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激情是怎样产生的
空荡荡的房间，门窗紧闭，阴冷潮湿。没有激情我们就会真正地死去。
——乔什·温顿（Josh Whedon），美国编剧和制片人
激情燃烧的生活是成功的灵魂，也是杰出心智的标志。没有激情，几乎不会做成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激情启动大脑深处的化学反应，给驱动我们情绪的引擎点火。当我们有激情时，我们能感觉到，因为它驱动我们去爱、去关心、去渴望、去需要、去恳求、去面对现实、去克服困难，并且去创造。激情是推动我们生活的力量，它可以是爱，也可以是恨；可以是唯利是图，也可以是慷慨赠予；可以是宽宏大量，也可以是斤斤计较。你正努力成为一名国会候选人或一名受人尊敬的园丁吗？是激情为你提供了动力。激情使我们每周工作100小时来建立一个企业，激情使我们在30多岁时还不断学习以成为一名外科医生。激情使有些人每周旅行数百甚至上千公里，以投入到爱人的怀抱，也使有些人在夏威夷接受残酷的铁人三项运动的训练。激情给生活赋予了意义，也使我们的生活有了目标。杰出的心智要求有方向的激情。这种激情存在于使孩子们健康成长的过程中，存在于营造幸福婚姻的过程中，存在于干出一番事业的过程中，也存在于把一项业余爱好玩得技高一筹的过程中。
在韦伯斯特词典中，激情的第一个定义就是去承受苦难。你是不是热爱着你所做之事以至于你愿意为它承受苦难？如果是这样，你就是有激情的。
真正的激情源于何处？它存在于大脑、心智、社会还是精神中？抑或是所有这些因素的结合？有些人为什么会有激情去挑战他们生活中的规范，而那些没有激情的人却陷于乏味而平庸的常规之中，让别人来指导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激情常常会失控并毁掉人们的生活？帕金森氏病、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以及各种沉溺和嗜好有没有告诉我们与激情有关的任何事？在大脑中有没有什么促进人生激情的秘密机制？在本章中，我们将对这些问题进行探索，并帮助你形成有助于展现杰出心智的激情。
有激情的心灵
有激情的心灵经常受到诸如重大过往生活事件的影响，举例如下：
- 有一位喜欢读书给你听的母亲，这样你就形成了对书的激情。
- 小时候家境贫寒，如此害怕贫穷以至于你形成了一种对安全感和金钱的激情。
- 有很多人注意你的体形，于是你形成了一种锻炼身体的激情（然而当这种激情用错了地方的时候，有可能形成进食失调）。
- 由于父亲或母亲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于是你形成了一种激情，要防止自己或所爱之人患上这种疾病。
- 遇到了一位伙伴，他使你不知不觉地想起了你所爱的父亲或母亲，于是你对这段关系产生了一种激情。
- 一个子女死于癌症，于是你有了强大的动力，要为癌症研究筹款。
我们今天的激情和内驱力以多种不同方式受到过往经历的影响，从我们与父母、老师以及一起长大的朋友的关系，到我们所从事的体育运动或我们热衷的业余爱好，到我们早期的性启蒙，再到我们最害怕的事和最喜欢的事。在我们的人格开始形成的那些年，那些使我们开启或封闭自己的因素渗透到我们的生活中，并持续影响着我们的生活。重大的情绪事件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痕迹，而这些痕迹改变着大脑。如果足够强大，这些痕迹可能仍然在影响着我们的思想和情感。
以下就是我的一位病人的描述，他的故事告诉我们生活经验是如何驱动激情的。罗杰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在他的帮助下，一家非营利性机构得以成立。该机构为那些不能负担脑部扫描的人，特别是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提供资助，使他们能够接受评估及治疗。罗杰和他所筹建的机构“康复援助基金”已经改变了数百人的生活。
对我来说，帮助那些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人是一种激情。这种激情来源于我的生活经验、价值观，以及对那些虽然能接受近在咫尺的帮助，却不能免受苦难的人们的同情。这一切始于我患有多动症的儿子，他在一年级时被诊断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并服用药物开始治疗。这对帮助他的注意力集中和控制冲动的问题来说，无疑是天赐良药。我们当时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等他长到10多岁时，他会逐渐摆脱这一问题，于是那时也就停止了他的药物治疗。
我们吃惊地发现，我的儿子不但仍然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而且我们家的其他人，包括我在内，都被这一问题所困扰。通过适当的治疗，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我的注意力缺乏、喜怒无常、打断他人讲话的习惯以及溢于言表的愤怒情绪等都有了立竿见影的改善。整个家庭都开始理解这些问题对我们的个人生活和人际关系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害。
通过适当的咨询和治疗，我们开始正常地生活并感到就像“正常”人一样。理解了困扰我们的是一种真正的生理疾病，而不是一种品格上的缺陷，我们获得了全新的价值感。治疗的全部效果就是人生的改...
从默默承受到发现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成了一名热心的福音传播者，我想方设法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帮助。盖能、林达·布朗森和我发起了康复援助基金。这一基金现在已经改变了数百人的生活。
一方面，激情也是发生在你所在的当下时刻、当前社会情境或群体的背景之下的。比如，如果你坠入了爱河，那么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要围绕着你的这一新关系展开。我们知道，刚刚建立的恋爱关系就像可卡因一样容易让人上瘾。另一方面，如果你刚与你的另一半分手，你的激情大概与继续自己的生活、网上约会有关；或者如果你运气不好，你的激情大概与对你前夫的仇恨有关，虽然你知道他不再爱你，但你仍然想要与他重归于好。如果你有了子女，你的激情也许会围绕着他们的活动或围绕着如何帮助他们接受良好的教育展开。退休之后，你也许会对旅游产生激情。如果你患上了一种疾病，你的激情也许会专注于如何战胜病魔。激情不仅受到我们过去生活的影响，而且受到我们当下所面对的人和事的影响，还受到我们目前的社交关系、焦虑以及情绪性健康问题的影响。
激情的大脑
最终，激情是在大脑中被感觉到，被认知加工，被控制。我们的大脑神经回路就是为激情而设计的。有一些神经回路，一旦被激活以后，就会让我们离开沙发，为了我们的心理、社会和精神目标而奋斗。大脑中有4个系统共同工作，这形成了大脑中的激情和动机回路。其中的3个系统我们先前已经讨论过了：
- 前额叶皮层：有助于判断、冲动控制，并对我们的激情加以监督和控制。
- 深层边缘系统：与情绪、情绪性状态和情绪性记忆有关。
- 基底神经节：对情感和动作加以整合，也涉及内驱力和快乐。
- 腹侧被盖区：产生神经递质多巴胺，与显著性或去做某件事情有多重要相关。当某件事情非常显著时，我们必须去做这件事。
多巴胺是被激情和爱所激活的一种物质。它和可卡因一样，作用于大脑的同一区域，即基底神经节。人类学家海伦·费希尔（Helen Fisher）博士的一项研究证明，多巴胺与刚刚建立的浪漫关系相联系。她的研究团队招募了40名初堕爱河的被试，20名仍然与对方相爱，而另一半刚刚与对方分手。她把这些人放进了磁共振成像设备，一起放进去的还有他们心上人的一张照片，还有一张他们所认识的一个人的照片。每一名被试注视心上人的照片30秒，然后是一个分心任务，在分心任务之后，再注视相识之人的照片30秒。如此反复达12分钟，结果展现的就是一幅充满激情的大脑画面。腹侧被盖区右侧的活动增加，就是多巴胺细胞从大脑的这一区域，投入到大脑的其他区域，包括基底神经节（大脑中负责奖励和动机的系统）和深层边缘系统（涉及情绪）。当然，引起这一切发生的是心上人的照片而不是相识之人的照片。
在一个健康的大脑中，一个健全的前额叶皮层会提供良好的情绪控制，但也需要来自深层边缘系统的充足情绪、内驱力和显著性，以便事情能够完成。图4-1显示了一个健康的激情回路。健康的多巴胺水平能够驱动激情，特别是当前额叶皮层活动正常的情况下尤其如此。前额叶皮层就像缰绳一样束缚着你，以免你失去控制。低水平的多巴胺与特定的动机丧失问题，比如帕金森氏病相联系，或者会引起“乖僻灵感”（erratic inspiration），就像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那样。当激情回路占据控制地位时，就会发生沉溺。当我们探求大脑在激情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如何调节它的时候，这些条件是具有指导性意义的。
图4-1 健康的激情回路
19世纪早期，英国医生詹姆士·帕金森第一次对这种疾病做出了描述。帕金森氏病是一种慢性的渐进性疾病。这种疾病与基底神经节上特定区域产生多巴胺的细胞坏死有关，这一区域被称为黑质。最初，帕金森氏病是一种动作障碍，其特点为静止性震颤、肌肉强直、运动迟缓、保持平衡有困难以及步态蹒跚。随着病情的发展，患者面部开始不能表达情绪，通常会变得抑郁而没有活力。
几年前，我接到过一个童年时代的朋友打来的电话。他的父亲卡尔被诊断为患有帕金森氏病，疾病使他的人格发生着一些变化。整个家庭都非常关心他。在他退休之前，卡尔一直都多才多艺、积极活跃、爱说话、为人和善；而现在他只想待在家里。他整天看电视，还要让他的妻子一直在旁边服侍。他特别喜欢恐怖电影以及杰瑞·斯普林格（Jerry Springer）和费尔医生（Dr．Phil）的节目，这让他的家人感到震惊。当我向他问起这些节目的一些情况时，他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生机，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笑容也变得开朗。他喜欢那些打斗和戏剧性的表演，这些东西能使他兴奋起来。这些东西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在他的家人看来，帕金森氏病使这位友善、细心、才华横溢的人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以前从来不会去看那些节目。现在，他乐不可支地看人们扔椅子，津津有味地看那些互相发生乱伦关系的兄弟姐妹的故事，有滋有味地看费尔医生如何训斥人们没有选择正确的行为。
与多巴胺有关的故事还有不少。造化弄人，几种通过增加大脑中的多巴胺来治疗帕金森氏病的药物，由于过度增加了快乐和奖赏的感觉，使患者发生了婚外性行为或开始了不能自控的赌博行为，因而受到人们的攻击。马克斯·韦尔斯博士在法庭上指控称，他服用的药物使他赌博成瘾，他因此而成为拉斯维加斯娱乐场所的习惯性豪赌客，到2005年下半年，他已经在那里输掉了700万美元。到2006年1月，他又输掉了700万美元。韦尔斯博士一开始服用药物是为了治疗他的帕金森氏病，但当他注意到他偶尔的娱乐性赌博变得更加严重时，他告诉医生可能是这种药品造成的。他的医生让他改为服用另一种药物并加大了剂量。虽然韦尔斯那时候已经开始因赌博输掉大量的钱财，其债务已累计达到了120万美元，但由于他的妻子不知情，所以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当韦尔斯博士最终告诉妻子他输了很多钱时，这一问题引起了他医生的注意。药物一停止，他那不能自控的赌博行为也就停止了。采用多巴胺增强剂来治疗帕金森氏病患者，能引起很多种不同程度的患者行为的改变。有的人改变较轻微，有的人除了开始买彩票之外没有更多的改变，而有些人却因此产生了严重的强迫性障碍、攻击性冲动、暴食、药物滥用或病态赌博等。找到一个人多巴胺水平的平衡点是最好的，太少会丧失活力，太多会使人疯狂。
帕金森氏病通常出现在50岁以后，而多巴胺水平较低的状态可以开始于人生的早期，并一直持续到成年，这种情况的一个例子就是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英国医生乔治·斯蒂尔（George Still）在1902年最早对这种疾病做出了描述。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特点是注意力周期短、易受干扰、无条理、拖拉以及不良的内部监控或判断力。这种疾患常常伴有多动和易冲动的症状，但也不总是这样。多巴胺基因异常在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中很常见，增强大脑中多巴胺水平的药物就被用于治疗这种异常。另外，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与前额叶皮层的低活动水平相联系。低多巴胺水平也和较弱的前额叶皮层活动相关。当腹侧被盖区不能产生足够的多巴胺时，它就不能驱动基底神经节和前额叶皮层进行适当的活动。
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标志性症状是保持注意力有困难。但有趣的是，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人并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保持其注意力，他们只是在维持有规律的、常规性的、日常的，比如学业、家庭作业、文书工作上不能保持注意力。在冗长乏味的课堂中他们恨不得去死，而长时间的会议也会让他们感到痛苦。但是，对于新奇的、具有高度刺激性的、有趣的、可怕的、充满激情或充满爱的活动，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可以很好地保持他们的注意力。这些区域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内在多巴胺。再说一遍，爱是一种毒品。这种现象常常会欺骗不明真相的家长、医生或老板。
一个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青少年在学校里可能会有学业困难，他的大多数成绩都是C、D或F，但有一两门功课却能表现很突出。一位家长看到了这种乖僻的成绩，常常会对孩子感到失望，并说：“我知道你是聪明的，看看你在历史科目上得的A，你只是在其他科目上有点儿懒。”但如果是这个孩子喜欢历史或喜欢他的历史老师，这种爱就会给他学好这门功课上提供多巴胺，使他的成绩得到提高。他需要爱或兴奋来维持注意力。
很多医生在诊断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时会犯同样的根本性错误。他们问家长，孩子在看电视或玩电子游戏时的注意周期是否正常。有一些患有严重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儿童可以持续看电视或玩电子游戏达6个小时。当家长回答“是”的时候，医生就会排除这一诊断。在考虑少年或成人是否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时，医生们问他们能否保持注意力，几乎所有人都回答“是”。但聪明人会说“是的，如果我有兴趣”，即使该患者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问题，医生也会排除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诊断。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询问对于有规律的日常任务是否能保持具体的注意力，并询问那些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周围的人。如此，你常常会得到一个非常不同的答案。
在工作中，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雇员常常会给管理者提出使他们很有挫折感的挑战。很多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人都很聪明，喜欢社交，也很有自己的见解。在销售或创造性的工作上，他们通常会有过人的表现。但当你让他们去做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或按时完成一个项目时，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雇员就会有困难。管理者会把这些行为问题看成是故意的或不听话的行为，常常会因此而解雇那些实际上很不错的雇员。许多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人都会热衷于冲突或刺激，比如与兄弟姐妹打架，对抗父母，与爱人发生冲突，在工作中制造麻烦，去看恐怖电影或脱衣舞表演，接二连三地进行网上约会，从事有危险性的性行为，飙车等。而这只是为了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乐趣。我曾经治疗过一名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他是一位职业赛车手。他说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像坐在赛场的出发线上时那样，感到自己充满活力。
在那些因失恋感到绝望而有过一次自*企图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少女中，我常常看到这一模式。过一个星期她们常常会感觉好一些，因为又有其他人对她们感兴趣。下一个星期她们可能会感觉更加良好，因为她们又认识了某个小伙子。然后麻烦就开始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常常就是这对新情人吵闹不断。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她因为与对方分手而再次陷入绝望之中。下一个星期，她的雷达可能又捕捉到了下一个人，她又开始感到好一些，如此循环往复。不管她的行为是引诱、认识、争执或分手，在大脑中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戏剧性效果和刺激是永恒的。当这一模式被揭示出来并被人们所知觉（用弗洛伊德的话来说，就是让无意识进入意识），只要通过适当的治疗给前额叶皮层施加必要的刺激，病人就会开始痊愈了。
沉溺性障碍也能帮助我们了解与激情和动机有关的很多知识。这些障碍让人们的感情和行为失去了控制。它们作用于大脑的回路与爱一样，但它们是以一种非常有破坏性的方式作用于大脑的。
不管是酒精、毒品、性、赌博或是贪食，沉溺于某种能使激情回路接通的行为，能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加以强化并完全掐住一个人的命脉。小罗伯特·康尼长期以来忍受着严重的毒瘾，他曾经说过，毒瘾就像是有一把上了子弹的枪顶着你的脑袋要求你停止，可你还是会不顾后果地去吸食毒品。你宁愿冒着死亡的危险也不愿意放弃那种快感。根据明尼阿波利斯的瘾嗜学家马克·拉色博士（Mark Laaser Ph．D）的说法，“唤醒模型”支持着许多沉溺行为。在这一模型中，理解第一次瘾嗜经验是非常重要的，吸食可卡因的瘾君子们经常说，在第一次吸毒时并没有体验到什么快感。赌博成瘾的人通常在赢了一大笔钱之后，*之门打开，然后不断追求再赢一大笔钱。沉溺于性的人通常是在一次强烈的初次体验之后，开始以巨大的能量和动机来追求性行为。如果这样的体验是不同寻常的，他们甚至可能形成恋物癖或性变态行为。
当前额叶皮层的低活动水平伴随着强有力的唤醒模型时，人们就会对他们的行为失去控制。前额叶皮层的低活动水平可能是由于脑外伤、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有毒环境或像酒精这样的镇静剂造成的。图4-2说明了在瘾嗜行为中大脑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图4-2中，你会发现前额叶皮层很弱，所以它对于不加约束的激情几乎没有控制力，而这种激情驱动着各种行为。沉溺会以一种消极的方式改变大脑，使其对危险的行为不能及时踩刹车。而在没有沉溺的大脑中，前额叶皮层总是在评估进入信息的价值以及计划反应适当与否，需要时采用抑制性控制。在沉溺的大脑中，这一控制回路因药物滥用而受到损害，对被认为显著的刺激做出反应的驱动回路失去了抑制的力量。
图4-2 沉溺性的激情回路
爱是一种药，不管爱的对象是一位具体的历史老师、杰瑞·斯普瑞格、费尔医生、酒精、可卡因、女式跑鞋，还是恐怖电影。当忍受着低多巴胺水平的人有一份他所热爱的工作或有一个他所爱的恋人时，他们在工作中不会出现那么多的问题。我曾经见过当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从事一份让他们有激情的工作时，他们只需要服用较少的药物，而当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厌倦时则不是这样的。我经常告诉我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患者，要选择一个他们喜欢的职业，而不是选择一个他们认为能够让他们赚很多钱的职业，这样他们就更有可能走向成功。只要你有一个健康的前额叶皮层，激情的秘密就在于去做你喜欢做的事。你怎样才能发现你的所爱呢？发现你的激情需要采取哪些步骤呢？
请以一种健康的方式来回答，是什么给了你最大的乐趣？你爱的是什么？你的激情是什么？你想要什么？你一定要得到的是什么？你要走遍全世界寻找什么？你将为什么而死？在你的过去，是什么提高了你的多巴胺水平并推动你不断前进？在拥有了一个健康的大脑，特别是前额叶皮层之后，学习如何激活你的激情回路是成就杰出心智的下一步。你以热烈的情绪，以爱来激活这些回路。要激活你的激情回路，重要的是要知道在过去是什么使你变得兴奋。这将帮助你理解已存在于你大脑之中的唤醒模型。另外，要知道目前是什么点亮了你的心灯，这使你能够测量你目前的激情水平，并想象将来能够使你兴奋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对于你生活的每个方面，包括人际关系、工作、财务、身体健康、情绪健康、智力健康和精神健康，列出至少3～5个概括的或具体的例子，说明在过去和现在的生活中，你是如何变得兴奋起来或感受到最大乐趣的。另外，写下你的所思所想会在将来使你体验到同样的情感。这将帮助你看到你大脑中已有的激情模型并帮助你为未来形成新的激情模型。对于性和娱乐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诚实，但也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什么对你有意义和有目的感。以下是我为人际关系列出的一个清单。
人际关系
过去：
1．堕入爱河，亲吻初恋情人达数小时。
2．作为一个大家庭的一部分，家庭团聚，合家欢乐。
3．参加网球比赛、乒乓球比赛、篮球比赛等。
现在：
1．爱一个人并被其所爱，亲近、交谈达数小时。
2．为人父母，鼓励、教导、保护、帮助孩子。
3．在全世界范围内交朋友，对于爱的人能有所帮助。
4．作为一个大家庭的一部分，家庭团聚，合家欢乐。
将来：
1．爱一个人并被其所爱，身体和情绪上的亲近以及联结。
2．为人父母或为人祖父母，鼓励、教导、保护、帮助晚辈。
3．作为一个大家庭的一部分，家庭团聚，合家欢乐。
4．在全世界范围内交朋友，相互提供支持和关爱
当我第一次做这项练习的时候，我非常清楚我的激情是与建立关系（联结）、性爱、玩乐以及帮助别人有关的，彼时，我持有“活到老，学到老”的信念，想要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为了让我们的地球变得更美好做出贡献。当你在寻觅那根能点燃你大脑中激情回路的火柴时，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要具体地定义成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目标很可能跟你的目标不一样，而你的目标也很可能跟别人的目标不一样。成功是一个个人的定义，随着你经历过不同的人生阶段，它也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请具体谈谈，你如何定义成功。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你的大脑倾向于使你在你所专注的事情上取得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