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分界上的爱(第四幕)(38)
(晚上。梅弟在沉思。)
梅弟:我们可能非得要干点什么事了。
范太太:不管谁被判,无疑刑期都会很长。
折耳太太:(担心地)会不会判死刑。
范太太:这种情况下,量刑怕是相当重。
(折耳太太看他们缺乏自信,很失望。梅弟继续抱紧范太太,愁眉苦脸。劝她别哭。)
梅弟:你快去公安部门,去帮我说清楚。
范太太:肯定不会有人信。
梅弟:别再犯糊涂了。如果抓了冯昭,就会清楚你只是产生过想法,*人的凶手也不是你。不可能判思想罪。你并没有找什么人实际策划过,这种想不等于是事实。法律只讲究真凭实据,你不要有太大精神负担。这种事情你也完全没必要替他人考虑。这个社会从不理睬这些,如果先抓住别人,她同样会供出你来。尊守承诺不在犯法之内,何况,还可能会被栽赃成谋*。你不出卖别人,维护攻守同谋,别人就抢先出卖你推你进坑。
折耳太太:关健时刻承诺只是一纸空文。
范太太:你们不要再逼我了。
梅弟:(感到失望。)求求你,快去呀!
(范太太面对他,抓住梅弟的双手。)
范太太:干脆就说冯昭恰好路过。
梅弟:你意思冯昭也不是凶手。
(他一下子回过神。)
范太太:突然想起牢房里常有人自*的事。
梅弟:他其实是对坐牢充满了恐惧。
范太太:他抓住我的手,哭着说,反正我是不会拖累你,事情不出都出了,他说自己都看得开,再三吩咐,我也一定要看得开。
(梅弟当然不确定她的言外之意。他双手捧起她脸,低下头,吻她滚落泪水。嘟哝。)
梅弟:我只是担心你……这种情况会持续多少年,我就非得要等你多少年……你别哭,不要哭……哪怕有一线希望,就必须争取。
范太太:我们活下来更惨。
梅弟:我发誓救你。
范太太:你怎么救?
(白天。范太太坐椅子上。)
梅弟:外面热闹与我无关,人越来越孤独。
范太太:从未见过流星,我期待却害怕黑夜,夜晚实在太黑了,看不到光明与尽头。
梅弟:我疲倦的灵魂重演着爱情,我饱经沧桑的肉体恨透了浪漫,我在梦里追求,醒来却哭得好伤心。半个前我其实就想到逃走。
(一只小猫蹑手蹑脚从舞台上经过。)
范太太:(唤小猫)快回来呀,这里是你们出生的家,是你们长大的家。不要像那两个,出去就不回来。不再爱家了,怕是被别人捉去卖了,被打死炖来吃了。(继续唤小猫)快回来,你看,我给你们炖的鸭块汤,我拿汤泡饭给你们吃。不好买菜,我也吃。
梅弟:我稀里糊涂跟着别人打挤找工作。招工那地方,里头装空调的缘故,我进去,空气不好接连打两个响亮喷嚏。把人吓着了。
(梅弟被隔离了十五天刚回来。范太太从椅子上撑起身来,手挽着他胳膊,两人久别重逢,仿佛热恋中的情人。范太太怀疑梅弟在扯谎,又去找他从前的女人。她不点破。)
范太太:我其实一直怀疑她有同性恋倾向。
梅弟:随之而来,我越来越烦她。
范太太:她没有直言对你的哪方面不满意?
梅弟:出于一种本能上的防范,我和她认识得太久了,单独呆得也太久了。实际上,我确实是个本份人。知道她不同意,我勉强她也根本不可能。要不然,我都想弄死她。
(范太太吓坏了。她背脊出了许多虚汗。)
范太太:我应该送你去看精神病医生。
梅弟:我开始还不敢超出幻想范围,这种事情,连你一个弱女子都敢,我为什么不敢。
范太太:你就是不信,我真的没有*人。
梅弟:我很快就完全坠入情网,自己好像是真正成了谋*案的主角,慢慢地也不再像原先那样紧张不安。跟她单独相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一次,她终于表现出了一种对性的热切渴望,于是我俩顺其自然,都没有进行抵抗。情欲泛滥。我们把席梦思床当成了战场累得精疲力竭。那一夜她没回丈夫身边。
范太太:后来肯定又发生过那种事。
梅弟:事实上,那种事情已经成为了我俩相处,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动物性。
范太太:疫情使人迷乱,情绪又把控不住。
梅弟:排解了孤独,更是我们生理需求。
范太太:这种情况下你还爱我吗?
梅弟:永远都爱,我爱得发了狂。
范太太:我的怨恨以及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的嫉妒与日俱增,真的,我无法容忍你仍然与她保留了性关系。我拒绝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甚至慢慢感觉到,你想*死她,这种想法太具有合理性。不然我也受折磨。
梅弟:我恐惧自己变成交配后的公螳螂。
范太太:我害怕她对爱的饥渴让疫情意外唤醒了。你们都同样产生觉悟,虽然说,我与她素不相识,感到你是风筝,线在她手上。
梅弟:可笑啊!你终于肯怕我飞走了。
范太太:我在上一段爱情问题上已经吃够苦头,虽然他上吊死了,或者是被人谋*都不重要,对我来说,真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梅弟:爱情当然有舞台上的派头。
范太太:我又是何必,在重演这一幕悲剧。
(他们俩尽管感到大压力,不管风从哪边吹来,世俗还是法律,相信都能够抵挡。)
梅弟:我因为对她至始至终并不了解。
范太太:好像是,我也不怎么了解你。
梅弟:我清楚,我不是你那个最理想人选。
范太太:现在,你身上变得更神秘。
梅弟:可能是你神经质。
范太太:我太渴望爱情了,才迫不及待。
梅弟:爱情与男人最终划不成等号。
范太太:我此刻的失落,远甚于丈夫上吊那个时候。我内心那种针扎的感觉自己知道,你是理解不了的。我只是你找的替代品。
梅弟:我俩同样费尽了心思。
范太太:希望你能够在性与爱之间调剂。
梅弟:可能是——调解。
范太太:我永远也说服不了你。
梅弟:因为相互并不理解。
范太太:事实已经证明,那个人和你描述的不一样。她并不是我们原先想像那么单纯。
梅弟:我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上她当了。
(他突然怒气冲冲。)
范太太:她才是你的真爱。
折耳太太:(突然插话)只要抓住了一丁点机会,依我的经验,男人都不可能有真心。
范太太:起码——他梅弟不会这样。
(范太太、折耳太太嘲笑的神气。)
折耳太太:真蠢,主人还替他讲话。
范太太:(声音打抖)折耳太太,你这只可恶的猫,莫非,你就真的不能可怜我一下。
(折耳太太没有再争论,仍然脸色难看。)
折耳太太:我当然同情你。
范太太:我希望给他机会。我不太了解他。
折耳太太:其实用不着,可以直接告诉他,你不会随便让人捉弄。你不敢说,我来说。
(范太太对猫的想像力感到惊奇。)
范太太:好像是,我跟你说不清楚。
折耳太太:(冷笑)话不好听是吧?
范太太:我并没有感到受伤害。
折耳太太:(气恼)还真是得罪你了。
范太太:(大声)我不想吵架!
(晚上。范太太站灯光下。)
梅弟:难道你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吗?
范太太:我真的是怕你被判死刑,那我该怎么办?我记得,从前你也曾经这样担心我。
梅弟:我是对你说过。
范太太:那就看我们能否转得过这个弯来。
梅弟:也不知管不管用。
(范太太、梅弟陷入沉思。静场。)
范太太:我还是想约你去放风筝。
梅弟:让我认真考虑一下。
范太太:也许你会看清楚,线头拴在哪儿。
梅弟:(凝望着范太太)告诉我,你想法!
范太太:安排我先见一见你的那个朋友。
梅弟:(悲哀)我求过你了啦。
范太太:我暂时不敢随便答应你。
梅弟:你肯定会帮我。我没有可以相信的其他人。都怪我不好,原想让你得到应该是属于你的幸福。不料反而拖你下水,害了你。
(梅弟抬胳膊用手指尖和指拇肚摩挲范太太满头铁灰头发,低头吻她眼睫毛上泪花。)
范太太:你并不真正懂我的心。
梅弟:爱你啊,爱你就有责任不让你委屈。
范太太:我从来不信年龄真的是障碍,恐怕你也压根儿不信。我们俩结婚有什么关系。
梅弟:当然,会破坏你留在我心上的印象。
范太太:刚接到你打的电话,我差点昏死。
梅弟:你不敢相信,我真的会*人。
范太太:我以为你做了个恶梦还没完全醒。
梅弟:连我本人,简直也不相信会是事实。
(范太太压低了声音,不肯承认这一点。)
范太太:有几分钟,我怀疑我真撑不住。
梅弟:我也觉得,自己快死了。
范太太:我真倒下了,在床上直接躺两天。
梅弟:希望你牵着我的手把我交给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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