修士们，如今个个鹤发鸡皮，仿若行将就木。
秦山海冷笑道：「那你们得去问药王谷谷主，来我这喷什么粪。」
修士们怒喝一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齐齐向他袭来。
糟糕，这架势，一人一泡粪都得把他淹死！
秦山海身形未动，狭长的凤眼中寒芒大盛，他倏地跃起，衣袍翻飞烈烈而展。
周身红光环绕，只见他向空中一掠，便划出一道波澜，裹挟着巨大的妖力席卷而去。
几乎是一瞬间，修士们的攻势像烟火一般褪落，*气四散开来。
只见他们倒地不起，捂着胸口急急喘息。
我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还是我之前吐槽的那个弱鸡反派？
这时一个修士一边吐血一边道：「咳咳……魔头，你……你别得意！」
「等赤霄剑一出，便是你的死期！」
秦山海勾了勾唇角，带着三分漫不经心，「要不这样，你们将赤霄剑的下落告知我，我施舍点血肉让你们续命如何？」
「真的？赤霄剑……」
那人刚开口就被拦住，「怎可因一己私欲不顾天下苍生？」
秦山海闻言大笑起来，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好一个天下苍生。」
他缓缓踱步，捡起地上的剑割破自己的手腕，那血滴落下去，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
刚刚还大义凛然的修士们，纷纷争先恐后地爬行过来，以唇贴地，将血舔入腹中。
秦山海嘲讽地对我说：「瞧见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人士。」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们为什么要……要喝你的血？」
「你不知道？」他瞥我一眼。
「魅妖的血肉是最好的续命之物。」
「你的血可以疗伤，我的血可以续命。」
他转过头来凝视我，眸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桑秋，我们是一类人。」
「是天地不容之人。」
8.
我被秦山海扫地出门了。
张无忌的娘说得真对，越美丽的人越会骗人。
秦山海这个大骗子，前几天还说我们是同一类人，今天就把我赶走了。
说是让我去打听赤霄剑的下落，打听到了就偷回来。
咱就是说这事儿得有多离谱？
就好比让一个奶妈去打输出，玩儿呢？
想起临走前秦山海亲手给我系上一个铃铛，神情是难得的温柔。
「这是九转清音铃，遇到危险就对它说话，我能听见。」
此时我看着脚踝上的铃铛，面色铁青。
秦山海你他妈的给我系脚上，是想让我一边逃跑一边捧着脚说话吗？！
深吸一口气，面前出现久违的面板。
「玩家可以选择去，1.剑宗。2.药王谷。3.妙音门。」
我想了想，决定去药王谷。
第一，秦山海曾提过药王谷谷主，他身上必有隐秘。 第二，我想知道林晚的情况。
我都过来这么久了，却没听到过任何关于林晚的消息。
既然我不是女主，那谁穿成了女主？ 带着种种疑虑，我出发了。
但没完全出发…… 我在路上捡到一个受伤昏迷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眼熟，是我做主控时最喜欢的男主。
剑宗首席大弟子——陆应淮。
面板再次出现。 「玩家选择，1.救人。2.不救。」
我二话不说选了救人。
每一位帅哥受伤我的心都会很痛的好吗！
我掐了个治疗诀，没醒。
又割了个小口子，喂了他几滴血。
刚喂进去他就醒了，握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愿意以身相许。」
我？ 你还记得你是女主的男人吗？
我尬笑一声，「大……大可不必。」
我还不想自己绿自己。
他点点头，「我开玩笑的。」
我……
然后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让我送他回剑宗。
不是，那我选药王谷有毛意义？
后来我懂了，再长的路也比不过陆应淮的套路。
9.
怎么说呢，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救陆应淮。
天还未亮，我就被迫起床，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悠悠地前往竹林。
我拿起昨天留在这儿的木剑，哼哼哈嘿地一通乱砍。
砍了几下，双眼无神地往地上一坐，开始思考人生。
事情是这样的。
我将陆应淮送回剑宗的那天，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比武拜师大会。
我刚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就被某个不知名师姐拽着衣领子往会场赶。
一边赶还一边说：「磨叽啥呢，就你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
「这位师姐，我……」
「咱们辛辛苦苦一年，就为了今天。」
「不是，我……」
「听说剑尊也会来呢！」
「我不是……」
「如果能拜剑尊为师，搞不好能看到上古神剑赤霄！」
好的，我就是你最亲爱的小师妹。
然后我被迫看了一天剑修打架，看得我也想打架…… 上下眼皮打架。
刚打着，就轮到了我。
对面师兄哇呀一声朝我冲来，我颤颤巍巍地举起剑。
砰的一声，他飞下了比武台。
我张大了嘴巴怀疑他在碰瓷，就见一人踏剑而来，施施然落在我面前。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拜了师，拜完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剑尊——萧寻。
系统提示，「解锁隐藏男主。」
男主变师父，oh，这该死的师徒恋。
萧寻将我带回凌霄峰，以「资质太差」为由让我天天早起练剑。
我举着剑愤愤地在地上画圈。
「知道我资质差还收我为徒，收了又不教，什么破师父。」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我。」
我猛地回头，就见萧寻一袭白衣立在林间，如远山出岫。
我讪讪一笑，「师父。」
他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剑问：「想学？」
说实话，不想，但来都来了……
「好，为师就示范一次。」
说完扬手唰唰几下，面前的竹子齐声断裂。
「看懂了吗？」
我…… 懂了，但没完全懂。
他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笨？算了，我会保护你的。」
10.
然后萧寻理直气壮地问我要保护费。
刚感动两秒的我？
你真的不是黑恶势力派来的卧底？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我看他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合理怀疑他是只披着人皮的狗。
我磨了磨后槽牙，「没钱！」
他拉住我，「给你打个折。」
我假笑，「你还是让我死吧。」
他指着我脚踝上的铃铛说：「这个，不错。」
我捂着脚往后跳了一大步，戒备地看着他，「这个，不行！」
不知为何，我似乎看见他波澜不惊的眼底氲出了一丝笑意。
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达成一致——每天给他做饭。
还不能做得难吃，不然就罚我绕着剑宗跑十圈。
我觉得他不是想收徒弟，而是想招个免费厨子。
这天我正准备去逮几只山鸡山鸭，却在路上碰见一个老熟人——药王谷谷主。
此时出现在剑宗，必有猫腻。
「玩家选择，1.跟上去。2.不跟。」
送上门来岂有不去的道理？
我兴冲冲地选了 1，屏住呼吸狗狗祟祟地跟了上去。
一阵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一位裹着黑袍的男子逆光而立，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知道赤霄剑在哪儿。」
顿了顿，「就在剑宗。」
「知道有什么用，林晚下落不明，赤霄剑没有剑魂，如同一把废剑！」
黑袍男子闻言笑了笑，「这有何难，我找到了更合适的祭剑人。」
「是谁？」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我需要两颗加了魅妖心头血的益寿丹。」
药王谷谷主浑身一震，怒道，「我哪来这么多益寿丹！」
他压低声音，「自从秦山海做了妖王，再也没有人捕到过魅妖。」
「连普通的益寿丹都没了，更何况加了心头血的？」
黑袍人冷哼一声，「普通益寿丹反噬代价那么大，我可不想变成老头子。」
药王谷谷主咬了咬牙，「行，你先带我去看赤霄剑！」
11.
我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是一个大写的震惊。
但我来不及震惊，因为他们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撒丫子开跑，内心咒骂了系统一千次。
为什么我的乙女游戏不是被*就是在被*的路上？ 到底是在玩绝地求生还是夺命大逃*？
「站住！」
只听背后大喝一声，一股冲天的煞气奔腾而来，刺得我背脊生疼。
傻子才会站住！
我猛提一口气，调度我体内所有的灵气，用脚踩风火轮的速度朝着凌霄峰狂奔。
「秦山海！师父！救命啊！！」
我腿都要蹬冒烟了，背后的*招依旧如影随形。
药王谷谷主冷笑一声，翻手结印，他的身前涌出一团绿色的光晕，正飞速朝我蔓延。
我吓得肝胆俱裂，这要是被逮住会不会被老变态抓去炼丹？
也不知道挂了能不能重开……
看到近在咫尺的光晕，我接受现实地闭上了眼。
突然一道剑光劈来，带着磅礴之气，生生将大片绿光破开一道口子。
眼前一闪，一道白色的身影倏地落在面前，抬手将我捞住。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师父，你怎么来了？」
他抱着我快速向远方跃去，沉静如水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缝。
「本王再不来，就要在药王谷的丹房里见着你了。」
他每说一个字，脸上的裂缝就大一分。
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已经恢复了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我呆呆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大变活人？」
他有些好笑地弹了下我的额头，「魅妖可以变换成任何人的样子。」
我一怔，「那原剑尊呢？」
「区区剑尊，怎会是本王的对手。」他用狭长的凤眼斜睨我。
「怎么，你喜欢这张面皮？」
我讪笑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刚刚偷听到赤霄剑就在剑宗！」
本以为他会高兴，可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有光华流转。
「所有人都想*了我，*了我可以得到永生不灭的力量。」
他贴住我的脸，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沙哑，「你呢，不想*我吗？」
我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我*你干嘛？」
*了我攻略谁去？
12.
他蓦地一笑，一双凤眼勾魂夺魄，面容绮丽灼灼其华，似那四月岭上桃花开。
我想魅妖或许真的如传闻一般懂那勾人媚术，不然我的心为何跳得如此快呢？
平复一下悸动的心，我疯狂呼叫系统。
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解锁的新男主还是秦山海啊？
我来玩乙女游戏，你给我整个切片男主？
「抱歉玩家，萧寻确实是隐藏男主，只是反派太强，游戏出现了 bug。」
我微笑，可以再给个差评吗？
秦山海将我放在峰谷山涧处，让我沿着往外走，秦霜会在宗门口接应我。
他说，药王谷谷主难得出来，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还说，让我等他回来。
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极了即将分离的丈夫，怕寡居的媳妇儿红杏出墙。
我想，等他回来，我应当是能完成攻略的。 可我终究没能等他回来。
我在剑宗门口看到秦霜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身边站着一个黑袍男子。
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黑袍人！
他缓缓转过头，掩藏在阴影中的面容棱角分明。
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小师妹，你想去哪里？」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
四周寂静，应是远离人烟之处。
「小师妹醒了？」
一个人影缓缓向我走来，身形在暗中若隐若现。
我捂着衣领龇牙咧嘴，「虽然我救过你，但我不接受以身相许！」
他低笑一声，「抱歉，我对你没兴趣。」
我收起了故作夸张的表情，掸了掸衣袖。
「大师兄，你掳我来有什么目的？」
「咦？」陆应淮疑惑。
「妖王没有告诉你，你是极阴体质吗？」
「极阴体质？」我更疑惑，「那是什么？」
「极阴体质世间罕有，其血肉可以快速愈合，具有疗愈之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也是最好的铸剑材料。」
铸剑材料？ 脑中灵光一闪，赤霄剑！
13.
我猛然抬头，「所以，林晚也是极阴体质对吗？她……在哪？」
听到「林晚」的名字，他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
「你认识晚晚？」
认识，可熟了，简直是同一个人。
我清了清嗓子，「那可不，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感情可好了！」
陆应淮…… 我趁热打铁，「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何止不原谅，我现在就想用林晚的身份暴揍他！
陆应淮闻言微微一笑，「是吗，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那你就替她祭剑吧。」
我…… 「那什么，其实也不是那么好……」
「我很奇怪，」他打断我。
「妖王明明可以*了你，为什么偏要救你。」
哼，你不懂，这就是妖王的爱。
关在密室的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许多事。
无论我当初选择去哪个门派，陆应淮都会在路上等我。
他早就打算用我代替林晚去祭剑，而有了剑魂的赤霄剑，就是对付秦山海最好的武器。
我看着脚踝上的铃铛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陆应淮告诉我，秦山海与药王谷谷主两败俱伤，根本无暇顾及我。
可我仍抱有一丝希望。
与其说我相信，不如说我是在赌。
我赌他的感情，也赌他不会任由赤霄重现。
可是没人告诉我，满盘皆输的赌徒，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我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
我的意中人会破开密室，在我睁眼之后抱住我。
然后对我说，「对不起桑秋，我来晚了。」
或者在我被押送的路途，打跑所有人，来一场英雄救美的俗套戏码。
再或者我即将祭剑的前一刻，凌空踏月而来，将我从无边地狱里救下。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秦山海，我的意中人，站在遥远的另一头，用赤霄剑贯穿了我的胸膛。
赤霄剑嗡嗡争鸣，正缓缓吞噬我的魂魄。
我看见四周惊惶骇然的脸变得陌生又恍惚，仿佛跌入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在梦里越坠越深，在触底的那一刻我听见秦山海的声音，带着恣意张狂的笑。
「赤霄剑原本就是本王的剑，你们费尽心机不过是为本王作嫁衣罢了，真是愚蠢。」
是啊，真是愚蠢。
直到临死前我才明白，他不*我只是想利用我做一个局。
他给了所有人希望，又亲手打碎了希望。
也打碎了我自以为是的喜欢。
14.
我曾经死过二十三次，我没有对他说过，其实每一次死亡都很疼。
但远没有现在这般疼。
我想，或许真正的反派是无法攻略的。
因为他们不懂感情，也没有心。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后，我被拉入一个虚空之境。
灵魂被撕扯的痛意还未消散。
系统，「很遗憾玩家，您没有完成攻略。」
我蔫蔫地点点头，「那我可以回家了吗？」
「我们要求玩家必须过完所有主线剧情，您没有达到要求，所以不能回去。」
你还好意思说？
一个乙女游戏，不给存档就算了，还一堆 bug，整我呢？
「考虑到本游戏出现了 bug，制作组一致决定，玩家购买复活卡可享受 88 折优惠。」
我？ 我他妈被迫玩这个垃圾游戏，死了整整二十四次，你告诉我还要氪金？
你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 我告诉你，我桑秋不可能氪金的，谁氪谁是狗！
……
「滴，复活卡购买成功，请玩家选择是否现在复活，1.是。2.否。」
眼前浮现出秦山海的脸，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于是我问系统，「你这卖外挂吗？一拳超人的那种。」
系统，「……不卖。」
我略表遗憾，磨蹭了一会点了「是」。
然后……
「复活前请玩家先观看 2 分钟广告。」
我？？？
两分钟后，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了本游戏的原男主之一——药王谷的大师兄。
此时我正躺在他的怀里。
托陆应淮的福，我对这些原男主们有强烈的心理阴影。
原本俊朗的面容现在都变得面目可憎。
他浑然不觉，一脸焦急地抚着我的脸，「晚晚，你终于醒了。」
晚晚？ 万恶的资本家！
不氪路人甲，一氪秒变女主！
我睨他一眼，抬手拨开他的猪手。
大师兄察觉我的冷淡，有些局促地问：「晚晚，你……你怎么了？」
我咬牙切齿，「是你和陆应淮把我藏起来的？」
他点点头，「我怕你为了大义以身祭剑，所以……」
所以你就让别人做替死鬼！
死了二十四次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我一个咸鱼翻身，准备给他来套断子绝孙腿。
刚站起来就看见药王谷谷主和秦山海各占两头席地而坐，两人皆面色苍白，显然受了重伤。
四周残垣断壁，破瓦颓檐在寒风中萧瑟。
我直接愣在原地。
这……这什么情况？刚来就赶上修罗场？
15.
谷主见我醒来，颓唐的眼中迸发出光彩。
「晚晚，快！*了这个魔头！」
我下意识地看向秦山海，赤霄剑倒在一旁，他紧闭双眼，胸前缀着点点血迹。
我摊了摊手，「谷主，我打不过他。」
谷主瞪大了眼，「你的极阴血脉可以操控赤霄剑，魔头中了我的毒，他打不过你的！」
见我不为所动，他又急急补充，「*了他可以取他心头血，你便能获得永生之力！」
我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捡起赤霄剑。
看着秦山海面如白纸的脸，一如月圆之夜的那天，皎皎如明月的模样。
「死到临头，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只是那笑似乎有些苍凉，「要*便*吧。」
我点点头，然后反手一掷，那赤霄剑径直没入谷主的身体。
谷主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
我走到他面前，拔出他体内的剑。
「啊，不好意思，手误手误。」
然后狠狠地、精准地贯穿他的心脏。
系统，「解锁成就，第一*。」
直到他轰然倒地，我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老变态，你当我是傻子？」
我提着剑，迎着大师兄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走到秦山海身前。
「你为什么……」我刚出言质问，就见他蓦地睁开双眼，衣袖一挥我便失去了意识。
艹，大意了！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死后，秦山海用赤霄剑横扫八方，那天在场的人都没能逃过一劫。
他用妖力将所有人碾成灰，可他畅快地笑却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浑身一颤，身形如鬼魅般向远处掠去。
我清晰地看见，他立在秦霜的尸身旁，再也没有了睥睨天下的从容。
他跪在地上，身形颓然，一双凤眼鲜红如血。
「桑秋呢？你把桑秋弄丢了……」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被绑在祭坛正中央，每一个阵眼上都缚着人。
而我的梦中人正立在祭坛之下，眉目如远山，似隐在无边大雾中，叫人看不清楚。
「魔头！你设这回魂阵乃逆天而行，为天道不容！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天道？报应？」秦山海冷笑一声。 「如果世间真有天道，为何任由你们屠我族人？」
「如果世间真有报应，为何你们还能活着？」
16.
我看着他孤寂的身影越走越近，内心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他那双空茫的眼睛再也没有为我停留。
空茫……等等！
我颤抖着嘴唇问他，「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与你何干？」
我无视他的*意，继续问，「你设这邪阵，是为了桑秋吗？」
*意倏地一顿，他放轻了声音，「你认识桑秋？」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认识……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秦山海…… 我吸了吸鼻子，「秦山海，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晚。」
我磨了磨后槽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看」着我，背后突然伸展出一双透明蝶翼，在夕阳的余霞下晕出朦胧的流光。
他展颜一笑，像千万烟火瞬间炸开，落入满眸星光。
「桑秋，欢迎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被陆应淮掳走的那天，秦山海中了药王谷老变态的毒。
那毒十分霸道，乃老变态为秦山海独家定制。
他急于逼出体内的毒，导致毒素蔓延至头部，最终伤了眼睛。
所以那天，他根本看不见我，他以为将我送走后，来祭剑的只会是林晚。
即便如此，我治好了他的眼睛后，还是气得三天没有理他。
秦山海没办法，只得变出真身，而那一对圣洁不可侵犯的蝶翼最终晚节不保。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有多疼！」
他一脸无奈，「是我的错。」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要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
我说，「哈利·波特骑着蝴蝶飞~sorrysorry~」
番外
1.
我叫秦山海，是人类与魅妖所生的半妖。
我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死了。
听老族长说，母亲已被人类抓去放血炼药。
而抓她的人，正是我的亲生父亲——药王谷谷主。
族长说，人类都是穷凶极恶、忘恩负义之辈，让我切莫手软。
我一开始还不太懂，直到族人一个一个被*死。
我开始努力修炼，过人的天赋让我炼出本命剑赤霄，一跃成为最强的大妖。
那一年，我收服群妖，成功登上王座。
妖界的人怕我，人类觊觎我，人人都想置我于死地。
但他们*不死我。
于是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我将赤霄剑放出去，让人宣称可诛*一切邪魔。
为此，我还假装受了伤。
我抓了一批修士，把他们关在山洞里，看着他们惊恐求饶的样子，我感到一阵快意。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女子，脸上既无惶恐，也没有谄媚，大咧咧走过来，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我在黑暗里看她学着所有人的神态动作，像人间流行的皮影戏。
那时我就觉得奇怪，她如何能预知所有人的举动？
按照惯例，我应该要*死她。
但指尖一闪，我又改了主意。
毕竟，这样有趣的人，留着不是很有意思吗？
她说她叫桑秋，有着和林晚一样的极阴体质。
我微微一笑，好戏，才刚开始。
2.
桑秋以为我受伤了，每天都给我放血。
她其实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她的血。
月圆之夜，我在后山被迫现出原形，被桑秋看到。
当时我很想*了她，因为我讨厌看见旁人厌恶的眼神。
可她没有，她居然觉得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很好看。
人类可真奇怪。
之后桑秋就像变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变多了，也真心实意了许多。
不知为何，我再也没有幻化那张假脸。
瞧着，也没有以前顺眼了。
人类修士来围攻我的时候，我告诉桑秋，我与她是一类人。
我以为她会惊讶，会反感，可她没有，反而用那种饱含心疼的眼神看着我。
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心里像有什么在悄悄发芽。
虽然我知道她接近我肯定另有所图，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的目的还没达成，就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了。
桑秋真的很傻，我让她去找赤霄剑，她就真的去找，还差点把小命搭上。
我将她送出剑宗，转身去找了药王谷谷主。
我活着的每一刻，都想*掉他。
但他太厉害了，我与他两败俱伤。
他的毒深入我的五脏六腑，让我不得不休养生息。
好在桑秋已经被送走了，只要人类还想*我，就必定会用林晚祭赤霄剑。
3.
可我没想到，秦霜死了，桑秋被劫走了。
我与九转清音铃失去联系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亲手*死了桑秋。
我*死了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人。
我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但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要用林晚的身体做容器，开启回魂阵，换回桑秋的魂魄。
即使我知道，这是逆天而行。
也许成功之后，我会死。
可那又怎样呢？ 我已经活得太久了。
只是我没想到，桑秋回来了，还变成了林晚。
为了保护我，她替我*死了药王谷谷主。
我隐隐意识到，桑秋身上或许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直到那天，我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滴，反派攻略成功，玩家选择是否退出游戏。」
攻略？游戏？ 那是什么？
桑秋一脸犹豫，背着我嘀嘀咕咕，「怎么这么快啊……」
她慢吞吞挪到我面前，又慢吞吞开口。
「那个，秦山海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哈……」
「假如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你会不会难过？」
我似乎明白，那个奇怪的声音，会将她带离我的身边。
我不想让她走，但我也不想卑微地祈求。
于是我说，「别说屁话。」
她「切」了一声，然后真的消失了。
我如往常一般行走坐卧，可我知道，我的心里空了一块，似乎再也填不满。
后来有一天，桑秋又出现了。
一边朝我跑来一边嘟囔，「什么破游戏，又让老子充了那么多钱，妈的……」
叽里呱啦的，听不懂。
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放开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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