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嫡女是相府双生女。
重生后,嫡姐选择与我互换人生。
她说:“相府嫡女就由你来做,我要做名动天下的舞姬。”
前世,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嫁入东宫,却没想到太子荒淫,谋逆被诛。
她被迫殉葬,镜花水月一场空。
而我从小被遗弃,流落青楼,偶遇永王,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看着她走出相府的背影,我心底冷然。
她不知道,没有我的出谋划策,永王当不了皇帝。
1
天刚蒙蒙亮,柴房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夫人吩咐了,今日就将二小姐偷偷送出府去。”
相府容不得双生子,我生下来就被扔进下人房,当做奴仆养了八年。
嬷嬷和小厮随意打骂我,骂我是野种、可怜虫。
明明是同胞所生,嫡姐金枝玉叶,锦衣华服,吃的都是小厨房精心烹饪的膳食。
而我破衣烂衫,每天只能去泔水桶里找吃食。
夜深人静时,我躲在黑暗里呜咽,抱怨命运的不公。
知情的张嬷嬷赶忙捂住我的嘴,她说:“二小姐,不要怪夫人狠心,要怪就怪景国的制度不公。”
渐渐地,有人发现我长得与嫡小姐越来越像。
府中议论纷纷,夫人害怕招来祸患,只得计划将我送走。
正巧半日前,我与嫡姐抢夺风筝,不慎将她推进荷花池里。
小厮将我捉住,将我狠狠打了一顿。
此刻,我被捆住了手脚,嘴巴里塞了一个布条。
稍微动一下,浑身疼痛,肋骨仿佛都断了。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一道刺目的光亮照进来。
嫡姐不知从哪里换上了我的粗布衣裳,脸上涂满了黑灰,低着头和嬷嬷说:“我才是小圆,是我胆大包天冒充嫡小姐,你们抓错人了。”
“饶了我吧,我只是太嫉妒嫡姐了。”她扑通一声竟然跪下了。
我迷惑了片刻,恍然意识到,她和我一样重生了。
2
上一世,嫡姐苏醒后,跑到柴房来,抬手就甩我一巴掌,她恶狠狠地说:“没爹没娘的贱种,你也配和我争。”
看着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面孔,她的脸上爬满厌恶,从袖中掏出匕首,作势划花的我脸。
张嬷嬷立刻拦住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嫡小姐万万不可,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你胡说,”嫡姐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嬷嬷:“我是相府的独女,她就是丫鬟生的贱种!”
嫡姐看着我,眸中的恨意渐浓。
我不懂,明明她享受了相府千金的一切,为什么还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嬷嬷将嫡姐哄劝离开,趁夜将我送出府。
上马车前,我看到了走廊拐角处,藏在黑暗中的嫡姐,她眼底藏满讥讽。
她以为她耍了点小手段一定能置我于死地。
可没想到我被人贩子辗转卖到了京都最大的青楼,成为名动天下的舞姬。
永王对我一见钟情。
他为我赎身,向皇帝请旨赐婚封我为侧妃,并允诺我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太子谋逆,永王护驾有功,被封为新的储君,两年后继承皇位,而我作为后宫唯一的嫔妃,顺利成章成为皇后。
而嫡姐嫁给太子后,与太子的姬妾勾心斗角,几年内流掉了三个孩子导致不能生养,逐渐被太子厌弃,幽禁冷宫。
太子荒淫,永王的羽翼渐丰,朝局逆转,太子不甘心,在大将军的怂恿下起兵谋逆被判斩首。
皇帝下旨,东宫一众妃嫔殉葬。
嫡姐被赐了白绫和毒酒。
我去东宫见她最后一面,她端起毒酒,眸中泪光闪闪,脸上却笑意盈盈:“明明我是世家嫡女,你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为什么最后偏偏是你当了皇后?”
“那我这一生,费心筹谋,嫁入东宫汲汲营营,又得到了什么?”
我刚想启口说你得到了父亲母亲的偏爱。
怎料她突然拿起白绫走到我的身后勒住了我的脖子:“我们是双生女,同日生,自当同日死,黄泉路上你与我做个伴吧!”
我在她癫狂的笑声中渐渐窒息,有些话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其实,我已和永王商量好,帮她假死逃生。
没想到……
思绪回到现实,嬷嬷端详了嫡姐片刻,信了她的话,猛地将嫡姐推倒在柴火上:“小贱种,你真是活腻了,今晚就把你送走!”
说完赶紧将我手脚绑的绳子解开,惶恐地说:“嫡小姐,恕老奴眼拙,是小厮弄错了,你可别怪罪老奴啊!”
我走出柴房前,回头看了一眼嫡姐,她的手被绑住,嬷嬷正要往她的嘴里塞布条,她得意洋洋地说:“这世家嫡女和太子妃就由你来做好了,我要嫁给永王做皇后!”
“等着瞧好了,我一定会打败你!”
我转过身,笑意浮上脸颊。
永王本是宫女所生,景国最不受宠的皇子。
她以为永王能登上帝位靠的是什么?
比起疯批变态的王爷,我当然更愿意选择辅佐出生尊贵、好拿捏的太子。
嫡姐啊嫡姐。
重活一世,你还是如此愚蠢。
3
嫡女被送出府后,半途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京都最大的青楼,将自己卖了十两银子。
接下来和我前世的经历十分相似。
老鸨看中了她的容貌,将她培养成名动天下的舞姬。
并给她取名,玉嫣然。
嫣然一笑百媚生。
京都的世家贵族豪掷千金只为了一睹她的容颜。
嫡姐在众星捧月中度过了六年,而我在相府读书学礼,被当做太子妃培养。
终于,到了十四岁及笄这年,皇上下旨赐婚我和太子。
而嫡姐也在一次献舞中,在铺了红绸的台子上纵跃时崴了脚,顺势跌进萧衍的怀中。
萧衍当晚就花重金买下了她的初夜。
老鸨捧着黄金高兴地合不拢嘴,盘算着怎么将嫡姐卖个好价钱。
翠儿讲这番话时,我正俯身画风筝,玉白的手指上沾了一点墨,轻轻将毛笔搁下。
“小姐,你的风筝画的越来越好了。”翠儿一边为我擦手,一边说:“当年那个贱奴敢抢你的风筝,害你落水,活该她现在沦落为妓。”
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嘘,你口中的贱奴此刻正在永王殿下的床上承欢,说不定日后翻身成了主子呢。”
翠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永王殿下可看不上风月女子。”
她这话倒是不假。
前世,萧衍买下的我初夜,我也以为他钟情于我。
可他得到了我的身子,不消半月,就对我失去了兴致,目光又在其他姐妹身上流连。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何况是萧衍这种冷峻无情,只把女人当成泄欲工具的人。
我勾起唇角笑笑,等着看这场好戏。
嫡姐的确比我更有勾引男人的手段,一连数日,萧衍都点了名让玉嫣然作陪,甚至将她带回王府。
就是绝口不提赎身的事情。
嫡姐有些急了。
4
嫡姐和太子自幼相识,但太子对这个相府千金的印象却不深刻。
满朝文武有那么多的千金贵女,嫡姐并不是相貌最出挑的那个。
所以重生后,我便央求母亲将我送到宫中作扶风公主的伴读。
我知道,太子虽然不思进取,贪玩好色,却是个极其疼爱胞妹的好兄长。
他得了好玩意,总是第一时间送到公主府,见我伴在公主身侧,不免多看一眼。
公主生辰那日,他将自己的心头好,一对蛐蛐送上。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虽为同胞所出,公主的性格与太子截然不同。
她是个风雅之人,喜欢抚琴作画,对这些不敢兴趣。
“这对蛐蛐恐怕世间难寻,太子真是有心了。”怕拂了太子的好意,我顺手接过来逗弄,熟练的手法让太子惊叹:
“没想到姜姑娘竟是逗蛐蛐的高手,改天孤带你出宫去玩。”
他看向我的眼眸中流露出爱慕。
就这样,太子喜欢玩什么,我就学什么。
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须抓住他的心爱之物。
不止如此,太子在皇上皇后那里受了教训委屈,我不跟他说大道理,而是女扮男装带他出去喝酒放松心情。
遇上行刺,我冲在他前面,擦破点皮、流点血,让他知道我是能为他豁出命的。
到及笄那日,太子已经痴心于我,放话出去非我不娶。
青楼里的嫡姐听闻太子亲自向陛下请旨赐婚,气地摔杯砸碗,伺候的丫头在外头听她喝醉了喊:“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这么容易就嫁给了太子?”
“她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嫡姐胸口极速起伏,像想到了什么,微眯起眼睛:“就算嫁给太子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死字。”
也是。
上一世,嫡姐为了嫁给太子,宫宴之上,在太子的酒水里下了药,然后将太子引到后院,与他行云雨之事。
太子清醒后,一把将她推开。
当着众人的面慌张地提裤子穿衣服,说绝不可能娶她。
爹爹一巴掌打在嫡姐的脸上,说:“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后来嫡姐有孕,皇后依仗相府在朝中的权势,硬逼着太子迎娶嫡姐为太子妃。
所以。
她有脑子,但真的不多。
5
我和洛洛出门采买,在京都有名的成衣店门口下了马车。
刚踏进门,远远看到嫡姐颐气指使地说:“这个帮我包起来,这件也要,慢吞吞的,怎么做事的?”
老板背地里向学徒骂她:“就是个臭婊子,仗着永王成腰摆起娘娘架子了。”
我转身想走,却被嫡姐叫住:“姜小姐,听说你不日就要嫁进东宫。”
她垂眸抠指甲上的蔻丹:“别怪我没提醒你,东宫那个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不过,你放心,等我嫁给了永王,说不定会大发慈悲伸手救你一命。”
我朝她笑笑:“谢谢嫣然姑娘好意提醒,本小姐记下了。”
她又走到我的身前,前世她金尊玉贵,而我一身风尘气,如今交换人生,我看着她鬓边艳俗的簪花竟然有些唏嘘。
不晓得这几年,她在青楼里摸爬滚打用尽多少心机。
嫡姐凑到我耳边说:“你别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将世家的嫡女身份是我拱手让给你的,你猜是为何?”
“别以为爹娘是真的爱你,你不过是他们攀附东宫的一枚棋子。”她勾起唇角笑笑,用一种很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我默然不语。
前世东宫获罪,皇上曾询问过丞相的意见。
可笑我那爹爹竟然毫不犹豫站出来,高谈阔论一番表忠心,然后大义灭亲,建议皇帝下令东宫一众妃嫔殉葬。
包括他的独女。
可是嫡姐却忘了。
我本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又怎么会希冀父母疼爱。
我本来不想和嫡姐计较,可是这几年在相府里养尊处优,脾气上来了,忍不住怼她一句:“姐姐,你还是别担心我了,永王至今还没给你赎身吧?你猜又是为何?”
嫡姐咬紧嘴唇,瞪着我:“只……只是还没到时机。”
啧啧啧,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朝她勾起唇角一笑:“那便继续走着瞧吧。”
6
皇后生辰在宫中设宴。
我作为相府千金,未来的太子妃自然在受邀之列。
而嫡姐却是作为箫衍的陪侍来的。
本来我不愿意招惹她。
可洛洛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衣裙,她劈手就要打:“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弄脏我的衣裳你赔的起吗?”
我拦住她,冷然道:“嫣然姑娘,这是我的侍女,请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嫡姐看着我,大抵顾虑我相府千金和准太子妃的身份,眸中闪着怒火,恨不得将银牙咬碎了。
“嫣然,莫要使小性子,一件罗裙而已。”
萧衍背着手走过来,饶有兴致地打量我,眼角攒出一个笑:“姜小姐,本王的侍婢惊扰了你,本王向你赔个不是。”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坠:“就将此物作为赔礼可好?”
嫡姐见到那个玉坠脸色立马变了,眼睛都红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王爷,你怎么可以!”
这枚玉坠我认得的。
是萧衍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前世萧衍与我达成合作后,将玉坠送给我做信物,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又要送我。
这倒让我受宠若惊。
前世恐怖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一世我可不愿与他再有瓜葛。
垂眸婉拒:“王爷的玉坠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不巧,前日太子刚送我一个玉坠。若是被他瞧见我收别人的玉坠,恐怕要说我贪心了。”
萧衍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已是太子的女人,不是他能觊觎的。
他收了玉坠,深邃的眸子仍不肯从我身上移开:“姜小姐,你可否与本王的侍女相识?”
顿了顿:“你们俩长得倒有几分相似,不会是……失散的姐妹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前世我教萧衍用双生女这桩秘事,作为最后筹码搬倒了相府。
现在我是相府嫡女,与整个相府栓在一条船上,处理起来自然不同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嫡姐一眼,摇摇头:“王爷说笑了。”
为了避嫌,我作揖离开往湖心亭走去,洛洛低声说:“小姐,永王看你的眼神不单纯。”
我给她使看个眼色:“宫廷之内,人多眼杂,别乱说。”
心底却一片了然。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